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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子树(19)
“你他妈找死吗?!”
池骋冲上台的第一件事,一脚踹飞了岳沉隼。
台上台下捂嘴愣成一片。
池骋还是没解气,又扑过去揪住岳沉隼,狂妄如他,吼声震天,“你他妈是马越川吗!”
台上台下惊讶出声,又捂嘴愣成一片。
挨两人最近的菲利尔双手揣兜,贼酷地袖手旁观,他觉得池骋应该再多揍几下,而不是现在这样拳头悬在半空。
池骋看清岳沉隼后有点懵,自己踹的是他的侧腰,再怎么按理说也不会吐血,所以他是怎么做到嘴角破得快毁容的,舌头好像也破了?
这么惨,再打下去不成自己的错了?
某人显然不认为自己已经犯了错,不只是错,还涉及故意伤害……
“不用了。”今起俯身按住池骋的手腕。
池骋呆呆地跟他起身,今起未完的解释落进耳中,“他走向我时不小心绊了一下,你懂的,我倒了八辈子霉,然后他妈的!他想顺理成章,我又不能直接动手,就咬烂了他的狗嘴和舌头。”
一句话说得千回百转,怒火夹着闪电。
他本来是打算来个借位糊弄一下大老板的,CTMD,岳沉隼快走到他面前时突然平地左脚绊右脚,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就那么像条狗一样直楞楞扑向他,他躲都没地方躲。
今起摸了摸嘴角,又气愤道:“嘴角都给我砸豁了。”
池骋看向他的嘴角,有点红,但上面只有一滴,真的只有一滴血,怎么看都不是他的。
池骋笑骂,“你他妈嘴根本就没破!”
今起挑眉,“所以我还得意思意思,继续实行我们的第四步魔法。”
得装模作样关心一下岳沉隼,好维持cp热度。
池骋抬手抹去他唇上的血滴,“去吧,我的弟弟果然可爱。”
今起本想就他擅自碰自己骂个狗血淋头,转念一想他也够倒霉,仗义出手落这么个下场。
不过,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说了要讨债,却没搞什么幺蛾子,而是真的在帮自己。
经这么一闹,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池骋,只见他从容不迫地走到主持人面前,彬彬有礼道:“借个话筒。”
眼见有人救场,呆若木鸡的主持人瞬间回魂,忙不迭双手奉上话筒:“您请!您请!”
池骋接过话筒,面不改色地开始满嘴跑火车:“各位,我刚才跟今起练习生了解了一下情况,这完全是个误会!在这里,我郑重向岳沉隼和今起两位练习生道歉。实在没想到岳沉隼练习生走路会不小心绊倒,正好又撞到今起练习生身上。而最主要的是,前几天马越川那出戏把我给整出心理阴影了,现在看谁都疑神疑鬼......”
他说得风趣又诚恳,加之又是观察嘉宾,现场观众很快就被说服,笑着接受了这场意外。
然而网络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粉丝迅速分成两派,其中岳沉隼的粉丝最为激动,纷纷声讨池骋的鲁莽行为。护主心切,用词之激烈,让不少围观的吃瓜路人看不过眼,觉得粉丝上纲上线,忍不住捧着瓜子下场理论,结果当然是跟着吵成一团。
一时间,论坛、热搜评论区都聚焦《能耐》,这个投资不到同行10%的节目,成了香饽饽。
那个被标记为“意外之吻”的片段也已经开始疯传,在经过无数的转发与解读后,成亲cp的热度只升不降。最终,在这场全民参与的无意识共谋下,“成亲cp”阴差阳错登上了CP榜顶峰。
同一时刻,在坎沙亚边境密林的石块下,姜恕双目赤红,一手抱着浑身是血的陆祁年,一手给卓炔发去短信。不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再次抱起陆祁年,没入更深处。
遥远的城市,关于CP榜首出现新人的讨论还在持续发酵。没有人知道,此刻正有人为这场光鲜亮丽的狂欢,付出着怎样的代价。
从来没有人知道——
今起依旧扮演他的角色,弯腰朝岳沉隼伸手,然后有所防范地后退一步。岳沉隼果真还想再撞他一次,不再是心怀鬼胎,而是愤怒使然。
今起先凑到他耳边,把咬他时没能说的话补全,“你他妈找死吗?”
岳沉隼不可置信地偏头,今起的下一句话赶到,“再敢随便碰我,我不介意让你变哑巴。”
说完没给岳沉隼喷火的机会,后撤一步,自顾自地继续演戏,“没事就好。”
其实岳沉隼的粉丝愤怒也不是没理由,他的脸看上去真的触目惊心:被踹倒的缘故,侧脸两条血痕,起身的缘故,嘴角到脖子两条血痕。
简言之,丧尸版吸血鬼。
医疗组赶紧扶他下去,其他练习生还得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收尾,池骋脸皮再厚,也没火上添油跟着闭幕。
他回了后台,收到一条短信:已经越境。
看到杵在梯坎旁攥着手机的卓炔,删去原本要发出去的「炸了」,重新编辑为:取证。
又来信息:四人轻装进城,携带武器!
池骋没有犹豫:按兵不动,交给我。
他最后看了眼台上意气风发的今起,随即大步离去,决绝地没入阴影中。
送走观众后,练习生自行解散。
菲利尔以德牧的跑速冲到今起身边,“今,你警告他的样子帅炸了,好牛叉叉!”
“哈?”今起有点听不懂。
季怀让也蹦过来,“说你厉害呢,他网络用语一般只掌握一半精髓。还有,给那种人下马威是应该的。”
今起又笑出一脸温和,两人语塞,很希望今起能做回自己,不要再装了!
今起继续灿烂笑:装还是要装的。
可看到严肃站在梯坎下的卓炔,他就笑不出来了,所有夷悦也荡然无存。
卓炔无视已经恭谨的菲利尔和季怀让,只对今起说了句“跟我走”就转身。今起扭头朝两人说了句“抱歉,不能一起吃晚饭”就跟了上去。
并肩时,卓炔说:“情况很不好。”
“他也受伤了?”今起压低声音。
“不确定。”卓炔的视线始终盯着走廊转角,“但你得跟我出去一趟。”
拐角处诊疗室的门吱呀打开,岳沉隼扶着缠满绷带的腰挪出来。
止痛药让他的眼神涣散,却在看到今起的瞬间凝成毒针:“你他妈竟然和池骋——”
话还没说,就被卓炔一脚踹向左腰,倒回诊疗室。卓炔烦躁地拽着额前发,手背上青筋暴起,居高临下道:“操!好狗不挡道,知不知道?”
这不是今起第一次见卓炔发火,之前为了克服自己的化妆咋呼症,他没少领教对方的暴躁。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他整个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里翻滚的不只是愤怒,还有杀意。
没管岳沉隼作反应,卓炔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医疗人员追出来吼,“你谁啊?这是故意伤害知道吗?!”
卓炔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医疗人员马上畏怯地低下了头,那姿势多了惹了不该惹的人的惶恐。
今起不知道卓炔是怎么有权限带自己出来的,但从他能堂而皇之走出正大门来看,卓炔的身份在池骋之上。
车子驶离江衍岛,卓炔一直沉默,不时加速、减速、左拐右拐,完全不是要好好去哪的样。
今起终于忍不住,“去哪?”
卓炔右手一转方向盘,车子笔直穿入一个僻静小巷,熄火:“有人在跟踪我们。”
今起看向后视镜,天色已经昏暗,巷口不远处果然有几辆车在东看西看,“肇奇能源那边的?”
他默认卓炔知道一切。
卓炔也坦率,“不只,那两辆面包车是私生,从我们出来就跟着了,跟他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怒火还没消失的卓炔,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莽劲。
车子后退甩出一个漂亮的漂移,轮胎在湿漉漉的路面上划出两道弧线。追踪者们闻声追来,显然也不顾自己的死活。
今起死死攥着车门上方的扶手,感觉自己像颗在滚筒洗衣机里翻滚的纽扣。
“坐稳了!”
卓炔潇洒地吹了声口哨,方向盘在他手里活像有了自己的主意。
车子灵巧地钻进窄巷,两侧的晾衣绳几乎擦着车窗掠过,一条印花短裤飘飘晃晃落到挡风玻璃上,卓炔还煞有介事地开了下雨刮器。
今起嘴角抽了抽,“你认真的?”
眼睁睁看着几条短裤被甩出去,落在狂追不止的黑色小轿车挡风玻璃上。
嘭嘭,小轿车失了视线撞墙,紧急逼停。
卓炔咧嘴一笑,“道具懂不懂?”
又猛打方向盘拐进另一条稍宽的街巷。
烟火气十足,烧烤、水果应有尽有,摊主们难得见车辆蛇形闯进来,纷纷侧目。一个正啃着鸡翅的大叔以为回到了几十年前的讨债追击,吓得把竹签咬成两截。
为了世界和平,今起没有考驾驶证。整个过程提着一颗心,脸被晃得几乎变形,连那些车子什么时候被甩掉的,他都不知道。
经过某栋写字楼时,卓炔突然踩刹车,降下车窗朝门口一群举着灯牌的小姑娘喊:“今起往那边跑了!刚进地铁站!”
那群粉丝愣了两秒,随即涌向地铁口。
今起看着后视镜迅速空荡的街道,第一次对粉丝的智商有了真切的感受。
这么一通发泄,天已经黑了,卓炔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新短信,“他们已经脱离危险。”
今起:“我能去看看吗?”
卓炔看了他一眼:“姜恕让我送你回去。”
今起不满地扯了扯乱飞的衣摆,走得匆忙,连练习生制服都没换。
卓炔把他送到门口就离开,什么话都没留下,今起对那个地方没留恋,一时也没想起问这周工作日还没结束,自己还需不需要回去。
偌大的别墅亮着灯,只有李管家在,今起看着老人立在别墅的孤寂身影,不免心疼,“晚上风大,您怎么不进去歇着?”
李管家本来是要说点好话的,但被他身上的制服给堵了回去,“不修边幅,成何体统!”
没再多给脸色就回了侧院。
李管家很抵触他参加《能耐》,培训期一撞见姜恕给他讲娱乐圈知识就板着一张脸,今起总幻视今稷川,吓得背又挺直不少。
今起赶紧一番洗漱,把自己打理好后站在侧院坪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折叠桌上的五菜一汤,喉结不时滚一下,早已把自己要陪老人的初心忘了。
“还等着我给你拿碗筷吗?”老人呵斥。
今起赶紧狗腿子跑去厨房。
侧院和主院不同,布局不大但温馨,墙上还挂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男帅女美,小女孩娇俏。照片有些年代了,泛着黄。
今起又多看了眼,才拐进厨房拿了副碗筷。
李管家吃饭速度堪比姜恕,今起想着自己是来蹭饭的,也不好慢吞吞,赶紧猛扒,结果没几口就噎住了,捶着胸口说不出话。
“急什么急!赶着去投胎吗?”李管家嘴上骂得凶,手却已经盛了碗南瓜汤推过来。
南瓜的清甜瞬间在嘴里化开,是李管家自己在后院种的。姜恕帮他在后院开垦菜园后,就种上了各类蔬菜,其中青菜尤为多样。
今起恨得咬牙,当然不是恨老人,没有姜恕的许可,怎么可能突然多出那么多青菜?
等顺过气,李管家已经放慢吃饭速度,慢得近乎刻意。今起吃得如芒在背,又不知道聊点什么,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如果姜恕在就好了。那家伙总能三言两语就逗得李管家眉开眼笑,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不像自己,连句“汤很好喝”都说得干巴巴。
今起想起自己来蹭饭的前提,硬着头皮开口:“卓老师说,姜恕他们安全了。”
老人顿了一下,继续喝汤。
好的,话题终结者,更尴尬了。
今起只好又把头埋进碗里,还是速战速决吧。
李管家看他又要噎着,开口道:“这次行动有所纰漏,是我考虑不周。”
今起抬眼,正色:“姜恕说是有人通风报信,那两人完全意料之外,责任不在您。”
李管家轻哼了声,给今起夹了块大排骨:“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今起早就看出来了,李管家就是嘴硬心软,他肯定没那么讨厌自己,之所以不明显,是因为姜恕太好了,自己就显得黯然失色。
不过这样也好,这里是姜恕的家,自己一个外人能吃能住就要知足,不能奢求更多。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李管家接起电话,眉头越皱越紧,只应了两声便挂断。
“少爷让我现在带你去个地方。”老人起身的动作带着不寻常的急促。
夜色浓重,炎阳港口被警灯映照亮。数辆警车和救护车围成一个半圆,将五辆贴着“橡胶人偶”的货车堵在码头边缘,司机都已身亡。
李管家不知道向警员出示了什么证件,年轻警员核对后后为他们抬起警戒带。
其他警员正从货车车厢搬出与人等高的橡胶人偶,扯开假人的头部,露出的不是空腔,而是一张张年轻女性的脸,她们双目紧闭,面容惊恐。
“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法医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触少女颈侧,“体内检测出神经毒素,注射痕迹在左臂静脉。”
今起看着橡胶上的针孔,身体不可抑地打颤。
“队长,发现一具男尸!”
呼喊声从最后一辆货车后方传来。
两名警员抬着担架转出车厢阴影,探照灯掠过担架上那张青白色的脸。
今起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大小,呼吸失去原有的秩序。
池骋躺在那,胸口凝着一片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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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这样的,但剧情需要

这本应该还是很虐……先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