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之魔神在线摆烂

　　层岩巨渊的矿道深处，摩拉克斯的指尖划过那块通体漆黑的奇石。石面冰凉，却隐隐透着搏动，仿佛有生命藏在其中。矿道外传来清剿残存魔神的厮杀声，夜叉们的怒吼与魔物的哀嚎交织，而这块被遗落在此的石头，却静得像沉眠了千年。

　　“你藏了多少岁月？”摩拉克斯低语，掌心凝聚起岩元素之力。他能感觉到石中蕴含的地脉精华，比归离原的岩脊更古老，比绝云间的奇石更磅礴。这不是普通的石头，是大地孕养的灵核，只是被战火的煞气封印了太久。

　　他抽出腰间的岩枪，枪尖在石面上勾勒出龙首的轮廓。凿击声在矿道里回荡，石屑簌簌落下，渐渐显露出巨龙的鳞爪、身躯、尾鳍。当最后一笔落下，整条龙已如活物般盘踞在矿道中，双目处的凹陷却仍空着，透着未尽的死寂。

　　摩拉克斯抬手按在龙首上，本源神力顺着掌心涌入。漆黑的石面上突然亮起金色的纹路，从龙首蔓延至龙尾，如同地脉在石中苏醒。他指尖凝聚起两颗岩元素结晶，轻轻嵌入龙目的凹陷——那是用层岩最深处的玑岩打磨而成，藏着亿万年的星光。

　　“便叫你若陀龙王。”摩拉克斯的声音沉稳如钟，“随我守护璃月的大地。”

　　话音落下，石龙的双目骤然亮起。金色的光芒穿透矿道，整条龙身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石鳞摩擦着岩壁，竟真的动了起来。它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摩拉克斯的手臂，像是在回应这份新生。

　　自此，若陀龙王便成了摩拉克斯最得力的战友。清剿魔神的战场上，总能看到漆黑的巨龙腾云驾雾，龙息所过之处，魔物的煞气尽数溃散。它与岩枪配合，一个撼山动地，一个锐不可当，残存的魔神在这般力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可灾难总在不经意间降临。当摩拉克斯带着若陀龙王深入海底清剿海之魔神时，留守璃月港的移宵导天真君突然察觉到天恒山的异动——海之魔神奥赛尔竟留了后手，它以自身残魂为引，撬动了天恒山的地脉，整座山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山顶的巨石正顺着山坡滚落，直逼山脚下的璃月港。

　　“快！通知帝君！”移宵导天真君化作原形，一头巨大的白鹿奔至天恒山山腰。他头顶的鹿角晶莹如玉，是凝聚了千年仙力的法器。看着不断开裂的山体，看着港口居民惊恐的尖叫，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鹿角插进山体的裂缝中。

　　“以吾之角，定此山岳！”

　　白鹿的身躯在风中颤抖，鹿角与山岩紧紧咬合，金色的仙力顺着鹿角注入地脉，竟硬生生止住了山体的倾颓。可奥赛尔的残魂仍在疯狂冲击地脉，裂缝不断扩大，尖锐的岩石划破了白鹿的身躯，鲜血染红了山壁。

　　居民们远远看着那道用身躯支撑山岳的身影，有人跪下来祈祷，有人举着武器想冲上去帮忙，却被仙人们拦住——那是移宵导天真君用生命筑起的屏障，任何人靠近都只会成为他的负担。

　　当摩拉克斯带着若陀龙王赶回时，天恒山已恢复平静，只是那道支撑山体的鹿角，已与山岩融为一体，再也拔不出来。移宵导天真君的身躯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山风中，只留下一对嵌在山壁上的玉角，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奥赛尔……”摩拉克斯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抬头望向海面，那里的黑潮正卷着残岩袭来，显然是想趁虚而入。

　　若陀龙王发出愤怒的龙吟，龙爪拍击着地面，激起千层岩浪。摩拉克斯却抬手止住了它，目光落在天恒山的玉角上，又转向璃月港方向——归终正带着民众加固防御，阿萍的骨笛声在港口回荡，带着悲怆却坚定的调子。

　　他转身走向海边，掌心凝聚起岩元素之力。无数巨大的岩枪从地面拔起，在空中汇聚成阵，枪尖直指黑潮深处。与此同时，他以玉石与玑岩为材，挥手雕刻出一只巨大的鸢鸟，那鸢鸟的翅膀上，刻着与归终机关鸢相似的纹路，喙中还衔着一串铃铛——那是用移宵导天真君的玉角碎屑做的铃舌。

　　“去，护好港口。”摩拉克斯轻声道。

　　鸢鸟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振翅飞向璃月港，铃铛声在风中传得很远，像是在告诉人们“别怕”。而摩拉克斯则举起了岩枪，身后的若陀龙王蓄势待发。

　　“奥赛尔，”他的声音透过岩枪传遍海面，“以岩为誓，今日定要你永沉海底。”

　　话音未落，无数岩枪如流星般砸入黑潮，激起滔天巨浪。若陀龙王纵身跃入海中，龙息与岩枪交织，在海面上炸出金色的光海。黑潮中的奥赛尔发出不甘的咆哮，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节节败退，最终被无数岩枪钉在海底，镇压在厚重的岩层之下。

　　海水平静下来时，摩拉克斯站在海边，看着那片被岩枪封锁的海域，又望向天恒山的玉角。风里飘着铃铛的余音，还有若陀龙王低沉的龙吟。没人注意到，镇压奥赛尔的岩枪阵中心，有一块岩石的颜色比其他更深，表面还沾着一丝极淡的、暗红色的粉末——与魈咒印上的颜色，如出一辙。

　　而在绝云间的某个角落，魈正坐在一块巨石上，长柄武器插在身边的泥土里。他脖颈处的咒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红，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盐晶碎裂的脆响、洪水的咆哮、还有移宵导天真君最后那声叹息，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最终都化作了一声极轻的、不属于他的低语。
　　镇压奥赛尔的第三年，璃月港的码头已初见雏形。青石板铺就的栈桥上，归终正指挥着工匠们安装新的机关吊臂，她的右臂早已装上了机关义肢，青铜关节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比常人的手臂更灵活——指尖的齿轮一转，就能精准地校准吊臂的角度。

　　“归终姐姐，这吊臂真的能吊起三艘船？”一个扎着总角的孩童仰着脸问，手里还攥着块刚从海边捡的贝壳。

　　归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义肢的指尖特意做了软垫，摸起来暖暖的：“不仅能吊船，还能吊你这小调皮蛋。”她说着作势要抓，孩童咯咯笑着跑开，衣角扫过栈桥边挂着的铃铛，一串清脆的响声惊飞了停在桅杆上的海鸥。

　　那些铃铛是阿萍做的。她如今很少吹骨笛了，却迷上了铸铃，用的铜料里总掺着些海边的细沙，说是能让声音里带着海的味道。此刻她正坐在码头的礁石上，手里拿着个刚做好的铃铛，反复摩挲着铃舌——那铃舌是用移宵导天真君的玉角碎屑融的，比寻常铜舌更温润。

　　“又在偷懒。”归终走过去，踢了踢她脚边的铜屑。

　　阿萍把铃铛塞进她手里：“给你的，装在吊臂上，起吊时响一响，图个吉利。”

　　归终掂了掂铃铛，忽然注意到铃身内侧刻着个极小的盐花图案。她的动作顿了顿，将铃铛揣进怀里：“谢了。”

　　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来，远处的海面上，若陀龙王正卷起巨大的浪花，为新造的货船开道。那漆黑的龙身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龙角上还缠着几圈红绸——是港口的老人们系的，说这样能保航行平安。摩拉克斯站在最高的灯塔上，看着货船缓缓驶离港口，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帝君，”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手里捧着一卷账册，“今年的祈愿仪式要用的香烛已经备齐，只是……”

　　“只是没有合适的乐师？”摩拉克斯回头，目光落在港口的方向，阿萍正对着海浪摇晃铃铛，“让阿萍来吧。”

　　留云借风真君有些意外：“她的铃铛声虽清透，却少了些庄严肃穆。”

　　“璃月港的祈愿，本就该有海的声音。”摩拉克斯望着远去的货船，“马克修斯沉睡后，大地愈发肥沃，港口的粮仓已经堆不下了，该让民众们也热闹热闹。”

　　真君低头看着账册上“归终机关坊”的名字，又想起当年那个把护山阵法改成铜鹤的丫头，嘴角难得柔和了些：“也是。”

　　祈愿仪式那天，璃月港张灯结彩。阿萍站在祭台上，手里捧着一串巨大的铃铛，铃舌碰撞的声音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竟奇异地让人安心。归终的机关鸢在祭台上空盘旋，翅膀上的盐晶碎片折射出彩虹，落在摩拉克斯的岩枪上。

　　仪式进行到一半时，魈突然出现在祭台边缘。他比三年前更高了些，青色的衣袍洗得发白，长柄武器上缠着新的布条。看到摩拉克斯望过来，他微微低头：“层岩那边有异动，地脉煞气在聚集。”

　　摩拉克斯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探查，我随后就到。”

　　魈转身要走，却被归终叫住。她从机关鸢上解下一个小包裹扔过去：“里面有安神的香料，还有阿萍新刻的符牌。”

　　少年接住包裹，指尖触到包裹上的盐花刺绣，动作微顿，却没回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道尽头。阿萍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铃铛声慢了半拍：“他还是老样子，总一个人扛着。”

　　归终望着层岩的方向，义肢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栏杆：“他脖子上的咒印，好像越来越红了。”

　　摩拉克斯的目光也投向层岩，眸色沉沉。镇压奥赛尔时，他就发现那魔神的残魂里，藏着一丝与哈尔帕斯诅咒同源的力量，只是当时战事紧急，没能深究。如今地脉煞气异动，恐怕与此有关。

　　仪式结束后，摩拉克斯独自前往层岩。矿道深处比三年前更阴冷，岩壁上渗出黑色的黏液，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他走了没多久，就看到魈正站在一块巨大的黑石前，长柄武器的刃口抵着石面，那里的煞气浓郁得几乎凝成了实质。

　　“帝君。”魈的声音有些沙哑，脖颈处的咒印红得像要燃烧起来。

　　摩拉克斯走到黑石边，伸手按在石面上。指尖传来熟悉的搏动，与当年层岩中那块奇石的感觉相似，只是这一次，搏动里带着明显的恶意。他运力逼出一丝岩元素之力，黑石表面竟浮现出一张扭曲的脸，发出刺耳的尖笑：“摩拉克斯……你以为镇压了奥赛尔，就能挡住我们吗？”

　　“你们？”摩拉克斯眉头紧锁。

　　黑石上的脸渐渐清晰，竟与哈尔帕斯有几分相似，只是嘴角咧得更大，露出尖利的牙齿：“五夜叉的魔障，归终的执念，赫乌利亚的残魂……还有你亲手创造的若陀龙王，我们都藏在里面呢。”

　　魈的长柄武器猛地刺入黑石，煞气瞬间爆发，将他整个人笼罩。少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咒印的红光透过衣袍渗出来，与煞气交织成诡异的纹路。

　　“魈！”摩拉克斯急忙召来岩脊护住他，却见黑石表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涌出的煞气中，竟夹杂着盐晶的碎片、机关齿轮的残骸、还有一缕极淡的白鹿虚影。

　　“归离原的债，总要有人还。”黑石的声音越来越响，矿道开始剧烈摇晃，“你选谁来还呢？是你最疼爱的小夜叉，还是那个藏着赫乌利亚残魂的铃铛……”

　　话音未落，若陀龙王的龙吟突然从矿道深处传来，带着明显的焦躁。摩拉克斯抬头，只见漆黑的龙影在远处的岔路口闪烁，龙瞳里竟也泛起了一丝暗红色的光。

　　他终于明白，那些散落的暗红色粉末、咒印的异动、地脉的煞气，从来都不是孤立的。有什么东西，正借着他们守护璃月的力量，一点点苏醒。

　　而魈此刻已陷入昏迷，被煞气包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嘴里无意识地念着一个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赫乌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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