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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倒计时16
“贺夫人,”晚宴大堂,靳琛出声打断四目相对的两人,温文尔雅地请求,“您方才想说唱一首歌,我还有幸倾听吗?”
“可以,现在就行。”伊渝裳受到重视的感觉,第一次有人类想听她的歌。她并不是对靳琛有特别的感情,只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不行。”贺景岑冷漠无情,搂住伊渝裳腰肢的大手紧了紧,“我太太累了。”
伊渝裳后腰隐隐发烫酥麻,贺景岑不像平时的强硬。她心里发慌,迫切远离奇怪的氛围,“一首歌的时间,没关系。”
新婚夫妻之间气氛压抑,靳琛心中暗笑,适时开口:“我不是白听的。”
拍卖官的助手拿来一份蓝宝石项链,华丽璀璨的首饰价值连城。无论喜欢或不喜欢珠宝的人,皆无法挪开视线。
“能不能赏脸,让我一听贺夫人动人的歌喉?”
闻雅小姐深知蓝宝石项链的价值,还没有到公开拍卖阶段,被靳琛以九千万高价拿下。他早就准备好送给伊渝裳。
靳琛酒后说伊渝裳不喜欢他,即使是名义不上的未婚夫。靳琛善良正直,不愿违背伊渝裳的心意娶她。贸然逃婚是为了让大家怪罪自己,伊渝裳成为人们同情的受害者。
在场人不禁艳羡,伊女士一首歌成了无价之宝。有人背后打听伊渝裳的职业,著名音乐家无可比拟的实力和美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富家公子,只为伊渝裳一人深情。
伊渝裳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天然珠宝很漂亮,但仅此而已:“不需报酬。”
贺景岑兴致缺缺收回目光:“这样的小玩意,我夫人多的是。”
靳琛挂不住脸,他从来不知如何讨好伊渝裳,只有无尽挫败感。
台上,慈善晚宴主办人得体地介绍,本次拍卖为海洋环保项目捐款。每三年举办一次,感谢贺总每次大力支持。
伊渝裳刮目相看,相比复杂的人类,贺景岑更关心大海环境。
伊渝裳的内心微妙触动,有的人类过度索取,伤害自然,也有人类不求回报,不遗余力保护大海:“我也想出一份力。”
但她全身上下没有属于自己的值钱物品,只有干活的力气和对大海了解。
靳琛抓住机会献策,脸上势在必得:“这样,拍卖贺夫人的歌曲。我拍下的善款,以你的名义捐赠。”
“拍卖就算了。”伊渝裳的歌不能简单用价值衡量,一旦人类知晓神秘的治愈力量,恐怕当场抢破头。
贺景岑不愉快,靳琛没有资格听伊渝裳的歌。看到卷发女孩的期待不安,男人轻轻推动伊渝裳的后背,给她兜底:“你行,我拍。”
临时加入的拍卖项目像一场娱乐,有趣的是参与拍卖的人数比想象的多。对伊渝裳的探究和现场火热气氛使然,一声声高价喊出。
靳琛杀红了眼喊到一个亿,他不惜一切代价当众得到伊渝裳的歌。
“十亿。”贺景岑一鸣惊人,神色自若的大佬气势镇住四面八方。
“够了,别闹。”伊渝裳目瞪口呆,确认男人没吃错药?贺景岑想听,回家给他唱就是了。比作秀还浮夸的天价,有钱人的钱单纯一个数字?
贺景岑和靳琛争抢,好像幼稚的小朋友。
“你的歌,只有我能听。”贺景岑轻描淡写宣布。
伊渝裳哭笑不得,秀恩爱也太霸道了。
该不该提醒他?伊渝裳身为音乐家,听众不会只有一人。据说,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有成千上万的观众。
还是,贺景岑单纯和小说男主作对?伊渝裳越看越别有用心,靳琛被冲昏头脑,可不太妙。
她一定要唱治愈之歌,怎么扭转贺景岑天真的想法呢?
靳琛还想加价,他挥金如土不在意得失,更何况伊渝裳在看自己。靳琛热血沸腾,前所未有的满足:“二十亿!”
这一场开口全场震惊,世界级别音乐家都达不到的天价。重要的是歌曲,还是人啊?
靳琛迫不及待的狂热姿态,让人不忍心苛责。
周围炙热的目光快把她活吞,伊渝裳摁下贺景岑手臂,荒诞的表演到此为止:“好了。”
贺景岑眼皮一动,意兴阑珊。他贴近伊渝裳耳畔,低沉声音在场人听得一清二楚:“好啊,夫人回家补偿给我三首。”
一掷千金的争风吃醋,众人津津有味地感慨:白手起家的科技新贵还是痴情种,铁血心肠都软化了
伊渝裳抚摸发痒发烫的耳垂,贺景岑强的神秘莫测,准确猜中她心里的想法。果然,是套路。贺景岑几句话刺.激靳琛高价拍卖不值钱的东西,事后毫无愧疚踩人一头。
这个男人太可怕,绝对不要和他为敌。
靳琛赢得了拍卖,却没有获得伊渝裳的眼神。贺景岑冷淡轻蔑的目光,尖锐嘲笑他是一个失败者。而这是罪有应得。
靳琛婚礼当天悔婚只想报复,不甘伊渝裳一直以来拒绝自己的爱意,视若无睹他在外放纵。
这种无视打击靳琛生来的骄傲,他没看见伊渝裳被抛弃的绝望,而是重视而幸福的婚姻生活。独自一人的靳琛显得尤为可悲。
他不得不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一回头,靳琛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奢华宴会上。伊渝裳转身去寻找,贺景却拉住了她:“靳琛不马上兑现这首歌,指着以后继续打扰你的生活。最好,在他坟前献上一首。”
好狠毒的男人。伊渝裳不知怎么解释:“靳琛没那么坏,是我欠他一首歌。”
贺景岑无奈看傻子的眼神,不再和她说话。
慈善宴会完美落幕,伊渝裳住进五星级酒店。贺景岑有条不紊处理工作,把伊渝裳当透明人,不理会她想见靳琛的请求。
空荡冷清的气氛格外不习惯,之前贺景岑至少有问必答。伊渝裳挡在冷峻男人和文件之间:“贺先生,你不开心吗?你说了不会干涉我的啊。”
一首歌而已,为什么斤斤计较?太不像贺景岑了。扮演恩爱的夫妇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难道,贺景岑厌恶靳琛至极,连累到伊渝裳了。
不怪伊渝裳胡思乱想,贺景岑言行举止太可疑了。哪有人转脸忘记自己的话,啪啪打脸。
贺景岑俊脸僵硬,他推开伊渝裳的脸,忍无可忍叹息:“伊渝裳,你是笨蛋吗?”
伊渝裳一愣,被你发现啦的光明磊落:“是又怎样?贺先生聪明绝顶,告诉我反对的原因?”
人鱼族担心小公主太纯真无邪,去了人类世界会被吃的一块骨头不剩。族人们千方百计,打消伊渝裳对陆地上社会的向往。利用别人弱点达到目的,是人类再寻常不过的残忍。
贺景岑不像抓住伊渝裳的缺陷而威胁,反而有点生气的苗头。
黑色西装男人不紧不慢拿出平板,点开邮件全是靳琛和美女左拥右抱的照片、视频,具体时间地点清清楚楚在他逃婚期间:“这样一个花心的烂男人,你还想为他唱歌?你忘记靳琛怎么丢下你的?”
小说里男主风.流成性,只注重靳琛和女主爱的难舍难分又互相伤害。
伊渝裳知道一回事,亲眼看见截然不同的感受。靳琛在大庭广众和不同女人拥抱热吻,姿势亲密。
伊渝裳瞳孔骤缩,眼睛很辣,她嘴硬道:“没关系,靳琛爱我。”
“扯淡,爱你跟别人上.床?”贺景岑死气沉沉的情绪鲜少波动,第一次被执迷不悟的笨女人激起火花,“你不嫌脏?”
伊渝裳眼眸闪烁,苍白解释:“你情我愿,靳琛没有强迫其他人。我又没打算和他复合。”
不对,他们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也许小说女主不介意,伊渝裳想要的是一辈子一条人鱼。但是她嫁给了贺景岑,从开始就错了。
贺景岑误会女人追求精神上恋爱:“你没看见那些靳琛伤害的女人?邓宾想杀了他,你还不懂为什么?”
“靳琛魅力无穷,爱慕者求而不得委屈很正常,不能怪他。”
第一次有女人气得贺景岑眼前发黑。他握住伊渝裳的双肩,郑重其事:“你游泳太多了,把脑子里进的水晃干净。”
“唔,不太可能?”伊渝裳从小在海里长大,身体大部分是水。失去水,她就是鱼干了。
伊渝裳拍拍男人手背,意外他难得的情绪波动强烈,“贺先生,你的关心,我心领了。”
贺景岑黑眸深沉,断然否定:“我关心你?笑话。夫人被花.花公子骗了,丢我的脸。”
“你有,”伊渝裳抚摸男人高挺的鼻梁,不正经开玩笑道,“看,气的鼻子歪了。”
“好好劝你,你就胡言乱语。”贺景岑停止争论,面庞蔓延奇异的热度。
他懊恼伊渝裳愚蠢,对伊、靳家深深憎恨,还是自己混乱陌生的情感,一切无解。
贺景岑精心布局复仇十年,算无遗策。原本视作棋子的女人,次次出人意料的反应,肆无忌惮打乱他沉寂的思绪。
……
离开澳国之前,伊渝裳想见安妮一面。书上一笔带过和现实的人物终究不同。贺景岑不许她唱歌,她就改变男人对靳琛的偏见。
贺景岑摁了一下她的眉心,冷冷淡淡:““你是靳琛什么人?替他善后。想他靳琛感激你?”
伊渝裳摇头:“我答应了邓宾,要做到啊。”
贺景岑深深望着她,转头让郑司机送伊渝裳出门:“自讨苦吃。”
反派丈夫说一套做一套的矛盾,伊渝裳摸不着头脑。她先见到的是邓宾:“我以为你一时出不来。”
邓宾穿着简单的黑T,维修工的牛仔裤。他脸上小雀斑,红色头发格外抢眼:“谢谢伊女士阻止了犯罪,贺总的人保释我回家。”
邓宾昨晚满腔怒火,今天冷静许多。他庆幸没有伤家人的心,相信靳琛最终受到报应的承诺:“靳琛,他不会来道歉吧。”
没人在意蚂蚁的痛苦。富人用钱羞辱底层人,让他们低下高傲的脖子比登天还难。
“我会劝靳琛。”伊渝裳手机被贺景岑收走,不许她私底下联系:“在那之前,我想了解安妮的想法。”
“她很久不见客人。”邓宾笑容苦涩,为伊渝裳指路到乡村一座白色房子。
木头房子内整洁质朴,光线昏暗。听到进门的声响,也没有人迎接。
“安妮,我回来了。”邓宾到楼上轻敲房门,外表粗糙的男人声音温柔。
木门打开,缝隙后一位红色长发女孩神色忐忑:“哥哥,你一晚上去哪了?”
邓宾避而不谈,只说有位客人拜访。不出意料安妮安静摇头,关上了房门。
桌上是妹妹准备的早餐,邓宾感触羞愧,大口吃着。
从红发男人口中,伊渝裳听到小说里没有提到的故事。
三年前,靳琛在澳国留学,撩动同学安妮的身心。两人在一起不过一周,靳琛身旁出现新的女孩。靳琛敷衍给了安妮一笔钱,说明好聚好散。
安妮拒绝只希望靳琛解释,却被当做不知羞.耻地纠缠。因为靳琛她遭到同学欺凌,网络上流传她的造谣,私信里充斥羞辱言论。安妮心理生病被迫休学,她不愿见医生,难以迈出家门一步。
校园风.流人物的靳琛毫无影响,社交动态精彩不断,在世界各地和不同外貌出色的人玩乐享受。
邓宾最初只想要一个道歉,靳琛拒不回消息,一群保镖阻挡他当面的质问。律师团队上门,威逼利诱他一家签下保密协议。
兄妹相依为命忍耐了三年,邓宾的怒火在最近爆发。靳大少盛大婚礼的消息传遍社交网络,再次议论起他的前女友们。其中之一的安妮备受打击,又有自寻短见的倾向。
凭什么靳琛能获得幸福?邓宾气疯了,抓住机会让不可一世的负心汉付出代价。
他没有意识到,这场冲动的报仇可能将自己和妹妹送上绝路。
伊渝裳哑然,以为安妮受到情伤,没想到女孩小小年轻承受巨大的伤害。靳琛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都是真实的人物,有血有泪会哭会笑。
唯一的妹妹人生巨变,难怪邓宾恨得不想杀了靳琛。
伊渝裳不愿追问这个机会从何而来,环顾温馨幽静的小家:“安妮喜欢什么?”
在熟悉的环境中待久了,安妮很难脱离安全的氛围,必须有契机才能相见。
邓宾目露怀念:“画画,她很久没拿起画笔了。”
“我能看看吗?”得到允许,伊渝裳摊开桌子下方一本摊开的画册,里面素描各种颜色的植物、花朵,后面某个青年的背影,白马王子温柔侧脸…
浪漫生动的绘画突然终止,开始杂乱无章的黑色线条,泪水打湿纸张的痕迹,阴郁如魔鬼吞噬一切。
卧室窗帘挡住阳光,安妮抱住膝盖坐在门后,等待哥哥的客人离开。
优美歌声传进密闭的房间,宛如一道温柔明媚的光辉照进黑暗。安妮忍不住侧耳聆听,拉开窗帘的一角。
院子里从未见过的美丽面孔,女孩卷发乌黑,像仙女误入女巫的森林。她哼唱不知名的动听曲调,抚慰受伤的灵魂。
伊渝裳专心致志栽种五颜六色的花朵,自言自语:“希望安妮看见鲜花,会有好心情。”
二楼的安妮飞快眨眼,心尖柔软。一次没见过的人,为什么好亲切?
邓宾到镇上买生活用品,伊渝裳叉着腰四处张望:“水壶在哪呢?花儿得浇浇水。”
“那…里。”
伊渝裳找东西并不在行,偏偏没看见一个白色水壶放在柱子后。
窗边,红发女孩怯生生的小脸,用尽全部力气才挤出声音。
伊渝裳嘴角翘起,大大的笑容:“谢谢你安妮,帮我看看怎么布置好看?”
安妮被好听又盛情的音质蛊惑,没有最害怕的恶意,回过神已经立在院子里。室外新鲜空气和刺眼阳光笼罩,她像吸血鬼快融化了。
一朵娇.艳红花塞进安妮手里,伊渝裳请求她出出主意:“种在哪里呢?”
安妮面颊发烫,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得到伊渝裳的大力夸赞,不愧是画画高手,色彩天赋满分。
许久未与外人交往,安妮内心麻木,说不出拒绝被牵着鼻子走。相顾无言,一起种花,浇水,一片生机勃勃的多彩花园点缀风景。
伊渝裳和安妮分享下午茶,表明身份和来意。
听闻伊渝裳被靳琛抛弃在婚礼上,安妮苍白脸上浮现了深切同情与揾怒:“他不该这么对待你。”
伊渝裳大大微笑抱住红发女孩,摸.摸她的脑袋:“善良的姑娘,我现在没事了。”
安妮动作僵硬,很快沦陷在伊渝裳香香的怀抱。她很久没有触碰的体温,好似大海无限的宽容。
女孩眼神温柔澄澈,安妮鼓起勇气,倾诉过往的伤痛:“靳琛是我的初恋,我们交往过。”
自卑的女孩暗恋校园里最帅气的男孩,幸运女神降临得到男生明亮如火的眷顾,没想到是巨大不幸。初恋失败,她的学业、友谊全部破坏,人生一蹶不振。
伊渝裳小心翼翼:“你还想见靳琛吗?想不想报复他?”
安妮听到那个名字心还会痛,坚定不移:“不。”
在一起才知道靳琛没有心,朦胧的喜欢并不真实。初恋短暂的甜蜜,现实惨烈的创伤。
她的笑容悲伤,心底善良的人报复的念头都很简单:“我有时想,让靳琛尝尝被喜欢的人伤透心的滋味。”
伊渝裳托着下颌,异想天开:“我去勾.引靳琛,把他狠狠甩了?”
安妮扑哧一笑:“伊姐姐会成功的,不过别为花.花公子浪费时间了。”
她不知不觉释然对靳琛的爱恨,最大痛苦是无法回归现实的生活,一直拖累哥哥。安妮越自责难过,越没法振作。
伊渝裳感同身受,她被游艇追赶穿梭过一片狭窄窒息的海域,恐怖的回忆导致她不敢前往第二次:“换一个地方生活,想不想忘记痛苦的回忆重新开始?”
安妮手指交叉,笑容惨淡:“也许忘记最好。我怕再次喜欢上那个人,犯上同样的错误。”
红发女孩和哥哥相似倔强的神情。以前她求之不得,希望立刻失忆,回到正常的生活。但是现在她要记住,哪怕十八岁的记忆伤痕累累。
伊渝裳想过用遗忘的歌曲,帮安妮渡过伤痛。没想到女孩清醒理智,不再逃避。
伊渝裳握住安妮的手,真心实意:“你非常勇敢,和哥哥聊一聊吧。他很担心你,告诉他你想要什么?”
安妮嘴唇颤.抖,重重点头。
邓宾回来,看见花丛里面带笑容的妹妹,他惊喜的丢下怀里的纸袋。大树下一对兄妹慢慢说话,他们拥抱落泪,仿佛回到儿时亲密无间。
邓宾热泪盈眶,和妹妹感谢伊渝裳。解开心结是漫长的过程,好在开了一个好头。
贺景岑来接伊渝裳回家,卷发女孩笑出梨涡,擦拭眼角。他不合时宜地开口:“你在看什么?”一整天毫无收益的事情,也能笑得那么开心。挺适合参加慈善组织。
伊渝裳惊讶回头,一字一句:“我在学习,每个人身上不同的闪光点。”
贺景岑抱住手臂:“有没学到,越靠近靳琛越不幸?”
伊渝裳扑哧一笑,贺景岑不明所以。
“笑什么?”
伊渝裳坦白感慨:“贺先生好像哥哥邓宾。”
贺景岑挪开视线,冷淡无情:“我希望妻子出.轨的对象不要太低级。多行不义必自毙。”
伊渝裳凝眉:“这么担心,快点离婚不就好了。贺先生,不要伤害靳琛。”
贺景岑控制呼吸表情,目光森然:“这么护着靳琛?你什么都不懂。”
伊渝裳讨厌男人故作高深,脱口而出:“我知道,你帮助靳琛逃跑,破坏我的婚礼。靳琛罪不至死,贺先生也一样。你要是危害他,就是错上加错。”
时间宛如静止,空气沉重压抑,贺景岑面不改色:“靳琛告诉你的?如果我偏要那么做呢。”
伊渝裳不看他黑洞般的眼睛,声音笃定:“我会阻止贺先生。”
贺景岑笑了,冰冷凌厉:“凭你?尽管试试看。”
男人笑起来好看的要命,伊渝裳一时晃了神。她一无所有对贺景岑放狠话,着实厉害了。
……
靳琛回到华国和年轻俊男美女开泳池派对。男人在泳池里如鱼得水,没有人不喜欢和他交谈,玩笑。
伊渝裳登门,远远站着:“我见了安妮。”
靳琛仍没有想起安妮的脸,他离开游泳池没穿上衣,水珠滑落。阿波罗般完美的身材,旁人脸红一片,伊渝裳的表情没有变化。
这才是靳琛熟悉的伊渝裳。他撩湿.漉漉的刘海往后,露出多情又无情的桃花眼:“我付的补偿金,足够她的家庭逆转人生,下半辈子吃穿不愁。还要我怎样?再次交往?安妮拒绝和我联系啊。”
男人无奈苦恼,如果他真心早就上门道歉吧。
“不必了,”伊渝裳听了贺景岑的话,下意识脱离小说看待靳琛。条件完美的朋友,不适合做.爱人,“你为什么逃婚?”
靳琛微微讶异,伊渝裳终于问了。他指一指自己的脑子,玩世不恭的语气:“这里病了,我快死了。”
别人都不相信,伊渝裳只用一秒就接受:“不去看医生?”
“反而挥霍人生?”靳琛说出女人的潜台词,笑容迷人,“渝裳,我无可救药,你希望我活下来吗?”
眼前摆着一道选择题,靳琛好像在说如果伊渝裳在乎我,我会为你活下来。
伊渝裳想起一个孤傲阴沉的背影:“我不希望任何人放弃生命。靳琛,听完我的歌,不会再来烦你。”
靳琛摇头一笑,豁然开朗:“哈哈,骗你的。欠着吧,我从来没有让你追着跑的经历呢。”
伊渝裳有口难言:“你想不想治好?”
靳琛桃花眼动人炙热:“只要你开口,我愿意为你做所有事情。”
要求就要有所回报,可伊渝裳不像女主爱男人至死不渝。爱情无法伪装回应,靳琛似乎也不是真的喜欢她。仿佛制造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欣然等待猎物坠落的残忍游戏。
伊渝裳不打算男女主的爱恨情仇,她狠狠踢了下男人:“这是安妮托我给你的问候。”
“啊!”靳琛弯腰捂住疼痛的小腿,外表柔弱女生力气这么大,他的骨头好像要断了,不过没有被拒绝的心痛。
靳琛笑出眼泪,慢悠悠控诉:“伊渝裳,泄私愤了吧。”
伊渝裳刚走出泳池派对,一种既视感击中大脑。她转头冲进别墅后院,拉住人群中靳琛就往外跑。
一分钟后,全副武装的警察拿着搜查令进入:“怀疑此处有违禁品,请各位配合调查。”
全场欢声笑语变成了混乱不堪,别墅外靳琛难以置信:“我参加的派对很干净。”
伊渝裳拦住准备再回去的男人:“你清白,不代表别人。”
靳琛笑意加深,暗藏试探:“伊渝裳,你知道什么?”
原文剧情,靳琛生日派对上查出违禁品,他作为活动发起人被关起来审查,赫赫有名的靳家上了报纸头条。
华.国对违禁品零容忍,靳琛政商结合的家族被无形大手揭开致命的秘密,隐藏在黑暗里的一系列交易公之于众,这场风波席卷一切。
靳家确实不干净,伊渝裳说太多反而会被灭口:“靳琛,低调一点,不要被抓到把柄。”
靳琛拉住她的手腕,不问最后一句不死心:“渝裳,你一直在等的人是贺景岑吗?”
他苦笑一声,暗含已久的怨气,“你没说对过我的名字,总是‘景岑’、‘景岑’的叫。”
伊渝裳后脑勺被打了般发蒙,小说女主和她一样念不准名字?
……
郑司机收到上司的嘱咐,不管贺太太去哪,都要平安送回家。这次伊渝裳却要求回伊家,她把继母从黑名单放出来。
董惜丝满腹怨气,还是别扭敞开别墅大门:“伊渝裳,你翅膀够硬。贺女婿喜欢什么菜?我让厨房准备。”
伊渝裳:“他不来。”
董惜丝震惊,幸灾乐祸:“你一个人回来做什么?贺总的新鲜感那么短?我说了,你早点怀孕有保障…”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伊渝裳说完挂了电话,继母气得够呛。
她迟来的好奇心,小说里被强取豪夺女主真实的一面。除了外貌,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伊家的豪宅气派,门前停了一辆货车,司机打开后车厢大包小包的名贵礼物,伊府出动三个佣人才拿完。灰色轿车下来一个挺拔的身影,堪比明星的颜值熠熠生辉。
路边秋叶飞舞,伊渝裳脚步迟疑:“贺总,怎么在这?”
自从她阻止靳琛被抓,两人的气氛变得奇怪。贺景岑不会主动说话,伊渝裳不知怎么打破尴尬。
伊渝裳看了一眼郑司机,司机大叔心虚写在脸上,驾驶轿车一溜烟去了停车场。
贺景岑名贵的腕表气质不凡,修长手臂优雅而危险的力量感:“怎么能让妻子一人回门?”
很有人情味的话。伊渝裳却怀疑礼物里会不会有炸弹?不,以贺景岑的格调,他会杀人于无形。
伊府隆重而宏大的排场,满屋子富丽堂皇。伊建锦外表富态,眼神奸猾。他对新女婿跟亲儿子般热情:“景岑,你推荐的新产业很有前景。”
贺景岑表情冷淡,生人勿进。极尽奢华的家庭没有一丝年轻女性的痕迹,他眼底藏得极深的厌恶:“岳父满意就好。”
不中用女儿换来一个商业帝国的财富。伊建锦哈哈大笑,怎么能不满意?
董惜丝演出母女情深的姿态:“宝贝女儿,你瘦了好多。景岑,渝裳没给你惹麻烦吧?麻烦你多多照顾她。”
贺景岑眉眼冷淡,拉住伊渝裳的手,愣是说出无奈宠溺的意味:“遇到夫人,我人生精彩了不少。”
伊渝裳能活得今天,足以见贺景岑忍耐力之强。她不听三个人演戏,直白提出要求:“我房间的东西,要全部带走。”其实。她想看看小说女主生活过的印记。
董惜丝心安理得摆手:“弟弟伊辉要做高尔夫房,把你的卧室腾出来了。反正你结婚用不上。渝裳的东西放哪了呢?”
她叫来伊府管家,管家有一秒慌张,兢兢业业回答,“在储藏室。”
伊渝裳似笑非笑,女儿一嫁出去就迫不及待收拾空间让位了。
佣人回来放下一个箱子,里面东西少的可怜。伊渝裳忍耐查看的好奇心,憋不住气愤:“父亲母亲,我这些年工作的薪酬全部上交,抵得上你们的抚养费吧?”
伊建锦和董惜丝不明白她的发难,以为有了好丈夫的底气,打算拿回独吞的报酬:“女儿,你什么意思?我们尽心尽力培养你…”
贺景岑整理袖口,漆黑眸子露出一丝欣赏,冷不丁冒出一句:“渝裳和你们断绝关系。”
伊家餐桌上炸开了锅,伊建锦指着伊渝裳怒不可遏:“胡闹!”
董惜丝假惺惺抹眼泪,咬牙切齿:“爸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家门不幸养出一个不孝女。”
轮到伊渝裳惊讶,贺景岑怎么会知道她临时的打算。忽然想起,她向宋律师征求过意见:啊,身边都是贺总的眼线。
伊渝裳不反感,这些人热心帮助她。明明会妨碍贺景岑的利益,男人也不阻碍她脱离伊家的决心。
宋永欣反应不大,只问了她是否确定。伊渝裳点头后,宋律师声音微妙的小兴奋:“我帮你拿回应得的,无良父母也该撕下伪装了。”
宋律师比本人更坚定的信念,伊渝裳难以言喻的感动。女主手机里有一条发给自己的短信,她想脱离那个家,哪怕代价是死。
也许,那是女主跳海前的遗言。沉重的心事无人诉说,女主孤独的心情影响伊渝裳。她要完成这件推迟的事情,彻底和伊氏夫妇一刀两断。
豪门伊府闹翻了天,伊建锦原想重振伊家辉煌地位,女儿却联合外人狠狠捅了一刀:“白眼狼!”
他大喊朝着伊渝裳扔瓷盘,贺景岑颀长的身躯挡下了。
一瞬间,男人的身影在伊渝裳眼中格外高大,不卑不亢闪闪发光:“伊建锦先生,董惜丝女士,你们对伊渝裳小姐长期施暴、虐待,等着起诉书吧。”
伊渝裳眼眶一酸,好似长年累月压抑在心头的一口气,缓缓吐了出去。她抱着小小的纸箱,轻松离开令人呼吸困难的家。
“贺先生,你为什么帮我?”秋风吹拂,伊渝裳发丝飘动,她无忧无虑的笑容隐约忧伤,“我刚和你宣战呢。”
小说里贺景岑在幕后运筹帷幄,从不和四家族正面对抗,却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伊渝裳莫名担心强大的贺景岑,提前撕破脸没有关系吗?
贺景岑指尖轻碰伊渝裳微红的眼尾:“别和我作对,你能得到任何想要的。”
伊渝裳望着冷峻男人,不假思索:“今天离婚?”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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