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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羽
翌日,往常是盛卿节的趣事广传,如今,昨晚的谢夫人捉.奸之事,倒是代替其成了众人饭后闲余的谈资。
“咚咚。”房门被敲响。
江书婧起身,打开房门,便见到了萧贺与。他面色犹为凝重,江书婧不由询问:“发生何事了?”
萧贺与沉声说道:“余愿死了。”
江书婧一惊,“怎么会?”
萧贺与:“昨夜玄策送她回去后,本是遣人看护,但今早却被发现毒死于家中。”他蹙眉,猜测说道:“下毒早于她来找我们的时辰。”
余愿带着皓儿回了娘家,那儿离京城不远。而昨夜玄策护送余愿往城门后便由旁人陪护,谁料竟出了这桩事。
江书婧想到了皓儿,“那个孩子……”
萧贺与:“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江书婧心中长叹,一时不能言语。
但眼下她得关心另一事,“可有查出是何毒药?”
这或许可以找出些蛛丝马迹。
萧贺与明白江书婧的话中意思 摇摇头,“只是常见的毒药,查不出什么。”
江书婧费解,“余愿究竟是知道些什么,竟然惨遭杀身之祸?”
萧贺与:“这得看谢承道的身上究竟有何秘密了。”
余愿会引来杀身之祸无非是昨夜未说出口的‘秘密’,且她来找了萧贺与,势必会引人注意。但两人那时只当是些小事,无伤大雅,如今却觉是大意了。
萧贺与:“此事我会去查,如今还望阿嫣姑娘帮我一忙。”
难得他有事相求,江书婧没急着拒绝,不禁问道:“何事?”
求人自然是须有求人的姿态,萧贺与嗓音温和,面露恳切之意,“我父王曾给戚家一匣子,如今我想要寻回。”
江书婧疑惑,“南安王既给了出去,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何况是给了戚家,即便她与戚贞缨为好友,以戚贞缨与戚家的关系,她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大抵看出江书婧的抗拒,萧贺与长叹,继续说道:“那匣子如今在戚贞缨的嫁妆中,如若阿嫣姑娘能够说服戚二姑娘,必有厚礼相谢。”
这匣子是南安王留给了戚老将军,但不知何时被戚连运拿到了手,最终到了戚贞缨的嫁妆里。
如若在戚连运手中倒还好,萧贺与又不是未曾用权势压人,可惜现今在女儿家的嫁妆里,他着实是无从下手,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这才找上了江书婧。
此事的确太过为难,江书婧亦是无法确保,问道:“这匣子中有何物?南安王留给了戚老将军,想必是有他的用意。”
萧贺与不语,只是道:“很重要。”他也猜测道:“至于为何给了戚家,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
江书婧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心下忽松了一块,“我可帮你去说说,但最后如何便听天由命,我不敢保证。”
萧贺与笑道:“那是自然。”
如果江书婧此路行不通,他便只能想法子,在不连累戚家的情况下偷了去。
这匣子的存在还是他父亲的老将前不久告知他的,至于他父亲为何交到戚老将军手中,萧贺与心中亦是藏着疑问。
江书婧正在想着该如何游说戚贞缨,突然灵光一现,说道:“若是为了掩人耳目呢?”
萧贺与还未反应过来:“什么?”
江书婧看着他说道:“若杀了余愿只是为掩人耳目,那一切便可说得通了。”
余愿之前连谢承道的身份都不知晓,仅仅一晚,又会知道谢承道的多少事情呢?
而如今,江书婧猜测,若是凶手为了将真正的那枚棋子藏起来而去杀害余愿,误导旁人以为谢承道身上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萧贺与顺着她的想法,亦是明白了背后可能的缘由。
这猜测一出,两人顿时皆想到了昨晚谢承道所提到的一人——兵部侍郎,谢震安。
据谢承道之言,在他进盛卿堂之前遇到了谢震安,而谢震安行径鬼鬼祟祟,那他是否进去了盛卿堂?
萧贺与思索道:“谢震安或许也去了盛卿堂。”
之前,江书婧所说的试探之法便是在盛卿堂扮“鬼”,如那时他们正巧遇见的阮相恐惧叫喊而脱口喊出的“鬼”。
人做过亏心事,心中必定会藏着一份浅显的惧意,而这“鬼”便由那份惧意而来。
或许……凶手想藏住的便是这位兵部侍郎呢?
萧贺与起身,“我现在便去派人查探探。”
江书婧颔首,直到房门处的声响消失,她仿佛泄了气一般呼出一口气。
真真假假环绕,到何时才能查出真相?
还有余愿的死……
江书婧缓缓合上眼眸,只感觉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之中。
余愿之死并未掀出什么浪花,便是谢承道闻之,也只是心中微痛,再无旁的情绪,他如今正想尽法子保住官位,若是平日里,他定然是痛哭流涕一番。
看着萧贺与走进了房内,谢承道连忙迎了上去,“世子殿下。”
余愿已死,谢家也无其他动作,但皓儿还在啊,谢承道唯恐谢景萱见着孩子,一时动怒,再牵连于他,他总不能为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谢承道自认为在此事上,他还是有些良心情分在的,保下皓儿,也算是留下他心中对余愿的一些念想。
谢承道摆了一桌子的佳肴,他谄媚笑道:“方才上的菜肴,殿下尝尝?”
话虽如此,可他未尽之言摆了满脸,任萧贺与在旁都难以动筷,他明知故问,状似不解问道:“不知谢大人寻我来所为何事?”
谢承道哈哈一笑,试探问道:“不知我那事……世子殿下可……”
萧贺与淡笑,徐徐说道:“谢大人不必忧心了。”
闻言,谢承道可算猛松了一口气,不忘对萧贺与道谢,“多谢世子,多谢世子殿下!”
萧贺与但笑不语执箸,夹了一筷子菜。
未待谢承道高兴一盏茶的时辰,房门处便有破门的声音传来。
萧贺与岿然不动,谢承道惊疑望去
“谢承道。”
来人一身深紫衣裳,几只玉簪挽了妇人发髻,身后跟随着数名壮汉。
正是谢夫人,亦是谢家大姑娘,谢景萱。
谢承道慌忙起身,“夫、夫人?!”
“夫人?”谢景萱冷哼一声,将手中一张盖着官印的册子扔给他,“今日之后便不是了。”
谢承道还未细想她话中意思,便被甩来的东西砸疼了脸,他下意识捡起地上的册子,也是在此时,他看清了册子上的字——“和离书”
谢承道不可置信,他强撑起笑意,“夫人,这是何意啊?”
谢景萱神色平静说道:“不是休书,是我最后给你的一点颜面。”
“不、不,夫人,不能和离!”谢承道神色急切,“我们怎么能和离呢?!夫人!”
他是想保住官位,但是他也不能与谢景萱和离啊,否则他日后官途势必受阻!
比之害怕,谢承道心下更多的是埋怨,他不过做了与寻常男子一样的事情,谢景萱纵使善妒,也未免做的太过。
谢景萱闻言倒是勾去一抹笑,“不只是和离这么简单。”话落,她向后挥了挥手,吩咐说道:“带走。”
只见她身后几个壮汉听命上前 ,谢承道躲闪不及,此时他终于想到了这房里还有一人。
他冲着坐在桌前,认真吃菜的萧贺与叫道:“殿下!世子殿下!救我啊殿下!”
萧贺与慢悠悠放下玉箸,“谢大人……不,是谢老爷,你这所犯之事,我可保不住你啊。”
谢承道惊惧,“可……可你方才——”
萧贺与疑惑:“这性命都没了,自然便不必忧心了。”
谢承道目眦欲裂,“萧贺与!你无耻——”
不等他咒骂声言尽,谢景萱便一声令下,几名壮汉将人拖了出去。
“世子殿下。”谢景萱微微一笑,很是温和,“此番还得要多谢世子殿下相助。”
江书婧虽提出‘相助援手’,可在这等事上,又怎么可能真真地去相助?故而他在谢家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将谢承道为官之时的腌臜事都查了出来,做到救无可救。
“夫人不必多礼。”萧贺与微笑,扯了旁的话头,说道:“听闻谢老爷子过些时日七十寿辰,届时还要多叨扰了。”
两人一番寒暄,待谢景萱离开,萧贺与才从这雅间内离去,回到了在外停驻的马车上。
“她还未回来?”
看着空荡荡的马车,萧贺与问出口。
玄策回答:“是,主子,现下已过去一个时辰了,可要属下先行送您回府?”
萧贺与摆摆手,“罢了,等等吧。”
玄策低首应道:“是,主子。”
马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依旧是方才那楼中,此时,另一间雅间内,江书婧正同戚贞缨说话。
谢承道按捺不住,不出几日便寻了由头找上了萧贺与,而江书婧亦是借此机会,约了戚贞缨。
两人聊些话常,相护关切一番后,江书婧斟酌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阿缨,我想向你讨一件东西。”
戚贞缨毫不犹豫道:“好。”
“你要何物?我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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