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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拾
在另一个房间里戚妈妈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生产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一团人类看不见的黑雾漂浮在房间上方
祂静静地看着这个瘦弱的女人,女人用她仅剩的气力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我的......孩......子”
唉...... 是谁的叹息,女人眼睛在屋内扫视一圈并没有别人,是我幻听了吗,
“Valeam tibi et divitias largiar, mi puerum meum bene curato.(我将赐你健康与财富,照顾好我的宝宝)”
道士推开门看着院中的众人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始终抓不住此事他不宜过多插手给手串已经违背了因果,和戚父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转身时戚父恍惚听见了道士口中呢喃着什么......
“宿契”
在戚砚秋满月的时候,王晚秋也就是戚妈妈坚决要去城市打拼要给孩子最好的生活
戚涛拗不过同意了“咯咯咯......啊......咯”小砚秋在离开的车上开心的笑着,小手挥舞着仿佛要抓住什么
“老戚你看,秋秋可高兴了,我们秋秋真聪明知道我们要去漂亮的城市了”
“是是是,我们秋秋真棒,爸爸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小砚秋的正前方,不断变化的黑雾正逗着秋秋玩乐
“Qiuqiu, carissima, me exspecta(秋秋......宝宝),等我”
黑影忌惮着什么并没有靠近王晚秋怀中的孩子
“Via... heu(道嘛,呵)”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那串手链隐隐泛着金光戚砚秋想起父母给他讲的儿时发生的事,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禁加快了下山寻找手链的步伐
暮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正一缕缕往山坳里沉
戚砚秋攥着被荆棘划破的掌心往山下赶,那串儿时给求的平安手链断了,红绳混着碎玉珠子滚进了灌木丛
石阶上的青苔滑得像裹了层尸油,每一步都带着黏腻的拉扯感
风从背后追过来,卷着松针擦过耳畔,像有人在呵气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碎石滚落的脆响,戚砚秋猛地抬头,看见个穿蓝外套的男人正抓着岩壁往上爬,他的脸隐在树影里,只能看见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小心脚下!” 戚砚秋下意识喊了一声,男人没回头,只是动作顿了顿,继续往上挪
手链是在那丛花上找到的,它们开得妖异,花瓣紫得发黑,边缘却泛着惨白,像被水泡胀的嘴唇,正一张一合地吐着腥气
碎玉珠子嵌在花蕊里,红绳缠在花茎上,像被什么东西精心摆过
戚砚秋伸手去解的瞬间,花瓣突然簌簌抖起来,抖落的粉末落在手背上,凉得像蛇信子舔过
“找到了……” 戚砚秋喃喃着直起身,忽然想起那个爬山的男人
猛地回头,身后的石阶空空荡荡,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呜咽声,仿佛刚才的攀爬声从未存在过
那串手链在掌心冰凉,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根细细的、泛着青黑色的发丝
掌心的冰凉顺着血管往骨头缝里钻,戚砚秋攥着那串手链往山上跑,后颈总像抵着块冰,忍不住一次次回头
刚才那个穿蓝外套的男人……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石阶上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只有自己的鞋印歪歪扭扭,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缺了边角
风突然变了方向,从山下往山上灌,带着股腐叶混着香火的怪味
太阳像被谁狠狠拽了一把,明明刚才还挂在树梢,这会儿已经只剩半张脸埋在云层里,天暗得比往常快了三倍
戚砚秋掏出手机想给沈白打个电话,屏幕上只有 “无服务” 三个惨白的字,指尖按上去,凉得像触到了墓碑
“有人吗?” ,声音撞在岩壁上弹回来,碎成一片尖利的回音
来时明明有好几拨游客顺着石阶往下走,现在却连只飞鸟都看不见,只有路边的野草在风里摇摇晃晃,草叶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紫黑色 —— 和那丛托着手链的花一个颜色
等戚砚秋跌跌撞撞爬到山顶,腿肚子已经抖得像筛糠
说好在这里汇合的同学和老师全没了踪影,背包、矿泉水瓶、甚至刚才大家堆在石头上的零食袋,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人来过
只有那座破庙蹲在不远处的荒草丛里,墙皮掉得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几扇木门烂得只剩框架,像张着嘴的骷髅
不知是谁在耳边轻轻哼了一声,调子古怪又熟悉
戚砚秋盯着那庙门,脚像被钉住似的往前挪,心里明明怕得发慌,却有种说不清的力气推着自己靠近。
门楣上的牌匾烂了大半,只剩 “罗......” 一个字还勉强能认,红漆剥落得像干涸的血
最后一缕阳光从庙顶的破洞里斜插进来,正好照在正中间的泥塑佛像上
那佛像不知放了多少年,身上的金漆掉得露出灰黑的泥胎,眉眼却雕得格外清楚,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在笑
戚砚秋眨了眨眼,怀疑是光线晃花了眼 —— 刚才明明看它是抿着嘴的
风从庙后吹进来,带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谁踮着脚绕到了佛像背后
攥着手链的手心沁出冷汗,忽然发现那红绳上的青黑色发丝,不知何时变得更长了些,正随着风轻轻往佛像的方向飘
戚砚秋站在寺庙那道豁了口的门槛前,米白色短袖领口上方是纤细的脖颈,领口被冷汗浸出一圈浅痕,衬得下颌线精致得像用瓷片拼出来的
颈侧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隐现,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像受惊的小蛇在雪地里游移
额前的碎发软软地搭着,平时总显得温顺的眉眼此刻蹙着,眼瞳里映着庙堂深处的昏黑,像盛了半池惊惶的春水
手背抵在斑驳的庙墙上,青砖的霉斑蹭在那片白皙上,更衬得皮下淡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连指节处因用力而凸显的青筋都带着种易碎的美感
背着的帆布包带子滑到肘弯,却没力气去提,指节抵着斑驳的庙墙,青砖上的霉斑蹭在白皙的手背上,像落了片洗不掉的灰
殿内突然传来佛像底座松动的吱呀声,他浑身一激灵,往后缩时后腰撞在供桌棱角上,疼得吸气时,唇瓣咬出了道浅浅的红痕 —— 那嘴唇天生就长得饱满,此刻泛着失血的白,更显得那点红刺目
睫毛又长又密,抖起来像振翅的蝶,偏偏不敢眨眼睛,死死盯着佛龛方向
泥塑佛像的影子在残阳里拉得老长,仿佛正一点点压过来,他喉结滚了滚,想喊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细碎的气音从齿间漏出来,混着风扫过破窗棂的呜咽
手腕上那块细表带的手表磕在石柱上,发出清脆的响,戚砚秋这才惊觉自己抖得有多厉害
手腕内侧的皮肤薄如蝉翼,淡青色的血管随着颤抖轻轻跳动,连带着表带在腕骨上勒出了道红印,像道脆弱的线,随时要被恐惧挣断
就在男生睫毛抖得快要折断时,那尊泥塑佛像的阴影里忽然分出一道轮廓
不是光线作祟,是真的有什么从斑驳的泥胎里走了出来 —— 一个男人,身形挺拔得像被月光削过,眉眼俊得近乎妖异,衣袂带着庙外从未有过的寒气,擦过供桌时带起一串细碎的尘埃
戚砚秋吓得忘了呼吸,眼睁睁看着那男人走到面前,阴影将自己完全罩住。对方的皮肤比殿内的青砖还冷,靠近时带着股陈年檀木混着冰雪的气息
没等他做出反应,腰后就多了只冰凉的手,轻轻一收,便将他整个圈进怀里
那触感像撞进了一块万年不化的冰,冷意顺着衣服往骨头缝里钻,可他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胳膊软得抬不起来,只能任由自己贴在对方胸口
颈侧的血管突突直跳,淡青色的纹路在白皙皮肤下更清晰了,连带着呼吸都带着颤音
“别怕” 男人的声音像浸在溪水里的玉石,冷得发脆,却又带着种奇异的安抚力
嘴唇擦过他耳廓时,带来一瞬尖锐的冰凉,像冬夜里的霜花落在皮肤上
戚砚秋下意识偏过头,鼻尖几乎蹭到对方锁骨,能看见那截皮肤下同样清晰的血管,却比自己的更冷、更静
然后,那声音又响了,贴着耳蜗轻轻碾过:“记住我的名字。”
停顿像拉满的弓弦,他听见自己心跳撞在对方冰凉的掌心里。
“Mara”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有什么极轻的东西擦过他耳垂 —— 像羽毛,又像冰棱的尖,转瞬即逝的凉
戚砚秋猛地打了个寒噤,后颈的碎发全竖了起来,却还是没力气推开怀里的人,只能任由那冷意裹着这个名字,一点点渗进发烫的耳膜里
怀里的寒意像潮水般退去时,戚砚秋还保持着被圈住的姿势,睫毛上凝着的湿意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殿内的光线明明灭灭,泥塑佛像依旧立在原处,斑驳的泥胎上落着几粒尘埃,仿佛刚才那个叫 Mara 的男人从未出现过
戚砚秋就那样呆站着,直到后颈的汗毛渐渐平复,才迟钝地抬手摸了摸耳廓 —— 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像冻在皮肤上的月光
男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是像来时那样融进佛像的阴影里,还是化作了庙外的风?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只剩 “Mara” 两个字在嗡嗡作响,和颈侧血管的跳动声撞在一起
“秋秋!秋秋你在哪儿?”
熟悉的声音像根针,猛地刺破了混沌
戚砚秋浑身一颤,猛地转头看向庙门,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烫得他眼睛发酸
等适应了光线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在那座破败的寺庙里 —— 脚下是刚找到手链时的灌木丛,草叶上的露珠还在反光,空气里飘着草木被晒热的清香
手腕上传来熟悉的重量,低头一看,那串平安手链正好好地缠在腕间,红绳崭新,碎玉珠子莹润,哪里有半分被诡异花朵托着的痕迹
阳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地上,短得有些滑稽,根本不是夕阳下拉长的模样
“可算找着你了!” 沈白跑过来,额头上渗着汗
“你都下来快一个小时了,发消息也不回,我寻思着上来看看,你站这儿干嘛呢?”
戚砚秋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肤上凉得发黏
颈侧的血管还在跳,淡青色的纹路在白皙皮肤下若隐若现,可他偏要扯出个笑来,声音听着是好听的,尾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没、没事,刚才…… 有点走神”
沈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发白,只当是爬山累着了,伸手过来牵住他的手腕:“走吧,大家都在山顶等着呢,我拉着你走快点。”
戚砚秋被牵着往前挪,指尖不经意间蹭过手链的红绳
那触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他心里清楚,刚才在那片混沌里,有什么东西已经跟着 Mara 的名字一起,钻进了这串看似普通的手链里
阳光依旧刺眼,沈白的笑声落在耳边,一切都正常得不像话
没人注意到,红绳缠绕的缝隙里,一根极细的、泛着青黑色的发丝,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脚步声渐远时,一阵风卷着树叶沙沙掠过,灌木丛后突然飘出缕极轻的气音,像冰锥擦过玻璃:“宝宝,不要让他碰你……”
尾音拖着丝诡异的黏腻,混在叶响里若隐若现:“快点找到我…… 我好爱你……”
那声音里裹着的占有欲几乎要凝成实质,不爽的戾气和疯狂的痴迷绞在一起,随着风旋了两圈,才不甘地钻进泥土里
被沈白牵着往山顶走的戚砚秋突然打了个寒噤,后颈的碎发猛地竖起来。他下意识攥紧手链,红绳缝隙里的青黑发丝仿佛动了动,贴在腕骨上凉得像块冰
山顶的风更大些,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飞,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微微蹙着的眉
大部分学生已经排好了队,蓝白的校服在阳光下晃眼,戚砚秋却觉得那些喧闹像隔了层玻璃,耳边总回荡着那声 “宝宝”,还有 Mara 冷得发脆的嗓音
“这边这边!” 沈白拽着他往班级队伍里挤,“差点就迟到了”
戚砚秋被拉得一个踉跄,手肘撞在前面同学的背包上,白皙的脸颊泛起层薄红
刚站稳就听见班主任拿着扩音喇叭喊:“…… 等下自由参观净尘寺,记住规矩,不许乱摸乱碰,对佛像必须恭敬!”
“佛” 字像颗石子砸进心湖,戚砚秋猛地抬头,眼瞳骤缩成点
阳光下那双眼睛本就生得水润,此刻更像含了层雾,长而密的睫毛簌簌抖着,连带着眼尾那颗淡痣都在微微发颤
颈侧的血管又开始跳,淡青色的纹路在白皙皮肤下清晰可见,像有小蛇在皮下钻动
下意识摸了摸耳廓,那里仿佛还残留着 Mara 说话时的冰凉,和刚才灌木丛后那阵诡异的声音缠在一起,搅得他指尖发麻
鼻尖沁出层细汗,顺着鼻梁滑到唇峰,那片天生饱满的唇瓣被他咬得泛白,偏偏脸颊还在发烫,冷热交织间,整个人都透着种易碎的慌
队伍前面有人在笑闹,戚砚秋却什么都听不清了,脑子里反复晃着破败寺庙里那尊泥塑的影子
—— 它嘴角的弧度,它在残阳里拉长的阴影,还有从它身体里走出的那个叫 Mara 的男人……
心脏撞得肋骨发疼,连呼吸都带着颤,戚砚秋只能死死攥着手链,任由那点冰凉贴着掌心,勉强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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