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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
第二日清晨,栾君凜刚和袁青在驿站里吃了些早饭,陈县令就带着巡抚,学政,布政使,按察使,知府,知州和一众随从浩浩荡荡的来觐见栾大将军。
栾君凜正端起茶碗,这还没喝到嘴里呢,就黑压压一片的人进来了,见了他,巡抚大人带头往地上一跪,“下官见过栾将军!”
栾君凜皱着眉,不紧不慢的啜饮一口热茶,“免了免了,诸位大人都起来吧。”
众人抬头相互对视一眼,见他们的巡抚还没起来呢,都不敢起来,也跟着跪着。
巡抚抬起头,双手作揖,“栾将军,下官无能,让贼寇匪徒祸乱域川,以致于百姓们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下官有罪,请将军责罚!”
栾君凜皱起眉头,心想这老头儿是太耿直还是拍马屁呢!不过转念谢谢,能在巡抚这位子上坐了近十年的,若是耿直之人早就被人排挤了,何来今日一呼百应?暗自冷笑,缓缓放下茶盏,“想必这位就是陆巡抚陆大人了,陆大人此话有欠妥当,本将军只是奉旨来剿匪,平贼乱的,何来权利治诸位大人的罪状一说?赏罚之事,本将军相信皇上自有定夺,诸位还是先请起吧。”
陆巡抚讪讪笑,“是下官糊涂了,将军莫见怪。”随后带这一帮子人站了起来。
虽然在军营没有这奉茶的习惯,但栾君凜还是让人端上来茶盏,也不和这群文官绕弯子,开口便是迫在眉睫的匪患。
陆巡抚抚着胡子,把昨夜陈县令的那番说辞有说了一遍,然后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似乎是要他拿个主意。
栾君凜自是不会向他们说明已经派人去摸底的事,思索片刻,“这匪患也不是一时半会了,急不来,咱们再看看情况…”
打发完这群文官,接踵而来的是李铭的旧部,栾君凜一品镇国大将军的名头摆在那儿了,还能挑剔不成,既然自家追随多年的将军已不幸身亡,现今也只能替底下的弟兄们寻个能主了,这栾君凜便是最好的选择。
“属下见过将军!”
“刘副将不必多礼了,快请坐吧。”既然人家都上门开投靠了,栾君凜自然是以礼相待,“李将军不幸遇害,本将军深感遗憾,想李将军也是我大齐不可多得的栋梁,这些的小贼定当不能放过的!”
“属下知道栾将军定能为我家将军讨回公道!属下自知能力不足但也希望能助将军一臂之力!还望将军不要嫌弃!”说着还把李铭留下的调令奉上来。
栾君凜没动,郑承向前一步接过他的调令,“李将军的事郑某深感悲痛,还请刘副将节哀。”
“刘副将,那日李将军带着将士们攻打灵峰山时,是什么样的庆幸,你给我们说说。”
“是。”刘副将站起来,双手抱拳,出于军人的习惯,他回报是很自然就站起来了。
栾君凜也不做作,这虽然说他现在是愿意投于自己的麾下,自个要以礼相待,但在军营里,这上下级还是要有的,那这规矩自然也不可废。
刘副将把那日攻打灵峰山的情形徐徐道来,“那日,将军带着咱们三千多的兵马……”
武官和文官的不同就在于,武官说话简练,也不和你绕弯子,说得通俗易懂,而文官则相反,说起事儿来能把人绕晕。
栾君凜听着刘副将说着当日的情形,不时还插嘴问两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栾君凜和郑承便完全把当日的情形掌握在手了,“刘副将,这些情况都极为重要,这一时半会也攻不上山去,还要再看清楚些,你也莫要焦急,李将军这一去,军中军心还不稳,还是要让将士们稍作休整。”
刘副将点点头,“将军说的是,属下定会好好安抚底下的兄弟,助将军早日攻下灵峰山!”
“郑承,李铭的死,我觉着有些问题,你说这匪徒是怎么混进军营来的?”
郑承一笑,“将军,属下觉着这军营或是地方官员里有奸细。”
栾君凜点点头,“这怀疑也并无道理,想李铭也算是个骁勇善战的,却死的这般窝囊,实在让人不甘,这事儿你来办,定要查仔细了,这奸细定要揪出,不然李铭死不瞑目啊!”
“是,将军,属下必定把事情办妥当了。”
域川交界如今重兵把守,不轻易放人进出,栾君凜与郑承前来查看地势,发现这灵峰山地势确实险要,摊开地图一看,也这有这一条路可上山,但这唯一的一条路也是艰险万分,易守难攻是最大的问题,这要在这山道上设下几个关卡,那真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栾君凜看着地图,很是头疼,虽是行军打仗多年,也遇到过无数险要的地势,“看来还要拖上些时日…”
郑承却笑了,“将军,这灵峰山也算不得什么,想当年,咱们在尤真人草原的无回谷,那里地势险要复杂,还不是一样被咱们攻下来了么?”
栾君凜心里也明白,但在看看这日子,都是十一月的寒冬了,离过年不过一个多月了,过了年就是灯节了,他是怕赶不上约定的时日了,“是我心急了。”
“将军是不是在京都还有什么事?”
“将军是担心灯节前赶不回去。”袁青突然过来了。
“哦?”郑承稍稍有些吃惊,“是什么事儿?”
“将军和五月公子说好了要带公子去玩的。”袁青说。
郑承一面明了的模样,笑道,“原来如此,那还真是不能误了佳人之约啊。”
“你们说什么呢!说哪去了?”栾君凜听着他这话怎么都像是在调笑自己。
“哦,将军,方才陈小姐来了,给您送了件棉衣。”袁青这才想起方才的事儿。
“啊?哪位陈小姐?…哦,是陈县令的千金。”栾君凜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棉衣?找人给送回去吧。”
“是。”
“这陈小姐是…”郑承那日没去县衙,自然不知道这陈小姐的事。
袁青急忙解释,“陈县令的闺女儿,那陈县令见自家闺女儿有几分姿色便想着攀上咱将军,不过,我瞧着那陈小姐也没什么,长得比雪儿小姐的丫头草儿好看些而已,郑军师,你不知道,那县令还当咱没见过世面呢,说自己闺儿琴艺出众,也不怕笑死人,还让自己闺女儿给咱将军弹琴,我虽不懂这些,但听着还不如咱小姐呢!和五月公子更是差远了!”
郑承笑了,“咱将军过年就二十七了,至今未娶妻,位高权重,哪家有未出阁闺女儿的不想往咱将军身上推的?这是听你这说着,这陈县令也太把自个闺女儿当个事儿了。”
栾君凜有些着恼,“你们俩当着在什么地方呢?咱现在是在研究地势呢,怎么像俩长舌妇似的?”
袁青想着那陈小姐献殷勤的模样,不禁一个寒颤,说,“将军,这陈小姐的确不怎么样,和五月公子真是差远了!长得不及咱五月公子一半不说,这琴艺更是比不上公子十分一呢!”
栾君凜气急反笑,笑骂道,“你这才认识五月多久?怎么?都成三儿了?”
“呵呵,将军,我觉着袁青说得没错啊!”郑承帮腔,“这五月的确是好么!而且心心念念将军,不然怎么会为了将军报信而伤成那副模样?”
“就是。”袁青笑呵呵道,想着还要给那陈小姐把棉衣送回去呢,“将军,属下现在把棉衣给陈小姐送去,不然人要走远了,属下还得给她送县衙去,多麻烦。”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栾君凜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大家都觉着我和五月像韩初与半夏那般?”
郑承这刚喝下去的茶,差点就喷了出来,“咳咳…”心想,难道不是么?“将军,大家看着的确是这样觉着呀。”
“胡闹!”栾君凜有些着恼,“你道世间的人都是韩初和你这般?这世间男女结合才是正道,我待五月只是弟弟,你们以后莫要乱想了,这不是给他找难堪么?”
郑承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儿,心道,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么?我看那五月可不是如你说的哥哥弟弟的!人家心里明镜似的呢!
“好好,是我说得不对,这天也不早了,我回去睡了,这天冷的,冻得我脚指头都发麻。”
“去吧去吧。”栾君凜不耐的挥挥手,但一听他说天冷,他也确实觉着今年的寒冬真是比往年冷些,不知给五月做的那身衣裳够不够暖和?竟是忘了要给他做一双皮靴…
取下挂着墙上的宝剑,看着那绛红色的穗子,不经意的把玩着,心里不禁感叹着,五月的手可真巧,这穗子竟编的这么漂亮,天这么冷,他这个时辰还在弹琴么?
门外的大雪悄无声息的停了,院子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抬头便看见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挂于空中,显得格外冷清,“已经十五了…”
栾君凜见时辰尚早,竟在院子里舞起剑来,剑风‘簌簌’作响,在月色衬托下,显得十分冷冽,栾君凜忘情的舞着,恍惚间竟看见五月正坐在长廊上为自己抚琴…
“赵前,做的好!”栾君凜接过赵前呈上来的地图,看得十分满意,不住的赞叹一声。
赵前一脸得意,随后又皱起一张脸,“将军,属下这次在雪地里足足窝了半个月才弄清楚灵峰山的地形的,您看这手和脚都长冻疮了,但要一坛子的就可冤枉了,将军,您得赏我两坛子!”
“你这酒鬼!”郑承笑骂道,“莫不是不给你花雕了,你就不去了啊?!”
“军师,您可别这么说呀!这赏赐是将军答应了的,可不能食言啊!”赵前笑嘻嘻的说。
栾君凜看完地图,眼角一挑,“我说赵前啊,现在问我要酒还早吧?我可记得交代你的不止这一件事啊。”
“将军您别急,我这给您说说这灵风寨的底细。”赵前收起一脸的嘻哈,抱拳站的笔直,“这灵峰山上的灵风寨寨主,乃是出身京都是羽林军,叫王进,还是个五品的千户,这人吧,倒没人说的那么神秘,鲜少露面,只是人家露了别人不知道而已,据说他是前年不小心得罪了晋贵妃的哥哥刘灿,被以谋害皇亲国戚为由锒铛入狱,他心有不甘所以就打伤狱卒跑了,结果就跑到了这域川做起了强盗,他这人功夫其实一般,最厉害的应当是他的军事,那人才是幕后黑手,寨子里的人都叫他方爷,他叫什么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自称是西域魔教教主,还时常在众人面前耍些小把戏,让人信以为真,想以此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据咱们探查后得知,他是犯官之后,见他有几分姿色原是要卖去做官妓的,后来碰巧被王进所救,两人就狼狈为奸了。”赵前顿了顿,“据说在这灵峰山安寨的是他的主意,连收复域川所有寨子也是他在旁边出的主意,听说这王进对他是惟命是从,寨子里的人都传他们俩人有一腿,上回败了李将军也是他的功劳,连派人下毒的也是他,他们功夫也不怎么样,都是靠着灵峰山的天险才夺过一次次的清剿的。”
栾君凜听完,对赵前的能力十分满意,“行了,这些天你和飞燕营的兄弟们也辛苦了,和弟兄们到军需官那里讨些酒解解馋,就说是我让的,你的花雕等咱们凯旋回京再赏你!”
“呵呵,谢谢将军了!”
“解解馋就行了啊,别喝醉了误事!”
“是!”
这夜,栾君凜和郑承彻夜未眠,临近破晓时分,终于制定出了攻下灵峰山的完美计划。
两人打着呵欠,相视而笑。第二日,栾君凜在吃用过早饭后,华丽晕倒,经随军军医诊断为中毒。
得到消息的众地方官员声势浩大的前来探望,被守在门前的袁青未出鞘的宝剑挡了回去。
栾君凜中毒的事被传的很快,不出一个时辰,整个军营便掀了天。而此刻的栾君凜正和郑承在房里悠闲的喝着李军医特制的花茶,看热闹。
“李先生坐下一起喝茶吧。”栾君凜把一颗花生塞进嘴里。
“不成。”郑承说道,“李先生现在该煞有介事的匆匆忙忙的去给将军熬药。”
李军医瞪了他一眼,药箱也不提便装作急忙的跑了出去,约一炷香的功夫,还真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而且还散发着奇怪的臭味,然后往郑承面前一放,“药!”
郑承急忙捂住口鼻,推到栾君凜面前,“将军,您的药好了。”
栾君凜瞪了他一眼,“军师不必推辞,这可是李先生一番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郑承笑笑,端起药碗一股脑的全倒在了房间的花瓶里。
李军医美目一瞪,“军师大人,小人这药虽然其貌不扬,但里面的药材可是极其珍贵的,你可知道,您这一倒,浪费了多少银子?怕是您一年的俸禄都不够!”
郑承一听,连忙赔笑,“呵呵,小冰,是我的不是,你莫要生气!”连忙拉着他做到自己旁边,又是倒茶又是递点心。
“再来,我不一针扎死你!”
“不敢了不敢了!”
栾君凜觉得自己的胃有些撑不住了,撇过头去,“你们够了啊,耍花枪回房里耍去!天天这模样也不嫌累得慌!”
郑承翻了个白眼儿,“这叫情趣!”
“都埋伏好了?”栾君凜问。
郑承点头,“就等着将军诈尸了。”
栾君凜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越来越不着调了?李先生也真有的受的,摊上这么个没脸没皮的。“走吧。”
正值寅时初,栾君凜一身戎装骑在雷霆背上,气势汹涌,从小兵手里接过弓箭,“咻”一道火光划破雪夜的寂静,灵峰山腰处的一个关卡瞬间燃起了大火。
许是太过突然,竟听不见山上有什么反应,但栾君凜很有耐心,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听见山上传来一声声的惊叫声,山上的寨子也亮起了熊熊火光。
“攻山!”栾君凜拨出长剑,一声吼叫,鼓手开始击鼓,将士们握紧手中的兵器气势汹汹的往山上奔去。
此时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山上的匪徒还没反应过来,栾君凜的将士已经冲到了半山腰。
匪徒惊恐的做着防御,正当栾君凜和冲出寨子抵抗的匪徒交手时,寨子突然燃气了大火,一众匪徒等反应过来时,以全被控制住了。
原来,栾君凜装中毒是为了引出与匪徒私通的奸细,那奸细起初听到栾君凜中毒便觉得十分蹊跷,随即顺着小路上了山,而赵前和刘副将则奉命缀在了他身后,上了山,埋伏在寨子周围,等待栾君凜,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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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子没留心这个上下级的称呼问题,谢谢‘腐女一枚’亲指出,枫子已经改正了,望以后再有这样的失误,还望大家不吝赐教!潜水的亲都冒个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