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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逄湫”看着二楼的那道身影,抿了抿唇。
按照她的话来说,她怕是与逄湫有过交集,可既然这样,她一定知道他不是逄湫,那么她为何就这般草草地略过了?
他神色有些纠结,下意识勾了勾唇角。不过相比这些,其实他更好奇逄湫的风流债。
他很好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可以让堂堂寻梦公子忘年。
“逄湫”正打算跟上去,就听到了身边人的质问。
卢祺然早就注意到了竺优璇的异样,却未曾放在心上,直到她的手背上泛起了红点,他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一把掀起了对方的衣袖,看着原本光滑的手臂上尽是红痕,面色难看,“你到底干了什么?!”
手臂上的痛痒感,让竺优璇心下发慌,她无助地看向卢祺然,声音中还隐约带了些哭腔,“我……我不知道。”
她不停地抓挠着,“我就昨晚去过月骑岭。”
卢祺然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谁让你去的!”
“我……”竺优璇也是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害,赶忙抓住对方的衣袖,哀求道,“小叔叔……救救我,我不想死。”
卢祺然握紧了拳头,指节处的骨头被他捏的嘎嘎响,“端木前辈今日入城,我带你去拜访他,等会别给我作妖!听到没!”
“我都听小叔叔的。”
直到他们二人离开,那些看热闹的侠士才敢出声。
“我瞅着那白衣姑娘的反应,想必与这竺小姐素不相识,这竺小姐究竟是何意?”一个素衣侠士喝了一口小酒。
对面的那位青衣侠士,吃了口小菜,“这天泽派的事还是少管,咱们人微言轻的,还是少得罪这些名人的好。”
“兄台有所不知,这竺小姐可是天泽派的掌心宝。这卢康顺啊,可是将她放在心尖宠的,如此一来,便养成了她这般娇纵的性子,无理取闹也不是一两回了。”邻桌的人接过了话头,“无人敢上前主持公道,生怕被天泽派给迁怒。就照着竺小姐的性子,将来怕是得吃不少苦头。”
素衣侠士微微颔首,“原是这般。”
“逄湫”听着这些话只觉无趣,他抬头看了看二楼。
此时,早已没了虞诺的身影,他心中不爽,早知道就不听这些闲事了。
可还未等他走过几步,就被几位侠士给团团围住,他们久闻寻梦公子大名,却因着闹剧,不敢盲目上前,如今倒是给了他们机会攀附。
“久仰寻梦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度翩翩!”灰衣少侠全了礼数,便紧贴在对方身侧。
“逄湫”的眉头拧作了一团,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必已经是懊恼无比了。
而真正的寻梦公子,正坐在二楼雅间听着死士讲述着此事。
“这小子倒是会给我找事情。”他为自己倒了杯浓茶,举杯示意对面人,“尹门主,请。”
伊多浅抿了一口茶水,“公子与他认识?”
逄湫脸上的笑容格外清晰,“他年幼时遇难,我正巧路过,便出了手。这小子性子欢脱,有不少乐趣,我与他相谈甚欢,变成了挚友。”
“原是这般。”伊多眉眼微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那公子可要去寻他?”
“不必了。”逄湫看着杯中的茶水,嗤笑道,“我不过是来看看这神家旧址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当初我与神珲不曾分出高下,也不知这些一求神家旧址的人中有没有人有他半分风采。”
伊多自嘲地笑了笑,“家主的风采,岂是人人能比的?若我早些知晓神家会发生那般的事,我说什么也不会在那日外出。”
“终究世事难料。”逄湫看向了窗外,外头的阳光正好,“听说端木止来了这,也不知道他所为何事。”
伊多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架繁华的车辇从窗前踱过,无数的银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这一幕,同样落在了虞诺的眼中。
司韫缓步走到了对方身侧,他方才听到了旁人的议论,自然知道了竺优璇之后发生的事,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你给她下了什么毒?”
“不是毒,是痒虫。”虞诺看着楼下的轿辇,“痒虫寄生在皮肤间,她会全身瘙痒,但只要过了一个时辰,就没事了。”
“我一直以为蛊虫是种种毙命的。”少年侧头看向对方。
虞诺的鼻梁高挺,发间的银饰被风吹的轻轻晃动,她的肌肤如玉,那点朱砂痣倒像是白玉上的一点红翡。
巴缙端着茶来到了窗前,他下意识接过了对方的话,“蛊虫本就分为千万种,更何况,这些也算不上什么蛊虫。不过是小姐年幼时闲得无聊,做出来整人的玩意罢了。”
“巴缙。”
虞诺微微侧头,巴缙赶忙噤声。
司韫不由得皱了皱眉,虽然他早已认定了她与那个小女孩是同一个人,可如今所有的线索都对不上,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巴缙撇了撇嘴,正好看到了楼下的轿尾,“这是……”
“南疆的马车。”虞诺眼眸微垂,“端木止来了。”
“端木止?!”司韫眉心微撅,“这神家旧址竟然也能让这位高手,前来一观吗?”
“神家本就是蛊术世家,既然有心于蛊学,他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一丝一毫的机会。”虞诺轻轻婆娑着自己的指腹,“更何况,这神家旧址中不止神家人。”
这一路上,他们听了不少传闻,司韫自然也知道其中的故事。
相传,神家隐居岭南,世代行医,却无人知道他们的姓氏来源。
那时,十里八乡都赞誉他们为神农之后,称他们为神家人。时日一久,神家便冠了神姓。
可若真要说神家是何时冠名江湖的,那大概要从大金201年说起。
大金201年,神家嫡系独留三子,其幼子神诏武艺高强,却不善医术,偏偏喜欢与毒虫打交道。
神家无人可以教他,他便自顾自地云游四海,到处专研其术。
听说,是大金206年,神诏在南疆遇到了一位女子,这位女子唤作瞿双,是南疆边落中有名的美人。她从小便与旁的女娃不同,喜欢蜈蚣蝎子。于是,二人志同道合,一见如故。
不过三年,他们便小有所成,因为此术需要将毒虫放入器皿中饲养,故将此术称为蛊。
大金209年,神诏在机缘巧合下,被卷入江湖纷争。当时的大能郭禾以神家威胁,让神诏束手就擒,神诏无奈只能归家,可那些人不守信用,灭神家全族。神诏赶到时,长兄神玮已危在旦夕,神玮临终前将神家托付给神诏,神诏领命,于是,仅他一人凭借着毒蛊剑术杀了百人。自此神诏在江湖中小有威名。
大金211年,神诏前往南疆寻找瞿双,却得知瞿双已嫁。神诏将神家重建于江南,期间遇一江南女子沈谭清,二人喜结连理,孕育子嗣。
神诏因先前的灭门之灾,开始饲养毒蛊,以求庇佑家族。
不出一年,他便以自身骨血孕育出了一种毒蛊,剧毒无比。因是以骨血供养,故将其称为血蛊。
大金223年,神诏与瞿双再次相逢。那时,神家早已成为众矢之的,江湖上不断的有人想要抢夺血蛊,所以多番暗杀神诏。
瞿双为救神诏身死,神诏悲痛欲绝,便带着瞿双一同归隐。
所以这神家旧址之中,还有瞿双的棺椁。
虞诺接过巴缙手中的茶水,“瞿双生前曾收过三位女弟子,若真要论起来,这端木止得唤瞿双一声师祖。”
她看着远去的轿辇,将茶水递给了巴缙,转身回到了桌前。
她看着桌上的地图,仔细地比划着每一处,可始终看不破其中的玄机。
……
而另一边,端木止斜靠在一旁,他看着手上的地形图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看向为他掀开车帘的易威,反手将手中的纸卷递给对方,“我们找了师祖许久。此次,务必将师祖的灵柩带回南疆。”
易威闻言,将手放于额前,行了一礼,“徒儿谨遵师命。”
端木止微微颔首,他伸了个懒腰,便扶着槛框,朝车外走去。
一袭乌发垂落在肩头,他那藏青色的衣裳上别满了银色链子。起身之际,银链相互碰撞,发出了声声轻响。
就在此时,一位女子快步走到了端木止面前,俯身道,“师父,天泽派大弟子卢祺然求见。”
少女面容姣好,一身蓝紫色的南疆服饰,在这中原之地倒显奇特。
她的编法间缠着数颗银色小铃,一步皆是一响。
“天泽派?一个天泽派而已。吉玟,是从何时起一个晚辈也能差遣你了?”端木止眉眼轻抬,“告诉他,我不见。”
欧阳吉玟面露难色,“可是……”
“可是什么?”端木止眼神微冷,“我们虽不是为神家而来,可毕竟要闯这月骑岭。既然这样,那么近日在城中的所有人,皆是敌。”
“天泽派大小姐夜闯月骑岭,恐怕是被毒物咬伤了,如今浑身上下都痛痒万分。我知师父很少出手,可毕竟有人成了这先锋。师父见过,也可以先一步洞悉毒物的利害。吉玟还请师父一见。”欧阳吉玟想起方才看到的竺优璇,眼眸微垂,她现在可还不能死。
“夜闯月骑岭?”端木止轻声笑了笑,“倒是一个有胆识的,有意思。既然这样,让她来客栈见我。”
“是。”欧阳吉玟松了口气,领命了便退了出去。
端木止抬步朝客栈中走去,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日光,感慨道:“今日这阳光还真是好,希望明日也能是这般光景。”
等到一切都安顿好,易威正坐在窗前为端木止泡茶,他将手中的茶盏递给端木止。
端木止浅抿了一口,赶忙吐了出来,他眉心微撅,摇了摇头,“你这茶艺日渐消退啊。”
易威微微低头,“今日这水有所差别。往日我给师父焖煮茶水所用的皆是晨起的雪山水,可岭南一带并无雪水。此处多山,我本想去山间寻些山泉水,只是可惜,这山林中遍布毒物,师父着急品茗,我怕来不及处理,便只能用井水相替,还望师父恕罪。”
端木止闭了眼,朝易威挥了挥手,“罢了,你去将井水过滤一遍,再加之淡竹叶煮沸,最后加入乌梅六钱,山楂干一两,陈皮三钱,甘草六钱,焖煮两刻钟。”
“领命。”易威点了点头,便退出了客房,朝后院走去。
他刚离开不久,欧阳吉玟便带着卢祺然走到了门前。
欧阳吉玟轻轻叩响房门,“师父?”
“进来。”端木止眉眼微抬,朝门外看去,他在看到竺优璇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了答案。
“这不是月骑岭中的毒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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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2月18日
又是微死的一天\(`Δ’)/,我感觉我已经要献祭在这个“爱情”的牢笼里了(=TェT=)。阿江~我如此爱你,你为何如此凉薄ε=ε=(>Д<)ノ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