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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祭司
手机屏幕上“已送达”的提示刚亮起不到一会儿工夫,走廊尽头就传来一阵急促却不失沉稳的脚步声,带着风掠过地面的轻响。小怡猛地回头,只见老k推门而入,黑色外套下摆还在微微晃动,额角沁着一层薄汗,显然是一路快步赶来——从校外青焙咖啡馆到教学楼三楼,全程不过五分钟。他身上还沾着浓郁的现磨咖啡香气,混着室外的尘土气息。
老k进门后没有丝毫停顿,目光如同扫描仪般快速扫过教室四周:门窗缝隙、讲台下的死角、天花板的通风口,甚至是墙角堆积的旧课桌椅,每一个可能藏人的隐蔽角落都没放过。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的【念力】,确认没有异常波动后,紧绷的肩线才稍稍放松。视线落在小怡身上时,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女孩正半蹲在讲台旁,膝盖微微弯曲,指尖凝着一缕极淡的白光,像捧着易碎的玻璃般对着那封白色信封试探,眼神专注得发亮,却又带着点怕触发陷阱的笨拙,活脱脱像只初生的小鹿,歪歪扭扭地探索着陌生的世界。
“别慌,没危险。”老k迈开长腿走过去,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他伸手直接将信封抓了过来,指尖带着常年握卡片的薄茧,轻轻摩挲着信封表面。那层微弱的【念力】波动如同薄纱般附在上面,没有丝毫攻击性,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笃定道:“这种【念力】只是一层简单的标记,作用是过滤无关人员,防止信被随便拆开,大概率就是留言用的。”
小怡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时腿还有点发麻,下意识地揉了揉膝盖。她看着老k将信封揣进外套内袋,语气里带着后怕:“我怕碰了会触发什么陷阱,毕竟曾凯的能力太隐蔽了,上次偷袭我时,我连他的【念力】波动都没察觉到。”“他要是想动手,不会只留这么一封没杀伤力的信。”老k眼神扫过教室地面,那里残留着半个新鲜的脚印,“这里除了这半个脚印,没别的了,先跟我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校园里正是下课高峰期,学生们三三两两穿梭在走廊上,喧闹的谈笑声、脚步声混在一起,成了最好的掩护。没人留意到这两个神色异样的身影,小怡刻意低着头,将脸埋在头发里,老k则走在她身侧,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周围的视线。他们没有直接回事务所,而是拐进了校外的青焙咖啡馆——此时离打烊还有一个小时,但老k推开门后,只用眼神对着吧台后的店员示意了一下,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桌椅,不到两分钟就挂出了“今日休息”的木质牌子。
“先在这里稍等,我处理下收尾的事。”老k一边跟店员低声交代着什么,一边抬手关掉了店里的【念力】屏蔽装置——淡金色的微弱光芒在空气中闪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小怡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勒痕,那里的红肿还没消退,轻轻一碰就带着刺痛。她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心里满是疑惑:曾凯特意引她来空教室,就只为了留一封信?他到底想干什么?【倒吊人】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十分钟,老k就处理完了店里的事,他锁好店门,将钥匙揣进口袋,带着小怡往【琉璃色事务所】的方向走去。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各自琢磨着这封神秘信件背后的用意,气氛格外凝重。晚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在两人的脚边,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未知的危险。
一回到事务所,林阑立刻迎了上来,她的目光先落在两人紧绷的神色上,又扫过小怡手腕的勒痕,语气带着急切的询问:“怎么样?见到曾凯了吗?有没有受伤?”“人跑了,只留下这个。”老k从内袋里掏出那封白色信封,递到茶几上。小怡也凑了过去,眼神里满是好奇与警惕,两人对视一眼,都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老k伸手轻轻捏住信封边缘,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封口。
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多余的文字,只用黑色签字笔写着一行工整的字:明日中午12点,二号教学楼顶。字迹干净利落,看不出丝毫情绪。
“就这?”林阑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紧紧蹙起,指尖轻轻点了点信纸,“不像是威胁,也不像是战书,更像是……一场精心安排的邀请?”“确实不像战书。”老k指尖敲着茶几,发出笃笃的声响,眼神沉了下来,“如果对方想动手,完全可以在空教室设陷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留信。而且地点选在教学楼顶,一旦发生冲突,不利于他们隐蔽行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小怡,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小怡,你明天正常上学,不用刻意设防,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中午的时候,让小y陪你一起去二号教学楼顶——小y的【念力】擅长防御和感知,有他在,能护你周全。”
“那我们呢?”林阑立刻问道。“我和你今晚就去二号教学楼踩点。”老k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们要摸清教学楼顶的地形,布置好【念力】预警和防护屏障,不管对方是想谈还是想动手,我们都得有万全的准备。”
小怡点了点头,用力握紧了拳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小心的。”她看着那张写着地址的信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场赴约,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一夜无话,大概是心里悬着事,小怡这一整天上课都有些魂不守舍。讲台上老师念着公式的声音像催眠曲,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毫无意义的线条,课本上的字符晃来晃去,怎么都抓不住。等她猛地回神,窗外的太阳已挂在头顶,手机屏幕恰好跳成12:00。按约定在楼下找到小y时,他也只是背着包站在树底下,手插在口袋里,看不出太多情绪,只眼神比平时沉了点。两人没多说话,点了下头,便并肩往教学楼顶走,脚步踩在台阶上,发出单调的“咚咚”声,像极了再普通不过的午后同行。
推开楼顶铁门时,“吱呀”一声响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午后的宁静。风卷着几片枯叶飘过,偌大的楼顶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摆着一把孤零零的银灰色折椅。曾凯就陷在里面,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黑T恤领口松垮,一条腿踩在椅座上,另一条腿晃悠着,鞋带拖在地上沾了灰,活脱脱像个逃课晒太阳的普通学生,半点没有偷袭时的阴鸷。他甚至没怎么抬眼,只半眯着眼睛,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动了动,仿佛两人的到来只是打扰了他的小憩。
直到两人走到三步远的地方,他才慢悠悠抬了抬眼皮,目光扫过小y紧绷的拳头,又落回小怡身上,嘴角扯出点漫不经心的笑:“就你们俩啊?”他从口袋里抽出手,指尖随意敲着膝盖,“喊老k他们也来呗,别这么放不开。不放心这儿的话,换地方也行,我又不是来打架的。”语气就像同学间约着去食堂,平淡得让人有些发懵。
小怡刚想开口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小y已往前半步,挡在她身前,语气冷硬却没带太多火气,更像例行公事的戒备:“【倒吊人】呢?他不出现,老k他们不会出现。”阳光下,他的影子落在地上,绷得笔直,却也只是寻常的警惕模样。
听到【倒吊人】的名字,曾凯敲膝盖的指尖顿了两秒,又继续敲着,语气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别盼着他了。”他往椅背上一靠,半眯的眼睛里没了笑意,却也不算严肃,“他的作用不是谈判。他是把好刀,但他的刀出鞘,必见血。”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却让人莫名心头一沉。
“我不一样。”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指尖不再敲了,虚握在腿上,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我先亮牌,以示诚意。省得你们总防着我,没意思。”就像在说要展示一件普通的玩具,没有半点铺垫的张力。
话音刚落,他慢悠悠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到天台边缘,指了指三楼外吊著的旧空调外机。那外机锈得掉渣,支架看着就晃,下方是来来往往的学生,说说笑笑地走过,没人留意这头顶的隐患。“我能力要具体目标,对不起那哥们了,就演示一次,看好了。”他语气轻得像风,指尖的指向也随意得很,仿佛只是让两人看个热闹。
小怡和小y顺着看过去,只觉得是台普通的旧外机,小y刚想开口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就见曾凯抬了抬右手,手腕轻轻一翻,指尖一弹——“啪”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天台上炸开,轻得像个玩笑。
可下一秒,震撼的画面瞬间砸进两人眼里——“咔嚓!”一声刺耳到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划破午后的宁静,那台看似只是老旧的空调外机,竟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扯了一把,瞬间挣脱支架,带着尖锐的摩擦声,像块万吨巨石般径直砸向地面!两人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忘了!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水泥地被砸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尘土弥漫,而落点,刚好擦过一个路过学生的脚尖——差一毫米,就是一条人命!
那学生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过了两秒才猛地尖叫一声,捂着脚尖瘫坐在地,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浑身都在发抖——那是从地狱门口爬回来的极致恐惧。小怡和小y也惊得浑身发凉,指尖凝聚的【念力】不受控制地乱颤,手心全是冷汗。他们从头到尾,没察觉到半点【念力】波动!没有预兆,没有铺垫,一个轻描淡写的响指,就操控着重物坠落,这种无声无息的掌控力,比任何正面攻击都让人毛骨悚然!刚才那平淡的语气、随意的动作,和这恐怖的能力,形成了极致的反差,让人头皮发麻。
曾凯转过身,背对着天台边缘,嘴角又勾起那抹玩世不恭的笑,仿佛刚才只是弹飞了一粒灰尘。他拍了拍手,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能力你们见识过了,该重新认识下了。”他的目光扫过小y,又落在小怡身上,语速不快,每个字却像重锤般砸在两人心上,“很高兴认识你们,【世界】和【愚者】,我是【女祭司】。”
前一秒还平淡得像午后闲聊的氛围,此刻彻底崩塌。震撼、恐惧、困惑,像潮水般将两人淹没,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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