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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玉烺是南华宫宫主业君的亲传弟子,一手南华鞭法练得炉火纯青,武功极为狂野,端得大开大合之势,接连三名弟子上台挑战,都被她一鞭逼得险象环生,最终狼狈下台。
玉烺甩了甩鞭梢,目光扫过台下,最终落在文砚身上:“文砚小师妹,你可愿与我比上一比?”
文砚闻言,也不端着,文砚起身跃上擂台,抱拳笑道:“请师姐指教。”
“痛快!”玉烺大笑一声,手腕一抖,乌金鞭便如毒蛇出洞,直取文砚面门。
这一鞭又快又狠,带着破空之声,引得台下惊呼一片。
文砚却不慌不忙,足尖一点,身形斜飘而出,避开鞭势的同时,长剑已出鞘,直奔玉烺手腕而去,这一剑精准狠辣,专破对手兵器招式的要害。
玉烺心中一惊,连忙回鞭格挡。
铛得一声脆响,剑鞭相交,文砚却被震得后退半步,玉烺亦觉手臂发麻,她心中暗叹:这小师妹内力竟这般浑厚!
惊讶归惊讶,玉烺的战意却更浓。
她脚尖一点,身形旋动,乌金鞭如千丝散开,将文砚周身笼罩。鞭影重重,密不透风,台下弟子看得眼花缭乱,连玉泠都微微坐直了身子。
文砚却丝毫不慌,她牢记玉泠以快破乱的教导,以缘空四剑起势,身形顿如风中柳絮,在鞭影中穿梭自如,长剑不时刺出,每一剑都直指鞭势的空门。
叮!叮!叮!
剑鞭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文砚的剑招清雅灵动,宛若雪山流水,玉烺的鞭法则纵横开阖,宛如烈火燎原。
一柔一刚,一静一动,看得台下弟子们目不暇接,叫好声此起彼伏。
玉壑坐在般若宫的席位上,脸色越来越难看,文砚的每一招每一式,竟都带着玉泠功夫的影子,显然是玉泠倾囊相授的结果!而且观她武功运用如此醇熟,这五年来,说不定玉泠日夜对她耳提面命,心计手授。
想到这,一股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大师姐光风霁月,性子一向冷冰冰,为何偏偏对文砚青眼有加?
既然此人可以,那为何……为何偏偏不是她……
台上二人已斗了十余招,玉烺渐渐察觉不对,文砚的剑法看似轻柔,实则暗藏后劲,每一次剑鞭相交,都有一缕气顺着鞭身缠来,搅得她内力运转总是会滞涩一瞬。
既然短时间弄不清文砚使了什么法子,不如速战速决,于是她大喝一声,手腕使出十成力,乌金鞭顿如长蛇般缠住文砚的长剑,文砚抽了抽手,长剑竟纹丝不动。
这便是南华鞭法的绝招之一,一旦缠住武器,对方越要挣脱便越是缠得紧,久而久之便只能束手就擒。
见玉烺使出了这一招,业君不由感叹:“砚儿竟能逼出烺儿这招,可见其武功进境颇快。”
业平亦赞同:“这下不知砚儿该使出何招应对了。”
文砚挣扎了两下便知这武器是夺不回来了。索性直接弃剑,左手成掌,径直按在鞭身上,一股内力猛地灌入,接着不等玉烺反击,她便足尖一点,借力往后跃出,刚好落在擂台边缘。
玉烺只觉手上的鞭子登时重逾千斤,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前脚刚好踏出擂台的白线。
她心中一惊,连忙收势,回过头,却见文砚站在擂台上,双脚均在线内,愣了一瞬后便爽朗一笑:“我输了!”
文砚连忙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讨巧了。”
“输了就是输了,哪来那么多借口?”玉烺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功法、内力虽较你磅礴,但却不如你这般灵活应用,与你比斗,我亦有新的感悟,等大会结束,我定要去后山找你切磋!”
文砚笑着应下,两人并肩走下擂台,玉烺还在兴致勃勃地问她内力使用的窍门,全然没有败者的颓丧。
经此一战,台下弟子们再也不敢小觑文砚,玉烺的武功在亲传弟子中排进前四,文砚能赢她,实力定然不弱,一时间,竟没人敢再上台挑战。
文砚站在台下,目光缓缓扫过般若宫的席位,最终落在玉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玉壑师姐,敢不敢上来与我切磋一番?”
此言一出,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玉壑身上。当年文砚在般若宫遭受的事,虽没人明说,却也传遍了各宫,如今文砚主动挑战,明摆着是要报当年的仇。
玉壑脸色铁青,坐在席位上动也不动。她虽恼恨文砚,却也忌惮她刚才展现的实力,可若是不应战,岂不是承认自己怕了这个拖油瓶?
何况周围般若宫弟子的目光如针般扎在她身上,她若不应以后如何服众?她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有何不敢!”
话音未落,玉壑已纵身跃上擂台,双掌一错,掌心泛起淡淡的气,正是般若掌的起手式。“我般若掌力大无穷,若是再戴上金刚手套,你持剑相斗未免吃亏,今日我便赤手与你比斗!”
她这话看似替文砚着想,实则是料定文砚不敢弃剑,她不戴手套,赢了更增赞许,输了亦可推托是没有武器所致。
文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没想到玉壑竟主动给她搭了台子。只见她手腕一翻,长剑呛啷一声插回剑鞘,随即抬将长剑扔到一边,笑道:“师姐关照之心我心领了,不过我要赢你便要堂堂正正的赢,免得你输了又说我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所以今日,我便以手为剑,与你一较高低!”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以手为剑,那便是要以内力化剑气了,这文砚竟有如此修为?玉泠亦面有不虞,这孩子,实在是托大。
玉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当文砚是虚张声势,怒喝道:“大言不惭!”
说话间,她已纵身扑出,右掌带着呼啸风声,直取文砚心口。
般若掌讲究力劈山岳,这一掌凝聚了她十成内力,掌风扫过擂台,竟带得台上的木屑漫天飞舞。
文砚却不慌不忙,脚下踏云步展开,身形如鬼魅般四处移动,同时右手食中二指并起,指尖凝出一缕淡金色剑气。
“师姐这掌法,比起五年前,怎软了许多,真的没偷懒么。”她一边闪避,一边言语相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台下每个人耳中。
玉壑本就心浮气躁,被她这话一激,更是怒火中烧,掌势愈发凌厉。
只见她左掌横劈,右掌直捣,掌风交织成网,拼命要将文砚闪避的路都封死。台下弟子们看得心惊胆战,连业平微微皱眉:“玉壑这掌使得太过刚猛,已失了般若掌刚柔并济的真意。”
“来得好!”文砚清喝一声,不退反进,指尖剑气突然刺出,精准地点在玉壑双掌相交的缝隙处,玉壑只觉掌心一麻,内力登时泄了大半,掌势亦不由一滞。
趁此间隙,文砚悄悄绕到玉壑身后,指尖剑气连点,一下子封住了她后腰的三处大穴。
“师姐,你这后心空门太大,当年打我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大意?”戏谑的声音传来,玉壑又急又怒,想要转身反击,却发现后腰酸麻无力,动作慢了半拍。
“休得胡言!”玉壑气极,双掌胡乱拍出,章法全失。
文砚掌影中闲庭信步,剑气不时点出,每一次都点在她掌势的破绽处,逼得她连连后退。
“师姐别急啊,习武之人怎能这副急吼吼的模样。”
“哎呀,左掌慢了半拍,再快些就能打到我了。”
“可惜啊,又空了。”
文砚的言语扎在玉壑心上,她心神大乱,掌法越来越乱,破绽也越来越多。
台下弟子们起初还为玉壑捏着一把汗,后来见文砚游刃有余,还不时出言调侃,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够了!”玉壑再也忍不住,拼尽全力欲拍出一掌,掌风如雷,竟是般若掌的杀招焚天。这一掌使得是天地同寿的法门,寻常切磋并不会使用。
文砚心下一沉,这一掌来势极凶,掌风亦有包裹之势,一时间竟无路可躲。
“砚儿!”玉泠拍案站起。
几乎在玉壑动手的同时,她迅速掷出手中的茶盏,当的一声精准地砸在玉壑的手背上,茶盏碎裂,滚烫的茶水溅了玉壑一手,玉壑只觉手背剧痛,内力瞬间泄了,掌势也落了空。
全场登时一片死寂。
业平脸色铁青,沉声道:“天山论道,只为切磋感悟,讲求点到即止,玉壑,你何以忘了这条规矩?”
玉壑捂着手背,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师父,既为切磋感悟,文砚一路以言语刺激徒儿,难道就是正道了么?”
“文砚所为,确实顽劣,是我教导不足所致。”玉泠抢先开口道,“但你,绝不无辜。”
此话一出,玉壑抬起头,目眦欲裂:“大师姐,你为何如此偏心?分明是这小人故意惹我!”
“够了!”业平厉声道,“文砚虽言语不妥,但与你比斗却始终留有分寸,反倒是你……”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输了便输了,怎能有戕害同门的想法,五年前的教训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反思么?”
玉壑还想辩解,业平却已宣布道:“今日起,般若宫玉壑,于思过崖面壁思过三年,期间不得修习任何武功!”
玉壑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师父竟会如此严厉惩罚自己,脸色登时煞白,瘫坐地上惶惶不能自已。
瞧见玉壑的模样,文砚心中便说不出的痛快,可当她抬起头,与玉泠四目相接时,喜意顿时失了大半。
啊,她该如何向师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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