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底潮

　　第一节·茶楼对弈
　　卯时三刻的清风茶楼尚未开张，沈砚指尖的银针却在茶汤里泛起幽蓝。
　　"碧螺春里掺砒霜，苏姑娘的待客之道别具一格。"他推开窗棂，晨雾中隐约可见贡院的飞檐。
　　苏芷柔的绣鞋踏在棋盘上，将"炮"字棋碾得粉碎："昨夜焚尸场，沈大人可找到想要的答案了？"她突然倾身，发间银钗挑开沈砚的袖囊，那页胃中取出的策论残卷飘落棋盘。
　　残卷背面的朱砂印在晨光中妖冶如血——赫然是内阁批阅奏章专用的"盐铁司察验"钤记。
　　"有趣。"她指尖蘸着毒茶，在棋盘画出血线，"今科主考严首辅，盐铁司使却是宁王岳父。"
　　第二节·贡院暗渠
　　玄字十二号舍的废墟下，沈砚的火把照出地基里半截药罐。罐底残留的黑色粉末，与张明远指甲缝里的砒霜墨如出一辙。
　　"程御史那晚根本没在贡院。"老周的声音在暗渠里回荡，"更夫看见他丑时从宁王府偏门出来..."
　　火把突然熄灭。黑暗中铁器破空之声袭来，沈砚侧身闪避，匕首擦着他脖颈钉入身后木柱——刀柄缠着辽东军特有的红绳结。
　　第三节·血鉴密档
　　刑部档案库的《永和九年辽东军饷案》卷宗里，夹着一页泛黄的认罪书。沈砚的手指抚过父亲的字迹，突然在纸背摸到凹凸——对着烛火显出七个小孔，恰是北斗七星的排布。
　　"九重春色醉仙桃..."他喃喃念着焚尸场找到的诗句，突然抓起砚台砸向书架。暗格弹开，露出半本染血的《河防一览图》，扉页题着："宁王雅鉴"。
　　窗外传来羽林卫的铁甲声。沈砚将图册塞入怀中时，一滴蜡泪落在父亲认罪书的"军"字上——那笔画突然晕开，露出底下真正的"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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