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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邢正义立在界主府的白玉阶前,一身玄色劲装衬得身姿挺拔,脸上却没半分平日的锐气,声音恭敬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萧堂主,在下想查验界主遗体,看能不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也好早日还我弟弟邢凛然一个清白。”
萧音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面露难色:“邢家主,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先禀明我家门主才行。”
“那是自然,劳烦萧堂主了。”邢正义对着他拱手作揖,态度依旧谦和。
可萧音心里头却郁闷及了,愁得头发丝都快白了——他家门主忘金连这会儿正跟那个忘神虚在厨房里偷欢。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会儿去撞枪口啊!可他太了解邢正义的性子了,那是出了名的犟脾气,要是敢说个“不”字,这位怕是能直接闯进去,到时候撞见门主和忘神虚那点见不得光的事儿,整个本界都得翻天!
萧音硬着头皮挪着步子往厨房蹭,一路上心里默念八百遍“祖宗保佑,他们赶紧完事吧”。刚走到厨房门外,就听见里头暧昧的喘息声混着细碎的低吟,伴着竹椅的嘎吱声。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那动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看不出忘神虚平时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跟门主之间好像一直都是门主在强迫他,实际上就是头活牲口,老流氓!他家可怜的门主,嘴上都喊着“不要”了,那家伙愣是跟没听见似的!
萧音咬着牙又蹭回了前厅,脸上挤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邢家主,实在对不住,我家门主因界主仙逝,悲痛过度,至今昏迷不醒,怕是暂时没法回应您的请求。您且先回,等门主醒了,我立刻派人去百发百中世家通传。”
“我不走!”邢正义猛地沉下脸,语气斩钉截铁,“明日界主便要下葬,届时棺木入土,再想查探,难如登天!此前我已去界主殒命的那条臭水沟查过,半点线索都无,如今唯有查验遗体,才有一线生机!凛然是被冤枉的,我这个做哥哥的,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背负污名!”
他这话一出,字字句句都带着兄长护弟的决绝,萧音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这几天,门主跟忘神虚黏天天在一起,他则天天守在门口当门神,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本就熬得两眼通红。如今邢正义往这儿一坐,那双锐利的眼睛跟鹰隼似的,扫得他浑身不自在,就跟小时候被家里长辈们盯着训话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浑身的骨头缝都透着紧绷。
萧音望着邢正义那副寸步不让的模样,心里头长叹一声——真是命苦啊!
而此刻的厨房里,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忘金连扶着灶沿缓缓起身,随手扯过一旁的布巾擦了擦身上的薄汗,筋骨舒展的酥麻感让他眉眼间染上几分慵懒。可一转头,瞧见忘神虚连裤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腿就慌慌张张地扑到锅边,掀开盖子盯着里头熬着的药,还笨手笨脚地往锅里添水,那副焦急的模样,瞬间就让他心里的那点舒坦散了个干净。
哼,这药,给他那夫人带回去了,他不会就不来找我了吧?
忘金连心里头酸溜溜的,一股子闷气直往上涌——合着跟自己厮混完,转头就惦记着家里的黄脸婆?把他当什么了,让他把药端回去,不会成了肉包子打狗了吧。
他几步凑过去,伸手勾住忘神虚的脖颈,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带着几分娇嗔:“潇郎,明日界主出殡,你会陪着我吧?”
没等忘神虚应声,他又往人怀里钻了钻,肩膀微微发颤,带着哭腔道:“毕竟他死之前,还看到我们……我一想到他当时瞪着我的样子,就怕得要死,翠儿一个人,哪里敢去啊?”
忘神虚被他蹭得心头一颤,想起此刻本该是界主的守灵期,自己却和忘金连在此厮混,愧疚感瞬间漫上心头,脸上火辣辣的。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拍着忘金连的后背,算作安抚。
“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听不到他的回答,忘金连抬眸望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执拗,抓着他衣襟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惊得两人浑身一僵。
“谁?”忘金连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方才的娇柔荡然无存。
忘神虚更是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去捡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往身上套。
门外的萧音声音小心翼翼:“门主,邢家主来了,说什么都要查验界主遗体,想找找线索,还他弟弟一个清白……”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忘金连的心头猛地一慌,若是让邢正义验尸,查出界主体内还中了慢性毒药,那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是都要毁于一旦?
他定了定神,伸手拿过一旁的腰带,替忘神虚细细系好,指尖划过对方温热的皮肤,又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语气柔媚:“潇郎,你就在这儿继续看着药吧,翠儿去见完那个邢家主,就回来陪着你。”
“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忘神虚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低应了一声。药马上就要熬好了,他心里惦记着家里的月怡,生怕晚了一步,又怕忘金连不肯放他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片刻后,前厅里。
忘金连一身素白孝服,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被萧音搀扶着走了出来。他脚步虚浮,看起来虚弱得很,刚在椅子上坐下,又像是被什么硌着似的,难受地微微抬起了臀部,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邢家主。”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听说,您要查验夫君的遗体?”
“是!界主夫人!”邢正义猛地站起身,拱手作揖,语气急切又恳切,“恳请您准许在下找人验尸,查找真凶的线索,还舍弟邢凛然一个清白!”
“不行!”忘金连猛地拍了下桌子,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眼泪又簌簌往下掉,“夫君已经盖棺定论,岂能再遭此惊扰?我绝不答应!”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的不适,语气带着几分强硬:“我最多,把插在他胸口的那支箭交给你,让你拿去查验。你不要以为我夫君亡故,就可以在此欺人太甚!我们地门,也不是好惹的!”
话音刚落,他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牵扯到了身后的不适,脸色一白,忙不迭地站起身。
“萧音!”他厉声吩咐道,“把那支凶器取来给邢家主,再派人严加看守灵堂,不许任何人再靠近半步,打扰界主的清净!”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后堂走去。
“忘门主!请留步!忘门主!”邢正义急得大喊,想要追上去,却被守在一旁的地门门徒拦了下来。
“邢家主,您稍等,我这就去取箭。”萧音叹了口气,转身往后堂走去。
不多时,邢正义握着那支冰冷的箭,站在界主府的门口,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脚步踉跄,失魂落魄地朝着百发百中世家的方向走去。
刚踏进家门,楚金怜就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当家的,怎么样了?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难。”邢正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疲惫,“界主夫人死活不肯让验尸,只把这支箭给了我。你去把凛然叫来我房间,让他看看,这支箭是什么时候弄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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