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攻重生后

作者:过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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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白满川追上容洵,语气里带着委屈,“你干什么替我付了?”

      容洵淡定扫了他一眼,径直走进人群。

      “等等。”白满川几步跟过去。

      京都城中防卫谨慎,并没有设宵禁,街上南衙将士时不时转一圈,华灯初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一轮明月挂于苍穹之上,快要到中秋,那月隐约有了圆的形状。

      容洵走得不快,像是在等身后人追上。

      白满川看出来,也不急着问个究竟了,他路过一个卖糖画的摊子买了一串,才不疾不徐的走到容洵身边。

      他是要送容洵回府,不趁机多说几句话聊表相思,跟在屁股后面算哪门子本事?

      白满川才不是正人君子 ,要不是怕容洵生气,他恨不得把人绑回家,日日夜夜贴在一起。

      容洵看看糖画,又瞥一眼白满川,最后若有所思道,“想不到将军居然还喜欢吃糖。”

      “我不喜欢。”白满川在他面前晃了晃,吐槽道,“齁死了,是给你的。”

      一只琥珀色的鸟,看不出品种,卖家应是手艺没学到家,画的张牙舞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只鸟。

      容洵有些嫌弃,“好丑。”

      白满川强硬的塞到他手里,“能吃就行了,下次我给你画,定然比这个好看千百倍。”

      容洵将信将疑,在他的印象里,白满川是个一等一的武痴,除了兵书武学,就没见过他对别的感兴趣。

      竟然还会作画吗?

      容洵没贸然开口反驳,当着白满川的面,听话的啃了一口糖画。

      果然如白满川所说,齁的要死,他是不讨厌甜食的,但也不是嗜甜如命,恐怕是以前哪次他无意提起,叫白满川暗自记下了。

      白满川见他吃了,顿时心满意足,连方才请吃饭没请成的郁闷都消散不少。

      他抬头看到月亮,想起什么问,“过几天就是中秋了,这几年战事吃紧,都没怎么好好办过宴席,今年是要大办一场了,你去吗?”

      容洵瞥向他,不懂白满川是傻了,还是故意打趣他,“小人区区郎将,想也不会得此殊荣。”

      “……”

      白满川挠挠脸,“我忘了。”

      他还当这是上一世,两个人高官厚禄的时候。

      白满川又道,“那我早点出来,趁你爹还没回家,就咱俩,还来醉春堂,我在顶层预订间房,一起看月亮,如何?”

      容洵联想到什么,噗嗤一笑,“想约我大大方方的,搞得像私相授受一般。”

      “不正是私相授受?”白满川压低声音,“无媒苟和,没见高堂,未下聘礼,一没庚帖,二没文书,又月上柳梢头,不是私相授受还能是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容洵一听这话便觉的头疼无比,白满川还真是,何时何地不正经成毛病了。

      他一口咬碎鸟头,瞪了眼白满川,不再理人,脚下步子迈的飞快。

      时隔多日,白满川终是报了调戏之仇,喜滋滋的忙哄人去。

      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白满川送到门口停下脚步,看着容洵进去后才转身回白府。

      走出一段距离,身边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闻竹默不作声的呈上一封书信。

      白满川拿过看上一眼,信上写着,“小人岑氏献上。”

      只一眼,白满川勾出一个笑,他不急着拆,还给闻竹,“拿着,回去再看。”

      “是。”闻竹细细收好,他很想问白满川是怎么结识岑明镜的,又是怎么笃定给够了钱岑明镜便肯投诚的。

      他道,“对了,岑公子还说,词不达意,想赶在乡试前见您一面,眼下已经启程了,不日抵达,主子要见吗?”

      “见。”白满川道,“当然要见。”

      据他所知,岑明镜家中实在贫苦,为给老娘买救命药,本无意再科举。

      谁料老娘察觉出,自责拖累儿子,竟一尺白绫自挂房梁,留下一句遗愿让他专心科举。

      等岑明镜发现时已经晚了,他含痛薄葬,买了全身家当孤注一掷,被皇上抢先看上。

      岑明镜脑子聪明,处事圆滑,又没个血缘至亲,不受制于人,做起事来自然一身胆量,天不怕地不怕,简直成了皇上御用嘴筒子。

      朝堂之上,得谁骂谁,常常吵得不可开交,又挑不出他的错,白满川每次看见他脑子都嗡嗡作响。

      这次白满川提起皇上一步把这个香饽饽收入麾下,别的用处暂且不说,至少他不用被指着鼻子骂了。

      闻竹还在北疆,曾听过几个将士私下扯闲天讨论过,说定北将军和本家关系极差,互相看不上眼,不然也不会十年不回家,连个嘘寒问暖的书信也没有过。

      当时闻竹视为玩笑,他想不过是比平常人家生疏些,何必说的这么夸张,就没见过谁家爹娘不疼孩子的。

      可真当他跟白满川回了京都,彻底颠覆认知。

      将士的话一点也不夸张,还真就有人家识孩子为无物的。

      甚至,连谈论正事,白满川都要拉着他跑出来说,就怕在白府秘密监视他们的发觉。

      白满川不知道他满脑子的阴谋诡计,事实上他拉着闻竹在外面说,单纯是想逛街散心。

      不过有一点不错,白修竹在他院里安插了眼线,白满川从回白府第一天就发现了。

      之所以还放在身边,不过是想引蛇出洞,看白修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罢了。

      闻竹闷闷道,“按理说主子乃一军统帅,手握虎符,皇上也太抠了,金银财宝不提,连个宅子也不赏给您!”

      “快了。”白满川笑了笑,“别着急,宅子哪里是一瞬间盖成的?”

      白满川想起,将军府还没完工,他就受封荣王,盖了一半的将军府浩浩荡荡改建荣王府,他常年在外,直到三年后才算真正住上。

      这句快了,全为了给闻竹画大饼。

      容府。

      容洵一进门就和自己亲爹碰上面。

      容高澹是个极古板的人,尤其是发妻死后,更加沉默寡言,一肚子话全留在上朝时舌战群雄用了。

      平日里鲜少社交,恨不得住在书房里。

      父子俩见面各有要事,匆匆点头而过,至今每说上几句话。

      此刻碰上,分外尴尬。

      “洵,容……”容高澹张张嘴,反应不过来要叫什么,叫小名不合适,叫全名又显得疏远,一世界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容洵打破寂静,“师父给我取了字,怀瑾。”

      “嗯,好字。”容高澹点头,“怀瑾,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 ——”

      他看到容洵手中缺了一个头的糖画,骤然呆滞刹那,思绪飘摇,愕然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

      容洵捏着木签的指尖微微发白,他不以为意的笑笑,“早不喜欢了,这是买给容伊的,不小心摔了。”

      容高澹回神,没问别的,深深看了容洵一眼,便称公务繁忙离开了。

      次日,容洵循着记忆找到姚中明的住处。

      姚中明从小跟着跟着外祖生活,五岁学剑术,于剑道一术上精通,该是个潇洒风雅的公子哥,容洵曾心血来潮和他比试,甘拜下风。

      师父没告诉容洵旧事,只将姚中明这把刀给他,他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

      二十二年前那场宫变,赵太师站错队,连带着手下一党皆受牵连,他父兄外祖被斩,本也逃不了流放的结局,途中逃了,就要饿死时,遇见云游的师父,受师父一饭之恩得以活命。

      后来听姚中明说,他父亲旧部找到他,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笔钱财重回在京都。

      梧桐巷。

      容洵他提前支走容伊,孤身一人带着把剑走进巷子。

      巷子尽头,有一户人家,住的正是姚中明。

      姚中明早没入奴籍,更名换姓,他原名什么一直不肯告诉容洵,容洵便也没问,只不过他现在身份是假的,不好大肆挥霍,惹人注意,手上再多银子也只敢聘一个茅草屋。

      容洵抬眼看着要掉不掉的破门,不明白这门能挡住什么。

      他敲了敲,半晌无人应答,正要再敲,隔壁一个妇人探出头,好心道,“这位公子,别敲了,这人昨天喝花酒去了,醉醺醺的回来,是敲不醒的。”

      容洵想起昨夜撞招他匆匆一眼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姚中明身上总挂着一个酒壶,那酒气就没干净过,可见有多爱酒了。

      他温和朝妇人笑笑,“有劳夫人,这人一般什么时辰起?”

      天奶奶唉,一个儿郎长这么俊俏不要命了,说话这么客气,妇人被这笑弄的有些臊,她看看日天,捂唇道,“这个时辰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身前这扇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男人蓬头垢面的揉着眼出来,嘴上还叼着根草。

      他开口满是不耐烦,“你谁啊,找我什么事?”

      妇人瞧他一眼,想起这人平时的脾气,默默回家合上门栓。

      姚中明皮肤晒成小麦色,下巴上长着短短的胡茬还没来得及刮,一双眼雪亮,身上面料极好的短衫穿的歪歪斜斜,他依靠在门框,毫不客气的打量容洵,眼底带着轻蔑。

      “哟,这是哪家的小公子?”

      是个比白满川还混不吝的家伙。

      容洵眼皮一跳,他仍保持微笑,“容洵,门下省侍中之子,御林卫郎将。”

      “嘿!”姚中明乐道,“官还不小嘞,甭管你从哪听了传言,老子不纠缠良家姑娘,最烦你们这群官二代了。”

      说罢,他吐掉嘴里的嫩草,就要关门。

      容洵眼疾手快,赶在门关上前抬手,剑柄卡进门缝,他冷下声音,“姚中明,你可还记得这个。”

      他陡然记起,姚中明这个时候流连花楼,名声不好,遭狐朋狗友陷害,莫名其妙成了轻薄贵女的采花大盗,京都闹得沸沸扬扬。

      也难怪姚中明听到他自报家门会如此激动,怕是以为被那家姑娘找上门了。

      姚中明闻言一顿,破门重新被打开。

      容洵拿出师父给的玉佩,待姚中明看清此物,瞳孔蓦然一缩。

      姚中明夺过玉佩,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一改吊儿郎当的姿态,神色霎时间正经严肃起来。

      容洵将手上宝剑递到姚中明面前。

      姚中明看着剑老大一会儿,颤着手接过。

      “容公子。”姚中明行了一礼,久久不起身。

      “那枚玉佩是我传家之宝,我欠先生一条命,当年先生用不上我,我便把玉佩交给先生,立誓为先生效力,如今先生将玉佩转交给您,从今天开始,若不嫌弃,我就听命容公子了。”

      “从今往后,任由公子吩咐。”

      容洵扶了他一把。

      “你多年没握剑,可还记得怎么使?”

      “铮”的一声,宝剑出鞘。

      姚中明凭空挽了漂亮的个剑花,这是——

      他一双眼亮的惊人。

      是他年少时用的剑!

      姚中明又惊又喜道,“这把剑是我父亲为我亲手所制,当初为了活命卖了换钱—公子,你是怎么找到的,我找了他好久。”

      当然不全靠容洵,他能找到这把剑,还是和姚中明上一世机缘巧合下找到,他记得大致范围,自回到京都后便马不停蹄的托人去寻。

      看姚中明兴奋的样子,他想,费了一番心思去找,不亏。

      一把剑换一把剑。

      姚中明会是他用的最顺手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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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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