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信息素

　　林溪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细微的抽噎，像雨后天晴时枝头未干的水珠。沈砚松开手，指尖轻轻蹭过他泛红的眼尾，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哭够了？”沈砚的声音带着笑意，眼底的冷硬早已消散，只剩化不开的温柔，“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该肿得睁不开了。”
　　林溪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嗯”，却还是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终于找到温暖的小兽。白玫瑰的气息愈发柔和，缠上沈砚身上的松木香气，在客厅里织成一片暖融融的网。
　　沈砚顺势抱起他，走向卧室——不是客房，是他们曾经一起睡了三年的主卧。林溪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只是乖乖地圈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呼吸间满是熟悉的安心感。
　　把人放在床上时，沈砚故意逗他：“怎么，不敢看我？”
　　林溪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亮得很，像落了星星：“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
　　三个月的分离，像一道无形的墙，让他连靠近都带着小心翼翼。沈砚看得明白，他俯下身，额头抵着林溪的额头，声音低沉而认真：“慢慢习惯，我们有很多时间。”
　　温热的呼吸交缠，林溪的脸瞬间红透，耳尖也泛着粉色。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却被沈砚捏住下巴，轻轻转了回来。
　　“林溪，”沈砚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动作带着克制的温柔，“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扛事了。”
　　林溪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却被他用指腹接住。“我知道，”林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十足的信任，“我相信你。”
　　那天晚上，沈砚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只是抱着林溪睡了一夜。Omega的身体很软，窝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呼吸平稳，偶尔会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蹭。沈砚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踏实。
　　第二天早上，林溪是在阳光和松木香气里醒的。他睁开眼，就看到沈砚正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醒了？”沈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再睡会儿？”
　　林溪摇摇头，往他怀里又缩了缩：“不困了。”
　　他看着沈砚的下巴，上面冒出了点青色的胡茬，伸手轻轻碰了碰。沈砚没躲，任由他作乱，甚至还凑过去，让他摸得更方便些。
　　“我去做早餐。”林溪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沈砚一把拉了回来，压在身下。
　　“不急。”沈砚的呼吸落在他颈间，带着灼热的温度，“先抱会儿。”
　　林溪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后颈的腺体也微微发烫。他能清晰地闻到沈砚身上的松木气息，带着Alpha特有的压迫感，却让他无比安心。
　　两人就这么抱着，直到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们身上，暖得让人不想动。
　　吃过早餐，沈砚要去公司，林溪送他到门口。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林溪小声问。
　　“你做什么都好。”沈砚揉了揉他的头发，“在家别太累，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林溪点点头，看着沈砚的车消失在路口，才转身回了家。
　　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到处都是他们的痕迹——客厅墙上挂着的画，是林溪亲手画的；书架上的书，有沈砚爱看的财经类，也有林溪喜欢的小说；就连冰箱里，还放着沈砚特意为他买的草莓。
　　林溪走到画室，里面的画具都还整齐地摆着，是他以前常用的那套。他拿起一支画笔，指尖摩挲着笔杆，突然想起以前，他在这里画画，沈砚就坐在旁边看文件，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温柔。
　　原来，他们从未真正分开过。
　　下午的时候，林溪接到了周明宇的电话。
　　“小溪，你还好吗？”周明宇的声音带着关心，“爷爷那边我还在劝，你别担心。”
　　“我没事，表哥。”林溪的声音很轻，“谢谢你帮我。”
　　“跟我客气什么。”周明宇笑了笑，“对了，沈砚知道真相了吗？”
　　“知道了，”林溪的语气软了下来，“我们……和好了。”
　　“那就好。”周明宇的声音里满是欣慰，“沈砚是个好男人，你别再一个人扛着了，有什么事跟他一起面对。”
　　“我知道了，表哥。”
　　挂了电话，林溪心里暖暖的。他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嘴角忍不住上扬。
　　晚上沈砚回来的时候，刚进门就闻到了糖醋排骨的香味。林溪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动静，回头笑着看他：“你回来啦？马上就好。”
　　沈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这么香，林大厨今天要给我露一手？”
　　林溪的脸又红了，却还是笑着说：“就你嘴甜。”
　　饭桌上，沈砚吃得很香，几乎把林溪做的菜都尝了个遍。
　　“好吃吗？”林溪期待地看着他。
　　“好吃。”沈砚点点头，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他碗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林溪乖乖地吃了，心里像揣了块糖，甜得发慌。
　　吃过饭，沈砚去洗碗，林溪就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他。Alpha的背影高大挺拔，洗碗的动作却意外地熟练，林溪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沈砚回头看他。
　　“没什么。”林溪摇摇头，“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沈砚擦了擦手，走过去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以后都会这样。”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柔而绵长。空气中的松木气息和白玫瑰气息交织在一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错位和疏离，只剩下满满的爱意和安心。
　　他们的故事，曾经因为误会而暂停，但现在，终于重新开始了。
　　日子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乎乎地往前淌。林溪不再像最初那样拘谨，会在沈砚加班晚归时留一盏客厅的灯，会在Alpha看电视时窝进他怀里抢遥控器，甚至敢踮着脚揪沈砚刚冒出来的胡茬——当然，每次都会被沈砚扣住腰，按在沙发上“惩罚性”地挠下巴，直到白玫瑰的气息混着笑声飘满整个屋子。
　　这天周末，沈砚难得不用去公司，两人窝在阳台晒太阳。林溪靠在沈砚怀里翻画册，指尖刚划过一幅玫瑰写生，手机突然震了起来。看到屏幕上“爷爷”两个字时，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沈砚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伸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声音沉稳：“接吧，我在。”
　　林溪咬了咬唇，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林溪，你现在立刻回家，我有话跟你说。”
　　“爷爷，我……”
　　“别跟我废话！”老人打断他，“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爷爷，就马上回来！”
　　电话被猛地挂断，听筒里只剩忙音。林溪捏着手机，指节泛白，眼眶瞬间红了。他知道爷爷不会善罢甘休，可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找上门。
　　沈砚把人搂得更紧，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松木香缓缓包裹住颤抖的白玫瑰气息：“别怕，我陪你回去。”
　　“可是爷爷他……”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不会让你进去的。”
　　“进不进得去，不是他说了算。”沈砚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指尖轻轻擦过他的眼泪，“你不是说过，以后有事一起面对吗？这次，换我护着你。”
　　林溪抬头看着他，沈砚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满满的安全感。他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像抓住了最可靠的支柱。
　　下午，沈砚开车带着林溪去林家老宅。车子停在雕花铁门外，管家看到沈砚时，脸色明显变了，拦在门口：“沈先生，老爷子说了，只让林少爷一个人进去。”
　　沈砚没动，只是微微抬眼，Alpha的威压无声散开，带着顶级Alpha特有的威慑力：“我是林溪的伴侣，他去哪，我去哪。”
　　管家被他的气势压得后退半步，刚想再说什么，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林爷爷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好啊，翅膀硬了，还敢带外人来闯我的门！”
　　“爷爷！”林溪急忙上前，却被沈砚轻轻拉住。
　　沈砚上前一步，把林溪护在身后，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林爷爷，我是沈砚。今天来，一是陪林溪看您，二是想跟您谈谈——关于您和周家逼林溪的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林爷爷气得拐杖戳地，“沈氏集团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清楚！我让小溪嫁去周家，是为了他好！”
　　“为他好？”沈砚冷笑一声，眼神冷了下来，“用威胁的方式逼他和我分手，把他逼得无家可归，这就是您说的为他好？”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份文件递给林爷爷：“这是周家最近暗中打压沈氏的证据，也是您当初用来威胁林溪的筹码。不过林爷爷，您可能不知道，上周我已经和海外的投资方签了约，沈氏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林爷爷看着文件上的内容，脸色一点点变了。
　　“我知道您是为了林溪好，”沈砚的语气缓和了些，“但林溪想要的不是联姻，是我。”他回头看向林溪，眼神瞬间软下来，“我沈砚向您保证，以后我会拼尽全力护着他，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您要是真为他好，就请成全我们。”
　　林溪看着沈砚的背影，眼眶发热。他上前一步，握住沈砚的手，对着林爷爷认真地说：“爷爷，我爱的是沈砚，就算没有沈氏，我也不会嫁给别人。您要是真疼我，就别再逼我了。”
　　林爷爷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又看了看沈砚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拐杖重重地戳了戳地：“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男大也一样……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听到这句话，林溪瞬间红了眼，哽咽着喊了声“爷爷”。
　　离开林家老宅时，夕阳正落在天边，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溪挽着沈砚的胳膊，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沈砚，我们赢了！”林溪笑着说，眼睛亮得像星星。
　　沈砚低头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是我们一起赢的。”
　　晚上回到家，林溪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直到沈砚做好晚饭喊他，才拿着一幅画出来。画纸上是一片海滩，月光下，白玫瑰和松树长在一起，海风卷起的浪花里，藏着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送给你的。”林溪把画递给他，脸有点红，“我画了一下午。”
　　沈砚接过画，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把画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然后把林溪抱进怀里：“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白玫瑰的气息和松木的气息在客厅里交织，暖融融的。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层温柔的纱。
　　他们的故事，曾被误会和威胁打乱，曾有过错位的遗憾，但现在，所有的阻碍都已消散，剩下的，只有满心的爱意和对未来的期待。
　　往后的日子，他们会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面对风雨，一起把这错位的时光，慢慢补成最圆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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