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了，穿成短命丫鬟

　　荣安院的清晨已添了几分热闹，廊下开始挂鎏金寿字灯，丫鬟们捧着绣着“福寿绵长”的绸缎往来穿梭，连空气里都飘着准备寿宴的紧张劲儿。苏晚蹲在药库整理晒干的甘草，指尖捏着叶片，却听见门外张嬷嬷指挥杂役的声音：“老夫人的寿宴就剩七天了，这些官窑瓷碗得轻拿轻放，要是磕了边，仔细你们的皮！”

　　“七天？”苏晚的手猛地一顿，甘草叶落在竹匾里。她悄悄掀起药库的布帘一角，见杂役们正小心翼翼地搬着描金瓷盘，心里瞬间亮了——寿宴当天府里肯定乱，宾客多、下人忙，守卫顾不上各个角落，这不就是最好的逃离时机？

　　她赶紧放下布帘，背靠着门板，手心微微发烫。之前还愁没机会，现在老天都帮她！萧彻的“三天之限”早过了，许是寿宴事多没顾上，可拖得越久越危险，七天，必须在这七天里准备好一切。

　　等外面的脚步声远了，苏晚快步回了自己的小住处。屋子狭小，只有那面磨花的铜镜映着微光，她关上门，从衣柜里翻出缝着银钱的锦缎背心，解下来平铺在桌上。指尖捻开夹层，把碎银和铜钱一股脑倒出来，一枚枚数着——老夫人赏的一百文，加上之前攒的，一共八两六钱。

　　“虽不够赎身，可到江南应该够了。”她捏着一块带齿痕的碎银，那是她之前不小心咬过的，心里盘算着：从西城门出去到清河镇，再搭船往南，八两多银子省着花，足够撑到找到营生。

　　接下来得准备男装。她记得杂物房里堆着些老仆换下的粗布衣裳，正好能改。趁午后大家都忙着布置寿宴，苏晚绕着小路往杂物房走，浅青色襦裙的裙摆扫过墙角的青苔，她时不时回头看，生怕撞见春桃——那丫头最近总盯着她，要是被发现去杂物房，指不定又要生事。

　　杂物房昏暗潮湿，堆着旧桌椅和淘汰的被褥，空气中飘着霉味。苏晚在角落里翻出件灰布短打，布料虽旧却结实，又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是之前剪布用的，虽钝了点，万一遇到危险，总能防身。她抱着短打和剪刀，猫着腰溜回住处，进门时后背已沁出薄汗。

　　夜里，苏晚点着小油灯，把粗布短打铺在桌上改。她没做过男装，只能照着杂役的穿着，把衣襟改成左衽，裤腿剪得宽松些，针脚走得又密又快，生怕油灯熬尽了。指尖被针扎了好几次，血珠渗出来，她也只是含在嘴里吮一下，继续缝——这衣裳不是布料，是她逃出去的底气。

　　改好男装，她又找出几块硬饼，那是之前故意买的，顶饿还耐放。把男装、硬饼和银钱都塞进一个旧布包里，她提着包往杂物房走，选了个堆在最里面的旧木箱，掀开盖儿，里面全是落灰的账本，正好把布包藏在最底下，再用账本压好。

　　“这样就安全了。”她拍了拍木箱上的灰，心里松了口气。往回走时，廊下的寿字灯已亮起来，暖黄的光晃在青砖上，却照不进她心里的急切。

　　躺在床上，苏晚摸着贴身的锦缎背心，银钱的重量压在胸口，竟让她觉得踏实。她睁着眼睛看着帐顶，眼底闪着细碎的光——再忍七天，等寿宴一乱，她就换上男装从西城门逃，再也不用做侯府的丫鬟，再也不用怕萧彻把她强留做妾。

　　“江南……”她在心里默念着那个地名，嘴角悄悄勾起一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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