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别老在逆度时逢光

　　化妆间里，荣舒橙对着镜子补口红，方姐拿着手机进来：“苑舜刚到楼下，他的拍摄在你后面，要不要先避避？”

　　荣舒橙抿了抿唇：“不用。”她放下口红，“该来的总会来。”

　　刚走出化妆间，苑舜带着助理从电梯口走来，穿着《荣耀之王》李白的典藏皮肤cos战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笑容依旧是记忆里的深情款款。

　　“橙子，好久不见。”

　　眼下也是躲不了的，但他到底在熟什么？叫什么橙子？

　　说罢，但荣舒橙礼貌点头致意，语气却疏淡：“苑老师。”

　　季砚风刚好从选手化妆间出来，看到这一幕，脚步猛地顿住。

　　季砚风攥紧了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刚才的四杀视频。他突然想起五五科普时说的——苑舜是荣舒橙绯闻里“最意难平”的前任，当年分手闹得全网皆知。

　　这声疏离的称呼让苑舜的笑僵了僵：“听说你要解约《将星传》？最近冯清海那边……”

　　“与你无关。”荣舒橙绕过他要走，却被他攥住胳膊。

　　荣舒橙正想甩开他，只见苑舜的手腕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

　　季砚风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眼神冷得像冰：“请你放开她。”

　　“哟，这位是XZG的Outlier吧？”苑舜走过来，语气带着微妙的挑衅，“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是你和荣舒橙一起拍……”

　　他没见过苑舜，但那男人身上的压迫感，让他莫名攥紧了拳头。

　　“苑老师。”季砚风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该拍你的部分了。”眼神里的敌意藏不住。

　　三人僵持不下，就在周围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时，左柚跑了过来。

　　左柚在一旁啧啧称奇：“哟，这不是苑大影帝吗，刚从捷克回来？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拿到奖了么？怎么也开始接游戏代言了，没听说您最近有接有关电竞剧本啊。”

　　左柚向来不喜欢苑舜，当年那些事儿之后，她更是不想有个好脸色了。

　　谁都知道，最近苑舜的新电影扑街严重，电影节更是颗粒无收，被各方嘲笑着他的演技，让其回到音乐舒适圈，不要再轻易尝试拍戏呢。

　　苑舜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柚子，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他转向荣舒橙，“晚上收工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荣舒橙还没开口，左柚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季砚风突然道：“舒老师晚上要对明天的台本。”

　　苑舜挑眉：“是吗？我怎么没听说，明天有什么部分，要和选手对本……”

　　“刚定的。”季砚风看着荣舒橙，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对吧，舒老师？”

　　荣舒橙忽然觉得好笑，这小孩护食似的模样，倒和最近梦里那个攥着奥特曼卡片不肯松手的小唧风，莫名相似了。

　　不知道那小唧风，会是真实存在的吗？

　　荣舒橙被他眼底的期待看得心软，配合道：“嗯，确实没空。”

　　苑舜嗤笑一声，终于是松开了手，“那明天集体拍摄见。”

　　B组导演适时喊人：“苑老师那边请，该您拍了。”指着作战席的位置。

　　走廊里恢复安静，季砚风等他走远，才低声说：“他...欺负你了？”

　　左柚瘪了瘪嘴，“他丫的...”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又闭上了嘴。

　　荣舒橙揽过左柚，随即摇头：“没有。”

　　“过去式了。”荣舒橙笑了笑补充道，转身走向片场，“走吧，还有几个镜头。”

　　-

　　天台上，等着换景布置。

　　荣舒橙转身去找暖暖拿水杯时，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争执声。是苑舜的经纪人在和场务交涉，似乎想把明天他的拍摄时间调到和荣舒橙重合。

　　“真够阴魂不散的。”左柚不知何时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颗糖，“刚打听了，苑舜的单人镜头早就拍完了，没天台的戏份，非要来花孔雀似的晃悠，司马昭之心啊。”

　　荣舒橙含着糖没说话，目光越过人群，正好对上苑舜望过来的视线。对方举了举杯，笑得意味深长。

　　季砚风也看到了这一幕，握着道具枪的指尖收紧。

　　他听见旁边工作人员议论，从苑舜是荣舒橙的前男友，说到当年爱得有多轰轰烈烈，那个在演唱会上哽咽着唱《晨光》的男人，曾是她公开承认过的“唯一想共度余生的人”。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闷得发疼。

　　左柚示意她看。

　　季砚风不知什么时候又目光沉沉地看着苑舜的背影，周身的气压低了好几度。

　　“醋了？”左柚撞了撞荣舒橙的胳膊，压低声音笑。

　　“人家小孩子家家的，别瞎说。”荣舒橙嘴上吐槽道。

　　她就算再花心，但电竞选手在她看来年纪都太小了，虽然她觉得他挺好玩的，也只停留在逗逗的阶段而已。

　　“落日时刻了，下一场拍坠落救场的远景，准备吊威亚！”场务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荣舒橙被工作人员带去穿威亚衣时，季砚风站在天台边缘，望着远处的绿幕出神。

　　jackson不知何时溜过来，撞了撞他的胳膊：“队长，刚才那眼神可以啊，差点以为你要真打苑舜了。”

　　“别胡说。”他皱眉，却没否认。

　　“放心，”koko挤眉弄眼，“我刚听场务说，你的威亚绳比舒老师的长十厘米，坠落时能‘正好’被她抓住，我和jackson立马就上来等着看。”

　　季砚风的耳尖又开始发烫，刚想反驳，就看见荣舒橙已升至半空之上。

　　少女银白色的轻纱裙摆在空中绽开，鼓风机的吹动下，飘逸似风，像只折翼的机械蝶，炮管里的粉蓝光束在橘色的云海之中格外亮眼，勒出她柔和的下颌线。

　　“3，2，1，开始！”

　　他纵身跃出的瞬间，风在耳边呼啸。预想中的失重感还没袭来，腰间就传来一股力道。

　　荣舒橙的穿着机甲的手臂牢牢扣住他，带着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抓紧了。”她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带着笑意。

　　他转头看她的眼神里，竟真的有了信任的暖意。

　　季砚风抓住她的手腕，触到她皮肤的瞬间，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到她手腕内侧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

　　突然想起那晚在云知会所，他也是这样抓住她的衣袖。

　　只是那时的季砚风醉得厉害，只记得她身上的香气，和颈侧温热的触感。

　　多年前那个总在沙堆旁保护他的姐姐——也是这样，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住所有恶意，为他撑腰。

　　“很好！就是这种张力！"导演在监视器后拍手，"Outlier你看荣舒橙的眼神再狠一点，像要把她刻进骨子里那种！”

　　“收工。”导演说。

　　荣舒橙落地时钢丝骤降的速度，被惯性带得踉跄了半步，季砚风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两人都僵住了。

　　“抱歉！”他像触电般松开手，“真没事吗？”

　　荣舒橙扶着他的胳膊站稳，他的手腕很烫，隔着战损服都能摸到紧绷的肌肉线条。裙摆下的轻纱缠上他的战靴：“没事，设备问题。”

　　这人赛场上凶得像头狼，私下里倒是比谁都细心。

　　可低头整理裙摆时，却看见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这小孩儿，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了。

　　荣舒橙忽然听见他极轻的一句：“那天……对不起。”

　　她转头，正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少年眼里没了赛场的凌厉，也没了醉酒的混沌，只有一点小心翼翼的坦诚，像怕被拒绝的小动物。

　　她终于想起他像什么了。

　　像一只金毛大狗狗，还是不经逗儿那种，一逗就红脸、红耳。

　　“算你赔礼了。刚才配合不错，季选手，合作很愉快，下次见。”

　　他抬头，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合作愉快，舒老师。”他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耳朵又红了，嘴角却悄悄勾起个浅弧。

　　她凑近他耳边，用气声调侃着说：“下次看我，可不用躲，姐姐不吃人。”说完荣舒橙走进电梯，“再见了，季少。”

　　她故意用了粉丝给他的昵称，看他瞬间爆红的耳根，像两个被晒透的小番茄。

　　荣舒橙真觉得这电竞选手实在有趣。

　　电梯门开的瞬间，“可以啊姐妹，”左柚转头冲荣舒橙吹口哨，“当年的野区活阎王在你这儿给调成纯情小狗了？”

　　荣舒橙见她这副模样，笑了“别乱说，人小孩挺纯情的，就是觉得好笑，想逗着玩。”

　　“小孩？”左柚挑眉，“他也就比你小五岁而已，再说到纯情……”她努努嘴，回忆起今天的所见所闻，“他那视线，横看竖看左看右看，甚至余光看...也是都快在你身上焊死了。”

　　“确实纯情。”左柚直到上车后还念叨着，“你一直谈的都是大几岁的哥哥型，宋江还甚大你十岁。真没想过谈次弟弟？弟弟感觉不错哟～”

　　“得了吧，弟弟你自己消受就行，我这不着调的性子，我还是喜欢比我大点的。”

　　-

　　回去的俱乐部大巴里，五五正翻着刚拍到的花絮视频。"你看你看，"他把手机怼到季砚风的眼前，"队长这张也太有氛围感了，你就像拍偶像剧似的。"

　　视频里，季砚风站在绿幕前，目光越过废墟碎片落在她身上，专注得像在瞄准唯一的生机。季砚风忽然想起这次孙尚香皮肤的台词——"与末日缔契，以心跳为证"。

　　“刚才的花絮...存好，发我一份。”他看得出神。

　　突然jackson举着手机坐到他旁边：“队长！荣舒橙姐关注你微博了！”

　　季砚风的心跳漏了一拍，前面汽车一个急刹，他也几乎是踉跄扶着前座椅靠背。

　　队员们都围了上来，jackson晃了晃手机。

　　“为什么没关注我，我明天一定再去荣舒橙姐那晃悠晃悠。”

　　屏幕上，“荣舒橙V”的关注列表出现了一些电竞选手。

　　其中一个，是他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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