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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只匆匆看了一眼阮自珍发过来的病房号,司阮跑得喘不上气,刚好赶上上去的电梯。
可越是着急,事情越是停滞不前,电梯还在不断涌入人。
好不容易等到了骨科所在楼层,司阮马不停蹄地向病房走去。
她两只腿倒腾得快要生烟。
喉咙里仿佛有一口血痰不上不下,她哑着嗓子,推开门就问:“外公,你怎么样了?”
只是一开门却让她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医院,或者说不该出现在南湖的人,司阮脸色一下变了。
但她暂时没时间去理他,朝里走了几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外公,老爷子一只腿被吊着,手里还拿着苹果笑呵呵的。
司阮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推门的动静很大,惊扰到了里面的人,外公见到她脸上被吓到的惊诧还没收回去。
外公朝她招手,司阮乖巧走过去,小心坐在床边,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拧着眉说:“不是在家好好的吗?怎么摔了?还有你这腿……是怎么才摔得骨折了?”
外婆听到外公腿摔到了,不顾她自己腿脚不方便,非要吵着要来医院照顾外公。
是阮自珍劝着她,说她自己都顾不过来,去了还要多一个人分心来照顾她,只会让人更累,她不得已才歇了心思。
外公换上了病号服,医院里暖气开得足,病号服外面还套了件司阮没见过的外套。
“你刚才和谁一起来的?”
自从司阮进来就一直没做声的周全此时开口。
司阮脑子里一道电流从上到下将她贯穿了个遍,她转头看窗外,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到楼下全景。
他刚才一直在看,司阮脑中一瞬间划过这一想法,而后尾椎骨升起一股颤栗,像是警惕的猫炸毛一般,浑身竖起尖刺对着周全。
“关你什么事!”
她脱口而出,没有过脑子,说完后她背上被人轻打了下。
司阮转头,看向打她的人,外公不赞成撇她一眼,继而看向周全:“我这个外孙女说话不好听,你别介意。”
“只是,你们认识吗?”
从刚才听他们的对话来看,看起来很熟稔,他这个外孙女性情温和,一般不会对人发脾气,看她熟练地怼人,他就知道他们绝对认识。
司阮抬起头,和周全对视一眼,撇开眼,满眼不待见他。
“只是我领导。”
“我们是朋友。”
周全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朝她看过去,微眯起了眼,眼中酝酿着复杂,盯着她半天,从嘴里艰难吐出几个字。
“朋、友。”他嚼着这两个字,像是从他牙缝里蹦出的一样,说话时以一种暗得触目惊心的眼神看着司阮。
司阮浑身霎时起了鸡皮疙瘩,腰椎处涌出一阵颤栗,看着他没说话,又挺了挺腰。
外公听了两个人不一致的回答,只选择性的听了一人的话,推了推司阮的手,“既然是朋友,那赶紧让他们坐下来。”
司阮四周看了眼,除了几把椅子就是两边空出来的病床,不过看周全那副样子就不愿意坐病床上,她指了指靠墙的椅子,“坐那吧。”
和周全站在一起的还有陈宇俊,司阮奇怪地看他,心想他还真好尽责,马上快要春节了还跟着周全。
她又怪异地瞧了眼周全,可怜的目光的在陈宇俊身上打转。
跟了周全这样压榨员工的老板,他可真辛苦。
在她打量陈宇俊的同时,陈宇俊也在看她。
怪不得周总看到路边那老人摔倒本只是让他下去扶,但在他准备下去时周全却突然阻止他,亲自下了车,将老人扶了起来又带到医院。
原来在这等着呢!陈宇俊像是第一次认识周全一样新奇地看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是司小姐的家人?
从他亲自送一个老人到医院,陈宇俊就觉得奇怪,但跟着周全久了,他早就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后面那老爷子强留他们下来,周总被他轻轻阻拦,顺着他的意就留了下来。
现在看到司阮,所有他觉得奇怪的都不奇怪了。
陈宇俊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抬眼就对上两张表情各异的脸。
他摸了摸脸,难道是他露出了什么可疑的神情吗?
还在他疑惑时,两人都收回了视线。
司阮随后想了想,在外公不满的眼神里将椅子给他们搬过来。
好歹也是帮了外公的好心人,可不能那么冷待。
她缓了缓神色,语气还是冷淡,“谢谢你帮了我外公,你现在应该很忙吧?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司阮脸上是真情实感的感谢,至于歉疚,没几分,她知道周全时间宝贵,如果真的时间紧,他就不会在这和她说这么多废话了。
她只想尽快送走他。
“没事,我不忙。”周全马上接话。
周全视线黏在司阮嫩白的脸颊上,摸索了下手心,心中哼笑,这么迫不及待就要赶他走了?
可他还不想走呢!
眼里盛着盈盈笑意,无端让司阮觉得她的所有想法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她心虚咳了几声,嘴嗫嚅了半天,挤不出半个字来,无奈干巴点头:“那行吧。”
“是我不让他走的,司阮,跟人好好说话。”外公说话带上厉色。
她顿时像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周全看她那副缩颈低头乖巧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他还以为她只会有瞪人生气的表情,不想还有如此听话的一面。
“玩玩还行……当不得真。”
随即他脑中蹦出这句话来,嘴角笑意僵硬,是他亲手将她推走,全都是他的错。
她今天这么对他也是他活该。
司阮听到那声轻笑,立马瞪着眼瞧过去,但又想到面前还有外公,她忍着没发作,低下头。
在她低头前,她捕捉到周全溢出来的怔忪和怅然,嘴里动了几下,小声嘀嘀咕咕。
和周全坐在一起,司阮只觉屁股像长刺了样的,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不用抬眼她也知道背后那道幽深的眼眸没从她身上移开。
身上仿佛压了座山似的,她动一下,那视线也跟着移一下。
司阮叫他盯得浑身不自然,挠了挠脸,一抬头,那幽暗的眸子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眼尾晕染开的深色裹着温润朝她看来。
她深深看了一眼,没再从中看出那浓得溢出来的欲念和侵略。
可能是她看错了?
“爸!你咋样了?”
司阮噌地站起身,与此同时长舒一口气,余光瞄了眼周全,见他眼神黏腻,忙不迭抱上阮自珍的手臂。
她小声道:“妈,你来了。”
阮自珍眼里只有躺在床上还吊起一只腿的老头子,忽视了凑到她眼前的司阮,扑到病床前,“爸,你怎么摔的?”
外公觉得她小题大做,直起身,和她相似的眉眼皱起,“没事儿啊,就是摔了一下,谁还没个病啊痛的,我还没老到那种骨头都脆了的程度。”
阮自珍现在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因为她知道一旦质疑老头,他绝对会当场拆了石膏,就为了证明他没事。
司阮亦步亦趋跟在阮自珍身后,尽量减少和周全的接触,他眼神太热,只是看一眼,她心就颤一下。
好像在他眼中她是待宰的羔羊,下一秒就要被他吃进肚中。
周全站起来,高大的影子贴近司阮,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在黑暗的影子下。
这时阮自珍才看到病房里还有两个人,她指了指,问:“这是?”
外公笑眯眯看着人,对阮自珍说:“这就是把我送到医院的人。”
“说起来也是巧,他还和咱们司阮认识。”
阮自珍惊奇:“是吗?”
她仰着脖子,目光不自觉就粘在周全身上,这年轻人面目俊朗,即使是在这简陋的病房里他的气质依然如白画之间的一点黑墨,极其吸引人。
剑眸低垂也掩盖不住藏匿于其中的野心。
至于他身后那个,外表还算是英俊,只是站在一旁,略显逊色。
阮自珍扬起笑,“是吗?那得好好感谢啊!司阮,你也不介绍介绍。”
司阮突然被喊到,愣了几秒,视线快速从周全脸上略过,“这是我领导,周总,那是我们公司总助,陈宇俊。”
看来她还是不长记性,周全低眼睨她,烦躁地舔着嘴唇。
周总?是他名字不好听吗?生疏的称谓让他喉头像是堵了块大石头似的。
周全手指收紧,捏的咔咔作响,眼中浮上冷意,淡淡瞧着司阮。
她简短介绍完,阮自珍斜斜看她,不满她这么散漫的态度,而后笑对周全和陈宇俊,“那我就叫你小周吧?这次还真是要多谢你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得要好好答谢你才行。”
周全的注意拉回,他礼貌道:“阿姨怎么叫我都行,只是这个答谢就没必要了,只是一件小事,况且我和司阮很熟呢!”
他说完,舔了舔后槽牙,有些期待看到司阮的表情。
她会怎么样呢?肯定会觉得他很不要脸吧?
只是想想,周全愉悦地弯起嘴巴,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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