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SAN值为0怎么打咒灵！

　　白波月起身回到夏油杰和五条悟身边时，夏油杰还在发愣，那被五条悟随着身体被一起摁住的大脑在此刻才回神。
　　月杀人了？
　　他，是杀人了吧。
　　可咒术师不允许对普通人动手，这里的人又是知道天元大人，很有可能都是咒术界的知情人士。
　　要是被总监部发现的话，怎么办……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如果月因为这件事被总监部那些家伙处刑的话……不，不论结果如何，事情都不能走到那一步。
　　如果一定要有个恶人的话，那不如他就……
　　夏油杰抬手就想直接召唤咒灵，让在场的所有的‘证据’彻底消失。
　　恰在此刻，白波月随手把枪一丢，刚巧扔进了夏油杰怀里。
　　这打断了他的思绪，也让他召唤的动作随之停下。
　　夏油杰神情呆滞的看向白波月，他今天的出格行为已经让夏油杰大脑宕机了几次。
　　白波月歪歪头，没去管夏油杰呆呆的的脸，反而去扯了扯五条悟，像是在确定他是否还在原地。
　　确认完后他转身，拿起新的手枪再次拉开保险，这次他枪口摇晃，瞄准了所有人。
　　他脸上笑容灿烂，仿佛真的在面对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各位，现在是lucky time！”
　　“你们之中只要有人愿意放下对天元大人的信仰，或能放下对星浆体的杀意，就能直接离开。”
　　“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再等等。
　　白波月这样告诉自己。
　　总得再看看，万一这里还有人值得救一下呢？
　　邪教吞噬人的速度是很快的，也会有人痛苦的艰难求生，无法脱离泥潭。
　　他想，只要有人愿意走出去，那就会平安无事。
　　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的。
　　他话音落下后场面就一阵寂静，教众们围在代理董事身边，犹如暮色中的乌鸦哀悼着同伴的尸体。
　　代理董事的手无力垂下，鲜血缓缓流淌在这纯白的房间中，扎眼无比。
　　白波月歪头看着手机上数字的跳动，墨镜微微下滑，原本有些冷却的情绪随着数字最后的倒计时又重新兴奋起来。
　　“时间差不多喽！”
　　“5，4，3，2……”
　　“1！”
　　他笑着念完，场上却还无人动作。
　　那些人只是虔诚的看着代理董事的尸体，仿佛一致认为他已然去往天元大人的身边，为他祈祷，祝福着他。
　　这场面也在白波月的意料之内。
　　但他却不希望看到这个场面，这代表无人值得被赦免，他们都是被杀欲沉沦的罪人。
　　他们清晰的明白着，也坚定的站在自己同伴的那一方。
　　被邪教迷惑的人会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为自己开脱也好，应付他人也罢。
　　但有趣的是，他们却会有相同的执念存在。
　　那就是，我没错。
　　——倾家荡产，我没错。
　　——去偷去抢，我没错。
　　——残害他人，我也没错。
　　多么理直气壮，仿佛这个世界都是为他们的神明而存在，予取予求，视规则于无物。
　　就是不知道天元大人知不知道他们这群家伙的存在了，毕竟天元大人还挺重视星浆体的。
　　那这种人该怎么办呢？
　　白波月垂下头，用袖口仔细摩擦自己刚刚握枪的地方，头也不回的对夏油杰说。
　　“杰，伏黑甚尔的那些刀，麻烦你丢出来，丢出来，别用手碰。”
　　“你还要杀人？他们只是非术师，杀掉他们有什么意义……”夏油杰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浓稠的什么东西里，沉重而又窒息的溺毙感封住了他的呼吸。
　　他的灵魂仿佛割裂，一半在愤怒的哀嚎不应该放任朋友去杀人，一半又在畅快的大笑那人死得好。
　　欲望与理想在疯狂纠缠，那穿头而过的子弹在他脑海反复上演。
　　上前的脚步被轻松拉住。
　　“月想要那就给他。”
　　五条悟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人，并没有太多感受。
　　他现在的行动方针完全依靠他身边的两位挚友，模仿他们的行为、思想，然后再慢慢确定需要自己做什么。
　　并不难，只是有点麻烦。
　　夏油杰扶额，他只是很纠结。
　　月要在他面前杀人，不管怎么说，他都没做好直面这场景的准备。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夏油杰压下了脸上的情绪，眯眯眼重新弯起，嘴角压成直线。
　　他不再劝阻，也不再制止。
　　他选择相信悟和月，哪怕月不再收手他也会站在月那一边，就算要和总监部那些人翻脸。
　　夏油杰还是让丑宝把那些武器吐出来，叮铃咣啷掉了一地的金属声把教众的目光重新吸引回来。
　　白波月直接踢了一脚，把诸多刀具踢到教众脚下“诸位，我现在给你们个机会。”
　　“现在距离天元大人同化还有5个小时，而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他把手里擦过的枪也丢进刀子堆里，教众的目光跟随着那把漆黑的枪滑动，看向那堆武器。
　　“一个小时，我只给你们10个名额，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来决定出那10个人。
　　最重要的是我会带着那10个人前往天元大人的所在之处，想必你们入教已久，那个骗子却没带你们觐见过天元大人吧。”
　　白波月墨镜下的目光逐渐深沉，没有丝毫笑意的凝视着他们。
　　“但我可以！就在刚刚，我刚从天元大人的所在之处归来。”他停顿一秒，垂眼看去，对于教众们集中的目光满意的大笑。
　　随即，他低头，用那双阴沉的眼睛扫视所有人。
　　“但太多人去只会扰了大人的清净，所以……只有十个人可以觐见，余下那些……就是你们朝圣路上的踏脚石。”
　　白波月翻开手机，笑呵呵的面对所有人。
　　“现在正好是下午7点整，到八点钟截止，只有10个人能有幸去瞻仰天元大人的光辉，为你们的信仰而战吧！”
　　他双手高举呼喊，教众麻木的目光竟因他的话纷纷绽放光芒。
　　“证明你对天元大人的忠诚。”他指指地上的代理董事“可别向他一样成为背弃信仰的渣滓。”
　　多么讽刺，在邪教信仰的光辉下，不止别人的命，连自己的性命也是如此微不足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别恶心人了。
　　说完，他没有任何留恋。
　　拽着五条悟和还在呆滞中的夏油杰离开了这个房间。
　　————
　　房门外。
　　夏油杰震惊的眼睛瞪大，盯着白波月。
　　如果是果断杀死那些人，那他或许会纠结，但这种像是玩弄一样的行为让他少见的迷茫了。
　　他眼睛头一次睁的这么大，白波月新奇的盯着他看。
　　原来平时都不是极限吗？
　　现在的他做完想做的事，身心舒畅，甚至重新有了心情想给这极限尺寸的眼睛拍个照。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为什么……”夏油杰艰难的吞咽口水“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隐隐承认了月的行为，但他还是想问。
　　月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会扶起摔倒孩子的人，会随手摆好货架上倒下的货品，会路过帮别人指引方向。
　　但今天，月的形象在他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波月扶了扶墨镜，昏暗的走廊让他有点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
　　他并不清楚夏油杰脑海中的纠结，活跃的神经元带动他大脑思维的跳跃，他以为夏油杰问的是他为什么杀人。
　　唉，解释起来好麻烦，要不投个话术试试？
　　“杰。”
　　白波月的声音轻轻的，手中的骰子反复抓握，最终还是没有松开。
　　“你知道日本的死刑有多难判吗？”
　　夏油杰被他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白波月没在意，他继续说到：“你知道一个从奈良时期就开始运营的邪教有多难根除吗？”
　　“可你也不能……”
　　“你知道有很多日本的教会，只要拿钱就能逃避法律吗？”
　　“我……”
　　白波月的语气微顿，吐出口气。
　　他正试图分辨自己眼前的世界，刚刚那个房间里是在吵得不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重影的，那代理董事恶心的声音甚至是二重唱。
　　他急忙跑出来，也是为了图个清静。
　　“你相信一个能从教众那里集资，然后去雇佣杀手的教会里，有无辜的人吗？”
　　那些教众时不时闪回的殷切笑容，皆面容可憎。
　　“你相信，他们这些等着为理子的死而鼓掌庆贺的人里，有不知情的吗。”
　　那明明无人动作却震耳欲聋的掌声，犹如连绵不绝的闷雷，直劈天灵盖。
　　两个问题问完，夏油杰也陷入沉默。
　　他被成功带歪话题，但他不想去思考这些可能性……
　　如果月说的是真的，那他都保护了些什么啊，那些家伙，那些东西，真的值得他去保护吗？
　　“杰，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拯救。”白波月扶住夏油杰的肩膀。
　　他知道他说的可能不对，但又有什么关系，人没法做到绝对的正义，他只是做了他现在想做的事。
　　那就足够了。
　　“我并不是鼓励你杀人。只是，杰。如果那些人一点代价都不付出，那些因他们而死的人怎么办。”
　　“他们逃脱法律制裁的未来简直肉眼可见。杰……若是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白波月掰起夏油杰的头，直视他颤动的瞳孔。
　　“杰，我会拯救在我眼前的生命，也会阻止在我眼前的罪恶。”
　　“……”
　　“可不是什么生命都值得拯救，也不是什么罪恶都来得及阻止。”
　　“……”
　　“杰，相信我好吗。”
　　“如果他们放过彼此，那我就放过他们。”
　　听到这话，夏油杰嘴唇颤动。
　　救值得拯救的，惩治该得到惩罚的，吗？
　　“放过他们……”可听到这话，他又有点心有不甘了。
　　放过他们，真的好吗？
　　“唉……”白波月放开夏油杰的头“如果他们不因‘悬赏’而杀戮，那我就放过他们。”
　　“悬赏？杀戮？”
　　夏油杰迅速反手抓住白波月的肩膀，让白波月的双眼和他对视。
　　被抓住的白波月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镜片之外正加速旋转的漩涡头，露出来离开那个房间后的第一个温和的笑容。
　　真亲切啊，杰这个样子。
　　但接下来的话语中，他却没直接回答夏油杰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动手杀他们，主犯已经跑了，那个房间里一个咒术师都没有。”
　　“下达委托的代理董事已经死了，余下不过是因果报应。”
　　“报应……”
　　夏油杰眼睛充血，短时间内的冲击太大，他还需要时间思索。
　　“诶，他们不是崇拜着天元大人吗？作为普通人的他们这辈子都不一定能体验到天元大人的作用，这种崇拜就只是一纸空谈。现在我告诉他们我可以带他们去面见天元大人，他们要是能稳妥的选出十个人那也行，但……他们能吗？”
　　“呵。”在一旁看了很久的五条悟突然发出气音般的声音。
　　诡辩。
　　不过也不错。
　　杰和月的两种理念他都明晰了，所以他在此刻保持了沉默。
　　夏油杰却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悟，你呢，你认为月是错的吗？”
　　五条悟歪歪头，他现在对于这种辩是非的东西还有点体会不到，但站在月的想法上，他想……
　　“我不知道，可那些人不也想要杀死小理子吗？”
　　这是罪有应得吧。
　　简单的一个问题噎住了夏油杰，他沉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杰，你。”白波月突然意识到什么“为什么总是把普通人和术师分的这么开呢？明明这两方人都是人类……杰是认为，非术师就不会杀人吗？”
　　“还是说，就算是弱者你也要分三六九等？”
　　夏油杰没再搭理他，白波月也不再说话。
　　时间静静流过，一个小时很快就在沉默中走完了。
　　“怎么样？悟？”白波月问想离门口最近的五条悟。
　　五条悟打开一条门缝看了眼，随即又关上门，隔绝了一室血腥。
　　“只剩下10个。”
　　这个答案在白波月的意料之中。
　　这些家伙能付出别人生命达成目的的时候，是不会手软的。
　　“走吧。”白波月率先往外面走去，这里已经没有停留的必要了，那10个胜利者就已经是这段‘故事’的结局了。
　　夏油杰沉默的跟着，五条悟看着他发青的面色问白波月。
　　“去哪儿？回学校？”
　　白波月一边打开手机开始拨打号码，一边走向路边的电话亭。
　　“啊，行。毕竟有些事要提前和夜蛾老师打点一下才行呢。还有就是……”
　　报警。
　　————
　　一周后。
　　“啊——杰，真是，还要把自己关起来多久啊……”五条悟没骨头般摊在桌子上。
　　食堂在夜晚这个时间很安静，除了他俩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啊这，因为我之前做的太过火了吧，毕竟他的理想不就是保护非术师吗。”
　　白波月捧着杯水坐在他旁边，自责和某种黑历史曝光的尴尬感让他恨不得挖个地缝直接钻了。
　　“当时我……我不太正常。”
　　五条悟脸上的肉被桌子挤压变形，墨镜也歪歪斜斜的。
　　听见白波月这么说，他狠狠翻了个白眼。
　　“嘁，有什么不好的！”
　　“我就支持你的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不管怎么看，那些人都是活该啊！”
　　五条悟声音太大，震得白波月微微后仰。
　　他推推脸上的金属框眼镜，这是五条悟找到的新款式，很有斯文败类的味道，就是……感觉不太适合他。
　　“唉，可杰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周了，总不能真看他饿死吧！”白波月摘下眼镜查看上面是否被喷了口水。
　　“那去他门口敲门……”五条悟简单支棱过后又爬了下去。
　　“不，我拒绝。之前又不是没敲过，也没见他开门啊，他进去前不也说了，想要自己静静。”
　　这话一出白波月顿感自己在这儿枯坐很傻，起身就要走。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你在食堂坐着干等啊，我回去了。”
　　他最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数值上的不足，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疯狂的训练中。
　　经过上次的神奇湖水一日游之后，他的术式就像是又升了一级，现在可以通过他的学习训和练来提升数值了。
　　朋友们再也不用担心自己随便就被打死啦~
　　（不二家笑.jpg）
　　但雄心壮志要回房间的白波月刚站起来，就被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人硬控了。
　　五条悟看他半天不动，想要戳戳他酸软的腿，却被白波月敏锐的一把拍开。
　　“别闹了，悟，你看谁来了。”五条悟听到这话才犹如医学奇迹般坐直身体，探出头。
　　瞬间，六眼瞪大。
　　食堂的大门那里站着的，正是已经一周没看到的某自闭人——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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