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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木头
只是刚走出去还没两步单春藉又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再度环视几圈仔细看着与周围现实街市一般无二的场景,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羽族擅长禁制术,我们可能是不小心进了对面提前设好的陷阱里。”温商止刚好追上她,同样面色担忧的张望四周,“而且这还是带着致幻效果的高阶禁制术。”
正常的禁制结界顶多是在现有的地方加上一层保护罩子,但加上幻术以后被禁制圈定的区域内一切都由施术者操纵,进入结界的人只能被困在这样真真假假虚妄无边的幻境之中。
“现在我们能看到的场景都只是对方想让我们看到的,或许下一秒这里就不是街道而是一个房间,外面没有巷子只有花园……”
而那个神秘羽族青年也就能潜藏在幻术之下把她们耍得团团转了。
“敌暗我明啊……”单春藉不满地咬牙切齿,她刚刚停下来也是因为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被动状态,贸然追上去很容易被甩开迷失方向,等到时候筋疲力尽再无回天之力时,就真要中对方的诡计任他鱼肉了。
对面算盘打得精巧,无非是想玩些拉扯纠缠你逃我追的戏码。单春藉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她可没打算浪费时间在这儿。
“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开禁制,立马离开这个由对方操控的结界。”单春藉边喃喃自语边抬眸去看四周天际。
“单姑娘是在找适合的位置准备破开结界吗?”
温商止虽然猜到了她的想法,却没完全猜中,还仔细回忆了关于禁制薄弱点的事项:“虽然每种结界都不大相同,但最好打破的地方应该还是正头顶那一块儿。”
上一次单春藉也是从最顶上击破了石惊天的金域禁制,这个位置
岂料单春藉闻言一语不发只是缓缓摇头,甚至嘴角上扬露出抹难以捉摸究竟是何意味的邪笑:“不用那么麻烦。”
要想在禁制里施加幻术,那结界的范围应该就从盖着的半圆变成了整个全包围的领域,毕竟她们脚下踩着的也是幻境生成的虚假街道。
既然周围都是结界,那也就意味着所有地方都可以是她的突破点。
何不随性一点,就近选择?
“单姑娘的意思是……”
二人不约而同地低头望向脚下的青石板路,单春藉勾唇:“就是这个意思。”
分天和她的主人一样跃跃欲试,渴望地亮着蓝白色闪光,电流滋滋作响。
“温公子,你稍微往旁边躲一躲,我怕把握不好范围伤着你。”
温商止闻言立即不带半分犹豫地快速后退出十几米远才停下,双眸望眼欲穿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等待的少女。
单春藉估摸着差不多了,双手合握持住分天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身体里那股熟悉的灵力再次流动起来,顺着手臂经脉汇聚到分天剑之上。
长剑闪烁着白紫色交汇的闪电,承载着单春藉千钧雷电之力,带着破风般的气势狠狠刺进了她脚下的“土地”之中。
炸开的电流呲啦乱响,滋滋声急切而刺耳,单春藉下意识想去捂耳朵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里还握着分天,只得更用力地向下刺去。
强大的雷电之力仅在短短一瞬间便由分天破开的那个小口见缝插针迅速涌进结界中,这个禁制确说得上坚固,可单春藉的天雷连石惊天引以为傲的金域禁制都能轻松劈开,就更别提这样普通的上等结界了。
只消片刻,一道刺眼璨光的白色灵力波猛地炸开,刺眼的光亮让二人都被迫闭上了眼,也并未看到身边幻境在光芒中一点点如黄沙般随风飘散的场景。
只是当她们再睁开眼时,周围终于不再是空无一人的街市,不远处的巷口再次传来了熟悉的叫卖吆喝声,回头看去身后正是方才她们走过的主街大道。
单春藉转头环顾周围,灰墙黑瓦的青绿小巷,并没有什么人走动,此刻更是只有她和温商止两个人。
看来刚刚她们就是不知不觉被引着走到巷子附近这才进入了结界。
“温公子你没事吗?”单春藉快步上前关心一脸苍白的温商止,他毕竟是凡人之躯,刚刚的灵力残波说不定对他也会造成影响。
“无…无妨,这不碍事的。”温商止说罢又虚弱地咳了两声,单春藉一听更加担心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常家那边叫人来看看吧。”
她不仅心急手也更急,直接把温商止的手臂胳膊扶住准备带着人离开莫名其妙的是非之地。
“那个家伙……不追了吗?”
“都已经逃出来还去追他干嘛,况且现在肯定是救温公子你更重要啊!”
单春藉真想问问温商止脑子里在想什么,天大地大也没有人命大,更何况这是他自己的身体啊。
那个羽人这次跑得快就算他有本事,下次再遇到……或者说下次他还敢来的话,绝对不可能让他再轻易逃走。
“等等!”
单春藉心理的狠话还没放完,岂料那道挑衅般的男声再度横在了她面前。
青年随声而至扇动翅膀缓缓落在地上,表情浮夸而又颇为心痛地攥着自己的禁制装置:“你就这么弄坏了我最喜欢的幻术禁制,得赔我!”
“你故意给我们下套,居然还想要补偿?!”
单春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看来这一架是必须要打的。
她轻轻将温商止放到后面的角落里面安置嘱咐他靠墙待着以后便执剑冲了上去。
分天是今日她刚刚才拿到的佩剑,也还没真正系统的学过什么剑法,甚至连基础入门的练习都没做过。
但即便如此,单春藉握住它时依然有如天神之力附体,无师自通般运用手中剑劈砍刺挑,那熟练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是新手。
“你一定会后悔主动招惹我的。”
单春藉冷笑,睨过他手上的龙骨刃:“这个待会儿断了我概不负责。”
“哼……”青年刚想抽笑一声开口回应,面前少女却半分多余时间都不愿意给他,提剑便冲了过来。
“诶!”
青年反应还算及时,抬手侧刀身挡住这一击:“女侠,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大厚道?”
“我们俩谁更不要脸一点?”单春藉无语凝噎,“何况是跟你这样玩阴招的家伙打架,我还要讲究什么武德?”
规矩都是留给听话的人遵守的,单春藉作为高中生对这句话熟悉得很。什么武德什么规则,她只知道对症下药,打这样前摇特别长的装货,就是要出其不意的快。
话音刚落,青年嘴角那点笑都还没收回去单春藉的下一剑已经顶到了眼前。
“什么?!”
青年猝不及防抬手想要防御,不过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毫无意外地被击飞得足足滑出去好几米。
单春藉握住分天的手摸摸收紧,雷电涌现于长剑之上——甚至于她自己身上也涌动着金光灿灿的天雷。
青年被她的力量惊呆了,不可思议地感叹:“常眠雨还真的没骗我……”
“你说什么?”正蓄力要抛出一个大招的单春籍听见熟悉的名字,紧急将那道快劈下去的天雷收回,“眠雨?”
青年也猛然意识方才自己差点要被劈死,劫后余生般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对,我认识常眠雨,算是她的朋友。”
“那你还……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单春眉头紧锁,双眸如炬死死盯着面前心虚尬笑的青年。
“原来是你。”
休息吃药后恢复了不少的温商止顺着声音追过来,在听见青年坦白的话语后再联想起方才那足够以假乱真的幻境,顿时恍然大悟。
“嘿嘿,温大少爷不愧是九州百晓生,我这样的小人物也认识。”
青年自谦般笑笑,散漫地冲他作了个揖。
“什么意思?”
单春藉一头雾水,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单姑娘,他是中州四侠客之一的‘惊飞羽’许天峤,平日性情较为散漫,祖上是从靖州搬来王城的羽族后裔,他也喜欢在中州四处游历,和常少主关系很密切。”
许天峤是出了名的贪玩,这次应该就是从常眠雨那边得了关于单春藉的消息,心中好奇得紧,犯贱的想法又涌动起来了。
“之前常眠雨在信里说你特别厉害,还能随意操纵天雷,我今天一看,果然是我孤陋寡闻了。”
许天峤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一股无所谓模样:“我就是想试试,随便逗你玩玩,所以才特地用的幻术禁制。”
“这一点都不好玩。”单春藉心中憋着一肚子气,拉着温商止就准备离开,“呵呵,你是想随便玩玩,可要是真伤到了人,你又能负责吗?”
“单姑娘,其实我没事的……”气氛一时降到零点,温商止想着缓和一下,没想到话说出一半反而被单春藉瞪了一眼。
“走吧,回客栈。”
单春藉这次松开了手没继续扶他,自顾自往前走将人甩在了身后,全靠温商止在后面快步跟上。
“单姑娘!单姑娘……”
身后原本清朗的声音如今呼喊时带着慌张急促的起伏不定,单春藉猛地顿住脚步,转身定定地看着温商止。
后者勉强停住,局促地站在她面前,满脸愧疚:“抱歉……”
“你做错了什么要跟我道歉呢?”
“我……”
温商止一时哽住,他好像也不是特别明白,他只知道刚刚说完那句自己没事以后单春藉的脸色就变了。
“我不知道。”温商止无法,他不想胡诌欺骗单春藉,虽然可能还是会惹她生气,但他还是选择说了实话,他是真的不太明白。
单春藉见状叹了一口气,这倒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温商止性情温润处事圆滑,习惯了做和事佬,下意识为了缓和矛盾才这么说,但她就不喜欢他这样让步。
“你知不知道刚刚我也是在替你说话,那个什么许天峤这么任性迟早是会害人的,我是不容易受伤,但真的很可能会伤到你啊!”
单春藉恨铁不成钢般咬牙:“你不跟着我一块儿骂他就算了,还出来一副已经没关系了、要原谅他的样子。哼,你是考虑他的感受了,我的感受你有没有考虑?”
她正准备开团输出,温商止不仅不跟团还要把团给拉扯没了,自己明明也是在为了他的利益战斗,结果这小子一盆冷水直接给她喷得无语凝噎了。
毕竟当事人都说“没事”,自己也不得不哑火了,不然就是她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硬揪着不放。
“我明白了……是我没考虑到这一层,辜负了单姑娘的心意,都是我太笨了。”
温商止愧疚地垂下脑袋,他之前从来没遇见过这样帮他的人,又怕真为他起了矛盾反倒对单春藉不好,一心只想平息事端却不想更加伤了单春藉的心。
“算了,我不怪你。”单春藉看不得他人高马大的露出那副可怜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但就这一次。下一次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就算做不到和我一起骂人,那就在后面默默加油,千万别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知道吗!”
“知道了!”
温商止整个人都站直了,还十分认真地复诵了一遍单春藉的“圣旨”。
“这还差不多。”单春藉傲娇地挑眉,豪迈地拍拍胸脯,“记住了,我什么也不怕,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
“单姑娘,谢谢。”温商止顿住脚步,神情庄重地向她道谢,“你愿意这么照顾我,真的很感谢。”
在此之前温商止还不知道朋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单春藉第一次体会那种有人撑腰的感觉究竟是何滋味。
“这有什么好说谢的,你以后乖乖跟着单姐我就对啦。”单春藉重新露出绚烂笑颜,“咱们是朋友啊!”
温商止亦微笑着点头:“嗯,我们是朋友。”
二人并肩继续往回走,单春藉忽然想起一件事:“既然这样,咱们能别这么见外了吗,我能直接叫你名字吗?”
“叫名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单春藉毫无波澜:“就是叫你商止呀。”
“可以啊!”温商止心里一万个愿意,压抑住心里开心情绪,“那我也这么叫你吗?就是……叫你小春。”
“当然,礼尚往来嘛。咱们彼此都一样。”
单春藉不觉有他,唯有温商止心中激动,只是面色还要镇定如常:“小春。”
“我在呢。”
单春藉应着他,仰头冲他露出一副如花笑颜,衬得温商止心跳都变慢了。
“嗯,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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