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帮我还钱

　　【亲爱的各位玩家！游戏时间结束，恭喜各位通过利维坦圆桌的考验，利维坦祝福大家在接下来的探索中一帆风顺，再接再厉！现播报玩家存活情况：初始玩家32名，存活玩家24名，存活玩家超半数，新世界测试有效，进入正式开发阶段······】
　　【系统提示：胜利玩家获得积分1050点，双倍奖励加成共2100点。】
　　罗行睁开眼睛，从准备间的长椅上醒来。
　　这个世界已经结束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是入门前穿着的那件衬衫和牛仔裤。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自己的存在如此不真实。
　　长椅左侧坐着秦冕，林翰文站在准备间一角抽着烟。
　　罗行本来忍受不了烟味，但看秦冕和林翰文的表情，她什么也没说。
　　没有人说话，气氛死一样的寂静。
　　靳以死了。
　　这是罗行第一次在门世界内接触切切实实的死亡。
　　一个人死了，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他的身体永远留在了门里，尸骨无存。
　　秦冕低着头，在看手上的一张纸。
　　罗行凑近去看，发现那是一封遗书。
　　靳以的遗书。
　　罗行默默走开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她不想看靳以曾经写了什么。
　　秦冕那边传来一声抽泣。
　　他收起靳以的遗书，拿起座位上的包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替靳以办点事。”
　　秦冕强挤出一个微笑，低下头离开了准备间。
　　罗行和林翰文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罗行从口袋中取出那张名片，那是一张金属质地的卡片，卡面上刻着探索者联盟的信息和联系方式。
　　罗行抬起头，林翰文正盯着她看。
　　“给你个劝告，离他们远点。”
　　林翰文按灭了烟头，丢进了灭烟器里。
　　“我知道。”
　　罗行拿着卡走近他。
　　“你帮我看看，这上面的联系方式是不是左丘池的。”
　　“我没法看。”林翰文说，“这张卡是会员卡，只有持卡人才能看到这上面的信息，从我的视角看，这张卡就是一张金属片，我什么也看不见。”
　　罗行惊讶了一下。
　　“真的？”
　　“骗你干嘛呢。”
　　林翰文往门外走去。
　　“回见。”
　　他刚一打开门，脚步就顿住了。
　　林翰文转过头，脸色很不好看。
　　“有人找你。”
　　罗行一惊，连忙走到门口。
　　门外荷枪实弹站着几名警卫，他们的制服前襟上都有菊石公司的标志。
　　糟了。
　　这是罗行心里唯一的念头。

　　半小时之后。
　　罗行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椅背上。
　　她一进来就被按在了这把椅子上，这是一把钢制的审讯椅，椅腿被焊死在地面上。头顶上一盏白炽灯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她的面前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很显然，待会儿正主就要来了。
　　罗行还是第一次知道菊石公司内部有这样的地方。
　　她绝对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门被推开，罗行抬头看去，来人是白祇。
　　她穿着黑色正肩的西装外套，手上拿着一个金属方块。
　　白祇的脸色并不算好看，但她的态度还算不错。
　　“一进宫是吧。”
　　她开口就是嘲讽，打消了罗行对她最后一丝幻想。
　　“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落得这个下场，但是比我想象得要快。”
　　白祇冷哼一声，在她对面的桌子上坐下。
　　那个金属方块在她指尖转动，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罗行闭了闭眼。
　　“我做了什么？”
　　罗行问。
　　“太早问这种问题不好。”
　　白祇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这个笑容自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就保持到了现在，罗行打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不然你招供的时候会显得很愚蠢。”
　　“招供？”
　　罗行皱起眉头。
　　“Question one，”白祇掏出从她身上搜出的那张金属卡片，“这是谁给你的？”
　　罗行看着那张卡。
　　“从上个世界里带出来的。”
　　“我问的是谁给你的。”
　　“我不知道。”
　　罗行直视着她的眼睛。
　　“可能是乱发小广告的人塞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白祇跳下桌子踱步，她六公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虽然你是一名职业入门人，但是别忘了，你的权责协议是与公司签订的，事实上你唯一要为之负责的就是菊石公司。”
　　白祇在她面前站定。
　　“我们公司向来秉持人道主义原则，入门人收益归个人所有，但如果入门人言行有违公司利益，公司有权剥夺入门人收益的权利。”
　　“乃至生命。”
　　白祇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别告诉我合同你没仔细看过。”
　　确实没有。
　　罗行想。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
　　“我并没有得到什么收益。”
　　白祇忽然伸出手掐住了罗行的脖子。
　　罗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颈部的不适感迫使她向后靠去，但后面什么也没有。
　　白祇的手掌紧紧压在她的喉咙上。
　　“这就是我要问你的第二个问题了。”
　　白祇阴冷地笑了，她松开手，从口袋里取出那支寄卖的卡地亚表。
　　“熟悉吗？”
　　罗行没说话。
　　“从哪儿来的？”
　　“我在第一个世界里的初始装备，从准备间进去就在我手上了。”
　　罗行终于老实了一回。
　　这是她唯一能回答的问题。
　　“你知道这块表的市场公价是多少吗？”白祇紧盯着她。
　　“今早佳士得拍卖行成交了一块1929年的卡地亚古董表，成交价为一千五百二十七万。”
　　白祇拎着那支表的表带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参考一下呢？”
　　罗行语塞。
　　她知道这块表很名贵，但不知道居然能这么贵。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没错，幸好在离开测试服之前，她已经将那枚红宝石戒指扔进雕像里了。
　　“再问你一遍，表是哪儿来的？”
　　白祇靠近她，一只手钳住了她的下巴。
　　“你是为什么成为的入门人，以为我们都忘了吗？”
　　“就算我每次入门都有这样的好运气，卖得的钱难道不还是归公司所有吗？”
　　罗行努力离她远一点，靠得太近了，她几乎能闻到白祇身上诡异的香味。
　　“这是两回事。”
　　“现在是公司的内部审讯，等门系统察觉到你的小动作，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我们是在帮你兜底，亲爱的。”
　　白祇松开了她，转身坐回到桌子上。
　　“这两个问题你可以想想看，先回答哪一个。”
　　“哪一个我也没法回答。”罗行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吗？”
　　白祇紧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好像一把匕首。
　　“最后一个机会。”
　　罗行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是你自找的。”
　　白祇举起手中的那个金属方块，从口袋里摸出一双手套戴上。
　　金属表面传来过电的声音。
　　白祇将金属块贴在罗行锁骨下的皮肤上。
　　一阵细微的电流很快从她肩上滑过，伴随着轻微的刺痛。
　　“人体能够承受的安全直流电在50毫安之下，超过这个数字，人体就会被电流灼伤，肌肉痉挛，呼吸困难。”
　　“现在是10毫安。”
　　罗行只觉得咽喉和鼻腔中灼热一片，仿佛无形的火焰窜进了她的体内。她呼吸困难，喉头哽咽。
　　不过几秒钟她就已经大汗淋漓。
　　“考虑得怎么样了？”
　　白祇按着那个金属块，没有移动。
　　可罗行说不出话来。
　　“长时间处在低电流接触的情况下同样会伤害人体，甚至造成器官损伤。”
　　白祇直视着她的眼睛。
　　“现在是20毫安。”
　　罗行挣动了手上的手铐，她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
　　罗行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五脏六腑无一不是灼痛着的。
　　门开了，白祇猛地将金属块从她身上拿开。
　　罗行倒在椅背上，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耳内开始剧烈耳鸣。她大口地喘息着，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你越界了。”
　　她听到有人说话。
　　“但我没有违规。”
　　白祇把金属块放回了口袋，脱下了手套。
　　“她不归你管。”
　　“我是在帮你的忙，搞清楚。”
　　白祇从桌子上下来，朝门外走去，然后停下。
　　“你最好能从她嘴里撬出来点东西，这是为她好。”
　　白祇离开了审讯室。
　　罗行感到有人靠近自己，解开了手铐，在她从椅子上摔下去之前扶住了她。
　　然后那人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动脉上触诊一般碰了碰，然后扶正了她的身体。
　　罗行费力地睁开眼睛，孟舜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我这是要死了？
　　罗行是想这么问来着，但是她的喉咙疼得厉害，什么也说不出来。
　　“别说话。”
　　孟舜扶她起来，罗行在起身的那一瞬间又跌了下去。
　　孟舜撑起她的胳膊，架着她离开了审讯室。
　　天知道审讯室的隔壁居然是医务室。
　　罗行被孟舜扶了进去，送到了唯一一张病床上躺下，然后一个心率监测仪绑在了她的胳膊上。
　　此时罗行的神智清醒了不少，只是浑身上下还是灼烧一般的疼。
　　“触电后是这样的，好在你的时间不长，还不至于造成器官损伤。”
　　孟舜看了看仪器上的数值，从饮水机上接了杯水给她。
　　罗行接过来，一饮而尽。
　　“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罗行艰难地说。
　　孟舜叉着腰看着她。
　　“如果你要这么说，我更倾向于她是在帮你。”
　　“你的行为很危险，有违规的风险。”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没来由的，罗行居然觉得有些委屈。
　　难道真是被电了之后自己演技大爆发，演着演着自己都信了？
　　但她确实不知道那块该死的古董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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