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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初探
斐因按照侍者的指引往右边走去,那里用玻璃墙辟出了一块休息区,门上是“高级客户专用”六个大字。
玻璃门外蹲着几只雌虫,看起来无所事事,估计就是侍者口中的“叠码仔”。
最边上的那只眼睛很尖,见斐因靠近立刻殷勤地站了起来,摘下头上的灰绿色贝雷帽,笑眯眯地招呼:“客官,您有什么需求?”
“这边提供各种服务,包括陪玩、帮下注、策略指导……”
他踮起脚尖,朝斐因后颈侧瞥了一眼,见干干净净没有虫纹,立刻笑得更殷切,“啊,原来是尊贵的阁下。”
“我叫贝茨特比思,您叫我贝特就好。”
说着,他还朝斐因行了个倾身礼,借着抬头的动作悄悄打量着眼前这只雄虫。
雄虫的面容隐在白面具后,只露出一双浅色的眼睛,清清冷冷,颇有几分禁欲的冷淡意味。
长久混迹赌场的熟客免不了沾上一身的肮脏铜臭,着装上尚且可以粉饰,眼里的精明气却是藏不住的。贝特一边起身,一边暗自琢磨,心想瞧这虫的模样,八成是头一回来。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神情露出几分猥琐:“当然,包括但不限于以上这些。如果您还想要点别的服务,只要价钱到位,我都能给您办成。”
旁边宝石会所的吉拉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开张了,正好,碰上个懵懂无知的雄虫,他摸了摸下巴,想到又能抽不少提成,有点喜不自胜,
“要不我先陪您逛逛?您没仔细参观过这里吧?这儿可不止赌场好玩,外头一圈会所,有不少漂亮亚雌呢……”
“不用。”
斐因出声打断,语调平直,带着一丝不耐,“买消息,多少钱?”
贝特混迹赌场多年,自然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见雄虫没那个兴致,只好悻悻打消了念头。
“要看您想买什么级别的消息。”贝特说,“分低中高三档,低档五百星币,中档五千星币,高档五万星币。”
“小本生意,恕不还价。”
话音刚落,斐因就递了厚厚一沓星钞过去,贝特粗粗一扫,估计有小十万,立马眉开眼笑,恭恭敬敬地接过去:
“您想问点什么?”他把星钞塞进大号皮夹,“不忽悠您,我在这儿待了近二十年,道上赫赫有名的百事通,没什么我不知道的,您尽管问。”
“怎么样才能见老板?”
斐因淡淡道。
贝特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太难的问题,并不值上万的价钱,甚至说一句虫尽皆知也不为过。
来赌场的虫,十个里有五个是奔着见老板来的。都说赌场老板盖茨黑白通吃、手眼通天,想要的机密都能从他那里得到,不知有多少虫子为此前来,结果往往散尽千金也见不上一面,最后落得个倾家荡产的可怜结局。
“这……”贝特犹豫开口,“只要赢得够多就能见到。”
这是口口相传的事,算不上什么秘辛。
斐因抬手掸了掸领口,拂去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烟灰:“我要具体的规则。”
赢得够多?那是多少?一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个亿?
千金一掷、赌运亨通的虫算不上少,可真正能见到盖茨的却是凤毛麟角。
见贝特支支吾吾,似乎像打哈哈糊弄过去,斐因的语气也沉了下去:“你知道,收钱不办事的虫会有什么下场吗?”
贝特抖了一抖,只觉周身被一股无形的威压镇住,一阵恶寒沿着脊背直冲脑门。
他们叠码仔在赌场求生计,无形中受到赌场的庇护,一言一行自然不能逆了盖茨的意思,否则卷铺盖走虫也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盖茨没给过具体规则,门槛从来都是模糊的,只是偶尔放出点甜头见几只虫,这样才能让生意红火不断。不过他在这里待的够久,确实根据成功案例总结出一套规律,但这不是可以轻易给出去的消息,否则,他咽了口口水,只怕虫命会受到威胁……
“阁下,”贝特把皮夹重新打开,强忍不舍抽出了那一叠星钞,“我不收您的钱,这问题我回答不了,您找别虫吧。”
“这样啊。”
斐因没接那叠星钞,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块胸牌,状似无意地把玩起来,
“你知道么?我深受雌君的宠爱。雌君经常跟我说,遇到不爽的虫或事不要忍,直接解决就行,凡事都有他垫着。”
胸牌是黑金色,由上乘的黑矿打磨而成,深色的牌面上刻着淡金色的纹路,在大厅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华贵无比。
贝特看着牌面上那无虫不知无虫不晓的首领印记,感觉自己离死神很近了。
斐因骨节分明的手在胸牌边缘摩挲了一圈,然后抬起头,眼睛微咪地看向他,“你想知道我雌君是谁吗?”
!
贝特慌忙摇头,不觉间已冷汗岑岑。他心想横竖都是死,苟一时是一时,而且就算告诉了阁下也不可能真做到,干脆说了保命。
“我说!我都说!”
他声线颤抖,“规则就是,您赢到五千万,同时也让赌场赢到五千万。不能有作弊,不能有代下注,必须全程自己连续参与,且限制在一天之内。”
“两个要求都达到,老板就会请您去二楼见他了。”
真是的,早这样爽快多好。
斐因把这快趁撒西法睡觉时偷来的胸牌用软布包好,小心地放回口袋,很有礼貌地冲瘫软在地的贝特说了句“谢谢”,然后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出于任务需要,赌场的常见游戏他都会一点,但是并不喜欢,向来是非必须不下场。
他越过排排满座的老虎机,越过喊声不绝的□□片区,最后在虫相对少一些的骰宝桌前停下。
桌上正在进行一场赌局,荷官面无表情地摇着蛊,三枚骰子不断碰撞蛊壁,发出清脆又惊心的声响。墨绿色桌布上放着不同赔率的下注选择,例如一比一的赔率,压点数为“大”“小”“单”“双”,也有高赔率,压特定点数、三同号等等。
赌客在桌边围了一圈,多是筹码不多的散户。不过似乎也有出手大方的虫,比如最中间被他们簇拥着的、满口金牙的那只虫。
斐因远远地瞧了一会儿,见金牙哥确实阔绰,面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于是微微一笑,像是看到了傻乎乎的猎物。
行,这就这个了。
他没立刻上场,而是停在原地,在脑海里轻声呼唤:
“塞西尔。”
没动静,于是他又叫了一声,“塞西尔。”
这回有了回应。
只见面前凭空出现一个黑洞,一只黑猫倏忽从里头钻了出来。塞西尔脑袋转了半天,没找到可以落脚的桌面,地上的深红地毯他又嫌脏,便四爪一踩,落在了斐因肩头。
塞西尔半眯着黄瞳,没好气道:“找我干嘛?”
他可是神邸使者,跟那些信奉“宿主即上帝”的卑微系统不一样,他不需要成天跟在宿主身后屁颠屁颠地辅助任务,那样简直比老妈子还啰嗦,他只需要在任务结束时验收一下即可。
斐因轻笑,微微蹙眉做出一个苦恼的表情:“遇到点困难,想找你帮忙。”
“有困难自己想办法解决。”塞西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任务是你自己的,要是一有麻烦就来找我,那我要你做什么?”
斐因偏过头,看向肩膀上那只甩动尾巴的猫:“一个很小的忙,如果你愿意搭把手,很轻松就能完成。你这么厉害,应该不会拒绝吧?”
可惜黑猫不吃恭维这一套。他给主神打了一千多年的工了,早就心冷似铁,这点口头上的小恩小惠对他没用。
“哦。”塞西尔甩着尾巴,拍了拍斐因的金发,“既然你都说了是小忙,那你就好好努力,自己把他解决吧。”
斐因生平头一回遇到这样油盐不进、和他不相上下的对手。对方阅历太丰富,说好话打动不了,种族不同审美不同,连美色也不管用。
他思索半天,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右手随意撸了撸黑猫脊背上的毛,轻声道:“那好吧我再想想,让你白出来一趟,真是麻烦了。”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塞西尔好一会儿没动静,也不走也不说话,僵硬地杵在他肩膀上。
斐因不解地转过头,只见塞西尔一动不动像个雕塑,浑身猫毛炸起,但表情却不像是不高兴,那双微咪的瞳孔里好像还有点……愉悦?
塞西尔装了半天雕塑装不下去了,索性拉下老脸,很小声道:
“你……你再摸两下。”
?
没想到千年老猫居然也抵不住顺毛,斐因有点想笑,但还是脾气很好地给客户撸了一遍毛,摸得塞西尔通体舒畅,终于纡尊降贵地答应帮忙。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斐因一手抱着黑猫,一手操纵手环调出账户。
他名下有两个账户,一个是主号,之前给撒西法买宝石的那个,另一个是附属号。主号没钱了,附属号里还有几十万,他先前给的小费都是从这个账号里提的。
但是要做赌资赢到五千万那肯定不够,所以他只好把塞西尔叫出来帮忙。
“你看……”
他刚点开账户页面,话就顿在了嘴里。
账户里竟然凭空多了五百万出来。
下面一栏是最新的消息,显示“‘赫尔墨斯公馆’向您转账五百万星币。”
他忍不住轻笑,本来还想让黑猫资助一些,现在看来是没那个必要了。
“怎么?”
“没事,好像有虫帮忙解决了。”斐因摸摸猫头,“不过你别急着走,等会还有一件事需要你……”
撒西法签完一份文件,没忍住又点开了定位软件。
雄虫的坐标没变,依旧停留在赌场。
也是,进了这种地方的虫哪有那么快出来的。
他捏了捏鼻根,感到有点烦躁。
其实他本打算叫戈尔过去盯着雄虫,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毕竟那只雄虫和自己又没什么关系,就算连底裤都输没了、欠下一屁股债也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又不是他雌君,犯不着关心这担心那的。
他食指轻敲桌面,再三思索还是关掉了软件。
何况那雄虫看着干净乖巧,估计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过了两秒,光脑上弹出一条消息。撒西法下意识地点开,随即脸色一沉。
“您追踪的账户****于18:09,向十字商业集团消费500,0000星币,余额:2.00星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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