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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傅忻州一片好心被他怼得火冒三丈。
下意识就想再踹上他一脚。
但看到对方惨白如纸的面色,他抿了下唇,忍了下来。
吗的,要不是看在这臭小子跟了他六年的份上,以他的性格,早就把人暴打一顿了。
邢云疼得浑身直冒冷汗,跪在地上起不来。
傅忻州不耐烦的打电话,把医生喊下来。
门诊室里,主治医生把邢云的衣服撩起来,查看伤口。
却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上,到处是青紫一片。
背部肿胀之余泛着浓重的青紫色,里面估计都是瘀血。
纵使从业多年,主任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愣了下。
邢云则咬着牙,一声不吭。
傅忻州难得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主任放下听诊器,看着邢云额角出的青色,叹了声,
【年轻人下次玩闹注意点,一不小心脊髓断了,可就真成残废了。】
邢云没说什么,只是面色更冷了。
傅忻州本来对他还有几分怜悯,但看到他漆黑倔强的眼睛,瞬间让他想到几分钟前的事。
火一下子冒了出来。
为数不多的心软,就此消失了。
傅忻州冷笑了声,
【他就是欠揍,听不懂人话,被打死了也活该。】
门诊室内,落针可闻。
跟傅忻州在一起的六年,挨打是家常便饭。
至于言语上的羞辱与谩骂。
他早就从屈辱过渡到麻木了。
因此,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主任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帮邢云开药处理完伤口,又嘱咐了傅忻州车祸后的注意事项就走了。
邢云愣了下,偏头盯着傅忻州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看了一会。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傅忻州车祸,撞到头后失忆了。
所以,他刚才对他说的,要跟他分手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傅忻州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等了半天又一句话都不说。
他急了,本来想骂他几句,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他故意恶心他,
【姓邢的,你不会是爱上老子了吧?!
我告诉你,你这种三流的货色,我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堆人围上来。
现在的我,对你提不起半分兴趣。
你就是求我S你,我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谢谢。】邢云冷淡道。
傅忻州吃了瘪,心里不得劲,赶紧找台阶下,
【以前我是疯了,现在我肯定是要跟你分手的。】
【嗯,你积德了。】邢云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傅忻州: .....
他其实就是想听邢云说句软话,让他有个台阶下。
他们也就好聚好散了。
但偏偏邢云是块又硬又臭的骨头,那张嘴看着好亲,一开口把人气死。
邢云忍着痛站起身来,面无表情道,
【你不是说要跟我分手吗?】
【是啊,怎么了?
你需要我给你搞个浪漫的分手仪式?】
傅忻州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脸上流露出一种欠揍的痞气。
【跟我回去搬家,你的东西占地方。】
【那些东西,你随便....】
话到嘴边,傅忻州转了弯,他笑道,
【好,我跟你去搬家。】
在兄弟口中,他放着别墅庄园不住,非得去住邢云的老破小。
他倒要看看,这老破小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屈尊住六年。
傅忻州头上还有伤,开不了车,只能坐邢云用几万块年终奖买来的五菱宏光。
他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我跟了你六年,你就是这么养我的?】
他这辈子坐过的最LOW的车,是奔驰。
邢云直接将他的下线拉到了谷底。
邢云的注意力都在路况上,并不清楚傅忻州此刻的想法。
他淡声道,
【不是我想养你,是你非要纠缠我。】
他刚买车那会,夜里都睡不安稳,隔十分钟就要下楼看看车还在不在,傅忻州受不了了,威胁他,再不好好睡觉,他立刻马上就下楼去把他新买的车砸个稀巴烂。
于是他更恨他了。
当然,往大海里加一滴水,无人察觉。
傅忻州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但嘴上还是很硬,
【这六年,你把我养得太差了,我不要你了。】
【谢谢。】邢云直视前方,眨了眼睛。
傅忻州想起周诚在病房里,跟他说的话。
这六年,他怕邢云学坏,所以不仅毛都不打算给,还打算花光他的存款,让他只能依赖他生活。
傅忻州受不了了这么奇葩的自己。
他本来以为周诚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还就是那么回事。
傅忻州的记忆停留在六年前,他记得,他明明不是那么抠门的人。
傅忻州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你跟我在一起六年,总得图我点什么吧?
比如我帅气的脸,完美的身材,顶级战斗力....】
【图你死算吗?】
邢云余光瞥到他阴沉下来的脸色,唇边扯出讽刺的笑。
下一秒,傅忻州发疯一样的,抢过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一把拽过他的头发。
邢云头皮传来一阵被拉扯的刺痛感。
他攥紧拳头,往傅忻州脸上砸了一拳,却被他轻松地抓住了手腕。
傅忻州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
【邢云,你叫邢云是吧?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给你脸了是吧?
在京城,老子让你三更死,你活不过五更!】
往常傅忻州跟邢云说话,也会有被他惹怒的时候,但愤怒里大多是无奈。
真下手,他舍不得。
这会,他失忆了。
看向他的眼神,只有轻蔑与冷漠。
邢云相信,失忆后的傅忻州真会弄死他。
傅忻州看着他疼得皱起的眉头,哼了声,
【懂好好说话吗?嗯?】
【懂。】邢云第一次低了头。
但这不是臣服,是自由的妥协。
傅忻州看着他低顺的眉眼,满意的拍了拍他的头顶,沙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慵懒的劲,
【你早这样,不就少挨一顿打了吗?
听他们说,你跟我死犟的时候,我还拿皮带抽过你有这回事吗?】
邢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又哑巴上了,说话。】
语气平静,却透出不可置否的意味。
【是。打过。】
这六年,但凡是跟傅忻州沾边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想去回忆。
他就当过去的他,死了。
【为什么打你。】
【参加同学聚会,没接你电话。】
邢云就是故意不接的。
只要不跟傅忻州待在一块,他干什么都有劲。
跟他待一块,哪都不舒服。
傅忻州摇下车窗,
【当时,你哭了?】
【没有。】
他不仅没哭,还骂了傅忻州祖宗十八代。
所以,他被他先是用各种玩具折磨了几个小时,然后又打了一晚上。
第二天,就送到医院抢救了。
当时,他躺在病床上。
傅忻州对他又气又无可奈何,他问他,为什么就不能说几句软话哄哄他。
他二话不说,往他脸上砸了一拳。
刚好桌子上有把水果刀,邢云握住刀柄刺向他的眼。
可惜的是,他躲过去了。
刀尖堪堪划过他的眉骨。
鲜血从他眉头流到眼皮上,看着很吓人。
傅忻州眉毛处的一道很淡的疤,就是那会他的杰作。
傅忻州气疯了,又怕把他打死,于是像个神经病一样,扇了自己十几巴掌才冷静下来。
他说,他这辈子算是栽到他手里了。
栽在他手里算什么,应该死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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