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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迫
晏竹说完便转过身去,没再看谢思远。她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手臂被人轻轻握住,同时耳后响起谢思远的声音。
“我虽然听不大懂,但‘仪式’两个字我还是听懂了。”
“还有那个……‘耐布’,好像是妻子的意思。你什么时候有的妻子?”
他起初是询问,语气却渐渐转为质问。
晏竹停下脚步,回身望向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怎么?担心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了?”
“我都带你来参加也像族长说明。”
“往后这族谱里,我名字旁边落的,自然会是你的名字。”
他边说边用左手覆上谢思远那只裹着白纱的手,另一只手则揽住他的后腰,稍一用力便将人带进怀里。
晏竹将脸埋入他的肩颈,嘴唇沿着脖颈的线条向上蹭去。怀中的人试图挣扎,那双臂弯却收得更紧。
当温软的唇含住耳垂时,谢思远浑身一颤,偏头想躲。
晏竹一手捏住他的后颈,迫使他仰起头,“嗯!”
“乖,跟我回家。”
谢思远右手挣脱开来,蓄力挥向晏竹,却被他一把握住,反钳到身后。
“放开!”
“这个时候,你的背包应该已经躺回你今早醒来的那张床上了,”晏竹声音低了几分,松了力道,转而轻轻摩挲他的手指。
或许是隔着那层白纱,触碰之处反而泛起细密的痒意,“你不如再好好打算打算。”
谢思远心里明白,晏竹这是在警告他。明明初来那日,这人还冷言让他离开,如今却演起这般戏码。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抽回手,连退几步,抬头与晏竹对视。
“我什么都没做啊。”晏竹笑着,一步步向他走近,嗓音暗哑,“只是……想请你留下,陪我一段时间罢了。”
“好了,我们回家。”
他牵起谢思远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轻蹭,又移到唇边,在掌心落下一个轻吻。
谢思远感到手上一烫,慌忙收回:“要走就走,别动手动脚!”
“好,听你的。这边走!”晏竹从善如流地放开他,率先朝来路走了几步,又停住转身,示意仍站在原地的人走到前面去。
谢思远看着不远处那道身影,终究带着戒备走上前。他每一步都迈得僵硬,身后那道目光如有实质,令他如芒在背。
下山的路仿佛漫长了一辈子。直到推门进屋,谢思远才暗暗松了口气。
“饿了吗?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是哪道菜?你教我做,好不好?”
谢思远懒得搭理,白了他一眼,便径直踏上木梯往二楼去了。
晏竹也不追问,自顾自走进厨房生火,准备煮两碗面,夜深,简单对付一口就行。
谢思远来到二楼阳台,记得这里放着张躺椅。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望向夜空。
墨蓝的天幕上缀着点点繁星。
妈,不知哪一颗是你。
你一定是最大最亮的那颗吧。你向来爱美好强,到哪里都不会委屈自己的。
等你在那边安顿好了,记得常回来看看我。
谢思远闭上眼,一滴泪静静从眼角滑落。
呼吸渐渐平稳。晏竹找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与那日一样安静,一样脆弱,让人不忍惊扰。
他放轻脚步,想悄悄靠近,腰间的银饰却在这时清脆一响。晏竹身形微顿,声响持续着,一道黑影自他袖中窜出,顺着手臂一路跃上肩头。
是玄织。它举着双钳晃了晃,又放下,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躺椅上的人。
细微的动静还是惊醒了谢思远。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伸懒腰时后脑的头发翘得乱七八糟。
晏竹见状,心底被玄织点燃的火苗熄灭,他伸手将肩头的小东西拍开,走到谢思远的身边。
“醒了就下楼吃饭。‘随便’没有了,只有一碗面。”
“随便都行。”谢思远随意摆手,简单整理一下发型,站起来。
“那这面以后就叫‘随便都行’。”
晏竹将手里的碗往前递去。
面前的人双手环胸,语气不耐,“我发现你现在和四年前简直是两模两样。”
“原本的高冷范去那了?哦。装的呗!”
“随你怎么评价。”
晏竹把碗递给谢思远,从屋里拿出一个折叠的小木桌展开,又去厨房端来一碗,与谢思远对立而坐。
谢思远挑起面条往嘴里送,咀嚼几下开口:“我睡客房。”
“就这么不想和我睡。”
“我怕名节不保。”
“呵呵!随你”
夜深,虫鸣渐歇,屋内呼吸平稳。
黑暗之中,晏竹忽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一条通体青翠的小蛇窸窣游近,冰凉的触感缠上他的手腕。
“你也察觉到了?”晏竹低语,指尖抚过小蛇冰凉的鳞片,“你那位‘阿弟’,好像已经离开。”
小蛇绕紧他的手腕,用头顶着晏竹的小臂,仰头吐信。
“你也想跟他。”晏竹轻笑,“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要你……不过,试试也好。”
他带着小蛇悄声推门而出,走进谢思远的房间。
床上隆起小小一团,原是和自己一样的身型,此时只占了窄窄一侧,看着便觉委屈。
晏竹走近,轻轻将人从裹紧的被子里剥出来。
谢思远穿着苗服内衫,此刻盘扣已松到胸口,隐约透出两点嫣红。
晏竹目光微沉,抬手抚过他的脸颊,指尖一路向下,挑开衣襟,将人小心翻过身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将其中褐色的药液到处,缓缓涂抹在谢思远光洁的背脊上。
药液触及肌肤,迅速渗入。不多时,皮下仿佛有什么在隐隐流动,逐渐汇聚,显现出四年前的朱雀图腾。
只是这一次,它不再是墨色,而是夺目的朱红。尾羽逶迤蔓延至腰际,舒展的双翼攀上肩胛骨,在昏暗中流转着近乎妖异的华彩,带有一股子魅意。
晏竹凝视着那幅逐渐完整的图腾,眼底情绪翻涌。
他指尖极轻地拂过朱雀高昂的喙羽,低声自语:“它这算成功,还是没成功呢。”
小蛇顺着晏竹的手臂,蠕动着身体爬向谢思远的后背,冰凉的鳞片滑过皮肤,让他猛地一颤,身体又蜷缩成一团。
小蛇吐着信子,停至朱雀的头部,张开獠牙一口咬下。
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丝丝血液流出,顺着谢思远的背脊往下,腰窝处汇聚成一摸暗红。
“看样子,你俩都很喜欢他。”
晏竹投手一点望着自己的小蛇,它的鳞片上还沾满血迹,“这脑子也没多大,确实会莽撞的凭心而动。”
“希望你不要这么快就去陪它。”
晏竹说完转身离开,回到他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谢思远的脸庞,阵阵暖意唤醒他。
下床站起,抬手的一瞬后背传来一阵刺痛,这感觉和自己上针灸科时,被其他同学拿去当小白鼠乱扎一通后一样的感觉。
“嘶!”
“昨晚我也没干什么,怎么回事。”
又抬手简单活动一下,试探疼痛的程度确认大致位置在哪。
反手握拳清锤后背,腰窝处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感到诧异,收回手一看,刚刚锤腰的那块地方,有这刺眼的红色。
“嘶嘶——”
谢思远听到床上传来动静,有一顺的愣神,声音再次响起,也不管手上血液怎么回事,猛地转身掀开被子。
一只和阿竹很像的小蛇,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瞳孔放大,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竹!”
“什么事。”
床上的小蛇吐着信子,他没有注意到房门倚靠着的人,听到回答的谢思远,误以为是小蛇开口说话。
声音陡然扒高:“苗寨的蛇这么不同?不是建国以后不能成精?”
“阿远,你在说什么。”
晏竹听到他的回答一头雾水,站到谢思远的身边询问。
“啊?”他余光看到人过来站到自己旁边,大脑回响着自己刚刚的回答,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胡乱摸一通后,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头僵硬的转向一旁,像年久失修的机器一下卡顿。
“我……我这个……”
“我什么都没说!嘿嘿。”
晏竹看着他这副样子,又看看床上的小蛇,顿时明白:“那条蛇叫‘阿竹’。”
“就是你四年前从寨子带走的那条。”
“不是我带走的。”谢思远听到晏竹的询问,连忙失手否认。
“我到家后好几天它才爬出来,应该是我在收拾行李箱时它自己爬进去的。”
话落晏竹也不回答,就这样静静凝视他的眼睛。
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样,让晏竹心里升起一种怪异,但又很快压下,丝毫不在意:“为什么要交阿竹。”
“因为它是竹叶青,所以叫‘阿竹’。”
“……”
“走吧去看比赛。”
来到赤水,龙舟正好被抬着向这边来。
有几位年长的妇女捧着大红花,走到人群前头,双手举过头顶,再深鞠一躬。
反复三次就会有站在龙舟上,下来一位赤着上半身的小伙子下来,鞠躬接过她们手里的红花绑在龙头之上。
她们看着自己的红花被接过,双手合十紧贴额头又深深鞠一躬,走向人群中。
红花固定住,人群又合拢簇拥着龙舟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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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小剧场
谢思远看到新的竹叶青,心底被压抑许久的想念爆发,眼泪无声的滑落,声线颤抖:“阿竹。”
“老婆,什么事!”旁边的晏竹以为在叫自己,双手环住他的腰腹,亲吻着谢思远的脸颊。
谢思远一脚踢开晏竹:“叫你了嘛就叭叭。滚!”
晏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