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水果谈恋爱

　　# 第二十章老梨树下的终身约
　　供应链危机解除后的第一个月，青溪村的日子像熬透的草莓酱，透着踏实的甜。共享田的“星纹”番茄挂得满枝桠，工坊里新到的环保纸盒堆成小山，盒面上印着老梨树的简笔画——是王大婶的女儿设计的，说“看着就亲切”。陈望坐在工坊的旧木桌前，用Excel表格统计订单，屏幕上的“已发货”字样越来越多，他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每天清晨，陈望和林小满总会一起去共享田巡查。陈望背着个小挎包，里面装着卷尺和笔记本，蹲在番茄藤旁记数据：“今天的果实直径平均增加0.3厘米，甜度应该能再升0.5度。”林小满则拿着片放大镜，仔细检查叶片背面有没有蚜虫，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会像触电似的轻轻分开，然后假装看作物，耳尖却悄悄泛红。

　　有次巡查时，林小满的发梢沾了片梨树叶，陈望伸手帮她摘下，指尖刚碰到她的头发，身后的葡萄藤就晃了晃，一串熟透的“蜜光”葡萄掉下来，正好落在两人中间的竹篮里。林小满弯腰去捡，抬头时撞进陈望的目光，两人都笑了，没说话，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懂彼此的心意。

　　这天傍晚，夕阳把老梨树的影子拉得老长。陈望帮林小满整理爷爷的种植笔记，指尖翻过一页泛黄的纸，掉出张旧照片——年轻的林爷爷站在老梨树下，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梨；林奶奶依偎在他身边，笑得眉眼弯弯，发间别着朵小小的梨花瓣。

　　“这是我爷爷奶奶年轻时的照片，”林小满凑过来，指尖轻轻拂过照片边缘，声音软乎乎的，“爷爷说，他们就是在这棵老梨树下定的情。那时候爷爷家里穷，没什么贵重东西，就摘了筐自己种的梨，跟奶奶说‘以后我种梨养你’，奶奶就答应了。”

　　陈望的心跳慢了半拍，他抬头看向窗外的老梨树。夕阳的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风一吹，树叶“沙沙”响，像是在说悄悄话。他想起一起应对根腐病时，林小满蹲在田埂上筛腐叶土的样子；想起谣言风波时，她握着检测报告坚定辩解的样子；想起供应链断了时，她翻遍爷爷的笔记找合作资源的样子——那些一起扛过的难，一起尝过的甜，此刻都化作了一个念头：他想和这个姑娘，一起守着这片土地，守着这些老品种，过一辈子。

　　“小满，”陈望放下笔记，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去老梨树下走走吧。”

　　两人并肩走到老梨树下，旺福叼着个布巾跟在后面，布巾里裹着块刚烤好的米糕——是张奶奶下午给他们的，说“饿了就垫垫”。陈望靠在粗糙的树干上，看着林小满仰头观察枝头的小青梨，发梢被夕阳染成了淡淡的金，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是枚指环——不是什么贵重的首饰，是他用老梨树枝雕的，打磨得光滑圆润，指环内侧刻着两个小小的字：“青溪”。这是他花了三个晚上做的，白天忙工坊的事，晚上就坐在灯下雕，手指被木刺扎了好几次，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小满，”陈望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很坚定，“从第一次在果园遇见你，你教我怎么分辨番茄的成熟度开始，我就觉得，跟你在一起很踏实。后来我们一起应对根腐病，一起澄清谣言，一起找供应链，每一次难，都是你陪着我；每一次甜，都是你跟我一起尝。”

　　他顿了顿，把指环递到林小满面前，指尖有点抖：“我没有爷爷那么会说情话，也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我想跟你说，以后我会像种老品种作物一样，用心对你，用心守着这片土地，守着你。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一时兴起的约定，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承诺。”

　　林小满猛地回头，眼里瞬间涌满了泪，却不是悲伤，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幸福。她愣了几秒，然后用力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却无比清晰：“我愿意！陈望，我愿意！”

　　她说完，伸手去接指环，指尖碰到陈望的手，两人都没躲开，就那样握着。风突然大了些，老梨树上的几片叶子落下来，正好落在两人的肩头，像是老梨树特意送来的祝福。旺福也凑过来，把嘴里的米糕放在两人脚边，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

　　“哎呀，可算等到这一天了！”张奶奶的声音突然传来，她领着十几个村民走过来，手里捧着刚蒸好的喜糕，糕面上印着小小的梨树叶图案，“我就看你们俩不对劲，早就让厨房蒸好喜糕了！”

　　李大叔举着个酒壶，笑着说：“今晚得好好庆祝！为了小望和小满，也为了咱们青溪村的好日子！”村民们也跟着起哄，有的说“以后咱们的老品种，就是‘喜糖’了”，有的说“明年要多种点梨，沾沾老两口的喜气”。

　　陈望把指环戴在林小满的无名指上，大小正好。林小满举起手，夕阳照在木指环上，泛着温润的光。陈望掏出手机，对着两人相握的手、身后的老梨树、还有围过来的村民，拍了张照。他打开“果园日记”，慢慢敲下一行字：“老梨树为媒，村民为证，往后余生，一起种老品种，一起过好日子——甜与共，苦同担。”

　　夜幕降临，村民们在老梨树下挂起了灯笼，暖黄的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喜糕，喝着梨膏水，聊着明年的种植计划——李大叔说要扩种两亩番茄，王大婶说要教大家做梨膏糖，林小满则说要把爷爷的笔记整理成册，留给以后想种老品种的人。

　　林小满靠在陈望肩上，轻声说：“爷爷要是还在，肯定会很开心。”

　　“他会的，”陈望握紧她的手，看向老梨树，“你看这树，长得多精神，像是在替爷爷看着我们，看着咱们的好日子。”

　　风掠过老梨树，树叶“沙沙”响，像是在回应。共享田的老品种作物在夜色里轻轻晃，番茄的甜、葡萄的香、梨的清，混在一起，酿出了青溪村最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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