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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拓片传灯 第20章郭英之孙
永乐二十年秋,海州的海风裹挟着丰收的气息,吹过卫城的青石板路。郭玘身着百户的青色官服,正站在屯田区的田埂上,看着金黄的稻浪翻滚,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自三年前从东海岛烽燧调回卫城,他担任百户之职已有两载,负责卫城外围的屯田与治安。这两年间,他推广耐旱耐碱作物,整顿军户耕作秩序,打击骚扰屯田的匪患,让东海卫的军粮储备较往年翻了近一倍,不仅赢得了卫左千户李大人的器重,更成了屯田区军户百姓口中的“好百户”。
“百户,卫城传来消息,京城派了官员前来采办军需,左千户大人让您即刻返回卫城接旨。”赵虎快马赶来,翻身下马禀报道。他如今是郭玘麾下的总旗,依旧是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跟着郭玘从东海岛到卫城,见证了他一步步站稳脚跟。
郭玘心中一动。京城派官采办军需本是常事,但联想到近日张秉传递的消息——武定侯府正在朝中为巩昌侯府平反之事暗中奔走,他隐隐觉得,此次前来的官员或许并非普通采办官。毕竟他身份特殊,隐姓埋名多年,武定侯府若要联络,借采办之名最为稳妥。
“知道了。”郭玘点点头,转身对身旁的屯田管事交代了几句,无非是叮嘱后续秋收的晾晒与入库事宜,随后便与赵虎一同策马返回卫城。
东海卫所内,李大人正陪着一名身着从五品官服的年轻官员说话。那官员约莫二十岁年纪,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与郭铭相似的刚毅,却又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一看便知是勋贵世家子弟。
见到郭玘进来,李大人连忙起身笑道:“郭百户,快来见过京城来的郭主事!”
年轻官员也站起身,目光落在郭玘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郭玘躬身行礼:“东海卫百户郭玘,见过郭主事。”
“郭百户不必多礼。”年轻官员语气平和,却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此次奉命前来海州采办军需,劳烦郭百户多费心。”
李大人在一旁笑道:“郭主事客气了!郭百户是我卫所的得力干将,采办之事交给他,定能办得妥妥帖帖!”
三人寒暄片刻,李大人便以处理公务为由先行离去,厅内只剩下郭玘与这位郭主事。气氛一时有些微妙,郭玘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看他的眼神绝非普通的上下级审视,反而带着一种探寻与亲近,仿佛早就认识他一般。
“郭百户,听闻你在海州颇有政绩,不仅让屯田收成翻倍,还在贫民区兴办蒙学,造福百姓,实在难得。”郭主事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
“主事过奖了,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郭玘谦逊道,目光始终留意着对方的神色,心中愈发确定此人来意不简单。
郭主事笑了笑,话锋一转:“我此次前来,除了采办军需,还有一件私事想请教郭百户。”他顿了顿,刻意压低声音,“听闻郭百户家中有一块祖传的玉佩,刻有‘忠’字,不知可否一见?”
郭玘心中猛地一震。“忠”字玉佩是郭家的传家宝,除了张秉与族中几位长辈,极少有人知晓。眼前这位郭主事突然提及此事,绝非偶然。他不动声色地反问:“主事何以知晓此事?”
“实不相瞒,我姓郭,名瑄,乃武定侯郭英之孙,郭铭之子。”郭玹直视着郭玘的眼睛,语气郑重,“此次前来海州,表面是采办军需,实则是受家父所托,专程来见你。”
郭玘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郭铭之子!他竟然是郭铭叔的儿子,与自己同辈的郭家后人!多年的隐忍与等待,此刻仿佛有了具象的落点,他的眼眶微微发热,却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郭主事所言当真?”
郭玹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到郭玘面前:“郭百户一看便知。”
郭玘颤抖着双手打开锦盒,里面并非玉佩,而是一张拓本。拓本上的纹路清晰熟悉,正是“勇”字玉佩的完整拓印,背面的“郭”字古体字暗纹与自己手中的“忠”字玉佩拓本完全契合。更让他动容的是,拓本下方有一行小字,是郭铭熟悉的笔迹:“此乃巩昌侯府传家‘勇’字玉佩拓本,今命吾儿瑄送达,接续照拂族侄玘,共护郭家忠勇传承。”
“这……这是……”郭玘的声音带着哽咽。父亲临终前将“勇”字玉佩托付给他,与自己的“忠”字玉佩合为完整的传家宝,如今郭铭叔派其子送来“勇”字玉佩拓本,无疑是向他表明,武定侯府从未忘记巩昌侯府的冤屈,从未放弃对他们的照拂。
“家父年近半百,近年来在朝中为巩昌侯府平反之事奔走,心力交瘁,已不便亲自前来。”郭玹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他嘱咐我,从今往后,由我接替他,暗中照拂你与族人,助力家族平反。”
郭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对着郭玹深深一揖:“多谢郭主事,多谢郭铭叔!郭家上下,没齿难忘这份恩情!”
“自家族人,不必言谢。”郭玹扶起他,眼中满是真挚,“巩昌侯府与武定侯府本是一脉相承,先祖郭山甫创下的家业,岂能因一场冤案便断绝传承?我父常说,当年胡惟庸案,巩昌侯府蒙冤,武定侯府虽侥幸保全,却也如履薄冰。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等待为家族平反的时机。”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次前来,家父还有一事托付。他说,你手中的‘忠’字玉佩本是我府从锦衣卫处获取,是证明巩昌侯府身份的重要凭证。如今郭景振一支已不在,你身处海州,只是一介百户,身份敏感,随身携带双璧太过危险。父亲让我将这半块玉佩带回京城保管,待日后有机会奏明圣上,平反之事有了眉目再宣你入京。二璧合一,为先祖鸣冤。”
郭玘心中一凛。他明白郭铭叔的良苦用心。“忠”“勇”二字玉佩是家族身份的核心凭证,自己如今虽只是个小小的百户,不显山露水,但永乐帝对洪武旧勋的猜忌仍在,若玉佩落入他人之手,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武定侯府。将“忠”字玉佩再次交由郭玹带回京城,无疑是最稳妥的选择,也增加了合璧鸣冤的份量。
“郭主事,多谢家父与你的周全。”郭玘沉声道,“只是这‘忠’字玉佩是先祖遗物,也是郭铭叔与父亲托付给我的,我需与族人商讨后再予托付。”
郭玹点点头,说道:“郭百户不必着急。我此次采办军需需在海州停留十日,你可慢慢处置。十日之后,我会在海外东海岛烽燧与你再见,届时你再我再续。”
“好。”郭玘点头应允。
送走郭玹后,郭玘立刻前往儒学寻找张秉。张秉听闻郭玹到来的消息,也十分激动:“郭百户,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武定侯府派嫡孙前来,足见他们对平反之事的重视。将‘忠’字玉佩交由郭玹带回京城,确实是稳妥之举,也得见两族联手、本是同根的良苦用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郭玘道,“只是这玉佩是家族的传家宝,得以合璧,我心中着实有些不舍。”
“不舍可以理解,但为大局计,不得不如此。”张秉沉声道,“如今朝中局势微妙,永乐帝虽对平反之事有所松动,但锦衣卫的眼线遍布各地。你只是个百户,人微言轻,随身携带如此重要的凭证,一旦暴露,不仅你自身难保,我们多年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如将玉佩分开保存,半璧交由郭玹带回京城,由武定侯府保管,既安全,也足见家族同根的责任与担当,便于向朝廷陈述。”
郭玘沉默片刻,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张先生说得对。为了家族平反,将‘忠’字玉佩交由郭玹带回京城是最佳的选择了。”
接下来的几日,郭玘一边协助郭玹采办军需,一边暗中安排族中事务。他将郭福伯召来,告知其郭玹到来的消息与自己的决定,叮嘱他务必带领族人低调行事,坚守“忠勇”家训,切不可因一时意气暴露身份,等待平反之日。
这几日,郭玘与郭玹也时常借着商议采办事务的名义见面,谈论家族往事与朝中局势。郭玹告知郭玘,武定侯府已联合多名洪武旧臣,收集了巩昌侯府蒙冤的诸多证据,只是永乐帝近期忙于筹备第五次北征蒙古,平反之事暂时被搁置。待北征结束,朝廷局势稳定,便会正式递上平反奏折。
郭玘也将自己这些年在海州的经历、结识张秉的过程以及祖父旧部的联络情况一一告知郭玹。两人虽是初次相见,却因血脉相连,又有着共同的家族使命,很快便生出深厚的情谊。
永乐二十年秋末,东海卫的郊外已染上几分萧瑟。郭玘身着便服,独自一人来到东海岛烽燧。夕阳西下,余晖将烽燧的影子拉得很长,墙壁上他当年刻下的“忠勇”纹路与“此处有郭氏子”的字迹,在岁月的冲刷下依旧清晰可辨。
他抚摸着粗糙的夯土墙壁,心中百感交集。三年前,他被王彪刁难,驻守这座偏远的烽燧,如今故地重游,却是要将家族的传家宝托付给同族兄弟,等待着家族平反的曙光。
“郭百户,久候了。”郭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也换了一身便服,步履轻快地走来。
郭玘转过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递给郭玹:“郭主事,这便是‘忠’字玉佩,烦请你带回京城,交给郭铭叔妥善保管。”
郭玹郑重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只见半块玉佩静静躺在其中,质地温润,“忠”字纹路苍劲有力,背面的“郭”字古体字暗纹清晰可见。他心中一震,这便是巩昌侯府的传家宝,是郭家忠勇传承的象征。
“郭百户放心,我定会将玉佩完好无损地交给家父。”郭玹将木盒贴身藏好,语气坚定,“他日平反事成,我必将会让双璧合一,“忠”‘勇’双全,告慰先祖在天之灵。”
郭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更多的是坚定:“家父临终前曾说,‘忠’是立身之本,‘勇’是成事之基,只有‘忠勇’兼备,才能为家族洗刷冤屈。如今,‘忠’字玉佩随你回京,‘勇’字玉佩由我保管,我们兄弟二人,便如这两块玉佩一般,虽相隔千里,却同心同德,共赴家族使命。”
“说得好!”郭玹眼中闪过一丝激昂,“我与你虽素未谋面,却血脉相连,肩负着共同的责任。他日重逢,定是家族冤屈得雪之时!”
两人并肩站在烽燧顶端,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黄,海鸥在天际盘旋,仿佛在为这对同族兄弟送别。
“郭主事,此次北征蒙古,陛下胜算如何?”郭玘突然问道。他深知,永乐帝的北征成败,将直接影响朝中局势,进而关系到家族平反之事。身为一介百户,他无法干预朝政,只能默默关注局势变化。
郭玹沉吟片刻,道:“家父在朝中听闻,陛下此次北征调集了五十万大军,准备一举击溃鞑靼部,彻底解决北方边患。只是鞑靼部可汗阿鲁台狡猾多端,且熟悉草原地形,胜负难料。”
他顿了顿,继续道:“家父担心,若北征顺利,陛下意气风发,或许会对平反之事网开一面;若北征受挫,陛下心情郁结,朝中局势恐会更加复杂,平反之事也将更加艰难。毕竟你如今只是东海卫的一名百户,无职无权,家族平反全需仰仗朝廷恩典。”
郭玘心中一沉。他明白郭铭叔的担忧并非多余。永乐帝生性好强,若北征失利,定会迁怒于人,洪武旧勋自然是重点猜忌对象。而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在皇权面前如同蝼蚁,一旦风向不对,随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无论北征结果如何,我们都需做好万全准备。”郭玘沉声道,“我在海州会继续积累功绩,联络祖父旧部,收集更多证据;张先生也会持续完善平反卷宗。你们在京城,还需谨慎行事,切勿急于求成。我身为军户百户,只要安分守己,做好本职,想来也不会引起过多猜忌。”
“我明白。”郭玹点点头,“家父也是此意。此次北征期间,武定侯府会暂时搁置平反之事,以免触怒龙颜。待北征结束,再根据局势调整策略。你在海州务必低调,切勿因功绩显露而遭人嫉妒,徒增风险。”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家族往事聊到朝中重臣,从海州的民生聊到北方的边患,越聊越投机。直到夜色渐浓,郭玹才起身告辞:“郭百户,采办之事已基本完成,我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你在海州务必保重,凡事谨慎,若有紧急情况,可通过家父留下的暗线与我们联络。切记,不可轻易暴露身份,你的百户之职,是如今最好的保护色。”
“好。”郭玘点点头,从怀中取出张秉整理的平反卷宗副本,“这是张先生整理的部分证据,烦请你一并带回京城,交给郭铭叔。我人微言轻,能做的唯有这些,后续便全靠武定侯府了。”
郭玹接过卷宗,贴身藏好:“放心吧,我定会亲手交给家父。你在海州的努力,家父与我都看在眼里,这便是家族平反最坚实的基础。”
两人在烽燧下告别,郭玹登上官船,朝着海州城方向杨帆而去。郭玘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满了期盼与忐忑。他知道,将“忠”字玉佩交出,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但也意味着他与家族传承的直接联系变得稀薄,未来的路,只能靠自己更加谨慎地走下去。
回到卫城后,郭玘立刻召集赵虎等心腹,叮嘱他们加强戒备,密切关注卫所内外的动静。他知道,郭玹的到来虽带来了希望,但也可能引起锦衣卫的注意。他只是个小小的百户,无权无势,一旦被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次日,郭玹率领采办队伍启程回京。东海卫左千户李大人与郭玘等人亲自送行至城外。郭玹与郭玘目光交汇,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其中的深意。
郭玹离去后,郭玘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依旧每日处理卫所公务,巡查屯田与治安,打理蒙学事务,只是心中多了一份牵挂与期盼。他时常来到东海岛烽燧,抚摸着墙壁上的刻痕,思念着父亲与郭铭叔,期盼着家族平反的那一天。他深知,自己如今的百户身份既是限制,也是保护,唯有在这个位置上默默积累,等待时机,才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为家族鸣冤。
永乐二十一年春,京城传来消息——永乐帝第五次北征蒙古,因鞑靼部提前逃窜,明军无功而返。消息传来,郭玘与张秉心中都十分担忧。
“郭百户,北征失利,陛下必定心情不佳,朝中局势恐会更加严峻。”张秉沉声道,“武定侯府在这个时候,怕是难以再提及平反之事了。你身为军户百户,更要夹紧尾巴做人,切勿出任何差错。”
“我明白。”郭玘点点头,心中虽失望,却并未气馁,“我们不能指望朝廷主动平反,只能靠自己。我会继续做好屯田与治安之事,积累功绩的同时,也为自己积攒民心。日后若有机会告御状,百姓的支持便是最好的助力。”
接下来的日子,郭玘更加努力地工作。他率领军卒加固海防,多次击退小规模的倭寇侵扰;推广新的耕作技术,让屯田收成再创新高;扩大蒙学规模,招收了更多的贫民子弟,甚至还邀请张秉编写了一套适合军户与百姓子弟的启蒙教材。他的功绩越来越显著,在海州城的声望也越来越高,但他始终保持着谦逊低调,从不居功自傲,以免引起卫所上官与同僚的嫉妒。
永乐二十一年冬,郭玘收到了郭铭通过暗线传来的密信。信中写道:“北征失利,陛下猜忌之心更重,平反之事暂缓。瑄儿已将‘忠’字玉佩与卷宗妥善保管。你在海州身为百户,处境相对安全,切勿轻举妄动。先祖旧部中,有几位已在军中身居要职,待时机成熟,会暗中相助。切记,保全自身与族人,等待脱军籍、告御状的时机。”
郭玘看着密信,心中稍稍安定。郭铭叔的提醒让他更加清醒,他如今的首要任务是保全自己,积累足够的资本,待日后有机会脱离军籍,才能毫无顾忌地为家族鸣冤。他将密信烧毁,取出怀中的“勇”字玉佩,轻轻摩挲着。玉佩温润的触感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想起了父亲的临终遗言,想起了郭铭叔的嘱托,想起了郭玹的承诺,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
这一日,郭玘正在蒙学查看孩子们读书,张秉悄悄拉他到一旁,递给他一份书信:“这是京城的老友传来的消息,说永乐帝近日身体不适,已下令暂停第六次北征的筹备。朝中不少官员都在私下议论,担心陛下的身体状况。”
郭玘心中一动。永乐帝已是六十五岁高龄,多次北征耗费了大量的心力,身体出现状况并不意外。若陛下身体不佳,朝中局势或许会发生新的变化,这对家族平反之事而言,或许是一个新的契机。
“张先生,我们该怎么做?”郭玘问道。
“继续等待,暗中准备。”张秉沉声道,“太子朱高炽性情仁厚,与陛下的多疑好杀不同。若太子登基,或许会对洪武朝的冤案重新审视,这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机会。你需继续在海州积累功绩与民心,同时暗中准备脱军籍的相关手续,待时机成熟,便可赴京告御状。”
“好。”郭玘点点头。他知道,脱军籍并非易事,需有足够的功绩与理由,还需避开卫所的阻挠。但他已有了方向,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实现目标。
接下来的几个月,郭玘一边关注京城的局势,一边在海州默默积累实力。他训练军卒,整顿海防,兴办教育,海州的民生与军事力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族人们也在他的带领下,日子越过越好,对他更加信服。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未来脱军籍、告御状的资本。
永乐二十二年春,京城传来消息——永乐帝的身体状况愈发糟糕,已移居榆木川行宫休养,朝政暂由太子朱高炽代理。
张秉得知消息后,对郭玘道:“郭百户,时机或许真的要来了!太子仁厚,若登基后推行宽政,便是我们脱军籍、告御状的最佳时机。我们需立刻完善所有证据,包括你的功绩记录、百姓联名请愿书、祖父旧部证词,一旦时机成熟,便赴京申诉!”
郭玘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张先生说得对!我们即刻着手准备,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站在蒙学的窗前,看着孩子们认真读书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希望。他手中的“勇”字玉佩仿佛在发烫,提醒着他肩负的使命。他知道,多年的隐忍与等待,即将迎来最后的考验。他虽是一介百户,却承载着家族的希望,只要坚持下去,定能等到“忠勇”合璧、冤屈得雪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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