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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响未绝·第9、10天
清晨的粥香从厨房飘来,混着窗外清脆的鸟鸣,将江知彬从浅眠中唤醒。他睁开眼,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杯沿还冒着热气——是彬日早起时倒的。
走出房间,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择菜,阳光落在她花白的鬓角,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小彬醒啦?”她抬头笑了笑,“今天做你爱吃的排骨炖藕,等会儿叫小日一起来吃。”
“嗯。”江知彬应着,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回到现实世界的第二天,一切都显得格外珍贵。
彬日的维修店就在隔壁,江知彬走过去时,他正蹲在地上修一台老式收音机,螺丝刀在他手里灵活地转动,阳光下,他专注的侧脸与在副本里紧绷的模样判若两人。
“阿姨让你中午过去吃饭。”江知彬靠在门框上。
彬日抬起头,额角沾了点灰,眼神却很亮:“修好这台就去。”他指了指收音机,“你看,还能响。”
按下开关,收音机里传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接着是一段舒缓的钢琴曲,正是江知彬在图书馆常听的那首。“没想到这老古董还能用。”江知彬有些惊讶。
“有些东西看着坏了,其实只是忘了怎么响。”彬日擦了擦螺丝刀,语气平淡,却像在说某个藏在心底的秘密。
江知彬想起遗忘集市里的那些记忆碎片,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就像那台收音机,就像那些被遗忘的灵魂,只要找到正确的方式,总能重新“发声”。
中午吃饭时,聂玄和路芙突然来访。聂玄手里提着一瓶酒,路芙则抱着一个果篮,两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不像刚从副本里出来的样子。
“阿姨好!”路芙甜甜地喊了一声,将果篮放在桌上,“我们来蹭饭啦。”
母亲笑着招呼他们坐下:“正好,排骨炖得多,够你们吃的。”
席间,没人提起遗忘集市的事,话题都围绕着日常琐事——聂玄说他的战友开了家安保公司,邀他过去帮忙;路芙打算下个月去云南旅行,已经买好了机票;白景祁则沉迷于研究那串带回的项链,据说发现了里面藏着的微型数据芯片。
“那芯片有什么用?”江知彬好奇地问。
“暂时还不清楚,”聂玄喝了口酒,“但白景祁说,里面的代码和无限回廊的系统碎片很像,或许能反向追踪裂隙的位置。”
彬日夹了块排骨放在江知彬碗里:“别想太多,先好好过日子。”
江知彬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铜铃项链的余响还在,副本世界的阴影并未真正散去,他们都清楚,平静或许只是暂时的。
下午,五人约在白景祁的工作室见面。工作室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堆满了各种书籍和电子元件,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和旧纸张的味道。
白景祁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项链被固定在一个特制的支架上,连接着几根纤细的导线。“你们来了。”他推了推眼镜,“有新发现。”
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停下,弹出一个三维模型——是遗忘集市的地图,望乡树、戏楼、驿站的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每个摊位的分布都与记忆中一致。
“芯片里藏着集市的完整数据,”白景祁指着模型上的一个红点,“这里是黑色晶石的位置,也就是BUG核心。我分析了它的能量频率,发现和猩红病院、冰封古城的BUG同源。”
“同源?”聂玄皱眉,“意思是,所有副本的BUG都来自同一个源头?”
“很有可能。”白景祁调出另一个界面,上面是三个不同的能量波形图,“你们看,这是猩红病院的时空裂隙、冰封古城的时间熔炉、遗忘集市的黑色晶石,它们的波动频率完全一致,只是强度不同。”
江知彬的心脏猛地一缩:“也就是说,还有更多的副本世界存在BUG?”
“不止,”白景祁的脸色凝重,“我还发现,这些BUG正在相互吸引,就像黑洞一样,不断吞噬周围的时空能量。如果任由它们发展,最终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时空风暴,撕裂现实世界的壁垒。”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路芙攥紧了手指:“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个个副本去修复吧?”
彬日拿起桌上的铜铃项链,轻轻晃动,清脆的响声驱散了些许压抑:“找到源头。既然所有BUG同源,就一定有一个核心源头,只要解决它,其他副本的BUG自然会消失。”
“怎么找?”江知彬问。
白景祁调出一段音频波形:“项链的铜铃能发出一种特殊的声波,能与BUG的能量频率产生共振。我已经将声波放大,制作成了一个探测器,只要附近出现类似的能量波动,它就会报警。”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仪器,形状像个指南针,指针正微微颤动,指向窗外的某个方向。“现在它有反应,说明附近就有微弱的能量波动,只是还不足以形成裂隙。”
五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逃避不是办法,既然无法摆脱,不如主动出击。
傍晚,江知彬站在图书馆的窗前,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路灯。手里的探测器安静地躺着,指针偶尔颤动一下,像在提醒他潜在的危险。
聂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想什么?”
江知彬转过身,看到聂玄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这是白景祁刚发来的,他破解了芯片里的另一部分数据,发现了一段模糊的坐标,可能是源头的位置。”
信封里装着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偏远的山区——那里是云城附近的雾灵山,据说常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
“雾灵山……”江知彬想起母亲说过,那里曾是个废弃的矿区,几十年前发生过一场矿难,之后就成了禁地。
“白景祁推测,那里可能存在一个未被发现的副本入口,”聂玄将地图折好,“我们打算明天去探探,你和彬日……”
“我们一起去。”江知彬打断他,语气坚定,“既然要解决,就不能少了我们。”
聂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回到家时,彬日正在厨房帮母亲洗碗,两人有说有笑,像真正的一家人。江知彬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只要能守护住眼前的温暖,就值得全力以赴。
第九天的夜晚,月色皎洁。江知彬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铜铃项链,铃铛偶尔发出轻微的响声,像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他知道,平静的日子或许真的不多了,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极了遗忘集市里指引方向的光带。江知彬握紧项链,在心里默默说:
“雾灵山,我们来了。”
清晨的雾灵山被一层厚厚的白纱笼罩,汽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窗外的树木只露出模糊的轮廓,像水墨画里未干的笔触。江知彬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紧紧攥着探测器,指针正剧烈地颤动,红色的刻度线已经越过警戒线,发出轻微的嗡鸣。
“还有三公里。”聂玄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雾霭,“这地方比资料里说的更邪门,手机信号早在五公里外就断了。”
后排的路芙正对着镜子补妆,闻言撇撇嘴:“断信号才正常吧?副本入口哪有信号满格的道理。”她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折叠刀,刀身映出她眼底的警惕,“白景祁确定坐标就在这附近?”
彬日坐在她身边,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目光透过车窗扫视着山林:“坐标显示在废弃矿区的主井附近,但探测器的波动很奇怪,像是有多层能量叠加。”
江知彬低头看着探测器的屏幕,上面的波形图像一条挣扎的蛇,忽高忽低,与遗忘集市的黑色晶石能量既有相似之处,又多了几分暴戾的锯齿状波动。“不止一个BUG,”他沉声道,“这里的能量场比我们遇到的任何副本都复杂。”
汽车在一处破败的牌坊前停下。牌坊上刻着“雾灵矿区”四个大字,字迹斑驳,被藤蔓缠绕,一半已经坍塌,露出后面蜿蜒的土路,通向云雾深处的矿区。
五人下车时,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和腐烂树叶的味道。路芙打了个寒颤,将外套拉链拉到顶:“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比遗忘集市还让人不舒服。”
聂玄从后备箱里拿出登山包,里面装着绳索、手电筒、压缩饼干和应急药品,还有白景祁连夜改装的信号发射器——虽然没信号,但能在能量场异常时发出特定频率的电波,作为彼此的定位标识。“把这个戴上。”他分给每人一个银色的手环,“离得太远会报警。”
彬日检查了一遍短刀,又将一把备用匕首递给江知彬:“握紧,别掉了。”
江知彬接过匕首,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探测器的嗡鸣声越来越响,指针几乎要折断,直指矿区深处那座被雾霭半遮半掩的井架——井架锈迹斑斑,顶端的滑轮早已卡死,像个沉默的巨人,俯瞰着这片废弃的土地。
沿着土路往里走,两旁的废弃工棚东倒西歪,窗户玻璃碎裂殆尽,露出里面散落的安全帽和工具。江知彬在一个工棚的墙角发现了一张泛黄的报纸,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雾灵矿难,三十七条生命长眠井下”,日期是二十年前的秋天。
“二十年前的矿难……”江知彬的手指抚过报纸上模糊的遇难者名单,“探测器的能量波动,会不会和这些遇难者有关?”
彬日凑过来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名单最末尾的名字上——“林建军”,字迹被水渍晕开,却依稀能辨认出姓氏。“林?”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和林彬的姓氏一样。”
路芙突然指着工棚深处:“你们看那个!”
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半开着,里面堆放着三十七个木牌,每个木牌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正是报纸上的遇难者名单。木牌的底座刻着相同的花纹——和遗忘集市望乡树上的锁心绣纹路如出一辙。
“是‘镇魂牌’,”白景祁的声音从手环里传来,带着电流声,“我刚查到矿难资料,当年的矿长信风水,请人做了这些木牌,说是能安抚井下的冤魂。”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但资料里说,这些木牌在矿难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去向。”
“现在看来,是被留在了这里。”聂玄拿起一个木牌,上面刻着“王大海”三个字,边缘已经被人用手指摩挲得光滑,“有人一直在祭拜他们。”
探测器的指针突然疯狂转动,指向矿井的方向。一阵风吹过,工棚的门“吱呀”一声被吹开,外面的雾霭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江知彬的「洞察」技能剧烈刺痛,视野中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人影,他们穿着破旧的矿工服,身上带着煤灰和血污,正从矿井的方向朝他们走来——是矿难遇难者的残影。
“来了!”彬日将江知彬护在身后,短刀出鞘,“这些残影的能量比遗忘集市的NPC强得多,小心!”
残影们沉默地逼近,没有嘶吼,没有攻击,只是用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们,眼底积着和雾灵山一样厚重的灰雾。江知彬注意到,每个残影的胸口都别着一个生锈的徽章,徽章上刻着半个残缺的“安”字。
“他们在求‘安’。”江知彬突然明白,“矿难发生得太突然,他们连告别都没来得及,所以被困在这里,成了‘不安的魂’。”
他掏出那串铜铃项链,轻轻晃动。清脆的铃声在雾霭中扩散开来,残影们的动作顿了顿,灰雾笼罩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用镇魂牌!”白景祁的声音从手环里传来,“把木牌还给他们,或许能安抚他们!”
聂玄立刻抱起木箱,将木牌分发给众人。江知彬拿起刻着“林建军”的木牌,走向那个对应的残影——他比其他残影高大些,额角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像极了彬日偶尔露出的坚毅神情。
“这是你的牌。”江知彬将木牌递过去,声音尽量温和,“回家了。”
残影颤抖着伸出手,穿过木牌,却无法握住。铜铃的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铃声中融入了兰竹木牌的绿光,木牌突然变得滚烫,上面的锁心绣纹路亮起,与残影胸口的徽章产生共鸣。
“安……”残影发出模糊的音节,像是在说“平安”。
随着三十七个木牌陆续“归位”,残影们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矿井的方向。雾霭中的寒意散去不少,探测器的指针也平稳了些,虽然依旧指向井架,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
“暂时安全了。”聂玄擦了擦额头的汗,“但这只是开始,矿难的记忆只是表层,真正的BUG核心在井下。”
井架下的入口被一块厚重的铁板封着,上面焊着粗壮的钢筋,锈迹斑斑,却依旧牢固。铁板上用红漆写着两个大字:“禁入”,字迹早已褪色,却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彬日走到铁板前,用短刀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下面是空的,回声很大。”
聂玄从包里拿出液压钳,钳口咬合在钢筋上,用力一压,钢筋发出刺耳的断裂声。五人合力将铁板拉开一道缝隙,一股浓烈的煤气味混杂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窒息。
“戴面罩。”聂玄递过防毒面罩,“下面的空气质量不知道怎么样。”
戴上面罩后,五人依次钻进缝隙。井下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亮潮湿的岩壁和生锈的铁轨。铁轨延伸向深处,消失在黑暗中,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蛇。
“探测器的能量场在这里形成了漩涡。”江知彬看着屏幕,波形图已经扭曲成一个黑色的漩涡,中心就在铁轨尽头的方向,“核心就在前面。”
走了大约十分钟,铁轨尽头出现一个岔路口,左边的通道挂着“通风井”的牌子,右边则挂着“主巷道”,牌子已经歪斜,摇摇欲坠。探测器的指针指向左边的通风井。
“走这边。”彬日率先拐进通风井。
通风井比主巷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岩壁上布满了凿痕,偶尔能看到嵌在石头里的矿工帽和手电筒,显然当年的矿难在这里造成了剧烈的坍塌。
江知彬的「洞察」技能再次触发,这一次,他看到了一段清晰的记忆碎片——
二十年前的秋天,暴雨倾盆。林建军带着三十六个矿工在井下作业,突然发生瓦斯爆炸,通风井坍塌,将他们困在主巷道。他用最后一部对讲机发出求救信号,说“让兄弟们的家人知道,我们尽力了”,之后信号就断了。
记忆碎片消散时,江知彬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看向彬日的背影,突然明白林建军的眼神为何让他觉得熟悉——那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毅,和彬日保护他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前面有光。”路芙的声音带着惊讶。
通风井的尽头果然有微光,不是手电筒的光束,而是一种柔和的蓝色光芒,与遗忘集市的“哀”能量相似,却更加纯净。五人走出通风井,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里。
溶洞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倒映着洞顶的钟乳石,蓝色的光芒就从潭底散发出来。潭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三十七日,魂归故里”。
“是遇难者的安息地。”江知彬走到潭边,看到潭底沉着三十七个小小的金属盒,每个盒子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正是遇难者名单。
探测器的指针指向潭底,屏幕上的漩涡中心就在那里。白景祁的声音从手环里传来,带着激动:“找到了!潭底的金属盒里有能量源,和BUG核心的频率完全一致!”
彬日蹲下身,看着潭水里的倒影:“这些不是普通的金属盒,是‘记忆容器’,里面装着遇难者最后的记忆。BUG核心就是这些记忆的集合体,因为太过浓烈的‘不安’,才形成了能量漩涡。”
“那我们要做什么?”路芙问,“像在遗忘集市那样,安抚他们的记忆?”
“不止。”江知彬的目光落在石碑旁的一个石台上,上面放着一个生锈的工具箱,里面有三十七个小小的平安结,用红绳编织,结扣处是锁心绣的纹路,“他们需要的不是安抚,是‘告别’。”
他拿起一个平安结,上面绣着“王”字,显然是为“王大海”准备的。“有人在这里准备了三十七个平安结,却没能送出去。”
聂玄拿起另一个平安结,上面绣着“林”字:“是林彬?”
彬日沉默着点头,拿起那个“林”字平安结,走向水潭。他将平安结轻轻放在水面上,蓝色的光芒立刻将其包裹,平安结缓缓沉入潭底,与刻着“林建军”的金属盒相遇。
“爹,我来接你回家了。”彬日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溶洞。
潭水突然剧烈翻涌,蓝色光芒暴涨,三十六个平安结自动从工具箱里飞出,依次沉入潭底,与对应的金属盒融合。光芒中,三十七个遇难者的残影再次出现,这一次,他们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对着五人深深鞠躬,然后化作星光,穿过溶洞顶端的裂缝,消失在雾灵山的方向。
探测器的指针彻底平稳下来,屏幕上的波形图变成一条直线。白景祁的欢呼声从手环里传来:“BUG核心消失了!能量场稳定了!”
五人走出通风井时,发现外面的雾霭已经散去,阳光透过井架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废弃的矿区在阳光下露出原本的模样,虽然破败,却不再阴森,反而透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结束了?”路芙看着远处的山景,有些不敢相信。
“暂时是。”江知彬握紧手里的铜铃项链,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但裂隙的源头还没找到,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彬日走到他身边,目光望向云城的方向:“没关系,路是一步一步走的。”
第十天的阳光穿透雾霭,落在五人身上,温暖而明亮。他们知道,这不是终点,但只要彼此还在身边,就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汽车驶离雾灵山时,江知彬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井架的阴影下,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身影一闪而过,对着他们的方向轻轻挥手——那是林彬的残影,终于可以安心离开了。
后视镜里,雾灵山渐渐远去,被夕阳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江知彬靠在椅背上,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彬日,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
下一个副本会在哪里?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路还长,他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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