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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离婚吧！我早就不想和你过了！”
“不过就不过！你以为我想过吗？”
“爸爸妈妈。”小女孩抱着玩偶无助地看着面目狰狞的两人。
而争吵不休的两人只顾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却未曾注意到她。
就这样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家彻底分崩离析，名义上的爸妈各自出走有了自己的归属，留下年幼的小薇一个人在原地。
不幸中的万幸的是小薇还有疼爱自己的奶奶。
可现在奶奶也走了，没有人拉住我了。
小薇又想起二十年前的下午，父母狠心瞪自己的眼神。那个时候，奶奶粗糙却温暖的手握紧了自己。
可以后再也没有手拉住我了。
小薇仰头向后倒去。
奶奶，我来找你了。
“不要！！！”
预想的巨痛没有袭来，小薇茫然地抬眼，只见一个女生死死拉住自己的手臂，拼命地把她往上拉。
吊在空中冷风袭来，将她的脑袋吹醒了不少。小薇这才辨认出伸出手的居然是仅仅两面之缘的女二号，自己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为什么？”小薇不解地问。
狐灵双脚蹬着墙壁，另一手抵住边缘，咬紧牙关使劲全力拉住她。
“无论怎样，别放弃啊！”
冰凉的液体划过脸颊，小薇这才回神，自己竟然无声地哭了。
明明都不认识我，你为什么要伸手？
她哭着说：“放手吧。”
“不要！”狐灵咬牙拒绝，“你这副表情让我怎么松手！！”
泪水根本止不住，小薇回想起上学的时候，内向不善于交际的自己本就没多少朋友。父母离异后，她更是变得沉默寡言，所有人都孤立了她，那个时候没有人伸出手。
梦魇的力量突然变大了，狐灵被带的一个踉跄。
一只手及时伸出拉住了小薇另一只胳膊，让狐灵稳住了身形。
狐灵惊讶地转头，竟然是不知何时追上来的方月儿。
方月儿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她拉着小薇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狐灵看到她额头青筋都暴起了。
不敢松懈分毫，狐灵收回了目光，专心拉人。
按理说以狐灵的力气别说拉小薇，就是拉她们两个也是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但现在小薇背了个梦魇，狐灵连拉都拉不动。
是的，错过它两次狐灵这次终于看到了梦魇的真身。
一抹黑影趴在小薇肩上张牙舞爪，它正死命勒住小薇的脖子将人往下拖。
狐灵和梦魇在两头对抗起来，一个拼尽全力往上拉，一个跳着把人往下坠。
梦魇还有空闲功夫对狐灵得意地笑，气得狐灵想把它头打爆。
可惜她根本动不了它分毫...
“呀啊！”方月儿惊呼一声。她是瘦弱的女明星，力气没多少。方才她脱了一下力，小薇瞬间掉下去不少。
狐灵见状一咬牙，爆发使劲往上拉。这才稳住小薇身形，没让人继续掉下去。
狐灵额头渗出点滴汗水，这样下去自己也撑不了多久。
见她俩都坚持得很痛苦，小薇眼泪根本止不住。“放手吧，求你们。”
“不行！”狐灵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的左脚蹬在墙上使力，右脚一点一点往后挪，小薇竟然渐渐被她拉上来了。
用力过猛，狐灵面目都狰狞了，她额头胳膊青筋通通暴起，使尽全身力气势必要把人拉上来。
小薇泪水都止住了，她愣愣地看着为自己拼命的女生。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不顾一切？我们明明不认识不是吗？
方月儿见小薇竟然上来了，欣喜不已，她也用力拉人往后退。
小薇又怔愣地看着努力的方月儿。
瘦瘦小小的她没有力气，现在却为了自己拼尽全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伸手？
无论怎样，别放弃啊！少女的呼喊在小薇耳边响起。
是吗？不能放弃吗？
受同学排挤，模拟考成绩也不好。小薇拿着招聘单回家，反正也考不上大学，还不如早点就业。
结果奶奶看到单子，二话没说把东西撕碎了。
奶奶布满皱纹的手摸着她的头说：“小薇，无论怎样不要放弃啊。”
不能放弃。不要放弃！
小薇回握住狐灵的手，狐灵回头，她看到了女生坚定不移的眼神。
梦魇突然发现宿主轻生的念头竟然消失了，它的力量正在逐渐变小。
一丝慌乱后，梦魇看向狐灵。
定是这只小狐妖坏了自己的好事。
它一个猛子扑上来，甚至在攻击的同时还不忘缠着小薇。
狐灵对梦魇的攻击看得一清二楚，可她全身心都在拉人，根本分不出半点力气对付它。
大不了硬生生抗下这一击，总不会死吧。狐灵闭眼，打算英勇就义。
就在梦魇黑爪就要碰到狐灵时，一束金光闪过，一下就把梦魇爪子砍掉。
那道攻击烫得梦魇直甩胳膊，下一秒，它的爪子又重新长了出来。
望向狐灵手腕悬浮的符文，梦魇一滞，天师？
狐灵知道是贺成憬帮了自己，还没有胜利，她没有分心继续拉小薇。
这个不行，那就让另一个松手。梦魇转而看向方月儿，“唰”一下高高跃起。
狐灵眼睁睁看着梦魇张开血盘大口攻向方月儿，她下意识想要松手救人。刚一松开，小薇的尖叫袭来，她又立马抓住了手。
不要！
狐灵瞪大了双眼看着梦魇向一无所知的方月儿伸手，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眼里放慢。
难道真的没有救了吗？来个人，帮帮忙。
一直单打独斗的狐灵第一次有了求助的想法。
梦魇的尖爪逐渐逼近方月儿的脑袋，狐灵闭眼握紧了手。
贺成憬！
“容云夜！”
金光又一次袭来，梦魇早有防备，一闪躲开了攻击。它爪子举高，直接朝方月儿命门打去。
“姐姐。”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冰凉发冷的手顺着方月儿的胳膊握住她的手。
梦魇的攻击硬生生止住了，它想要攻击，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动弹不得。
方月儿呆呆地抬头看他，容云夜脸色并不好，他面沉如水，身周寒气像是真要被人冻住，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温和的。
“姐姐想要救她吗？”
只是刚才没力气喊了一声，没想到人真来了。方月儿傻傻地点头：“嗯。”
“好，那我就救她。”
容云夜盖着方月儿的手握紧，轻轻一拉，小薇连带着梦魇都被甩上了地面。
狐灵还在闭眼祈祷呢，忽然感觉手一松，再一睁眼，人已经被救上来了，方月儿也被容云夜揽在怀里保护。
再一看，梦魇不知被什么困住了停在半空中。
现在天师都强到可以隔空抓人了吗？狐灵顿时觉得那天抓老鼠是贺成憬藏了招，试探自己。
师父真没意思。狐灵内心把贺成憬数落了个遍，赶忙跑过去安慰倒地的小薇。
方月儿也松了一口气，刚才一直用力，这下人救上来了，她一放松顿时有些腿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容云夜把人捞回怀里。
“云夜。”方月儿虚弱地喃喃他的名字，她软若无骨的手推了一把容云夜的胸膛，似乎是想挣脱他的怀抱。
容云夜一把抓住她的手，“姐姐累了就睡吧。”
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方月儿脑袋一滑靠着容云夜睡着了。
“砰！”天台的铁门再一次被人打开。
人一窝蜂涌了上来。
狐灵刚把小薇扶起，就看见导演、道具组组长等一帮人往她们这边走来。
“许导？你们怎么来了？”狐灵惊讶地说。
许城还穿着睡衣，他皱眉面色复杂地看着小薇，没有回答。
一个身影从众人身后冲出，她疯狂地摇晃着小薇的双肩：“你是不是有病！”
狐灵认出来她是小薇的舍友，狐灵挺身正想隔开她。
舍友突然抱住了小薇，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哭。
“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小薇愣一下，回抱住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狐灵松开手，静静地和众人一起看着两个女孩痛哭流涕。
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了，梦魇趁一片混乱想偷偷溜走。
容云夜单手抱着方月儿起身，他摩挲着女生垂着的手。那手腕因拼命拉人摩擦在墙壁上留下深红的血痕。
梦魇放低气息，蹑手蹑脚地打算逃走。一道刺骨的目光落在它身上，它顿时脚步一滞，动都不敢动了。
梦魇僵硬着缓慢地抬头，容云夜深不见底的眼眸泛着血红。
“嘤”梦魇吓得寒毛竖起，它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
小薇的舍友扶着她将人带回房间，其他人都簇拥在她身后，一脸担忧地跟上。
许城拉过狐灵悄悄地说：“得亏这次那女孩觉得不对劲来找我们，要不然还不知道出多大事。你和方月儿也是，怎么这么大的事不通知我呢？”
因为是涉及捉妖机密啊，我能说吗？狐灵在内心腹诽。
见她不回答，许城也没逼她。他拍了狐灵的肩，“总之这次谢谢你俩，你们是剧组的大恩人。”
还没上映，剧组要是真出了人命，这些天的拍摄就全泡汤了。
“没有没有。”狐灵连忙摆手。
“别客气了，你们帮了我大忙，我不会忘记的。”
狐灵慌忙摆手谢绝许城的好意，但许导压根就不听，他挥挥手走了。
“可是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那一刻她想的根本不是什么剧组，她满脑子只有小薇的安危。
狐灵轻叹了口气，人群渐渐散去。她朝方月儿那边看去，却已经没了两人的踪迹，连带着梦魇都不见了。
狐灵连忙又跑到方月儿房间，她伸出手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开了。
容云夜走了出来，他冷冷地看着她：“姐姐睡了，别打扰她。”
这么多天狐灵已经习惯了对方说话冰冷，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狐灵回头，这还是容云夜第一次主动叫住她。
容云夜站在她身前，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地盯着她：“下次再让姐姐深陷危险之中，我定饶不了你。”
狐灵一愣，以为他在说救小薇的事。这次确实是自己把方月儿牵扯了进来，还差点让对方受伤。
狐灵低头，“对不起，我就是来和月儿道歉的。”
容云夜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什么？”
“以后离姐姐远点。”容云夜瞥了她一眼，门重重地摔上了。
狐灵垂头往回走。
贺成憬一开始就警告了她不能单独行动，可那时候打不通对方电话。千钧一发之际，她只想着小薇的安全，却忘了师父的叮嘱。
那时如果没有贺成憬出手，方月儿就会有生命危险。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内疚歉意包裹着狐灵，她缓缓地走向自己房间，有气无力地扭开把手。
暖光下男人站在那里，他定定地看着她，深沉似海的眼里满是担忧和歉意。
是贺成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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