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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
*悬疑烧脑预警
*脑洞
*无限流题材
邮轮在无垠的海面上平稳航行,阳光刺眼得令人晕眩,将甲板烤得发烫。几人匆匆赶到三层甲板附近,却没有看见陆峰的身影,只有海风呼啸而过,带着咸腥的气息,吹得人衣袂翻飞。
孟津祈站在林予慕旁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怎么回事儿?这人怎么还凭空消失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凭空消失”这几个字让林予慕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站在阴影处的卢帆。阳光下的卢帆面无表情,眼镜后的目光深不可测,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林予慕记得清楚,那天在卢帆的房间里,他说过,陆霏是消失,是作为一个人格消失。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陆峰难道也是卢帆下的手?可是动机呢?陆霏的“死”是为了唤醒自己,那陆峰的呢?难道是要逼迫自己采取行动?各种猜测在她脑海中疯狂交织,如同被困在玻璃瓶中的飞蛾,徒劳地撞击着瓶壁。
赵泽逸突然在船舷边发出一声低呼,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发现了一根粗糙的麻绳,紧紧地系在栏杆上,另一端延伸向下,没入船体的阴影中,随着船的晃动轻微摇摆。
“在这里!”赵泽逸的声音绷紧如弦,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众人急忙围拢过去,林予慕缓了半天才又站起来走到赵泽逸身边。
一幕令人窒息的景象映入眼帘:陆峰的脖颈被绳索紧紧缠绕,身体随着船的晃动不断撞击着冰冷的船体。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响声,与海浪声交织成一曲诡异的挽歌。他的眼睛圆睁着,瞳孔已经扩散,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景象,凝固着最后的惊恐。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陆峰拉了上来。尸体沉重得超乎想象,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下面拉扯,又或者死亡本身就有如此的重量。
当陆峰的尸体最终被拖上甲板时,所有人才看清那可怖的细节:连日的暴晒使他的皮肤开始皲裂脱落,面部已经出现了腐烂的迹象,一种甜腻中带着腐臭的气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的嘴角似乎凝固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与瞪大的双眼形成骇人的对比,仿佛在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极致的真相或是幻觉。
林予慕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没有人知道陆峰是什么时候被吊在那里的,也不知道他是生前遭受此刑还是死后被悬尸。更让人恐惧的是,在三层甲板这个相对私密的区域,外人几乎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完成这一切。凶手必然在他们中间,或者说,这场“治疗”的操纵者正在冷眼旁观。
苏远翔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明显的恐慌:“我不懂,什么意思?陆霏是意外的话,陆总呢,还是意外吗?”他的声音颤抖,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梁煜文猛地转身,声音提高了八度:“那你觉得是咱们其中的一个人喽?来,那你说说,是谁?”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青筋暴起,仿佛随时准备挥出。
何景霖急忙拉住梁煜文的手臂,试图平息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他不是那个意思。”
梁煜文甩开何景霖的手,怒火中烧:“那他是什么意思啊?他不相信谁啊?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这话是来恶心谁的啊?”
“梁煜文,你反应那么大干嘛?”苏远翔反唇相讥,脸色苍白,“我说是你了吗?我还是说是谁了,你激动什么啊?”
邓晨旭揉着太阳穴,声音疲惫而沉重:“行了,都别吵了,什么时候了,没完没了了是吧?”他的呵斥让两人暂时噤声,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紧张与不信任,如同暴风雨前的低压。
坐在一旁阴影处的卢帆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与现场氛围格格不入:“小苏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毕竟活着的是我们,要面临生命威胁的也是我们。”他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巧妙地将猜疑的种子播撒在每个人心中。
严寒星小声补充,眼神闪烁:“主要大家也能看到,三楼除了我们,别人确实进不来啊,就我们几个,难道还是自杀吗?这自己怎么能做到呢?”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无力感,仿佛在试图理解这不可理喻的状况。
孟津祈蹲在尸体旁仔细观察,眉头紧锁:“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儿要做的话,一个人也完不成吧。陆总怎么也是个大男人,不是轻易就可以搬动的。”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已经在每个人心中种下更多的怀疑。
梁煜文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说到底,你们不都和苏远翔一个想法,都觉得凶手在我们之间?那我就想问问你们,这几天咱们几乎都是在一起的,谁有大量的时间去完成这件事儿?”
苏远翔立即反驳,声音尖利:“那夜里呢?你能保证吗?除了逸哥和嫂子,咱们可都是一人一个房间住的。”
梁煜文轻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讽刺:“那按祈哥说的,凶手不是一个人,那怎么的,就是逸哥和嫂子吗?他俩昨天夜里一起行动的吗?”
严寒星急忙打圆场,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你俩在这儿拌嘴也没什么用,都是瞎想,扯到逸哥和嫂子身上干嘛,人家和陆总无冤无仇的。”
邓晨旭终于爆发,声音如雷:“行了你们都,一个两个的,没完了是吧?那嘴要是闲着的话,就滚去吃饭,在这瞎说什么都!”他的怒火暂时压制住了这场争执,但分裂的种子已经埋下。
何景霖赶紧招呼着所有人离开甲板,这场闹剧才暂时告一段落。
林予慕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如同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很想去找卢帆问个明白,但赵泽逸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他的保护此刻成了她探寻真相的阻碍,一道温暖却令人窒息的枷锁。
终于,在餐厅里,当赵泽逸暂时离开去取餐时,林予慕趁机凑近独自坐在角落的卢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餐厅的嘈杂所淹没:“陆总,是你干的吗?”
卢帆缓缓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他的回答林予慕很不满意,林予慕总觉着卢帆知道很多,只是一直藏着掖着,她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他的话。
但如果所有人都是人格的话,也有可能是其他觉醒的人格,想要来抢占主人格。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她。
更令她恐惧的是,现在发生的一切与那个时空的竟然如此相似,陆霏死亡,紧接着陆峰死亡。而在那个时空中,下一个死亡的人是何景霖,吞药自杀。
但这个时空的何景霖有什么理由自杀呢?除非...除非有什么力量在推动着这一切重演,如同一个早已写好的剧本,每个人都是被迫按照既定台词表演的演员。
林予慕暗自希望大家能时刻待在一起,这样或许能阻止凶手的行动。但她又清楚地知道,在人格的世界里,物理距离毫无意义。凶手可能就在他们中间,甚至可能就在他们的意识里,如同潜伏的病毒,等待着发作的时机。
她望向正在取餐的赵泽逸,看着他专注地为她挑选食物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哀。她多么想告诉他一切真相,他其实并不存在,只是一个随时会消失的人格;她也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他信任的兄弟中可能藏着杀人凶手;他依赖的老板卢帆,或许只是一个冷眼旁观他们自相残杀的医生。
但这些话语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如何能告诉他,他所认知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如何能摧毁他存在的根基?这比面对一个凶手更加残忍。
海平面开始泛起金色的波纹,夕阳即将西沉,将天空染成血一般的红色。林予慕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是因为可能存在的凶手,而是因为即将降临的夜晚。
在黑暗中,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而最令她恐惧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无法区分哪些是治疗,哪些是现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也只是一个被操纵的人格,所谓的“觉醒”不过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环节。
夜幕如墨般倾泻而下,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邮轮在漆黑的海面上继续航行,如同一座移动的牢笼,载着猜疑、恐惧和一个可能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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