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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全鱼宴摆上桌，比起昨天，六人熟稔许多，客套话出现的频率明显降低不少。
大概食材是自己劳动所得，林深吃得兴高采烈，甚至还开口肯定了叶寒川的厨艺。
礼尚往来，叶寒川则摇头晃脑夸他鱼钓得好。
“你们好像一对互相吹捧的塑料好友啊。”楚行云喝着乳白色的鱼汤，小声吐槽。
“没办法，生活不能总是真实，偶尔也需要一些虚假。”林深耸耸肩，从烤盘里夹了一筷子鱼肉，“不过……也的确没糟蹋我的劳动成果。”
叶寒川不服：“嘿，没品的家伙……这鱼进你嘴，才真真是糟蹋我的劳动成果。”
“刚夸了对方，怎么一转眼又开始口是心非了？”岑景轻轻咬断炸的小鱼，眼带笑意调侃。
楚行云一针见血地解释：“夸对方夸得不够熟练，被我戳破就恼了羞了呗。”
林深、叶寒川：“……”
现在的年轻人是真不给长辈留一点面子。
“好，现在更羞恼了。”楚行云一点也不怕‘得罪’人。
“咳咳。”林深急忙喝水掩饰尴尬，“你这孩子，有些事咱们要学会‘看破不说破’。”
【《看破不说破》，变相承认楚行云说得都对呗~】
【看得我心软软，原来这节目才是真正的治愈系。】
【我怀疑你在内涵隔壁某主打治愈之旅但现在一地鸡毛的旅游节目。】
【咳咳，刚学的就忘了？看破不说破！】
楚行云假装委屈：“但我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
叶寒川冲他露出和善的微笑：“今晚来我房间，我陪你说个够。”
“……我错了。”楚行云立马滑跪，“不是我不跟您聊，而是晚上我有别的事儿~”
岑景：“……”
又刻意引导。
“有什么事儿？”叶寒川顺着话问。
“那都下班了，肯定是私事儿啦。”楚行云含糊答了一句，顺便创建一个新的话题。“话说，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二位前辈有没有重新合作拍电影的打算呢？”
林深下意识看向叶寒川。“说实话，暂时没有，至于以后，那也说不好。”
叶寒川跟林深想的一样。“我知道大家都很希望我们重新合作，但我们不能为了重新合作而重新合作。我这样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懂？”
“我大概能理解。”陈舒点点头：“我跟江浔，也有背负这样的期待。”
“所有的成功都有自己独特的路径，不是想复刻就能复刻的。”林深放下筷子端坐着，表情相当认真。“不过我也并不害怕背负期待……虽然这话似乎在连续的失败下显得有些幽默。”
江浔不屑：“本来就是啊，就算我比赛连败好几场，下次上场我依然不怂，怂就等于先输三分。”
叶寒川伸出拇指给他点赞。“就该这样。”
“确实确实。”楚行云一边随口附和，一边轻轻撞了下岑景的肩：“咱们是不是也一样？”
“……你又在乱套什么公式？”岑景淡淡瞥他一眼。
人家好歹是事业搭档，成功与否都有一套大众标准来衡量。
他们一个……炒CP的，往里凑什么热闹。
“能套进去的话，顺便把他们解法也偷了嘛。”楚行云用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饭。
岑景：“……你还是歇着吧。”
……
晚饭顺利结束。
消食时间过后，六人前往影音室集合。
需要主持的部分不多，节目组干脆省了人来，只留一张任务卡在屋里。
楚行云看向墙中央的大屏，上面是江浔长满青春痘的脸。
江浔靠坐在中间沙发，抓了袋薯片在手里拍开。“让我听听自己都说过一些什么蠢话。”
“哥们装松弛呢？”楚行云拉住岑景衣袖，带着他在同一侧坐下。“待会别顺着地缝溜下去了。”
“切。”江浔用手指夹了块薯片出来，“我堂堂正正。”
林深还挺好奇：“那就直接开始吧。”
——
陈舒和江浔相遇是在一间网吧。
刚接触游戏不久，为了网吧奖励的网费，江浔以超高的天赋一路打上大师，正享受几个围观群众的恭维时，网吧却响起公告——
【欢迎‘最强王者’段位的大神[Shu]上机，祝您今日今天旗开得胜！】
一瞬间，江浔身后围观的几人都去看‘最强王者’了。
没办法，网吧开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最强王者’。
江浔一边嘀咕着，说不定是哪个虚荣的家伙借号来装逼的，一边好奇心发作，尾随人群悄悄跟了过去。
围观完一把游戏，江浔更加肯定了这人‘借号装逼’的猜测。
因为他玩的位置，是众所周知，最不需要操作的辅助位。
想着风头不能被一个借号的出了，他干脆坐在那人旁边，向对方发出双排邀请，企图用操作对比，夺回属于自己的风头。
陈舒是因为家里网络出了问题，才出来找网吧玩的。
收到江浔的双排邀请也没多想，只当这人想找他蹭点分上。
左右他也有点累，干脆打低端局放松一下。
他朝周围人借了个钻石段位的号，跟江浔组上队，开始双排。
然后——
江浔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第一次感受到人头被喂到嘴里是什么感觉。
什么的风骚走位、极致拉扯、疯狂输出……他一个也没用上。
只需要随便放放技能，再A两下，他就能将人头收入囊中。
不信邪的他又立马开了第二把。
感受还是一模一样。
但这一把打完，陈舒开口夸了他水平不错，说这个段位很少能有人完全跟上他的节奏。
江浔又是爽，又是不爽。
他卯足了劲想拿回下路节奏的掌控权，打法愈加激进，甚至无任何防装冲上去肉身开团。
被忍无可忍的陈舒赏了几个白眼和‘疯狗’的称号。
但那以后，陈舒特地办了网吧会员，两人有空便会坐在一起打。
江浔缺钱，偶尔会接几个代练，陈舒有时候陪，有时候不陪。
后来，他们开始打一些有奖金的小型比赛。
其他位置的队友常换，这两人固定不变。
慢慢的，他们在圈内有了名气，开始有战队联系他们。
陈舒问江浔想不想打。
江浔说，能赚得比现在多就打。
陈舒拒绝了大战队的青训邀请，转而选了个按成绩发工资，能保证二人坐稳首发的次级联赛的小战队。
他们黄金之路的第一步就此迈出。
靠着强硬的个人实力，以及对其余队友的极致‘压榨’，二人带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战队杀入大众视野，完成电竞史上最夸张的世界记录。
真正意义上的出道即巅峰。
无数个胜利的赛后采访中，江浔总会见缝插针地提起陈舒。
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黏黏乎乎，大概是要纠缠一辈子。
但登上峰顶后的下一个转会期，二人却分别出走，去了不同战队。
再之后，便是彼此名字变成禁词。
“所以，是为啥呢？”看完‘忆往昔’，楚行云还是没懂。
“就是需要正主解答，才有的这个节目啊。”叶寒川耸耸肩，把目光投向中间二人。
陈舒淡定地喝了口茶：“其实我也不懂。”
当初江浔跟陈舒说有战队高薪挖他，他很心动，但对方买不起两个人的时候……陈舒没说二话，甚至帮忙看了合同，确认没问题，才放心让人离开。
“呃……”江浔已经把脑袋埋进膝盖，“没别的呀，就是……想要更多的钱，然后他们总找我问陈舒哪去了，我看着烦人，干脆就禁言了。”
陈舒：“嗯，我是对等反制。”
“嗯……这个答案……”楚行云听得眉头紧皱，“听了感觉没听一样。”
江浔也说不出更多：“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他总不能跟人说他自从在领奖台上想亲陈舒嘴之后，一见到对方就心跳加速，忍不住往嘴看，导致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游戏操作常常变形……才忙着逃离的吧？
说了他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
“不够曲折。”楚行云摆摆手指，“你想想昨天叶前辈和林老师的曲折剧情，你不觉得羞愧吗江浔？”
江浔：“……你找茬是不是？”
林深也跟着添火：“这种平淡情节就算写进剧本，拍了出来，播出时也要被删掉。”
楚行云拿过遥控器，连着按了好几次，调到其中一个视频片段，摁下播放。
江浔的声音再次响起：“换搭档？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没人比我更适合陈舒！哦……你是让我换啊？那更不可能，除了他，没人拴得住我。”
下一幕，是新战队的集体采访，有记者问起有关陈舒的问题，被工作人员小声提醒，禁止提问陈舒相关。
楚行云按下暂停。“解释解释，这啥意思？”
“男人的承诺向来如此。”江浔梗着脖子说，“谁信谁啥比。”
陈舒：“你骂谁啥比呢？”
【解释解释，这啥意思？】
【楚行云！你这个渣男！[唾骂]】
【原来我们以为的恩断义绝，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人单方面的割席。】
【这是为啥呢？再往深了问问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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