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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妘歌埋好陷阱后,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至斯嘉丽的别墅旁。
她刚刚塞进手套里的是推山矿队为应对外皮坚硬的异种,特地研发的一款手雷。小巧的外形,能保证它被使用者顺利丢进异种的嘴里,而小范围、大杀伤的特点,则确保了它可以精准击杀目标。
只要距离在一点五米开外,就不会受到任何波及。
可一旦踏进一米范围内——
必死。
虽然重生后的这个世界法律形同虚设,道德底线更是不存在的东西,但妘歌毕竟还是那个在相对安宁的社会中健康成长的乖孩子。
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对着异种拔刀开枪,但面对同类还真做不到如此不假思索的果决。
非必要情况,妘歌不打算直面是否扣动扳机的抉择。
所以,她选择将这个问题抛给在花园里追击她的人。
如果对方真以为杀她如囊中取物,不打算放她一马,那么这个人很快就会为自己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轰!”
爆炸声如期而至,妘歌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大概看了一眼别墅的外墙后,迅速地攀爬到某个二楼房间的窗户旁。
她丢出一个悬浮小球,大脑中快速接收到整个房间的布局扫描。
看样子是间书房,从书柜上陈列的书籍不难看出它们的主人尤其偏爱侦探推理、惊悚微恐的小说。
“藏货不少嘛~”妘歌仔细观察一番,趁着房间没人,地上又铺着一层厚重的毛毯。
她果断操控着小球沿着窗户玻璃边缘仔细切割,而后扣住窗户上方凸出墙体的部分,用力朝里一踹。
整片玻璃就直挺挺地栽进毛绒绒的地毯中。
搞定!
妘歌看准位置纵身一跃,轻盈地跳进屋内,挥手驱散刚刚浮起的粉尘。
悬浮小球跟在她身边,在漆黑的环境中不断将影像传输给她。
妘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后,转开门把手,蹑手蹑脚地来到走廊。
“小妘歌,这边。”
听到动静的花香雪从另一间房里探出脑袋,朝她招了招手。
妘歌立即小跑过去:“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很遗憾地告诉你,没有。”花香雪摇摇头,和她一起走进这间屋内,“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很不一般。”
“为什么?”妘歌一一扫过眼前的木制大床、衣柜、梳妆台,“看起来就是个正常的卧室,除了很贵很大,它还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
花香雪没说话,示意她向这间屋子的窗户看去。
妘歌放大了探测球传输过来的照片,玻璃窗上隐约有人的手掌印。
她盯着这个印迹,推测道:“有人从这掉下去过?但感觉不是范廉,他个子矮,手达不到这个大小。”
“嗯,没错。”花香雪强行将跑偏的问题扯回,“但重点不是这里,重点是这扇窗户的玻璃是特制防弹的。”
妘歌听到后半句,不动声色地在花香雪手掌和窗户手印上来回打量,一时间没忍住笑出声:“还真是实践出真知啊,老师。”
花香雪对妘歌的玩笑不以为意,没骨头似的倚靠在衣柜旁:“其它的房间我都检查过了,只有这间房的窗户玻璃是特殊的。”
“所以我觉得这间房子是破题点,你可以仔细翻找一下。”
长年的相处让妘歌敏锐地捕捉到,眼前这个人又开始偷懒耍滑,让她当那个出苦力的拉磨驴了。
“呵。”妘歌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撸起袖子接过了这个懒蛋导师塞给她的重任。
“加油哦,我们能不能找到不用赔违约金的范廉就靠你了。”花香雪卧倒在床位,打了个哈欠。
妘歌被他感染的也跟着哈欠连天,她揉了揉眼睛,想着从前自己家的东西一般放在床头柜里,那么推己及人——
她走到床头柜旁,下蹲拉开抽屉。
里面是一沓摆放整齐的信封,看外壳的邮戳应该是使用过的。
妘歌拿出最上面的那封,朝里面一看,居然还有信纸。
想到里面可能有重要线索,她一下兴奋起来,招呼道:“花香雪,你来看看这个。”
“唔?这么快,我还想再眯一会。”
这沓一共32封,除了最后五封,其余里面分别塞了来信和回信。
妘歌生出一种偷看别人日记的羞耻感,但为了违约金仍耐着头皮通读了每个信件里面的内容。
黑色笔迹的是范廉,天蓝色的是斯嘉丽。
头几封都是一些情意绵绵的酸句子,两个人你侬我侬地互诉分开这些年的思念。
直到第七封开始斯嘉丽的笔触开始迟疑,信件内容也变成了她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并且第一次提到疗养院里的病友、员工和院长。
这封信她似乎写的很着急,提到院长时字都飞了起来,整个信件草草结束。
妘歌又朝后翻了几封,在一页回信的不起眼处,摸到了一串密密麻麻的突起。
她手指一一抚过,逐字读了出来:“我、的、病、友、被、顶、替、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花香雪完全没有妘歌那种羞耻心,躺在床上仔细品读着他们夫妻二人的来信:“看不出来他们还挺恩爱,要不要看看?”
妘歌来不及回应花香雪的邀请,飞速找出后面所有带凸起暗号的回信,逐个摸过,零零散散地拼凑起一个信息。
“斯嘉丽开始歇斯底里的契机是发现自己的病友‘被顶替’,而真正让她崩溃的是发现自己后面寄出去的信件全部被疗养院拦截,那些她以为的精神支柱全部都是假的。”
妘歌拿出后续的几张回信:“也就是这几张范廉要接她回家的信,是疗养院仿照范廉字迹模仿的。”
“求助无门后,斯嘉丽并没有彻底放弃,她应该进行了不少自救,但都失败了,最终被软禁在了这栋别墅里。”
从后面几张纸上扭曲的字迹来看,被软禁期间她应该经历了什么更恐怖的事情以至于精神分裂了。
信件里的内容前后话不搭,一直重复着一些无意义的话。
比如她说自己回不去了,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在对着她笑,她也要被人顶替了。
妘歌看着信纸,心中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惑:“斯嘉丽作为一名战士,死里逃生这么多回心理素质应该超乎常人才对,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这估计只有她本人知道了。”花香雪双手撑着下巴,补充道,“还有一点,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今天见到的斯嘉丽和这几封信纸上展现的斯嘉丽有严重的割裂感?”
“对啊。”妘歌点点头认同,“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疯疯癫癫的,怎么也不该是那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妘歌说到这,神情一滞,对上花香雪的眼睛,迟疑道:“难道——她真的被调包了?是我们错怪范廉了?”
“不一定。”花香雪抽出妘歌手里的信纸,“只有这几封信件是被拦截的,也就是说,范廉有很大概率收到了斯嘉丽的求救信号。”
妘歌想着范廉那副脑子不灵光的模样:“可要是他没看懂对方的暗号呢?”
“不会,你看这几处。”花香雪翻出几段信件内容展示给妘歌,“他们很喜欢讨论推理类的小说,这里范廉还给斯嘉丽送来了很多自己近期读过的同类型小说。”
“也就是说,他俩对暗号这类东西是非常熟悉且敏感的。”
妘歌捏捏眉心:“那我是真搞不懂范廉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不等她仔细捋清楚这其中的关系缘由,数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别墅的幽静。
妘歌瞟了眼胡乱打过来的光:“有人来了,逃还是躲?”
花香雪百般不情愿地从松软的被褥里爬起:“躲起来吧,这间房子估计没几个人敢靠近。”
“好。”
妘歌跟在他身边,想要一同躲进那个衣柜里,结果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了出去。
妘歌一个踉跄坐到在地上,正要发火,扭头看见始作俑者一脸正色道:“小妘歌,各躲各的,防止团灭。”
□□,总共就两个人,抓了一个,傻子都知道另一个肯定躲不远。
妘歌骂骂咧咧地拍拍屁股上的灰,掉头钻进了另一个衣柜中。
这件价格不菲的木头柜子柜门做的严丝合缝,关上后里面黑地透不出光。妘歌有意放缓呼吸,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手里拿钥匙的那个人,似乎有些不情愿:“艾米丽,确定开这扇门?”
站在她身边的艾米丽催促着:“希文你快点,院长下令了,全都开,把10个房间都看一遍。”
“院长之前还说这间房子谁也不让进呢!”希文嘟囔着,最终还是将钥匙放入了锁孔。
预想中锁芯清脆的“咔哒”声并未响起,她这么一推门开了。
“这门压根没锁,不会真的在这间屋子里吧?”
“要是真进了这屋还省心了呢。你别疑神疑鬼的,白天新送进去了一个养料你忘记了?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吧。”
“哦哦。”
两个人话虽这么说,可谁也没有向前迈出一步,似乎是在畏惧着屋子里的什么东西。
名字叫希文的人声音再次响起:“算了算了,这看起来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说不定是去其它地方了。”
她小声提醒道:“马上十点了,咱们回去吧。”
“你怕什么?”那个艾米丽似乎推搡了她一下,“我们又没有被打上章,不会被吃掉的。”
她说着又向前几步:“其它九间屋子我们都看过的,书房玻璃被卸下来了,他们肯定在这栋别墅里。拿下他们可是能得到‘TIME’的,你不想活命了?”
“TIME”是什么?为什么会跟活命挂钩?妘歌疑惑间记下她们对话中的重点,看来这间屋子的确藏着什么东西。
陈旧的木地板发出几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两个人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有人迟疑地站到妘歌藏身的衣柜边,手已经搭在了把手上。
妘歌抿紧嘴唇,将枪握在手中,做好了战斗准备。
“哎,这块布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艾米丽忽然出声,打断了希文的动作,后者听到这话似乎松了口气,小跑着凑到对方身边:“好像是。”
“那我掀开看看。”
随着一阵厚重布料抽落的声音,两人一前一后发出刺耳的尖叫,吓得妘歌一个激灵。
不等她反应,这两道尖叫声戛然而止。
像一汪水池,被误入其中的小虫挣扎得泛起轻微涟漪后,很快又重新归于平静。
一时间,周围环境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妘歌担心有诈,又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
在确认外面的人真消失后,她悄悄地推开柜门,掀起一条细缝。
窗外的月光顺势撒了进来,照亮空气中上下跳跃的浮尘。
妘歌借着光,将屋内打量了一番,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酒红法兰绒布料以及它一旁的雕花木框等身镜。
窗外又一道光在照过来时,借着等身镜,反射到了妘歌眼中。
“啧。”妘歌急忙合上柜门,扭过头揉了揉被强光晃到的眼睛。
“眼睛还好吗?”
一道温润带着关切的声音从她对面传来,在闷闷的衣柜中有些失真。
衣柜里有人?!
妘歌立刻停下揉搓的动作,警觉地将枪口对准声源处。
衣柜的另一边,有人正撑着下巴目光不错地端详着她。
“好久不见。”
几乎在对方出声的同一时间,妘歌的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她低声威胁道:“闭嘴,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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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啊?一上来就叙旧乱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