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女奴成了祖宗!

作者:东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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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遇(20)


      白佑霖顿住脚步,回头应她,“怎了?”

      元楹楣躺在炕上眼眸半阖,呼吸又沉又重,却柔声吩咐,“我和了面,你帮我煮一碗。”

      “……”

      万万想不到她都瘫在床上了,还能馋成这样!

      白佑霖隐约生出了被使唤的感觉,但是嘛,她白日也帮自己上了药,算是扯平。

      他去灶厨一番忙活,利用剩下的卤汁煮了汤底。不得不感慨,她和面的本事已经进步至此,面光盆光手光,硬度刚刚好,经过时间的醒发,简直是他最喜欢的程度。

      天赋惊人啊!

      他唰唰唰往锅里削面,很快便完成两碗面条,端到元楹楣面前时,缕缕冒着白烟,卤汁的香味四溢,让人犯迷糊。

      她馋得厉害,又无法直起腰身,朝白铁牛伸出了双手。

      白佑霖愣住,眉头微微蹙起,对上她的双眼。

      那双眼睛多纯粹啊,不含多余的情感,定然不存在碍于男女的羞怯,眼皮半敛,懒懒的,仿若那些富贵老爷等着丫鬟给他穿衣的架势。

      他是那个丫鬟?

      但她瘫在床上动不了,算了,跟个伤员计较,显得他心眼多小!

      白佑霖喉结扯了一下,目光移至别处后,才伸手将她捞起来,起身的过程她完全使不上力,整个人瘫软进他怀里,脑袋也无力地撞到他胸膛。

      他略微低头,闻见了她发丝间泥沙的味道,随呼吸深重而来的,是昨日澡豆淡雅的草木香气。他承托着她的后背,宛如抱了块湿滑细腻的丝绸料子。

      心跳霎时明晰起来,她能把他当伺候人的,他不能当她不是女的啊!

      元楹楣并没想那么多,坐起身后,就着他端过来的桌子埋头开始吃,握着筷子的手抖如筛糠,却不吵不闹,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送,认真极了。

      白佑霖观察过了,她吃饭就是很认真,不急不缓,认真享受美味,身为厨子,他很受用,莫名问了一句,“好吃?”

      她微微抬眸,轻轻点头,“嗯。要是有牛肉就好了。”

      白佑霖眸光瞬时亮起来,“我也觉着!”

      “再下点酒。”她又道。

      “你那么爱喝酒?”白佑霖皱眉呵斥道,“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不准喝!”

      一连三句,白佑霖端出副训斥模样,就像往常他骂妹子那般絮叨。

      元楹楣不免抬眸蔑他一眼,“你能喝别人不能喝?”

      声音是弱了不少,身子也是颤颤巍巍,但那眼神足够坚定,把他给问住了,“我是男人!”

      她扯唇嗤笑,不再争辩。

      白佑霖感受到了她的讥笑,心里顿时不舒服了,慌忙找补,“大夫说姑娘身体浊气重,酒太烈了会伤根本。”

      “若我说,男人身子阳气重,酒太烈了会伤及根本,你就不喝了?”元楹楣忍着疼痛跟他理论。

      “从未听过这个说法!”他不服道。

      “今日我说了,你就听我的,我是使女。”

      “使女是假的!”

      “你那大夫就是真的?是真的大夫难道就有真本事?有本事就会与你说实话?他所以为的实话定是真理?”

      白佑霖目瞪口呆!

      “你哪里来那么多歪理?”

      “你凭何认为你是正理,我是歪理?”

      白佑霖语塞,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反驳,谁让他嘴笨呢。

      她还在一根根数,动作颤颤巍巍,白佑霖的面已经见底,起身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小壶酒,搁在她面前,“这个酒很难得!省着点喝!”

      她目光落在酒上,凝滞了会儿,抬眸笑了,“谢谢你,白铁牛。”

      假名一出,白佑霖不敢应,端着碗离开了房间,要是让她知晓自己是白佑霖,她还能对他这般笑么?

      白佑霖自嘲一笑,萍水相逢,也没必要透露真名,让大家都不开心。

      月色静谧,元楹楣终于将一碗面数完了,下了点酒,被追杀的恐惧与患处的疼痛渐渐消散,心情好了不少。

      这次,又活下来了。

      她将这次活下来归功于天命,不然她怎么能跨越茫茫草原踏入此界,更不会遇到白铁牛这样强悍的将才。

      咕噜噜奖励自己一碗酒后,天命在她!

      白佑霖端着热水进来时,人已经迷迷糊糊躺下了,许是酒足饭饱的缘故,她面色红润不少,还自己将衣裳换了,是那件金光亮闪的舞服。

      他对自己被使唤的待遇不服,朗声呵斥,“陈七!起来洗脸!”

      元楹楣懒洋洋偏过头来,“很痛,动不了。”

      白佑霖知道喊她没用,不自觉动起手来,略微滚烫的水拧干后,还冒着浓浓热烟,他毫不客气,伸手托起她的后脑勺,紧紧扣住,热布巾往她脸上一糊,狠狠转了几圈,略微带点报复,搓得她鼻子眼睛错了位。

      好朴素的手法!

      元楹楣憋一口气,呜呜地缩着颈子,任微微滚烫的布巾擦拭,好半晌,她才得以重见天日,好笑道,“你家里是不是有儿女或是年幼的弟妹?”

      白佑霖闻言,登时睁大了眼,还以为他的戏弄会让她生气,哪知她竟然笑了,还猜中他有个妹妹,简直如临大敌,“干嘛?”

      她摇头失笑,并不说下去,只淡笑着看他。

      白佑霖被那眼神盯得怪异,忙避开了目光,将布巾丢进水里投洗一遍,“该不会还要我帮你洗脚?”

      元楹楣犹豫了片刻,“我自己来。”

      她还能犹豫!厉害了!

      白佑霖嘴角抽抽的。

      她艰难起身后,将脚放进了热水里,依旧无法弯腰,只能用脚轻蹭腿上的泥沙,脚丫子……有些白。

      两人在一屋里擦脸洗脚,白佑霖脑子里飘出些老夫老妻的画面,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荒谬,这样嘴巴伶俐的女子娶回家,全家都说不过她,全给她当牛做马,他还敢怒不敢言……

      白佑霖神思天外了。

      不知不觉间,他拿布巾将脸和脖颈擦干净,人在转眼间变得白净,张狂粗粝的模样消失,整个人看起来顺眼不少。

      元楹楣眨了眨眼,想夸上一句,还想问问他的家世,以及他与白佑霖的关系,却不想让人觉着她有其他意图,时机不合适,只好作罢。

      这地方缺水,白佑霖只能用她的洗脚水洗脚,心思更乱了,本以为离了神殿后,他俩并无什么关系,合作也好,萍水相逢也罢,各走各路。

      可她求救时的模样,又会让他生出一点担忧。

      思索许久,他仍然没有改变任何心思,此行必去沙漠,摸清楚骜丹放任马贼究竟为何,绝不想再上演被动等待回击的战争,不然梁国大半兵力在他手里耗着,新朝很多事宜无法进行,二哥已经催促他好几回了。

      屋内寂静起来,元楹楣揣着一肚子探究的话,始终不好开口,挪到炕最里面,她轻轻出声,“我给你留了半壶酒。”

      白佑霖掀起眼皮,“你人还怪好的。”

      “等我回到梁国,会感谢你的善心,你要钱,或别有所求?”她的声音颇为倦怠,带着浓浓困意。

      白佑霖眯起眸子,好笑道,“你?你能给我什么?你家难不成很有钱?当官的?”

      元楹楣就知道不该说这话,不能再深入探究了,“我一无所有,却也想感激你,你若不信,就当我说大话罢。”

      白佑霖发现了,话只有她想说才进行得下去,不然此女子压根不带理会的,他轻笑一声,“不必感谢我,以后会不会遇到都难说。”

      说完,他端着洗脚水出门去。

      屋里沉闷不少。

      元楹楣想啊,钱财与权势若占了其中一个,她都会策反此人,可她两眼一抹黑,并不清楚如今的大势如何,那就算了吧。

      白佑霖回来时,她睡得很安稳。

      吹灭烛火,他在另一侧找了地儿睡下,但被褥被她躺过,有些潮湿,他不自觉往她的方位挪了挪,越发凑近了。

      她把自己裹得紧实,堪堪露出一个脑袋,眉心微蹙,睫羽浓密纤长,极微弱的颤动着,他能听见她绵长带着杂音的呼吸,吐息之间,草木与泥沙的气味浮动,隐约是女子的香味。

      白佑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闭上了双眼,不再睁开。

      翌日,烈阳依旧。

      元楹楣这一觉睡得很沉,肋骨还痛着,但比昨晚舒服不少。

      蓦地,听见门外有两男人在对话。

      不是白铁牛的声音!

      她咬牙下床,扒着门缝偷瞧,的确不是白铁牛,两陌生男子,虞国人的相貌。

      还在纳闷,听他们讲,“你说咱哥是不是看上屋里那姑娘了,嘱咐那么一大堆!我都快记不清了!”

      “你就别乱说话了,说多错多!别把咱哥媳妇儿吓跑了!”

      元楹楣大致明白了,推门出去,朝二人笑得礼貌,“二位兄弟。”

      两人被她一身靓丽的衣衫闪瞎眼,支支吾吾道,“姑娘好啊……哥让我们送你去萝阳……”

      “呃,姑娘有没有什么要采买的,跟我们讲就行!”

      元楹楣闻言,怔愣一瞬,“你们哥哥……白铁牛人呢?”

      “他有要紧事,没法送你回去,所以才托我们来!”

      不告而别吗?还说无人可用?

      他定是去赴什图的约,告别与否并不重要,他始终没将底牌也全盘托出,到底是交情不深。

      元楹楣早知晓会分道扬镳,却不想他悄摸摸走了,还是让她胸口堵塞片刻。

      拉拢或是报答,也得有本钱,她很快按捺下心思,朝二人淡淡笑了,“那便多谢二位兄台,采买从简便好。”

      几人收拾一番,两个小兄弟给她一个包裹,“哥说那些追兵的尸体都收拾妥帖了,让你放心。这是咱哥给你留的物件,他说你缺衣裳穿自己去买便是。”

      元楹楣接过,简单查看了下,昨夜剩的半壶酒,一罐防晒用的棕油膏,一把匕首,之前没用完的澡豆胭脂润肤油膏。

      妥帖细致,心细如发。

      她敛眉,沉下一口气,觉得很可惜,她从前有个影卫,也是这般心细的人,如今也不知飘零至何处,是否还会为她效命。

      临了离开,两个小兄弟在门前备好了装货的马车,马车一侧腾空,放置了厚厚被褥,要她往被褥上坐。

      “对了姑娘,哥说那匹马暂且不能送给你。若你不介意,到了萝阳后给他留个地方,他以后好去找你……”

      那匹马啊,也很可惜。

      越是提及,元楹楣心情越是沉闷。

      一路她都不想说话,只是听两小兄弟聊起很多家乡的事儿,还自发替白铁牛说好话,“咱哥说了不能颠着姑娘,让我们路上遇见吃食的要大方些……”

      元楹楣笑着应他,“你们都管他叫哥,与他很是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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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四川
    v前随榜更,v后日更3000

    收藏营评论养液,垂涎三尺了!!!!
    还有预收,《先婚后爱,但爱的是他哥》普尔木姜阳是野蛮的异族公主,谁都厌恶愚蠢无知的人,更不会有人想娶她,哪知后来残疾大伯哥啪啪打脸,人淡如菊的夫君啪啪啪打脸,刻薄怨毒的小先生更是啪啪啪啪打脸~
    作者加精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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