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垂涎

　　“人家去哪里也不关咱们的事。”其中一个人对史蒂芬并不感兴趣，重新回到了团队测试这一话题，“以往都是只有个人测试，今年怎么忽然进行团队测试了？”

　　“是啊，也不提前通知，不知道团队测试内容是什么。”

　　“你们说，刚刚填的问卷到底怎么影响团队测试，是影响分组，还是影响测试结果？”

　　“说到分组，几个人一组？”

　　希明刚刚想回答五个，就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道：“四个。”

　　四个？难道史蒂芬的消息也不准确么，他们一直以为是五个人。

　　小圈子中间走进来一个人，是“花火”的教养姑姑。她神情严肃道：“你们有空在这里说闲话，还不如早些物色组队对象。能来到花火的人，皓浓度都不会低，但论皓能力，却比不上千手。”

　　“姑姑，组队可以跨功能区吧，是自由还是会随机分配？”有人大胆问。

　　教养姑姑回答道：“一会儿你们能看到所有人的关键信息，根据信息匿名选择除自己以外的一个人，如果两人互选，则默认进入同一队伍。”

　　“可是即便互选成功，也仅仅只有两人呐。”

　　“一会儿会公布具体规则。”教养姑姑离开了这个小圈子，继续去其他小圈子巡视。

　　希明也随即离开，她当然不愿意再找和她一样的花火组队，到时候都被淹死了谁来营救？一个队里最好还是功能多样，希明立刻想到了蓝旗。

　　无论团队是五个人还是四个人，她都要抱紧蓝旗的大腿。

　　她环顾四周，果然，在湖对岸看到了千手的队伍。

　　“噗嗤”她笑出声，实在不能怪她不严肃。对面也如这边一样，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衣服，三三两两扎堆，简直像村口吃席。

　　离得远，她根本看不清楚人脸，无法分辨谁是蓝旗。

　　算了，耐心等待吧。她在脑海里盘算，如果蓝旗不愿意和自己形成第一轮配对，怎么办？又或者，如果第一轮与蓝旗顺利配对，那么后续如何补齐剩下的队友？

　　她的脑海里闪过第二人选，谢尔盖。

　　谢尔盖看起来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虽然他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相比于常挂微笑的史蒂芬，希明总觉得谢尔盖更好相处。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不必打哑谜。

　　至于李天，他不会比史蒂芬单纯。李家是平民，就意味着他们家从来没有人成功飞升、成为神之子。而到了这一代，出了李木和李天这两个人才，可想而知对他们倾注了多少心血，也可以料到他们心理承受的压力。这样家庭成长出来的小孩，是不被允许犯错的，在贵族中摸爬滚打，又没有家族力量支撑，就必定会养成极深的心机。

　　这也许是希明的刻板印象，但她认为自己大概率猜的没错，就像后山小乡村的胡家一样，家庭关系显然是畸形的，而原来的胡希明也必然是心思深沉的。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选呢？

　　希明的劣势在于，她并不认识来自其他区的佼佼者，在这里，她没有人脉关系网络，很容易在选人环节处于被动状态。

　　另一方面，她不清楚自己的优势，或者说，她不了解自己作为花火与其他人谈判的筹码。

　　想到这里，她在不同的小圈子外围偷偷摸摸地转悠，试图打听更多与花火有关的消息。

　　“你们说，我们是花火自己组队，还是跟其他功能区的人交叉一下比较好？”

　　希明捕捉到了关键词，于是又挤进一个小圈子。

　　“说实话，咱们的皓能力都不高，在一众千手面前只有挨揍的份。”

　　“谁也不知道团队测试的内容是什么，万一有战斗呢？”

　　“大家都不要那么悲观么，咱们的血还是很有用的，虽然不能直接用于战斗，但是可以用来辅助通讯嘛。”

　　“对，对，如果我们愿意，还可以短暂标记对方，加强对方的皓能力。”

　　“辅助通讯，短暂标记？”希明问，“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太小，高谈阔论的几人都没在意。她只得提高音量：“怎么进行辅助通讯和短暂标记？”

　　其中一人终于分出几分精力，回答希明的问题：“你是哪个区来的？家里没人告诉你么，你是平民？”

　　希明道：“没有。”她避开了关于自己身份的话题，只是回答道，“家里人也不知道。”

　　于是对方默认她来自平民家庭，毕竟贵族总有一些渠道获取更多的信息，只见他略带优越感道：“这些都是神学院中的成年学部才会学到的东西，在下不才，略知一二。”

　　他具体叙述道：“我只试过辅助通讯，还没有试过短暂标记。辅助通讯很简单，就是在统一行动之前，你将自己的血喂给团队中的其他人，你们就会短暂获得类似心灵感应的联系，这种联系尤其在方位认知上有效。因此，适合战术布局。皓浓度越高，这种联系越紧密准确。不过，如果你同时还具备较高的皓能力，那么就不需要用采取血液那么原始的方法了。”

　　“至于短暂标记么，这个确实太难了，我也还没有成功过。”

　　希明好奇：“辅助通讯和通灵有什么关系？这个不是所有蓝眼睛都能做到的吗？”

　　“本质上是一样的，辅助通讯是通灵中的一种。确实是蓝眼睛都能做到。”对方有些尴尬道，“我不是说了么，皓浓度越高，效果越好，咱们花火的体内皓浓度都很高。要知道，在战斗中，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所以相比于千手和朝阳，我们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优势的。”

　　希明内心有些绝望，可是她连通灵也不会呢。看来根本没有她挑别人的份，别人根本都不会想与她一起组队的。恐怕五人组里踢出一个，踢的就是她了。

　　众人刚刚还提到了短暂标记，这又是什么能力？

　　她于是问道：“短暂标记，是用什么标记，作用是什么？”

　　另外一人抢先回答道：“就是与对方的血液交融，暂时提升对方的皓能力阈值。”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如果没有人保护，早就被当成血包给榨干了。”人群中显然不止希明一个人不了解这项能力，听到科普后惊叫出声。

　　有人解释道：“别过度担忧。使用这项能力有很多前提的，第一个就是自我意愿。你可以理解为我们的身体里有一个皓屏障，只有当我们的大脑发出信号，该屏障才会打开，在身体的特定位置释放一种分子物质，短暂破坏皓的载体蛋白，允许皓物质与其他人体内的载体蛋白结合。”

　　“每个人分泌的分子都不一样，载体蛋白也不一样，就像一把锁对应一把钥匙。即便有人恶意提取我们的血液，也无法开锁利用其中的皓物质。因为这种像钥匙一样分子物质只能由本人分泌，即产即用，至今为止无法人工合成。”

　　“还有一个前提条件，皓并不能与本体的载体蛋白完全分离，被分子物质破坏的载体蛋白带着皓一起流入对方体内，对方的免疫系统很可能会像对待病毒一样攻击外来物质。就像人输血对血型有限制一样。对方的皓载体蛋白与提供皓的人的载体蛋白越相似，危险越小，效果越好。”

　　希明继续追问：“效果，会有怎样的效果呢？”她很想知道短暂标记后会给对方带来怎样的变化。

　　“因人而异，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对皓能力有多少了解？”

　　希明在之前的恶补中对这个问题还是有基本了解的：“皓能力是由可使用的皓和使用技巧熟练程度决定的。而可使用的皓并不等同于皓浓度高低。有的人体内皓浓度很高，就像我们，但是能运用的皓却很少。”

　　“对。我们有一个很大的水缸，但是往外抽水的管子却很细。”回答问题的人很喜欢用比喻，“这大大限制了我们单位时间内能使用的皓，所以即便我们也很努力地学习皓运用技巧，也只能利用很微少的皓物质，自然皓能力不强。”

　　“而对于千手来说，他们有的人也许水缸不大，但是抽水管很粗，我们标记他们，就意味着暂时给他们加大水缸，从而他们能利用的皓大幅增加，获得皓能力的短暂提升。”

　　希明听明白了，这就是容量和流量的问题。

　　她虽然没有办法运用体内的皓进行通灵，但是她血液中的皓浓度是真实存在的，她是否能够通过短暂标记对方给对方增强皓能力呢？

　　“怎么样才算我愿意？”希明觉得回答问题的人关于愿意二字的形容还是太抽象了，她有些理解不了。

　　“你想抬手，你就可以抬手。这就是你愿意。你需要先感受身体里的那个屏障，然后练习如何打开屏障。就像车祸后做康复训练的病人一样，感知受伤部分的存在，不断练习。”

　　希明似懂非懂。她身体里还有这种东西呢？

　　好的，这回她真的死心了，不会通灵，也找不到屏障，她简直就应该被分去朝阳。

　　“你也别太焦虑了。”回答问题的人看到希明绝望的眼神有些不忍，道，“不会也没关系的，如果你有大腿朋友，赶紧去抱一抱。要是没有，至少你不会落单，朝阳功能区的人会接纳你的。”

　　没等希明道谢，湖面忽然升起一道巨大的水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人群自然被集中到湖边。

　　“上面有字！”有人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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