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Batman同人》Shimmer Cave 微光之窟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见你……今天的事真是太感谢了，我欠你一个大恩情。我是希格亚希伯理，韦恩大学的研究生。」

　　希格亚慎重地带着男人走步行至距离学校有一段路程的吵杂街道旁，确定对话不容易被人侧听后，才放心地向眼前男子伸出右手，开始了二十分钟前就应该进行的自我介绍。

　　「我们的确需要一个正式的自我介绍。妳好，我是约翰布雷克，高谭市立大学的学生。」

　　自称为约翰布雷克的男人紧紧回握希格亚的手，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嘴角旁两道深深的酒窝让人感到十分亲切，一如希格亚初见他的印象。

　　「布雷克先生，你好。自从在列车上分手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吧？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看起来妳也过得不错。韦恩大学好玩吗？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们的开学典礼还有募款餐会的相关报导，真是盛况空前啊。」

　　「典礼的确是冠盖云集，很多知名学者以及权贵人士都亲身莅临会场，我这辈子应该算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场面吧。」

　　一想到开学典礼，许多好的、不好的回忆就涌上了希格亚的心头。募款餐会的后半段，她才终于有时间能够好好地向柏兰德及伊凡斯教授漫谈学术话题，甚至还收到了伊凡斯送给自己的一本书，里头写满了许多有趣的正义论点。

　　希格亚完全醉心于餐桌对谈的进程中，当然，如果能除去两件让她心神不宁的意外变项会更好。其一是在她斜左前方，不断射出一道灼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希格亚初次发现美女的视线也会让人如此惶惶不安。

　　其二就是在她落座时，便莫名其妙自动出现在餐桌上的黑色眼镜盒。原本还觉得不明所以的希格亚，打开镜盒后发现里头有一张标明地址是『7号大道108号』的店家小卡时，才确定了这件物品到底从何而来。

　　几乎是反射性地，希格亚转头看了坐在长型餐桌最前方的布鲁斯韦恩一眼。在她的绿眼里，捕捉到的是正与他人欢快谈笑的董事长先生，与方才一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严肃模样大异其趣。只敢随意瞥了一眼的希格亚，火速收回自己的视线，紧了紧手上的眼镜盒后，搜寻到了正在会场一角吩咐侍者事务的白发管家，她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沉浸于回忆而不可自拔的希格亚，回神时才发现眼前的约翰布雷克，正用他一双夜色眼睛注视着自己。男人的表情没有任何一丝不耐或疑惑，双眼只是很认真地观察着眼前的谈话对象，待他发现希格亚终于穿越了脑海中的重重迷雾后，约翰才又把话题给接续了下去。

　　「玩得开心就好。撇去刚刚那件事不谈，妳应该适应高谭了吧？」

　　看见约翰的脸换上了近似苦笑的表情，希格亚瞬间无语，之后又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觉得再这样迂回犹豫下去，永远也无法打进问题核心的希格亚，决定开门见山地丢出最大的疑惑。

　　「请问今天……」

　　「我知道妳很困惑，能听我好好解释给妳听吗？」

　　正百般苦恼如何开口询问，却完全没想到对方愿意主动说明的希格亚，立刻重重地点点头，让自己全心投入听众的角色。

　　「事情跟妳想的差不多，的确是哈蒙故意要栽赃妳。为了让计划成功，她花了整个早上观察妳。妳应该也有发现，那个女职员也是她的人吧？」

　　「是，我有发现。可是你怎么知道哈蒙一直在观察我？」希格亚知道他指的职员是莫顿，但她也对眼前男人的了如指掌甚感怪异。

　　「我们大学的图书馆总是一位难求，所以早上我才会到韦恩大学的自习室打算念书。我刚好就坐在哈蒙附近，发现她们一群人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看。我跟着看过去，没想到，却看到了妳。」约翰把视线锁定在希格亚脸上，然后大大地笑开了。

　　「你还记得我？」希格亚不禁有点惊讶，她不认为自己在高谭，是个能够让人多么印象深刻的人。

　　「妳不也对我有印象吗？更何况，让我数年来首次『预测失准』的人，我实在很难忘记，想要不帮忙就更难了。」

　　希格亚知道约翰所说的『预测失准』是什么，不禁浅笑起来。在高谭一个月来她也发现到，于这座大城市长期居留的外地人并不多，要不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韦恩大学可能也无法延揽到那么多名教授与资优生。

　　「她们似乎是想让妳尝点教训，我当下不能贸然跟你打招呼，也不知道怎么私下联络妳。最麻烦的是，我实在听不出来他们要怎么『对付』妳。没想到等到中午，妳离开位置的时候……」

　　「哈蒙就要莫顿把书放进我的包包底层，是吗？」

　　「完全正确。而且莫顿还一直守在你的位置附近，我根本没办法帮妳把书拿出来。还好，我在哈蒙挑书时就特别注意，才让我确定她们放进去的是哪本书。所以我立刻就跟着她们离开图书馆，冲去最近的书店买书了。」

　　希格亚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位紧跟着哈蒙小队的男子的背影。虽然当时只能看到背影，但经过现在的比对，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个黑色的后脑勺就是眼前的约翰无误。在希格亚还在调出记忆库里的数据的同时，约翰从背袋中拿出了那本薄薄的书，在淡绿色的眼珠前夸张地挥舞着。不过因为他的动作稍嫌过大，差点打到后方行走的路人，而发生了轻微的肢体碰撞。

　　「你没事吧？」

　　希格亚赶忙确认重心被稍稍打乱的约翰的状况，并试图搀扶他。直到看到他的笑容，希格亚才放心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抱歉，我有点太兴奋了。总之，能够看到海瑟哈蒙盛怒到扭曲的表情，我也算值回票价了。」

　　「你也认识海瑟哈蒙吗？」

　　「在高谭，谁不知道海瑟哈蒙？或更精确地说，高谭市里每个人都认识布鲁斯韦恩的女伴。尤其是现在这位小姐，已经独占鳌头将近半年了。」

　　「既然是这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又何苦要来为难我呢？」

　　希格亚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字里行间却听得出极度怨怒与不解的情绪。对她来说，特优入学生的身分并不只是一个光环，更是她能否继续研究所学业的重要关键。她不明白哈蒙是否清楚，只是偷一本书的栽赃也可能毁去她毕生的梦想？还是，哈蒙明知其严重性，却仍执意妄为呢？若是如此，希格亚怎么也想不透，哈蒙真有必要对她赶尽杀绝吗？

　　「就我所知，哈蒙只会为了一个人去为难别人。如果妳已经让她有所误会，那也不用徒劳无功地向她解释了，只能注意别让这个误会越结越深。」

　　早就耳闻过哈蒙的性格，也明白约翰的意思是要她静观其变、切莫恣意行动的希格亚，淡淡地对着约翰笑了。现下只能祈祷状况不要持续恶化，对于改善她则完全不抱期望。

　　「妳能看开最好。在高谭市，跟哈蒙起冲突还能保全自身的人，实在是微乎其微。」

　　「因为布鲁斯韦恩会替她出头吗？」

　　希格亚的联想是很直接的，在八卦小报里几乎跟连体婴没什么区别的韦恩与哈蒙，有时实在让她相当困惑。她总在猜想，到底是女方还是男方，正在把对方当成衬托自身的『装饰品』呢？

　　「也不尽然，总之妳千万不要小看哈蒙家族在高谭的影响力。」约翰表情严肃且慎重地告诫着，已真实感受到哈蒙危险性的希格亚，也详实地将这番话记录在心底。

　　「无论如何，还是有好事发生。就像有你这种好心人，适时帮助了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希格亚对着约翰深深地弯腰鞠躬。虽然是只谋面过一次的陌生人，但他仍愿意仗义地拯救她于水火之中，这份及时雨般的恩惠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没关系，这只是举手之劳。不过要是妳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

　　希格亚正在等待约翰下文的同时，对方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了。随着知名乐团引吭高歌的铃声，约翰拿起手机朝着屏幕端详了一番，对眼前的女性给出充满歉意的笑容后，才用手指滑开了通话键。

　　在希格亚的观察中，约翰正在认真地聆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但却没有给出任何回音，甚至保持了将近三十秒的完全沉默。直到那双黑色的眼睛与绿色眼眸交会时，约翰才终于给了来电者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的应答。

　　「我明白了。」

　　只回复了短短几个单字便结束通话的约翰，试图让自己立刻回到适才中断的对话中。静静地注视了表情仍然一脸疑惑的希格亚一会儿，才终于给出了一个稍嫌怪异的微笑。

　　「看来得照我原先的计划走了。」

　　「你说什么？」虽然约翰的声音音量很像是自言自语，但希格亚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他的话语。

　　「没什么，我是说我该走了，研究室还有急事要我去处理。」

　　「那你就赶快去忙吧！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拖住你这么久。不过，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找机会谢谢你才好……」

　　「我觉得妳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为什么？」

　　希格亚的疑问依然保持直来直往的极高水平，不过这并没有让约翰就此退缩。像是早就准备好答案的他，把身子朝淡绿色的眼珠压低，双手背于身后，稍稍侧着头摆出了一个诡异暧昧的微笑。

　　「因为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完全摸不清头绪的希格亚，只能傻傻呆望着眼前的约翰。不过在她的脑细胞正在进行思考与解答的抗争时，一部偌大的灰白色公交车驶来，发出极大的引擎声响后，就地于路旁的公车站牌停下。

　　「刚好，我的公交车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希格亚，今天很高兴能认识妳。」

　　约翰瞬地就从希格亚的眼前退开，一个箭步加入了鱼贯上车的人群。觉得约翰做事总是如此流畅且不可预测的希格亚，只能用眼睛追踪着他的身影。当约翰于车内站定，希格亚发现对方透过大大的玻璃窗，仍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表情观察着她，同时还用食指指了指她的背包。

　　「这是……」

　　打开背包的希格亚这才发现，刚刚还被约翰拿在手里的书，不知何时已静躺在自己的包包中。立马抬头想问个清楚的希格亚，却发现公交车已经缓缓开动。她只能看见车窗内的约翰朝她做了个翻书的动作，下一秒，她就已经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无可奈何的希格亚，只得翻开书本，结果在目录页就看见一行数字与几句留言。

　　『这是我的手机，想把书还给我，就打给我吧！

　　p.s.包包里又多了同一本书，还是没有察觉？
　　太没警觉心了，希望下次见面时，妳能在这方面突飞猛进。

　　约翰』

　　看完留言的希格亚，只能用力地把书阖上，无奈地目送远方的公交车转弯离去，她现下终于明白约翰为何如此肯定两人一定会再见。不过沉默了不到五秒钟，希格亚就发现自己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历经刚刚的大事件，心情难免紧绷的希格亚，直到现在才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她发现，这是第一次，自己如此喜欢陌生人带给她的恶作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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