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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符栖睁开了眼睛,嘴唇干裂,紧紧的抿着。
“还活着!”一个穿着武德司侍从衣服的人和同伴说。
那点移动的星光,是他们手里的灯笼。
举灯笼的,把一块饼塞入铁笼之中。
符栖嘴唇微启,半晌,才发出了声音,“多谢”
武德司侍从听了,都笑了,“他还谢咱们,要不是锦衣卫那帮野狗在,哥儿几个就把你放了……”
只听一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说话的武德司侍从突然不说话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脖子,而后用手一摸,满手是血,下一刻,这人重重砸在地上,整个人想喊出声,鲜血却从他破开的气管中和着咕噜咕噜的声音一齐出来。
武德司剩下的几个人僵在原地,符栖看向了不远处,来了十几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人。
咚的一声,又两个武德司的侍从倒在地上。
还剩两个武德司的侍从才反应过来,拔出了刀,慢慢退后,不知不觉向铁笼靠近。
“你们干什么?”武德司的侍从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你们通敌卖国,锦衣卫可就地格杀。”为首的锦衣卫侍从回答。
“我们何时通敌卖国了?”
“这个人是北国细作,你们和他接触,就是通敌卖国。”
“你们,血口喷人,我们只是给他送馒头,没有通敌”武德司侍从在解释。
锦衣卫侍从已经移到两个武德司侍从面前,一手一个擒住两个武德司侍从的脖子,他正要用力,只听砰的一声,笼子猛的一晃,笼中伸出一掌,拍在了那锦衣卫前额。
靠得近的一个武德司侍从,只听一声颅骨破裂的闷响,掐着他们脖子的这名锦衣卫,好似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悄无声息。
对面十几个锦衣卫侍从,齐刷刷的抽出了手里的刀,朝着笼子逼近,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出手的是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少年。
符栖。
符栖这一掌,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他靠在笼子边,看着那十几个锦衣卫朝他逼近。
笼子边的两个武德司侍从求助似的看着符栖,笼子黑暗,却看不到他是死是活。一个武德司侍从丢了手中的刀,拿出了钥匙,哆哆嗦嗦给笼子开门,好似笼中人是他最后的希望一般。
但当他拿钥匙的那一刻,锦衣卫全数已经冲了上来,剩下的那个武德司侍从大吼一声,“你快点!”便挥刀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挡下一招,只听远处飞来一个黑影,一瞬间移到武德司侍从之前,手无寸铁,却几招将锦衣卫打得退了几步。
黑影落地,身穿暗黑色袍子,墨色长发倾泄落于腰间。
是公孙子裳。
“公孙郡主?”武德司侍从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武德司的人,是你们杀的?”子裳问。
锦衣卫不回答。
“郡主,你身后之人,我们怕是要带走了”为首的锦衣卫侍从说。
“今天这人,你们怕是带不走了!”子裳拦在符栖身前。
“你们今天的行动,是谁的授意?还是你们没有向上面请示,擅自在此杀了我武德司的人?”子裳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锦衣卫办事,想杀就杀,郡主若要拦着……”为首的锦衣卫一句话没有说完,便抽出手里的剑朝着子裳攻了过来。
嗖的一声,子裳躲过了剑锋,一缕黑发被削在地上。
“格杀勿论”,他补上了没说完的话。
为首锦衣卫话音刚落,其余人也一齐攻上。
十几个锦衣卫没有半点迟疑,全部都冲了上来。
子裳暗叹自己的大意,出来连一把兵器都没带,缠斗之中,身上已被这些黑衣人划了数刀。
两个武德司的侍从此时哆哆嗦嗦,躲在笼子边。
子裳被十多个锦衣卫围着,手无寸铁,子裳一个翻身,从地上武德司侍从的尸身上抽出一把剑。
刀剑相撞,在暗夜擦出星星光亮。
十多个锦衣卫招招皆是杀招,子裳不禁觉出不对,毕竟自己是一国郡主,锦衣卫再手眼通天,也不该如此不留情面,又或者他们真的是想杀了自己?
子裳越斗越勇,没几招就将几个锦衣卫人打趴下,缠斗之中,只听两声凄惨的叫声,子裳看向了远处,动作稍慢。
为首锦衣卫大步走到铁笼边,挥刀将铁笼边的两个武德司侍从斩杀,砍开铁笼,将里面的符栖一把扯了出来。
看他样子,不像是要杀符栖,而是要带他走。
子裳分神,左肩被刺了一剑,当的一声,手中的剑被挑飞,剩余锦衣卫人使内力对子裳下了死手。
子裳硬生生挡下锦衣卫的攻击,但也被内力所伤,嘴里一片腥甜。
“你们不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不练这样的内力。”子裳盯着向自己逼近的人。
没人答话,十几个人瞬间移到了子裳面前,手起刀落。
突然这十个人僵在原地,这十几人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条红色血痕,十几个人惊恐地看着子裳手上那一把滴血的银色匕首,然后直直地倒了下去,倒地那一刻,脖颈之上的鲜血喷涌。
子裳被这十多人挥刀内力再次伤到,胸腔剧痛,疼出一身冷汗,子裳起身生生把嘴里含着的鲜血咽了回去,踉踉跄跄捡起自己的剑,看向了远处那个锦衣卫首领。
他手里还擒着符栖。
“所以,你们是谁?”子裳问,“为什么要带走这个人?”
锦衣卫首领带着符栖转身便跑,符栖好似已经完全昏迷,整个人似一滩烂泥一般,被锦衣卫首领抗在肩膀之上。
子裳追了上去。
子裳虽受伤,但锦衣卫首领带着一个人,跑不快,子裳便能一直紧跟着。
锦衣卫首领带着符栖一直往城外跑。
乌云蔽月,四周漆黑,子裳仅能凭听觉断定锦衣卫首领逃跑的方位,子裳速度极快,四周树木枝条抽打在子裳皮肤之上,她双手张开护在身前,避免撞到某一棵树。
追了许久,也可能没有子裳感觉的那么久,四周开始有了光亮,周围没有那么多树了。
忽然,前面的人撞破了什么东西,子裳跟了上去,有周身划过干枯的灌木丛之感,而后擦过好似布料一般的东西。
布料?
子裳心中一惊,还没细想,只见眼前大亮,四周皆是帐篷和火把,刚刚闯过的灌木丛是围栏,布料是帐篷。
这是个营地。
子裳继续向前追,那个锦衣卫首领向营地中心奔去,引来四周的卫队,有身着锦衣卫服饰的,也有身着暗绿色锦服的侍从。
暗绿色锦服?
北国皇室侍从?
为什么陈国的锦衣卫会和北国皇室侍从在一起?
下一刻,跟着那个锦衣卫首领几个起落,一转方向,子裳看见了让自己血液几乎凝固的人。
这人一身淡黄色袍子,满鬓白发,面色红润,体壮如牛。
老皇帝。
从冲破栅栏到看到老皇帝,距离太短,子裳速度太快,停不下来,只听得不知谁喊了一声护驾,子裳身边涌来几十个侍从,几乎铁剑围成墙壁,欲将子裳拦下。
子裳见状,来不及思索,但本能将手中的剑丢了,跪地向老皇帝行礼,刷刷刷几声,十几把侍从的剑架在子裳脖子上。
而那个带走符栖的锦衣卫,好似疯了一般,在四周横冲直撞,而后整个人一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倒的那一刻,才放开手里一直抓着的符栖。
上去查看的一个侍从回报,“服毒自尽”,侍从而后看了倒在一边的符栖,“这个人死了。”
死了?子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子裳看着北国侍从将那锦衣卫首领和符栖的尸身抬走。
周遭声音嘈杂,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子裳回过神来,发现老皇帝在看着自己。
子裳听到了声音。
“你闯到这里干什么?”
老皇帝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看着和子裳年纪相仿,这人一身华服,眉眼之间有尊贵之气,也有戾气,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嘴角上扬,不知道在笑什么。
“既是你们的私事,我不便多听,先走了”那男子笑着,对老皇帝微一颔首,没等老皇帝回复,便转身离开。
北国皇室侍从皆跟在他身后离开。
瞬间,营地中的人少了大半。
子裳冷静道,“回陛下,臣本在比武场,怀疑此人是细作,于是一路追逐,不想此人逃到此处,臣误闯,陛下恕罪”
老皇帝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子裳郡主,起来吧”一个路过子裳的人说。
子裳抬头,是历执黑。
“今日为何?”子裳问了一半,闭了嘴,就算再怎么急切的想要知道此处发生着什么,也不应该问历执黑。
历执黑明白了子裳的欲言又止,笑了一声正要走,子裳拉着他问,“死了的那两个人呢?”
“北国人扔了”历执黑回答。
“扔哪里了?”
“扔在他们自己的马车上了!”
子裳心道不好,又追了出去,为了不再遇到老皇帝的卫队,子裳特意从反方向出了营地。
暗夜漆黑,北国卫队点着火把,队伍中有几辆马车,走不快,也没走远。
子裳使轻功踩着树枝,追上了卫队,而后从天而降,停在卫队前。
队首马受惊,一声嘶鸣,卫队所有人都瞬间抽出了刀剑。
“你们带走的尸体,与一个案件有关,还请贵国使者把人留下”子裳猜测,能动用北国皇室侍从,而且在这个时候能在国都附近自由出入的,应该是此次来朝见的北国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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