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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楚晗虽然有些不安,但也只能听话伸手,康熙抓住她的手腕,翻转,掌心朝上。
康熙:“乖,别动,朕给你把把脉。”话落,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搭在了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腕上。
楚晗受惊般的缩了缩手指,花苞般粉嫩漂亮的指尖抵着掌心,她不知道康熙这个一国之君的医术如何,最好就是半吊子水平,毕竟康熙做皇帝都已经这么忙了,哪有那么多时间专营医术!
要真是如此全能,那可就过分了!
尽管如此想,但她怕康熙真的看出来什么,若是发现她欺君,他性格这么霸道,肯定不会轻易甘休。
康熙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露出一个不算亲善的微笑:“放松。”说完,他又拉过她另一只手,也许是因为她刚刚紧张了,所以不准?
楚晗垂眸,视线放在手腕上,不敢抬头与康熙视线接触,但她能感觉的到,康熙似乎还在看她,她怕自己露出马脚了。
康熙:“近儿夜里睡的如何?可觉得疲乏?”
楚晗小心斟酌:“奴婢最近睡的不好,偶尔觉得疲乏,唔,有时还会睡不着。”
“哦?是吗?”康熙挑眉,楚晗夜里睡的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恐怕就是外头雷鸣阵阵她也醒不来,更何况脉象上亦能看出一二。
虽面上不显,但楚晗心里更紧张了,心跳都快了几拍,康熙是不是看出她没得风寒了?会不会当场问罪,然后惩罚她!
会的,他肯定会的!他就是这么坏!
康熙摸着指下略略加速的脉搏,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有如楚晗担心的那样,当场拆穿她:“平时需好好休息,多走动,不要挑食,朕给你开个安神的方子。”康熙终于开了尊口。
楚晗闻言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动弹不得,康熙还握着她的手。
康熙握着掌中只有他掌心一半大的小手,轻笑了一声:“手这么冷,要注意保暖才是。”这才缓缓放开了楚晗的手。
“多,多谢皇上关心。”楚晗庆幸,逃过一劫!
康熙挑眉:“刚刚在做什么?那么专心,朕来了都不知道。”
楚晗眨了眨眼:“烤红薯。”
“烤红薯?”红薯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宫里很少有人会这么做的。
楚晗招手,示意绿珠把烤好的红薯拿过来,正好现在不烫了。
“皇上要不要尝尝?味道很是不错,而且此物高产对土地的要求也不高,说不定适合种在粮食紧缺或无人开垦的荒地。”楚昭夹了一块烤的刚刚好的,放在一个空碟子里。
“哦?”此物不算少见,却有这样的好处吗?康熙想到了皇庄,那儿有许多试验田,若是真如楚晗所说的那样,倒是可以在接下来海防兵屯上种植,既可以满足军需,也可以节省一部分军费开支。
康熙垂眸,简单至极的烤红薯在美人手指所执玉筷中,显得如同珍馐一般。
康熙不动,楚晗以为这是他给的暗示,她抬起手腕,玉筷举到康熙唇边:“皇上,尝尝?”
康熙一顿,黑眸与水润的明眸对视片刻,楚晗怯怯的垂下眼眸,康熙张嘴慢条斯理的吃下举到唇边的食物。
“味道不错。”低沉的嗓音,过分靠近的距离,让人很容易产生错觉。
“皇,皇上喜欢就好。”楚晗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如果不是康熙拦住了所有去路,楚晗估计就要找个地儿钻出去了。
康熙唇角微勾:“朕自然喜欢。”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但这毕竟是经历过宫内外无数变动,如今大权在握的三十几岁的康熙,时间和权势赋予了他直面自己权欲的经验与能力。
他想要什么,便可以得到什么。
楚晗察觉到有什么不妙的东西:“那个,皇上要是喜欢,就多吃点。”她放下玉筷,想要康熙自己吃。
康熙看着抵在两人之间的玉盘,轻笑了声:“喂朕。”
楚晗说什么也不要喂康熙了,她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犯傻了,她放下盘子:“那个,若是皇上不喜欢吃,那便算了。”
算了?康熙挑眉:“朕没说之前,没人可以擅自作主。”
“我”楚晗急中生智:“我风寒未好,还是不要靠皇上太近,以免传染给皇上了。”
轻笑声:“现在才说,是不是太晚了些?”康熙伸手,修长有力的两指捏住楚晗的下颔,微微用力抬起:“而且,晗儿,朕怎么没诊出!”话音未落,康熙唇上敷上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是,是上次的风寒没好全。”楚晗水润的眸子紧张的看着康熙,明明是她胆大包天的用手捂住康熙的唇,不给康熙说话,却也是她紧张害怕,康熙坐在那儿,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被捂住嘴巴的康熙当然不会回应她,只他黑眸扫过来,那威严冷酷的眼神,就让楚晗受不了的收回了手。
“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这么做,晗儿,你胆子真不是一般大啊!”低沉的声音,不冷不淡的语调,叫人看不出他有没有生气。
面对康熙的说辞,楚晗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
康熙却是话峰一转,垂首逼近楚晗:“晗儿说,该当何罪?”
这怎么又要问罪啊,楚晗双眸含水,可怜兮兮的望着康熙:“就,就不能宽宏大量吗?”
康熙忍不住笑了一声,只他久在高位,积威甚重,这笑里看不出几分可亲的味道,楚晗以为他是被气笑了,顿时更紧张了。
“那,那要不皇上罚奴婢一个月禁闭。”楚晗时而听说哪个妃子被康熙或先皇关了起来,轻易不准出宫门半步。
康熙这次是真被气笑了:“这是惩罚吗?”
楚晗以为是一个月时间太短,越是试探性道:“那三个月?”
康熙捏着楚晗下颔,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这对晗儿来说可不是惩罚。”他轻声道:“晗儿不让朕说话,朕也捂着晗儿的嘴,让晗儿坐在朕身上一晚上,如何?”
楚晗顿时把头摇成了波浪股:“不要!”
康熙给她‘分析利弊’:“晗儿可不要不知好歹,三个月和一晚上,孰轻孰重啊?”
那是一回事吗?
楚晗坚定拒绝。
康熙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晗儿没听过吗?皇命不可违。”
楚晗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康熙铁石心肠的执行了惩罚。
暧昧的喘息与哭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楚晗嘴里咬着明黄色的帕子,那帕子不是塞进她嘴里的,而是被她咬着一个角,含在嘴里的。
康熙垂首轻柔的吻着楚晗柔嫩的嘴角,声音轻柔:“御赐之物,不可掉,知道吗?”
楚晗只能含糊的讨饶,眼睛一眨,泪珠随着睫羽的颤动,扑簌簌的顺着泛红的柔嫩脸颊滑落,被康熙轻轻吻去:“怎么哭成这样,很难受吗?”这话说的轻柔,动作却是十分粗暴的,楚晗又疼又怕,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康熙在西三所待了小半日,他本是忙里偷闲过来看看楚晗,如今时辰不早了,便只能结束惩罚,洗簌后离去。
只西三所如今是延禧宫最受关注的地方,这不早不晚的叫水,很难不让人往其他方向想去。
双答应直接跳过了怀疑阶段,肯定道:“定是那狐狸精勾着皇上,白日宣淫!”她气的摔碎了一套茶盏,底下的小宫女不敢回话,只能默默在地上收拾。
因为心中气氛难平,双答应起身来回踱步,嘴里直道:“自从她来了之后,就没有好事情!”
小宫女不敢抬头,但心里却不认同,楚小主来了后,她们的日子要比原先好过,起码这个冬日,宫里那些最会见风使舵的太监女官,没有克扣她们的冬衣了,腊八那日,她们宫里分到的腊八粥也是最多的,阖宫上下,就是粗使宫女都分到了一碗,那味道,可真是香甜啊!
“哎呀。”双答应突然抱着脚痛呼起来:“快,我的脚!”双答应在房里没穿花瓶底,脚上套着的是一双棉绣鞋,答应份例里的碳本就不多,她又算不得得宠,有人送上门孝敬,冬日里自然是省着的,因而身上穿的,脚上套的都是层层叠叠的,厚重保暖,只是棉绣鞋虽然保暖,却阻挡不了碎瓷片,只片刻功夫,鞋底便泛出了浅浅的红色。
双答应又疼又气,一个耳光甩在了宫女脸上:“死丫头,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这个月的例银也不用要了,还不快给本小主请御医!”
小宫女想要告饶,双答应却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那双像是要吃人的杏眼圆噔,眼中露出凶光来:“等着找死啊,还不快去!”
因为脚伤,双答应第二日告了假,来与惠妃请安的御答应等人有些不以为然。
“楚常在身子骨弱,告假亦是正常的,她一个整日蹦哒的欢的人,怎么也告起假来了?”戴佳氏嘴上说着,脸上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延禧宫后院就这么大,又住着不少后宫小主,屋子连着屋子,隐私性可不那么好,双答应昨儿砸杯子的声音被人听了去,后来又是一阵怒骂,双答应的脚伤是怎么来的,院子里很快就传遍了,只怪双答应平日里人缘不好,大伙儿多是看笑话的,就算少数几个不作声的,也不会给双答应开口。
只惠妃表面上关心了一二。
过了腊八就是年,宫里已经开始布置装点了,宫人们的欢声笑语也比平时要多了起来。
这日,常给楚晗诊治的太医过来请平安脉。
楚晗这段时间吃多了中药,看见赵太医就觉得嘴里发苦,赵太医还按着她的手腕给她把脉,她就已经忍不住道:“下次开方子,能不要开那么苦的吗?”又苦又涩,楚晗每次都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
赵太医那张严肃的脸,此时也禁不住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只许是他平常很少笑,楚晗见太医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她这个要求难道很过分吗?
“微臣会尽力,但苦口良药,味道难免会有些苦涩。”赵太医声音一如往常的平稳严肃。
楚晗见他没有拒绝,便也放心了一些。
“请小主换另一只手。”出生杏林世家,十岁便跟着爷爷出诊,不过而立之年便已位居右院判,像这种简单的病症,本不需要如此慎重,但赵太医还是左右各把脉了好些时间。
“小主前些日子又受了些风寒,气血有所耗损。”赵太医看着她,似在斟酌什么。
意有所指的话,让人不免想起那日的事情,楚晗脸颊微微发烫,雪白秀美的脸透出微粉,艳若芙蕖。
听说厉害的医家可以通过望闻问切看透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以及生活作息,这个赵太医就很厉害,他肯定知道了什么!
都是康熙的错,楚晗微微抿唇,半垂着眼帘,不敢与严肃太医谴责的眼神对视,放在桌上的手微微蜷缩,粉润如花苞的指尖抵着粉嫩的掌心。
赵院判眼神从楚晗脸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掌下蜷缩的纤纤素手上,猫儿似的。
“请小主放松。”赵院判淡淡道:“要跟换药材和剂量,需得精准把握才行。”
“哦哦。” 楚晗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都是康熙的错!努力平复心情。
房间里恢复了一片平静,须臾,赵院判终于放开了楚晗的手腕:“小主体寒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虽不算严重,但长此以往是十分不利的,所幸小主还年轻,若及时用药,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便能调养过来。”
楚晗一听要吃这么久的药,心情一下子就荡到了谷底,神情也是惨兮兮的。
“咳。”赵院判嘴角难以察觉的往上勾了勾:“若小主不想用那么长时间的药,还有另一种更温和的法子,对身子也是极好的。”
楚晗心中点燃希望:“还请赵大人明说!”说完,她又有些忐忑起来,不会是要针灸吧?她怕疼的很,可不想尝试这项古老中医医术。
“所谓药食同源,用食疗代替是最温和的法子,再辅以针灸,那将会事半功倍。”赵院判缓缓道来。
楚晗听完心都凉了:“那,那还是吃药吧。”
赵院判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楚晗心里顿时更发虚,无论什么时候,没人会想得罪一个医术高明的医家,她正想该怎么找补一下,赵院判开口道:“若小主不想针灸,只食疗也是可以的,只是时间会更长一些,平时只要注意少食用一些寒凉之物,定时调整食谱便可。”
还有这种好事!楚晗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三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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