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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让开!”一路奔驰而来,跑得人仰马翻,崔冰顾不得是不是累着马了,到了傅相府,他一个翻身,来到门口就要进去,结果被挡了下来。
“我叫你们让开,怎么,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的?”崔冰眼里就要喷出火来,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人不让他进去,肯定是得了韩承之的命令。
韩承之今天去大营,就是要狠狠刺他一番的。连着他回来找思蓉,也都在韩承之的计算之中。
“将军!我们不过是些下人,莫要为难我们。”昌乐领着一群人,站在门口,就是不让崔冰进门。早上韩承之离家的时候,就千叮万嘱,一旦崔冰来了,就是死,也要挡住他!
“这么说,你们是不会让我进了?”崔冰握紧了拳,往前走了一步。
“将军!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天老身就把命放在这里了,将军如若硬要闯的话,就踏着老身的尸首而过!”昌乐毫不退让,他知道,崔冰不会拿他怎么样。
“你!”崔冰眼光一沉,“好,不走正门,也不是就进不去了!”难道他这个武状元是白当的?
“将军,老身望您还是三思而后行!这墙上,可是都洒了防贼的毒针!”昌乐道。
“你们!”崔冰气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可是你们逼我的!”说着,就要上前进门。
“挡住他!千万不能让他进去!”昌乐喊道,下面的人忙围成一团,把崔冰紧紧的包围在中间,个个手里拿着棍棒。
前门乱成一团,韩承之只比崔冰慢了几步,也一路狂奔回府,与崔冰不同的是他是走的后门,因此崔冰还在前门跟昌乐对峙的时候,韩承之已经来到了思蓉的面前。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还没反应过来,思蓉就被韩承之拖着来到了前门,她满心惊慌,不知道韩承之要做什么,拳打脚踢,也抵不过韩承之的力气,只能一路磕磕绊绊的被他拽过来。
“放手,放手!”韩承之在思蓉的拉扯中把她推开,手上多了几道伤痕。
“你要做什么!”思蓉紧紧地攥住衣服,怒声道。
“让开!我不想伤你们,识相的话,赶紧让开!”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思蓉一下子僵住,她僵硬的扭过头,朝着门那边,脚也向那个方向迈过去。
“谁让你过去的?”韩承之一个手势,就有人过来架住了思蓉。
“哥哥,是哥哥!”思蓉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怎么会听不出来现在就在门外的那个人,就是崔冰?
“思蓉,那是你哥哥,错不了。”韩承之上前,眼神阴狠,“我也不是什么不明理的人,你们兄妹两个,还是有机会见面的。但是,不是现在!”他捞起思蓉的一缕头发,细细把玩,“你哥哥现在可是擅离职守,整个大营,可都在他手中!他怎么说跑就跑了?也不怕出什么事?”
“哥哥!”思蓉何尝不明白韩承之的意思,她也猜出来崔冰已经知道了她与韩承之成亲的事,所以才赶了过来。
“我也不想为难你的好哥哥,念在邻居一场,我也就不追究他这次鲁莽的行为了。不过,大营里那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呢,思蓉,你说,是不是该劝你哥哥早些回去?免得误事?”
“.........哥哥........”思蓉哽咽,她听见门外传来撕打得声音,混合着喊叫。
“呵呵,”韩承之铁青着脸,“竟然在门外就跟我傅相府上的人打起来了!好,好极了!真不愧是武状元!思蓉,你瞧瞧,等下刑部的人来了,我可是有理了!来人啊,”他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去请刑部的张大人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这个刑部尚书是怎么当的,堂堂的崔将军在傅相府闹事,也没个管管的么?”
身边的人得了暗示,向着后门那边走去。
“不要!不要去!”思蓉挣扎着,泣不成声,“我让他走,我这就让他走!韩承之,你放了我哥哥,你放了他……..”
已经有人在砸门了,韩承之后退几步,负了手,“那你还不去?”
身边的人把思蓉扶到门边,退到后面,思蓉跪倒在地,无力地抓着门板,“哥哥,我是思蓉,我是思蓉阿……..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住手,住手……..”
刚把一个小厮扔出去,崔冰正在砸门,忽然就听到了思蓉的话,他一下子呆住,夯着门,缓缓的蹲下来,试探着叫了一声,“思蓉?”
里面的思蓉听见崔冰的一声喊,早就泪如泉涌,“是……我…….哥哥…….”
“思蓉!”崔冰一下子激动起来,更来了劲头,一脚脚的朝着门踹过去,恨不得把他傅相府的门踢个稀巴烂才解气!
“哥哥!住手!不要砸了!不要砸……了…….”思蓉死死的抓住门板,手指间传来剧痛,但她也顾不得了。
“思蓉!”听见思蓉的哭声,崔冰一下子心软,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韩承之!我对不起你,你要是有什么怨恨,尽管冲着我来,我崔冰敢作敢当,没有什么可以逃避的!你拿思蓉来报复我,算得什么男人!你说,你这个小人!”
“冲着你来?”韩承之蹙了眉头,像是听不清,他抬头看着天空,有什么凉凉的落到脖子里,“崔冰,你还记得?当是你问我要你的玉坠子,说除了这个坠子,你什么都可以给我?怎么,现在我娶了你妹妹,你又不愿意了?到底是谁出尔反尔,算不得男人?”
崔冰被韩承之反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当初是这么说过,但是,思蓉并不在此列啊!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思蓉用力拍着门,“哥哥,你听我说,听我说阿………”
“思蓉。”崔冰抓着门环,额头顶在门板上,那种辛酸,如何能消除得了?
“哥哥,你走吧,离开这里,走,走得越远越好,走啊……..”我已经是如此模样,万不能再扯上你了,韩承之不是善类,不要跟他斗,哥哥,我愿意以我此生,来换你幸福,你走吧……
“思蓉,你告诉我,他有没有欺负你,思蓉,思蓉!”崔冰无力的捶着门,走,他也想走,早就想走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带着思蓉,直接就去塞外,过着隐居地生活,或者,回冀平山,回那个家……..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哥哥,”思蓉咬着下唇,任由脸上爬满了泪水。“哥哥,你听我说一句,走吧,赶紧回你的大营…….我,不要紧的…….”
“思蓉........哥哥,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头脑此时已是一片空白,崔冰倚着门,慢慢得蹲下来,门缝里,隐约能见到思蓉。
“思蓉,你听我说,现在就只能委屈你……..千万好好照顾自己,别委屈自己,”崔冰眼里再次蓄满泪,哑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给我时间,我一定,我一定把你接出去,”全是自己害了思蓉,为了那什么报恩,为了自己那自私的心愿,硬生生地把思蓉拖进这趟浑水中,断送了她一生的幸福…….
他该死,他该死啊!没有完成干爹的嘱托,没有好好照顾好思蓉,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让她替自己受过……..
千言万语,化成了三声极轻的叩门声。
叩、叩、叩。
思蓉愣住,好像不相信,过了许久,才颤抖着举起手,也在这边敲了三下。
“哥哥.......”嘴角沁出一丝鲜血,思蓉竟然已经把嘴角给咬破了!
这三下叩门声,是从小玩到大的。以前在冀平山,爹爹经常出门,哥哥出去打猎,有的时候会带上自己,有的时候把自己留在家。为了防止坏人,哥哥就与自己约好,敲门三声。如果不是这样,就不要开门。
现在,哥哥在那边再次敲门三声,是不是就意味着终有一天,哥哥会来把自己带走?
“这出兄妹苦情戏到底要多长时间才结束?”韩承之过来,拉起思蓉,“你这个样子,就像我亏待了你一般!被人传出去,我这傅相也不要做了!来人啊,送夫人回房!”
下面过来几个丫环,小心搀扶了思蓉,往后院走去。
“哥哥,你快走,走啊……..”思蓉边走边喊着。
“崔将军,大营事务繁忙,您还是早些回去吧。”韩承之走到门边,不悦道。
“韩承之!你赶快放了思蓉!你这个卑鄙小人!有什么怨恨,尽管冲着我来,抓了思蓉,算什么男人!”崔冰猛捶着门,嘴里叫着韩承之的名字。这也就是他不会那些市井之流的骂街,要不然,真就要如那些泼妇一般,在傅相府门前撒泼打滚了。
哗啦一声,门忽然被打开,韩承之铁青着脸,站在门槛内,冷冷得看着崔冰。
“韩承之!”崔冰一见韩承之,立马就要扑过去,却被那些下人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我知道是我有负于你,你放过思蓉,你想要我怎样,全凭你说!”
“全凭我么?”韩承之望着崔冰,“何时你也是这么说的。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想要带思蓉出府,简单。把你的那个玉坠子摔了,”指指台阶,“就在这摔了,我马上就写休书,还思蓉自由身!”
“你!”崔冰直视着韩承之,忽然就发觉眼前的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韩承之。他所认识的,是那个温文尔雅,可以与他把酒言欢的邻居,而不是眼前这个眼神冰冷,浑身冒着寒气的人。
“怎么?舍不得?崔冰,人可不能太贪心了,想要的多了,下场就是两手空空。”韩承之抿起嘴角,“摔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想怎样就全凭我的么?你又不愿意了?”
见着崔冰不说话,韩承之的怒火更盛,不知不觉就提高了声音,“摔啊!我叫你摔你听不见么?!摔了我现在就把思蓉还给你!怎么,舍不得你的心上人啊,怕找不到人么?哼哼,我只当崔将军是个多么重情义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也抵不过一个心上人来的重要!”
“韩承之!你不要欺人太甚!”崔冰使劲挣扎,想要摆脱四周的人。“你说的,我如果摔了这锥子,你就放了思蓉!”
“不错!我韩承之说一不二!不像有些人,反反复复,想的全是自己!出尔反尔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韩承之咬着牙根,就是要看崔冰怎么做。
“好,好!韩承之,我摔,只要你放了思蓉,我摔!”崔冰抽出一只手,从脖子里抽出一根红线,使劲一扯,里面的东西就随之出现在韩承之眼前。
瞳孔蓦然就收紧了,韩承之看见那根红线上带着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别样的光。
“慢着!”韩承之伸出手,“我改变主意了!一块破玉,值几个钱?想拿来换个大活人,这笔赔本的买卖,不做也罢。崔将军,收起来你的宝贝,赶紧回你的大营去。”
“你说什么?”正在拉扯红线的崔冰一惊,明白过来韩承之反悔了,“韩承之!你方才还说你不会出尔反尔!你这个………”
“崔将军违例在先,怨不得韩某也学一回。昌乐,替我送客。顺便去街头看看,刑部的张尚书来了没有。崔将军这幅尊容,怕是见不得客的。”说完,韩承之一拂袖子,就要关门。
“韩承之,”四周的人放开崔冰,“你就是故意要我难受,好,这是我的报应。我崔冰,没有话说。可是,你要是敢欺负思蓉,我发誓,我……..”
“怎么?要将我碎尸万断?”听见崔冰的话,韩承之转身,讥笑道,“崔将军,你这身武艺可是用来报效朝廷的,可不是让你杀害朝廷命官的!”
“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一刻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呆下去,崔冰决然转身,翻身上马。
报应么。韩承之径自转身进府,自看到崔冰将那个坠子拿出来的一刻起,已经不能再见崔冰了。怕多看一眼,就会心软,就会放弃要折磨崔冰的想法。
那根红线上,除了崔冰的坠子,还有韩承之的翡翠牌。
一白一绿,一大一小,相互辉映,煞是好看。
崔冰阿崔冰,你到底要怎样?!
我又能拿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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