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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钱男人以及告状
官差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官榜确实是他们贴的,可是这些人什么时候跟山匪扯上关系?明明是他们老爷……
顾鲜知:“小哥,你看这是什么?”
素手一翻,十几枚和官榜上所画一模一样的袖圈标志出现在顾鲜知的手中。材质是最普通的粗布,针脚颜料图案全部都一模一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官差:“这是你自己做的吧。”勉强在为老爷的计划找回些颜面。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山匪的图标弄得这么普通且显眼,几乎有些痛心疾首。
“上面没有青龙山所属箭毒木的汁液,那些树几乎全部被山匪所掌控,你这……”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有一处不同。他就说不可能什么人都能冒充山匪,不然府衙的赏银岂不是很快被掏空,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抓个人就能谎称是山匪。
“谁说的?”顾鲜知嘴角微微一勾,“闻一下便知到底有无。”
官差俯下身脸色一下就变了。脸色青黄交接了好久才吐出一句“等着”,转身回府衙想办法去了。
弄堂里,京兆尹付德禄正捋着胡须品茗,骤然被闯进来的看门衙役打断很是不爽的训斥了一句,“做什么?没看到我正在午休,什么事儿急成这样。”
官差答道:“老爷不好了,那顾家小姐不知哪里弄来的箭毒木汁水,现在跑来府衙领赏银了。”
付德禄圆溜溜的绿豆眼一转,不怎么信的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官差只好再重复一遍。付德禄听完之后悠哉悠哉的坐下,眼中精光一闪。
“去告诉沈家小姐。咱们所图谋之事怕是不成了。”
府衙外,顾鲜知叫人弄了一张破旧的木椅。左脚搭在右腿抖得十分开心。
官差带刀好似护卫走的龙行虎步,到了顾鲜知面前却不自觉带着点讨好。
“顾小姐,这是纹银五十两,您数数是不是正好。”一个匪患值三两,抓一个带袖标的匪首喽啰刚好整五十。
顾鲜知满意的掂着手里的银子,心满意足的揣兜离开。
走到一处暗巷停下,侧身隐藏在黑暗中观察府衙门外的一切。
官道上很快有一架不怎么起眼的马车停靠在府衙后门。下来的人头戴面纱斗笠遮遮掩掩,但从衣着上能看出是官家女眷。
顾鲜知眼神变得阴冷,好像毒蛇盯上了猎物,只待时机一到便扑杀上去给出毙命一击。
府衙内,沈府庶出当家姨娘洪芳菲挽起袖子做作的遮住嘴唇递上一个袖袋。
“付大人,这个数已经不算少了。我家二姑娘是个不成器的,找了个不上台面的白身泥腿。若是金榜题名了还好,若不成可不是得跟他过苦日子。不过小子还算争气。前年考中了秀才,眼看着明年春闱便要下场,若是中了举人也算是他心诚意足,将来若是能在殿试得圣上青眼谋个一官半职的,将来少不得报答大人的倾囊相助。”
付德禄也不贪心,左右是为了银钱才会答应这个六品小官的家眷帮忙驱赶贫家女。若是个好拿捏的还好,偏偏顾家是个烈性的。若是之前在沈府自挂那一出再在府衙门口来一回,那他这个京兆府尹也不用当了。
拿到银子的顾鲜知没有急着回店铺里打理一切,而是跟在沈府的马车后面,手里拿着一颗石子,运足了气力打向马车后车轮,眼看着断掉车轮的马车很快就要撞向迎面飞驰而来的疯马,就在沈姨娘即将要跌落车下的瞬间,一伙身着青白色服饰的年轻人救下了她。当中一人单手握住沈姨娘的肩膀帮她扶住,再抬眼看向石子射来的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这位夫人可还安好?”武林门派紫霄阁张子善在徐秀坊读书,那里有泞淖京城的大儒教授学子,这次带着师弟师妹进京也是为了家族考取功名。
“多谢少侠相救,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不敢当。”张子善不欲与之多言,疑惑的看向顾鲜知离去的方向也就抛在脑后。
顾鲜知记住了这身服饰,但也没做停留,察觉到被人发现,既然一击不成没能让洪芳菲断下一条腿来,那便再找机会。没必要徒惹其他麻烦。
回面馆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一头撞上一具好大温热的身体,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龙涎香味。
顾鲜知一皱眉,她最讨厌熏香的男人了。
“去哪儿。”刚要走一道好听的充满磁性的呼痛声传来。一抬头就看见一位浑身散发着迷人魅力紫衣年轻男人。脸长得好似高山流水,媚而不妖,眉宇间颇有几分出离尘世仙风道骨的韵味,言行间却自由一股不同于寻常百姓的贵气。
顾鲜知并未回答,她急着查看铺子里的事,再加上父亲新丧,她根本没时间考虑这些事。
“撞了人就想走?我看小娘子不像是不知礼数的庸人,在下难道连个道歉都听不到?”
顾鲜知:“……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有急事要包,一时不察冲撞了命您,还请您多担待。”
俗话说得好,天子脚下掉个牌匾都能压死和京官儿,顾鲜知现在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樊篱冢上下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女人。身穿一件时令薄纱裙,衬得一张脸欺霜赛雪,偏偏骨子里透出几分英气,叫人看的移不开眼。
樊篱冢接着说道:“不知姑娘有没有听说东巷府顾家的事。传闻顾老爷为了给女儿正名,自挂在沈府门前。京兆尹受理之后却草草打发。我看这事唯有敲登闻鼓才能解决。”
听懂了他的暗示却仍然怀疑他身份的顾鲜知反问道:“那如果顾府的小姐真的去了,扛过了那二十丈杀威棒,天家就能受理给她个公平吗?”
男人勾起一边的嘴角意味深长的一笑:“这我一届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听说当今身上因病不再早朝,此后一经事物全都交给摄政王打理。而这摄政王又向来愿意招揽江湖人士。凡事去到紫霄阁缴纳入会定金的有冤者,只要经过了阁主的考验便能得阁主亲自向摄政王求情彻底平反。此人向来公正不阿且最爱替坊间的平头百姓出头。那顾家小姐若真不怕那二十杀威棒,尽可试着去和紫霄阁交涉。”
顾鲜知玩味的看向樊篱冢:“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我们之前应该不认识吧?”
樊篱冢挥了挥受比出两根手指:“叫我樊二就行,我看姑娘今日有官司缠身的倾向,要不要鄙人替姑娘算上一卦,保证免定金奇准无比。”
两人间的距离有些暧昧,顾鲜知皱皱眉弹开一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
“公子。”见人走了,樊篱冢身后的小厮才敢露面。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看就很机灵。“您这么暗示那顾家小姐听得懂吗?”
“放心。”樊篱冢唰的打开手里的折扇,语气轻佻的说道,“如果这都听不懂,那我看这仇也没必要报了。”
那小厮接着道:“可是付府尹也不是吃素的。那案子虽说沈府有错在先,但毕竟是顾府老爷自己到沈府府门寻死,说穿了沈大人也不过是降职处理。凭他在左丞大人那的交情,没几日便就升上来了,毫无任何意义。”
“谁说的?”樊篱冢再次轻摇折扇。“我看那顾府小姐神色郁结的很,若是能帮她度过这一关,也不枉费我在紫霄阁投入的那么多心血。”
“况且沈平昌也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干净。若是能借他之手让圣上对左中丞起疑,我们也不算白忙一场。”
“公子,还是您英明!”眉清目秀的小厮魏皖双手抱拳,发自内心的恭维起自家主子。却被折扇不轻不重的敲掉了手腕。
“少贫嘴。有这功夫不如向府尹大人修书一封,替顾家小姐免去过多的皮肉之苦。”
“是,主子!”魏皖清脆的答应一声,随即超快马先主人一步朝着紫霄阁辖下所属的酒楼后门飞奔而去。
回到鹊善堂,店铺里的伙计已经将匾额重新挂好,铺子也打理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回想起紫衣男人说的话,给紫霄阁写了封急信派人送过去。
没想到当天立刻收到回帖,邀请她今日卯时紫霄阁一聚。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嘱咐伙计准备第二天开张,顾鲜知就骑着那头小驴子去赶市集。
她手里的银钱不多,这几日为了给爹办丧事搭进去不少,现下也不过纹银五十两。虽说盘了铺子够全家人安安稳稳的过几年,但人总不能坐吃山空。况且顾家人并不打算离开京城,那就得寻个正经的营生做做。
顾鲜知觉得开面馆就不错。她是个孤儿不假,但从小跟在苛待她的叔叔婶婶身边也学了不少。原来的世界顾鲜知也叫这个名字,只不过顾家几代都是药食两修出身的。一手药膳做的出神入化。不但能治病还能帮助女子美容养颜,用处多多。就是医理也能和那个世界的大牛一较高下。只不过是偷偷学的,家里人不知道而已。
要更快的盘活铺子,不但要有拿得出手的菜品,更要解决眼下最大的麻烦——和官府沆瀣一通的狗官沈平昌。
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路走的不会很顺。只要她敢在京城一天,那位靠着家里的势力彰显地位的沈府庶女就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不管她的目的是想把她赶出京城或是赶尽杀绝,她都不会妥协。还要让这群黑心烂肝的渣滓付出代价。
紫霄阁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她不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帮助一个没权没势贫家女,也不信一个堂堂的吏部侍郎在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前提条件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将污点暴露在政敌面前。
倘若紫霄阁的主人真的是个大善人,顾鲜知觉得以后他们未必不会有更多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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