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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新同事,上班第一天
“OK了,面试完毕,”沈既白走进办公室,摆摆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离茉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翻看什么,连头也不抬,“他同意了吗,你没威慑人家吧?”
“当然没有,”沈既白回到自己的座位前,把手枕到脑袋后面,“我一说他可以随便提工资,还有五险一金什么的,他立马就同意了。”
离茉终于抬头,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既白,沈既白很快的注意到了她的不信任,
“人家多爽快的就入职了,根本用不着我怎么样,”沈既白稍稍坐直了身子,“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孩一看就心地善良,身上福泽可不浅,招进来大不了让他当吉祥物得了,”
“实在不行跟季秉渊那个道士学点东西,我看他也是有灵性的。”
“你倒是接受能力强大,”离茉继续操作这屏幕,“怎么,想让他当正式员工?”
“这个看看再说吧,”沈既白目光远眺,瞳仁几乎缩成了一条细线,似乎穿透了如幕的黑夜。
“对了,”离茉打断了沉默,“天意指示我们找的那个人我也找到了,已经给他寄信了。”
沈既白点了点头,一旁的肖晨彼在拿着一把小刀,不知道在雕刻什么。
“收拾俩桌子出来别忘了,”沈既白环顾办公室的空桌子,指了指对着的俩桌子,“就那边俩吧,把桌子上的杂物都给我拿下来。”
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扫除,特别行动组的今夜,注定不会很安宁。
谢云炤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却又飘忽不定,脚下发软,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方才的经历光怪陆离得如同一个拼接错误的梦境。
自己真的去参加了那样一个面试?那栋楼,那个脾气暴躁却似乎颇有来头的组长,还有那些关于“灵异事件”的说辞……该不会是新型诈骗套路吧?
一想到“灵异”二字,他眼前就不受控制地闪过些青面獠牙的影子,吓得他猛地一甩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可怕的想象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要不是奶奶的病……”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指尖掐进掌心,传来一丝清晰的痛感,“有了这份工作的收入,至少能撑过下一期的治疗费了。”
他刚从顶尖学府A大毕业,履历清白得像一张新纸,在社会这片深海里几乎激不起半点水花。合适的offer杳无音讯,祖母的病情却骤然加重。正焦头烂额之际,那封材质奇特、措辞玄乎的“特别行动组”面试通知就躺进了他的邮箱。他几乎是抱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咬紧后槽牙来了。
“真是……难以置信。”他独自走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路灯将他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冷风一吹,他裹紧了单薄的外套,“这种事居然会找上我。”
思绪纷乱间,他没留意前方,冷不丁一头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
“哎呦!”
撞击的力道不小,他眼前金星乱冒,晕乎乎地捂住额头。定睛一看,那不是什么墙,而是一个比他高点的男人,穿着一身几乎要融进浓黑夜色的黑色长风衣,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仿佛本就是夜色的一部分。
“对不起,对不起!”谢云炤慌忙站稳,连声道歉,毕竟是自己走路没看前方。
“没事。”对方的声音平淡得像冰下的流水,听不出丝毫情绪。
尽管路灯昏暗,谢云炤看不清对方掩在阴影里的面容,却清晰地感觉到两道实质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恶意,却带着一种近乎冰冷的审视,让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后,他听到那人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你叫谢云炤?”
谢云炤本能地应了一声,随即悚然一惊,后退半步,警惕地看向对方:“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明天你就知道了。”那人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干脆利落地转身,风衣下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身影迅速被沉沉的夜色吞没,只留下谢云炤僵在原地,满心都是见了鬼似的愕然与凌乱。
第二天,谢云炤准时再次站到了那栋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旧楼前。生锈的铸铁大门紧紧关闭,冰冷的金属在晨光下泛着沉闷的光泽。他试着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连锁孔都找不到一个。
说好的门卫陈大爷呢?他踮脚朝旁边那间小小的门卫室里望了望,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把老旧的藤椅微微晃着,仿佛刚有人离开。
一股焦虑混着怀疑猛地攫住了他。难道昨天的一切,面试、高薪的许诺、甚至那个古怪的黑衣人……全都是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或者是什么人恶劣的捉弄?他心跳开始失序,手心冒出冷汗。
正当他手足无措,盯着那冰冷铁门恨不得瞪出个洞来时,一个略显欢快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豆浆香气。
“哎,愣这儿干嘛呢?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吧?”
谢云炤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舒适针织衫、气质温和的年轻人正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拎着一袋油条和一杯豆浆,热气腾腾的。
“我……”谢云炤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过于自来熟的问题,以及确认自己那听起来就很离谱的“新身份”。
对方却已经热情地一把揽过他的肩膀,仿佛多年老友:“肯定是了!瞧你这懵懵的样子就像!别傻站着了,我是季秉渊,走吧,带你进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变戏法似的不知在哪摸了一下,那扇沉重的、谢云炤捣鼓了半天也没动静的铁门就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缝隙。
“嗐,别瞎想,不是故意把你关外头,”季秉渊看他愣神,吸了口豆浆解释道,“你这不还没正式录入信息嘛,这门认生,普通的开法它不理睬。走走走,里面说。”
季秉渊几乎是半推着把他带了进去。穿过略有凉意的门厅,再次踏入那间办公室,谢云炤一眼就看到了瘫在宽大扶手椅里的沈既白。这位组长眼底下挂着两抹浓重的青黑,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散发着一种强烈的低气压,显然是昨夜未能安寝。
听到动静,沈既白有气无力地掀了下眼皮,视线在谢云炤身上扫了一圈,含糊地“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抬手随意地指向昨天收拾出来的、尚且空荡荡的工位:“那边,你的。自己收拾一下。”说完又仿佛耗尽电量般瘫了回去。
季秉渊热情地把谢云炤按到座位上,自己则拖了张转椅凑过来,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组里的一些零碎事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
谢云炤紧绷的神经在这种过于日常的氛围里慢慢松弛下来。空气中飘着豆浆和油条的香味,耳边是同事友善的唠叨,除了组长那副像是被妖精吸干了元气的模样,这里……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阴森可怕?或许,那些“灵异”工作,也只是某种比喻?
正当他内心稍安,试图给自己做积极心理建设时,季秉渊忽然凑近了些,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压低声音问:“哎,对了,一直忘了问,你原身是什么啊?是哪个朝代的古物成的灵?还是山野里修炼得道的精怪?或者……是哪种罕见的神兽血脉?我瞅着你气息挺干净纯粹的,就是有点看不透。”
“噗——咳咳咳!”谢云炤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脸憋得通红,连连摆手,“不、不是!我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类!”他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季秉渊脸上的好奇瞬间转为愕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股微凉的空气卷入,伴随着一个沉静的身影。
谢云炤抬头望去,心脏猛地一跳——正是昨夜那个在街角撞到的、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青年。此刻在明亮的光线下,他才看清对方冷峻的眉眼和略显苍白的皮肤,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比昨夜更清晰。
沈既白像是终于被注入了一点活力,懒洋洋地抬手指了一下,对着办公室里的众人,主要是对谢云炤和季秉渊介绍道:“哦,都来了?正好。这是季明庶,新同事,以后就坐谢云炤对面那个位子。”
季明庶……原来他叫这个名字。是同事?所以昨晚他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谢云炤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逻辑上似乎说得通了,可那股萦绕在心头的诡异感和昨夜那冰冷的注视,却让他总觉得哪里还是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但眼下,他只能压下翻腾的思绪,慌忙站起身,对着已经走到对面工位、正放下随身物品的季明庶,再次诚恳地道歉:“季明庶,你好。那个……昨晚真的非常对不起,我走路没看路撞到你了。”
季明庶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他。那双眼睛颜色极深,像是凝冻的寒潭,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声音依旧是那种平淡无波的调子,听不出喜怒:“我没事,不必一直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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