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大盗2

　　“妈妈还在站岗，得等会，不要打扰她。”
　　宿克叮嘱着，宿恩嗯嗯点头，宿克临走前他还用糖葫芦跟宿克挥手说拜拜，很是的模样听话。
　　宿克没影了他就动起来了。
　　先是来一套他才学的广播体操，再加上一段激情献唱，欢快着跳完唱完，又一脸认真严肃地朝白芸行礼。
　　白芸默默咬紧了后槽牙。
　　没办法，冷淡严肃系爸妈生了个活泼的儿。
　　“妈妈，其实这是爸给你买的糖葫芦，你吃不到，那就给我吃呀～”宿恩把糖葫芦在白芸眼前晃了晃，然后大口咬下，十分满意，又拿给宿克，“妈妈，你想不想吃，诶，我不给～”
　　换班了，白芸敬礼，下来。
　　宿恩停了会。
　　“这个汉堡谁要？”宿克提着一些大包小包回来。
　　然后白芸就吃汉堡喝奶茶了，宿恩眼巴巴看着，白芸看了眼他，把一个巴掌都握不住的手作大汉堡递过去，宿恩欣喜不已，白芸又拿过去。
　　宿恩：“……”
　　宿恩委屈又看向宿克，“为什么只买一个？”
　　“你吃一个就够了。”
　　“可我没吃到啊。”
　　“你自己换的。”
　　宿恩看着糖葫芦，摇摇头，又看着宿克。
　　“那爸爸，你怎么不买？”
　　“我不喜欢吃外面东西。”
　　宿恩死缠着。
　　“可我想吃，我不吃浑身难受。”
　　“你哪难受？”
　　“啊，我头晕啦。”宿恩装模作样起来。
　　白芸吃了一半，“要不要？”
　　宿恩立马兴奋举手，快速跑过去，“要！”
　　垛着小碎步，黑色大眼睛期待着，差点就要溢出星星了。
　　白芸冷淡看着他，又递给宿克。
　　宿恩：“……”
　　宿恩哇哇起来，宿克笑笑，把汉堡塞过去。
　　“没有，妈妈就是给你的。”
　　宿恩在汉堡上大啃一口，笑着露出小虎牙。
　　.
　　白芸点开电子屏，敬礼：“贺长官，有什么指示吗？”
　　贺威：“把你儿子接我家来。”
　　白芸：“确认一下，是我儿子，宿恩？他还未成年。”
　　贺威：“对。二十分钟内送到这个地址，有问题吗？”
　　白芸停顿片刻，又立即敬礼回应：“是，长官。”
　　还在懵懵写作业的宿恩还没来的及看清，刚看清准备喊声妈，就被带上了飞船。
　　“妈……”宿恩试图抱着凌乱的自己、唤醒沉睡的母爱。
　　白芸上前一步敬礼：“报告长官，任务完成。”
　　贺威：“很好，回去工作吧。”
　　白芸：“是，长官。”
　　白芸转身离去。
　　“妈，妈？妈妈！”宿恩被巡警拉住。
　　白芸回头看了一眼，两秒的苍茫仿佛是她最后的仁慈，后面便头也不回地乘坐飞船离去。
　　……
　　那天，她也是接到了这样一个任务。
　　“妈妈带你去哪了？”宿克随口问。
　　“不知道，去了好远，那里的人把我眼睛蒙起来了，我没看到。”十岁的宿恩模模糊糊回忆，“但是，有人给我打针，还有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没有力气，好难受……我听见妈妈的声音，妈妈让我坚持，保持清醒，我就坚持着。”
　　宿克眉头越皱越深，呼吸越来越重。
　　“但我喊妈妈，喊了好久，没人理我……很后面很后面才理我……”
　　.
　　警局。
　　“我跟白哥体验过，你也要宿恩体验一次吗。”宿克质问着。
　　“我……”
　　“你知道我和白哥，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吗，你知道那次时空爆炸死了多少人吗……”宿克眉眼黑压，声音却是颤抖，“宿恩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因为被挖坏了能量内核，宿恩高烧不退，体内各个激素不稳，最后被百鬼内部治疗，抑制了时空异能。
　　她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养护室的宿恩。
　　宿恩在睡觉，周围轮流有人看着，她是偷偷去的。
　　宿恩的心率比较平稳，只是时不时会咳嗽。
　　整个小小的，嘴巴不知道在嘟哝什么，手里抓着奥特曼模型。
　　像是感应到什么，黑亮的眼睛缓缓睁开。
　　看向了她。
　　隔着不知道多少层玻璃。
　　她看见了笑。
　　很浅，但是真的，在笑。
　　小小的宿恩抬起吊着管子的手，慢慢朝她挥舞。
　　“……”
　　她看着，半响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低头，转身离去。
　　冷灯，还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那天，是宿恩出养护室的日子，她买了些零食，准备去看望。
　　宿恩已经从轮椅上下来了，正在草坪上和他朋友们玩耍。
　　再次，他看向自己这边的树丛。
　　她措不及防，没有躲。
　　一见是她，宿恩呆愣在原地。
　　何必躲藏呢？
　　她过去了。
　　巫之雪早已把宿恩拉过身后：“不准动宿恩，就算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行。”
　　洛太阿也在旁边用力地喊：“不行！不行！”
　　动静引来了宿克。
　　宿克拉过她在一边商量。
　　“上级命令，不能违抗。”她只能说这么一句。
　　“那些可以也是骗你的，你要自己判断，还有些是被威胁了，但你不能顺着意思去害宿恩啊，你不希望他好好长大吗？说不定我们此生就这一个孩子。”宿克已经十分耐心地去劝服。
　　白芸看着哭得一边稀里哗啦的宿恩。
　　巫之雪一直挡着安抚。
　　“芸芸，和我在一起，生宿恩，也是，上级给你的任务吗……”
　　她说不出话。
　　“你知道恩恩晚上说想你想哭了吗，家长会你去过吗？他多少岁了，你知道吗？他生日你给过一次祝福吗？他成绩多少，在哪上学，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你知道吗？”宿克声音发颤，“你爱过他吗？”
　　“不就是想要异能者研究吗，我是初代，让我去啊。那恩恩呢，我走后，你能保证好好照顾他吗？还是说，又听所谓的上级命令、把恩恩送给另一个研究所为人界未来做微不足道的贡献！”
　　白芸想了半天只能回驳一句：“那你呢，你难道就是图喜欢我和我在一起的吗？”
　　“……”
　　宿克欲哭无泪，笑笑，不说话。
　　“我们这样，和离了有什么区别。”她就这么撂下。
　　只是这句话说出来比她想象中沉重。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她的命，她的第一，从始至终只有养育她长大的时空巡警。
　　为了任务，她完全可以牺牲一切。
　　可现在……
　　十岁的小宿恩在一旁哭得最狠。死死看着，泣不成声。
　　巫朱不服上前：“离吧离吧，反正你们也从没在乎过宿恩，他从小到大都没那你们满意过，他为你们哭过多少次？他要是不捣乱，你们能注意到他一眼吗？让他跟我们谁不是比你们更好！”
　　宿恩祈求看着巫朱，“不要……”
　　巫之雪拉过宿恩的手，问宿恩要不要跟他走，先去他家冷静冷静，宿恩还是紧张看着僵持的爸妈。
　　两个人互相不肯再进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
　　巫之雪抱住宿恩，轻轻拍抚，宿恩闷声抽泣。
　　她有些想伸手。
　　巫之雪深深的黑眸冷冷扫看了她一眼。
　　她捏了捏指尖，僵持着。
　　温和的浓墨眸子又沉静平稳看向怀里的宿恩。
　　“宿恩乖，哥哥保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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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过节是宿恩最喜欢的日子，因为这个时候，妈妈就会回来。
　　宿恩早已准备好了礼物，还有想说的话。
　　回来了，白芸疲惫卸下外衣。
　　宿恩激动不已，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帮白芸拉开椅子：“妈，这是我和爸亲手为你包的饺子。”
　　白芸：“嗯。”
　　宿恩又挑了一个饺子放白芸碗里，“这个是我做的，胡萝卜鸡蛋馅，得趁新鲜吃，尝尝尝尝～”
　　又挑了几个明显自己做了标记的饺子给白芸，又仔细而真诚地看着白芸。
　　白芸被盯得发毛，拿纸巾擦嘴，“看什么？”
　　宿恩：“妈妈，你今天好好看啊，是化妆了吗？”
　　白芸噎了下，从没谁说她好看。毕竟脸毁了半边。
　　白芸：“没。”
　　被人说丑说多了，后来渐渐麻木，美丑就不在她考虑范围，没有特殊情况她从不化妆，每天就是简单洗搓一把脸，连镜子都不愿意照。
　　宿恩：“那今天怎么脸白里透红、嘴巴也红红的，这么好看，是不是因为要见到我们了，很开心啊？”
　　宿恩还是期待看着她，她想了很多，但是觉得说什么都不好，干脆不说了。
　　没等到，宿恩笑笑。
　　宿恩又叽里咕噜问起来，白芸简单一两个字应付，最后受不了了，瞪了宿恩一眼，“你是有点吵。”
　　宿恩哈哈一笑。
　　白芸冲厨房一喊，“宿克，别做太多，吃不了的，过来一起吧。”
　　关了火和抽烟机，宿克端着最后一盘饺子出来，解下围裙，放好。
　　宿克：“需要调点酱料吗？”
　　白芸：“不用，这个味道挺好了。”
　　宿恩撑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们俩。
　　“……”
　　“……”
　　现在是两个被盯得发毛了。
　　宿克跟白芸小声嘀咕起来，白芸小声应着，宿恩听是听见了，但怎么都没听懂。
　　宿克把饺子往宿恩碗里倒了大半：“吃。”
　　宿恩点起来：“你们两个亲一个呗～”
　　“……”
　　“……”
　　宿恩鼓掌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宿恩被宿克蒙住了眼睛。
　　过了会又松开，宿克说亲了，但小孩不能看。
　　宿恩开心不已，又拿出一个蛋糕。
　　“爸，妈，祝我出生十一周年快乐～”
　　宿恩许愿。
　　一家幸福。
　　她已经违背了命令。
　　很快，她被削了等级，做最多最累的打杂值班任务。但她始终无法离开时空巡警。
　　“任务是我的生命，我忠于我的职业。”
　　“时空巡警是你的命根子，那宿恩呢，宿恩是你生的，也拿你当命根子，平时他警觉不差，但你说什么、让他怎么配合，他什么都没怀疑就听了。”
　　明明小时候被骗过，这次，还是没有反抗。
　　“宿恩百分百信任你。”宿克的声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职业本能让她去接宿恩去，但是母亲本能让她回头去查情况。
　　她卸下了警帽，只身前往。
　　“宿恩真的很爱很爱他的母亲，他想要他母亲哪怕回头看他一眼呢。”
　　长筒皮鞋在地板发出轻微的噔噔声。
　　宿恩很快就注意到视线了，愣了片刻，低头，抬头，扇了自己一巴掌，又认真而坚定地看向她。
　　那眼里的星光几乎要溢出来，对她俏皮地比耶。
　　她就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宿恩在模拟训练机上做训练。
　　只是训练，贺伊在旁边指导。这是为后来考入时空巡警的模拟实战做准备。
　　“妈，你没走啊！”没过多久宿恩就出来了，带着一身高兴的气息，绕在她身前身后，语气婉转，“你不会一直在等我吧～”
　　白芸没作回应。
　　“太好了！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不了，我还有别的任务。”她就这么回绝。
　　这是真的。
　　她的确耽误任务了。
　　她喜欢实话实说，仅此而已。
　　宿恩眼里星光泛滥了些，抿唇，用力点点头。
　　“好，妈妈再见～”
　　“再见。”
　　他们家就是这样彬彬有礼又冷淡无比的陌生人气息吧……
　　“恩恩。”轻轻一声。
　　宿恩停下，回头。
　　白芸走过去，走得很慢，急躁的少年也耐心十足地等。
　　他等到了。
　　她伸手，像初次探索一般，摸了摸宿恩脑袋，“长得比我还高了。”
　　不熟悉，没摸太好，这个话题也有点不好聊。白芸想。
　　宿恩勾唇，歪头嘻嘻一笑。
　　“后天，我会忙完，就回家。”
　　她向来不是很擅长表达自己想法，尤其是在特别想说的时候。她不太会说话。
　　说完，她又很担心宿恩的反应。
　　“好诶！妈妈要回来啦！我马上叫爸爸晚饭多做点，还有你喜欢的蒸鸡蛋！我也特别喜欢吃～”
　　宿恩永远为她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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