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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在黄昏之时
“这不是后来在A市做刑警队长的老同学陈文吗?”
陈文转过身,眼神凌冽的要将人刺穿,看见他站在警戒线内,才问道:“你是?”。
那人指着自己问:“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高中同学谢林啊。”
谢林向警戒线外的保安示意让陈文进去,然后转过身瞟了一眼陈文憔悴的样子,善解人意地对陈文说:“毕业这些年了你还是这样,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跟我来。”
陈文矫健地翻过警戒线,警觉地问:“你知道什么关于演唱会的事吗?”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我就是这次演唱会的主办方,也是贺承宇的经纪人。我猜你肯定要问了贺承宇,这个名字听上去好耳熟。没戳,他就是我们的高中同学,记得那时我们刚毕业我偷偷将承宇这小子唱歌的样子录下来,一夜之间爆红网络,这小子…”谢林沉醉在自己创业史的碎碎念中无法自拔。
陈文冷漠地打断道:“说点和现在有关的。”
“哦哦。”谢林晃过神,眼底夹杂着些许悲伤和恐慌继续碎碎念道:“今晚我以为演唱会顺利结束,准备按照流程前往下一个巡演的城市,没想到被工作人员通知到有一名女子死在了厕所里。”
“我一听马上报了警,清理无关人员离开现场,往洗手间里一瞅,你猜怎么着?”谢林一个求回应的眼神看向陈文。
陈文二话不说,一个有屁快放的表情给谢林怼了回去。
“那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林予晴!”谢林说到这声泪俱下,兴许他也不忍昔日活力满满的同学变成一具尸骨,举起手向前一指:“喏,案发现场就在前面了。”捂眼睛便不愿再看。
夏季的暴雨说来就来。
陈文跑向前去,推开所有人,跪在林予晴的尸体旁。
抱着她冰冷的尸体,看着她往日的笑脸陈文泣不成声,嘴边依旧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这次来晚了。”
雨水滴在林予晴的眉间,面目狰狞。
她无意间轻轻拨开好友颈间的头发,一个奇怪的印记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近乎完美的圆形淤青,中央有一个微小的穿孔,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刺入过。
这像是某种...珠宝首饰造成的压痕?但伤口很新,应该是死亡前不久留下的。陈文依据多年的刑警经验告诉她这件事比她来时还要复杂。
现场工作者为林予晴拿来了白布与担架,将其抬走。陈文目送林予晴离去,看着她到死还带着那年生日送她的手链,心如死灰跪在原地。
她恨过悔过难过,从未想过让幕后凶手好好活着,她要亲手抓到凶手为林予晴陪葬。
“陈队?”
陈文晃过神,回头寻找是谁叫她,目光在一身白大褂停下来,向上看惊奇道:“李法医?”
“真是A市的陈队,上次那个联手大案也没过几天吧,变化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如此心力憔悴,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陈文一手撑地站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整理好心情对着李法医说:“先不说那么多了,我可以跟你们一起侦查此事吗?”
“有A市第一女刑警的参与,我们当然是荣幸之至了。”李法医微笑道。
陈文目光致谢后扫视着现场,突然,地漏处一丝微弱的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戴上手套,小心地拨开排水口的金属盖,一颗豌豆大小的蓝色宝石粘在潮湿的滤网上。
“根据林予晴的尸体情况来看案发时间应该是在十点左右,现场有林予晴挣扎的痕迹,对方应该是一个成年女性,因为人员太多我们现在一筹莫展,陈队你有什么发现吗?”
“这是…”陈文用镊子夹起宝石,在灯光下,这颗白色宝石内部似乎有液体在流动,散发着诡异的黑色幽光,像是魂魄在清水中游动。
“没见过这种材质,”此时一旁的李法医凑过来,“需要送回实验室分析。”
直觉告诉她,这颗宝石与林予晴的死有关,便记下了宝石的模样,交给了李法医。
陈文彻夜查阅资料,却找不到任何关于这种宝石的记录。
已经几夜没有好好睡觉的陈文,竟鬼使神差地趴在书卷中睡着了。
梦里她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班级里诡异的氛围,一群人的窃窃私语萦绕在耳边,那时廋小的她彷徨地坐在位置上只有一个人。
“我叫林予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明媚的眼眸撞上她的孤寂,在她心中落地生成了一株名叫安全感的花。
“陈文。”
自那以后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并未减少,但有林予晴在她身边,她总是开心的,直到那天,寝室的关系从不可调和到爆发。
“陈文今天寝室卫生怎么又被扣分了?!”那群人的领头羊回到寝室就对陈文一顿数落:“你是知道的呀,下周那个寝室卫生优秀奖作为室长的我肯定是要上去大放异彩的呀,你这样搞,我如何在男神面前树立我干净整洁的形象?!”
接着一巴掌就要摔在陈文煞白的脸上。
林予晴冲出来双手张开挡在陈文身前大说道:“她发烧了你看不出来吗?再说了,今天应该值日的本来就是你不是吗?”
“林予晴,上次的事情还没跟你算呢!”那人将巴掌转换了方向重重甩在了林予晴脸上喊道:“你不是爱给她求情吗?跪下,我就放过她。”
看似无理的逻辑在她身后绝对的暴力面前好像不值一提。
林予晴回头看了看身后虚弱的陈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陈文看着她双膝渐渐弯曲,伸手想要阻止,嘴里艰难吐出两个字:“不要。”
“不要!”
陈文大梦初醒时已被绑住手脚。
回想起夜里那杯异味的咖啡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没想到这么快。”陈文喃喃道。
她四处张望,周边是一望无际的橙色天空和地板,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出此时已近黄昏。似乎是太高了看不见其他具有标志物,因此无法来判断方位。
“陈文。”一个扭曲的机械声从不远处传出。陈文顿时感到身上的绳子一紧。
陈文沿着绳子看,天台上来了一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站在她的不远处,拉着绳子,那是和陈文连着的绳子。
“你怎么脸煞白的样子,让我猜猜,你做噩梦了?”
这一句话击中陈文的眉心,让她吃惊到动弹不得。
“看这样子应该是了。”随后轻蔑地笑如地狱出来的魔鬼。“你应该想过你有这一天吧?”
之后,拉下了绳子,力气之大使陈文向悬空一侧倾倒,随即坠入万丈深渊。
高速下落,恍惚间陈文看见摇摇欲坠的夕阳染红了万物众生,乌鸦飞过于她正对面的大厦。
这时她才明白,自己所在的大厦正是A市最高也是最具标志性的建筑物——林氏大厦。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楼顶中心看不见其他建筑物。
可惜一切都晚了,林予晴的尸体、那块奇特宝石、那个黑衣人在陈文脑海中走马灯式的播完,只剩一句抱歉。
陈文落入地面剧烈的,伴随着耳边没过几分钟便听见的远处传来刺耳声音,似乎是救护车,和路人的惊吓声。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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