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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极烂无比的“小鸭子”
……热。
像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皮肤下的血液滚烫地奔流,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被过度使用的肌肉。汗水早已浸透发根,黏腻地贴在额角颈侧。
意识几乎要消散。
季林终于承受不住,带着哭腔,一口狠狠咬在了男人汗湿的肩背上。
“停、停下……够了……”
再这样下去,他根本等不到天亮去实践那个死亡计划了。现在,立刻,他就要被弄死在这里,然后被调查的警察安上一个“纵.欲过度”的荒唐死法。
回应他的,是肩背上肌肉微微绷紧的触感,以及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
男人似乎对他的“攻击”毫不在意,反而轻轻掐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松开齿关。
一个带着安抚意味,却又充满掌控感的吻,落在了他微肿的唇瓣上。
“这位客人,”男人低沉的声音清晰地钻入季林嗡嗡作响的耳膜,“您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提供的服务,还没花销完呢。”
望着男人那张俊美异常的面孔,季林混沌的脑子里艰难地转动着:
钱?
他塞了多少?
好像……也就两三千?可这小鸭子简直像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点钱就能买到这种强度的“服务”,不会有那方面疾病吧,要不然怎么这么便宜?
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又一阵强烈的电流,毫无预兆地从灵魂深处炸开。
季林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眼前骤然一黑,绷紧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彻底软了下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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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是从深海里艰难地浮上来。
季林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午后的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刺得他眼前发花。
他迟钝地感知着身体的状态。
身体仿佛被重型卡车反复碾过,明明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在,却仿佛不在自己身上了一样,酸软无力,特别是腰腹和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季林费力的动了下,然后,他感觉到了另一个存在。
温热的躯体紧贴着他的后背,沉甸甸的。一条结实的手臂还霸道地横在他腰间,将他牢牢圈住。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某个昨夜反复“工作”了不知多少次的“工具”,此刻竟然还埋在他的身体里!
季林瞬间僵成了石雕,连呼吸都屏住了。
昨晚那些混乱、激烈、几乎将他意识撕裂的片段,伴随着身体的剧痛,疯狂地涌入脑海。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小心翼翼地瞥向身后。
男人睡得很沉。轮廓分明的侧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均匀悠长,平日里镜片后那深不可测的压迫感被沉睡的平静取代。
季林的视线又扫过房间。
目光所及的地板上,散落着好几个用过的、被揉皱的小雨伞包装。
他心头猛地一抽。
这他妈到底做了多少次?!
季林无法思考,更无法想象等这个男人醒来,该如何面对这荒唐透顶的局面。他只想立刻、马上、永远地逃离这里。
强忍着身体散架的剧痛。季林屏住呼吸,轻微得动作,一点、一点地将身体从男人怀中出来。
终于完全脱离,他几乎是滚下床的,双腿酸软得直打颤。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床上的人是否被惊醒,踉跄着抓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
然后冲进浴室,反锁上门,用最快的速度冲洗掉身上黏腻的汗水。
冰冷的水流稍微刺激了他混沌的神经,却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每一处的不适。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疲惫的脸,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够了。一切都够了。
季林没有再看一眼那张凌乱的大床和沉睡的男人,像躲避瘟疫一样,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间承载他人生最疯狂、也是最混乱一夜的酒店套房。
午后的阳光刺眼得过分,照在季林苍白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他按照自己早已设定好的“死亡计划”,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跨江大桥。”季林的声音干涩沙哑。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季林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象。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遥远。他的人生,即将在这里画上一个句号。
也好,至少最后,他像丢垃圾一样,把自己守护了三十年的东西,随便丢掉了。
虽然过程……惨烈得远超想象。
车子在大桥中段的观景台附近停下。
季林将剩余的现金全部给了司机,推门下车。
江风很大,带着湿冷的寒意,吹得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更显得形单影只。
他一步步走向大桥边缘的护栏。
想象中,此刻应该是一种悲壮、解脱、甚至带着一丝平静的心情。他应该从容地翻过栏杆,然后像一片羽毛般坠入下方奔涌的江水,结束这荒谬的一生。
然而,现实总是擅长打脸。
当他试图抬起一条腿,准备跨上那道并不算高的水泥护栏时——
“嘶!”
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身后某个饱经摧残的部位炸开。
这痛感强烈到瞬间冲垮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悲壮情绪。
季林腿一软,整个人差点直接跪倒在栏杆边,狼狈地用手死死撑住金属扶手才稳住身体。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这他妈……这他妈也太痛了!
季林疼得龇牙咧嘴,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
所有的悲壮、解脱、平静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其现实的剧痛碾得粉碎。
季林看着下方奔流的浑浊江水,又感受着身后那难以言喻的疼痛,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
他妈的!那个该死的小鸭子!
什么头牌?什么贵气?全是狗屁!技术绝对是史上最烂的!怪不得那么便宜!收了他两三千块,就只会像头蛮牛一样横冲直撞!把他当什么了?泄.欲的沙包?人形飞.机.杯吗?
现在倒好,把他弄成这副鬼样子!浑身酸痛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遍,后面更是火辣辣地疼!别说跳桥了,他连稍微弯一下腰都觉得要命!
这让他怎么死?!
精心计划的纵身一跃,被这生理性的巨大障碍硬生生堵在了桥面上。
“嘶——”季林扶着栏杆艰难站起身。
算了。先解决这要命的痛感再说,否则他连跨过桥边护栏的力气都没有。
季林咬着牙,像个刚做完大手术的病人,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一步一挪地从高高的桥面上往下走,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引来路人怪异的侧目。
在路人的议论声中,季林羞愤地捂住脸,恨不得把那个技术烂透的“头牌”拖出来鞭尸一百遍!
好不容易挪下桥,季林立刻扑进街边看到的第一家药店。
“麻烦给我最管用的消肿止痛药膏,还有口服的消炎药……”
季林捂着酸胀的肚子,声音虚弱,因为发炎的原因,他此刻有些低烧,脸颊烧得通红。
季林根本不敢看店员探究的眼神。他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刚被蹂躏完的破布娃娃。
好在店员没多问什么,麻利地拿了几样药放在柜台上:“好的先生,一共八十七块五。”
季林下意识去摸口袋掏手机,手却摸了个空。
他猛地僵住。
所有口袋都翻遍了——空空如也。
坏了!手机!还有最重要的身份证件!全被他丢在那个该死的酒店套房里了!
他当时被那小鸭子折腾得晕过去,醒来后又羞又怒又痛,只想立刻离开那个屈辱之地,根本没顾上拿!
季林看着柜台上的药,又看看店员等待的眼神,沉默得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明。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他此刻不顾一切地跳了江,他的身体会在浑浊的江水里泡得面目全非、肿胀不堪,直至形成巨人观,被打捞上来,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名.尸。
没有身份证明,警方甚至无法辨认他的身份,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死了。
他的死亡,将和他这操蛋的人生一样,悄无声息,毫无意义,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季林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后剧痛和内心的万马奔腾,对店员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好意思,忘带手机了……”
然后,在店员复杂的目光中,他像只斗败的公鸡,一瘸一拐地挪出了药店。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季林茫然地蹲在药店门口不远处的街沿上,双手抱着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怎么办?
回去拿?
回到那个充满了耻辱记忆的套房,面对那个技术奇烂无比、差点把他搞死在床上的“头牌”?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他就恨不得原地消失。
不回去?
可他身无分文,连缓解疼痛的药都买不了,更别提实施那个现在看起来障碍重重的自杀计划了。
难道要像个流浪汉一样,带着这身屈辱的伤,在街头活活疼死或者饿死?那似乎更不体面。
就在季林蹲在街边,犹豫着要不要为了“死得体面点”而硬着头皮回酒店时,一辆漆黑锃亮的顶级豪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面前,稳稳停下。
季林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后车门“咔哒”一声打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男人迅速下车,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喂!你……你们干什么?!”季林惊恐地挣扎。
对方根本不答话,将他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塞进了豪华轿车的后座。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豪车迅速汇入车流,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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