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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前休憩,道人点命
白燕展抱着怀中婴儿,走到门外,“你看,你一出生,干旱了三年的卿城竟下起了滂沱大雨啊。哈哈哈哈……”,他望着府中满的四处流淌的雨水,心中想象卿城的主河流应该也是汹涌的流淌了吧,呵,泱泱大河啊,流到需要你的地方吧,把那些干涸的溪河灌满吧。
“泱!”白燕展叫出声来,河水泱泱,气势恢宏,所到之处,滋养万物。“好”,白燕展看着安静熟睡的儿子,“从今往后,你就叫白泱。姓白名泱!”,说着,看着还在下的大雨,纵然大雨密集的看不清前方,白燕展还是能够想象得到,今后,卿城面貌就要恢复生机,迎来一个崭新的明天了。
……
五年后。
卿城中,杨柳如烟,微风徐徐,柳条漾漾,似一静溪,穿过溪中大小乱石,划乱开丝丝水纹。
卿城南,万贯运河通海。每日,运河白帆如织,河岸热闹非凡——岸上运货的伙计一袋一袋搬运要出海交易的货品,船上的船工一口一声嗨呦!嗨呦!把货品搬运到船舱内。
卿城的街市出奇的繁华,四海八域,各路稀奇珍物,好看好玩的玩意,源源不断送来。
白泱在景色宜人,金黄富达,遍地繁华的卿城中长到了天真烂漫的五岁。
一日,天色未晚,五岁的白泱与家母任蓉任氏坐在白府前的树荫下乘凉。
一年轻白衣道人路过,肩上背着一把黄布包着的剑,剑柄黑檀,在旧黄布袋缩口处,隐约漏出三分之一。其剑柄木雕浮云,飘逸有感,端是一把上品好剑。
白泱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的看着草丛中的不知名虫豸窜来窜去,忙忙碌碌。不知不觉看的入迷了,迟迟没注意不远处走来不速白衣客。
任氏看到不远处一位年轻白衣男子稳步缓缓而来。气度不凡,风度翩翩,有道骨仙风之气。又瞧见这人肩头上露出的黑檀木剑柄,其木雕浮云生动,仙气十足。心中不禁生出好奇,该是哪座道观上的道长来此云游。
任氏正瞧着这位气度不凡之人,徐徐而来,洁白衣摆随步而摇,一个不留意,竟是径直走到跟前来了。
只见这名白衣道人,头上银绢白带束发,发丝飘逸,眉清目秀,面容俊美,身骨健硬,步摇生风,有不可揣测之难近。
任氏心中一悸,但华贵娇容不改。二人眼神交礼,微微点头。顷刻,那白衣道人便一眼就看见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盯着草中虫豸的小白泱。
柳遇风神色微动,眼中有仔细端详小白泱的意味,随后,走近小白泱,含光双目游止在小白泱稚嫩的小脸上。
柳遇风缓缓的道:“这孩子”,任氏听他吐出三字,连忙敛神,不知是要待他继续往下说,还是接上什么话。很快,任氏便知道他有后话,心中思索着他要对我泱儿指点什么。便眼看着柳遇风,不言一词,微微颔首,作了等待他继续往下说之态。
“是生在久旱逢甘露之时否?”可算是听到一句完整的话,问句也好。
任氏心中微喜,面上不改,婉言答道:
“是啊,我这孩儿出生时,确是天降甘霖。这可是三年来卿城下的第一场酣畅大雨啊。”
柳遇风听罢,边抬手伸出两指在小白泱额面上画了个符咒,说道:
“嗯,小男孩生得不错,只是我看他生长的灵秀可爱,走近了端详,发现这孩子根骨极佳,灵相守内,是个可塑之才啊。”
“啊!你干什么,娘亲——”白泱叫喊着,分明是对这个来者不善的陌生人在自己脸上乱比划嫌弃至极。
“泱儿,乖。”任氏走近抚着白泱的头发安慰道,又笑着说:“道长,可真是说笑了,我呀,俗人一个,生我儿时很痛苦,只想让他快乐安稳平庸的过完这一生就知足了。”
柳遇风朗声笑了笑,“夫人,可舍得你儿受苦?”
任氏心中一紧,急忙辨道:
“我儿自出生到如今,都好生照料着,何曾受苦?现在不会让他受苦,以后那可就更不会了。哈哈。”任氏面色已有些愠色,但还是收敛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受苦呢,不会的,以后都不会的。
柳遇风随即展了笑颜,宽慰道:“不吃苦,怎么知道快乐,只有经历过痛苦,才知道快乐到底是怎样的,才懂得如何珍惜快乐。一辈子都沉浸在快乐不曾吃过苦的人,就好比泡在蜜罐里,尝一口知道是甜,但是不知道甜到底是什么滋味。”
任氏心中大惊,头顶好似一道惊雷劈下,震耳欲聋。
回过神来,看着走到墙边好奇的观看墙上贴着的小蜗牛的小白泱,呆头呆脑的,天真无邪,一双清澈灵光的眼睛,教谁能不爱。墙边的小白泱扭过头来对着任氏相视一笑,又转过头乐呵呵的看蜗牛爬墙。
任氏不敢想自己心爱的儿子长大以后会经历许多的苦难。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位道长说的话很有道理,就算吃苦,也不能让我的儿子受苦,吃一点就好了。
“道长所言极是。”任氏轻笑道,“那少吃点苦好了。”
柳遇风哈哈笑道:“看来夫人还是参不透其中真理。受苦,吃苦岂是旁人说得定,就算夫人为此子免去一些苦难,也还是有很多的苦难要他自己亲身去经历的。”
任氏微怔,心道:就算是苦难,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多承受半点!
柳遇风神色微凝,伸出右手,算了一卦。随即轻声淡然道:
“再过三日,不就是卿城的庆雨节了。节日热闹,人群熙攘,夫人可要看好孩子,容易走丢的。”
任氏气定神闲,自信笑道:“那是当然,多谢道长提醒。我的孩子不会丢的。”
片刻,柳遇风向任氏欠了欠身,敬声道别。
任氏客气道:“道长高居哪座道观,改日我遣下人续些香火。”
柳遇风刚出来云游几天,遇到了一个灵巧可爱,面相不凡的孩童,掐指一算小儿的命格,竟是修真界里传闻的紫微星降世!很好奇这个孩子长大后会做出什么惊天撼地的事来,便出手做了遇故符咒,日后有一天,认出符咒,便也认出他来。
听得出任氏言语的揶揄,柳遇风心中发笑道:看是你认得准,还是我算得准。
柳遇风云游不敛财敛香火,只为增长修为,惩恶扬善,护佑百姓。于是便只道了自己姓名,婉言只是出来云游的道人罢了谢绝。
柳遇风走近小白泱,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噙着笑意,道:“小白泱,是吗?”
小白泱愣愣的看着柳遇风,努嘴置气说:
“哼,你个坏家伙,到底跟我娘亲说什么了!说了,说了什么?!”
小白泱心里不爽,这个坏家伙和自己的娘亲说了这么久的话,害得娘亲都不过来陪自己玩了。
没听到坏家伙的回答,正疑惑,再一抬头,面前白衣男子已是消失不见。
任氏伸出手,笑颜温柔道:“泱儿,天快黑了。我们玩回家吧。”
……
三日后,卿城的庆雨节。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们的欢声笑语与商贩的叫卖声显得卿城热闹至极,许多新奇玩意摆在摊贩的架子上,小孩子们的目光都快粘在上面了。
热闹的地方,小白泱也喜欢。小白泱自打在娘胎里就是个爱扑腾的主儿,今日还未出府,听见府外街道上吵闹的车马声和喧哗的人声,就欢脱的兔子样跳来跳去,搞得任氏给他鞋都穿不上,只是叫喊着:“出去玩,我要出去玩儿——”
任氏拿他没办法,穿好了鞋子,赶紧让玉珠玉镯领着白泱出门去玩。
玉珠玉镯领着白泱刚到大门时,任氏猛然一惊,想起三天前那位道士的话,语气不是关心反倒是冷漠!难道泱儿真的会走丢?
“不行!有我在不会让泱儿走丢的。”任氏喃喃道,竟有失仪态的奔出向白府大门,追上玉珠玉镯,一把拉住白泱肉嘟嘟的小手,急切道:“泱儿,跟娘亲一起,不然走丢了怎么办。娘亲会担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娘亲,那我们快点走吧。”白泱说着高高兴兴地跳起来。
不出一会儿,几人来到大街上。
街市繁华热闹,人来人往,摊贩们买的东西各有特色,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白泱拉着任氏的手,路过一个摊贩就驻留许久,眼睛都不知道要落到哪一个新奇玩意儿上面,等看够了,路过下一个摊子就有观望许久,问问这个是什么,指指那个是什么。
一会儿功夫,白泱的小手里拿满了糖人,拨浪鼓,风车,弹弓等等,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想要,任氏也是都满足他,只有白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想怎么可能走丢?
白泱几人又来到一处风筝摊。
这商贩的摊子大很多,还有一面支起来的竹竿墙,摊子上本来就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风筝,那竹竿墙上挂着的风筝,有双燕风筝,好运荷花,蜈蚣风筝,双蝶风筝,大板鹞风筝,长尾龙睛鱼等等,应有尽有,莫不教人眼前一亮。
商贩坐在摊子后,气定神闲的哼着小曲,还有几分得意。
“哇!这是什么?!”白泱十分好奇的指着风筝摊上的各式各样的风筝。
听到泱儿问风筝,任氏笑了笑,心道还没带他放过风筝呢,便面带笑意的细心解释道是风筝,只要手里拿着线轴,拉长细线,风一吹,风筝就可以飞向天空。
白泱顿时觉得新奇至极,手里的各式小玩意就不受宠了,“玉珠玉镯姐姐帮我拿着我的好玩意,我要放风筝!放风筝!”,把手里的玩意儿塞给玉珠玉镯后,白泱仔仔细细的要挑选待会要放的风筝。
那些动物形态的风筝实在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玉珠玉镯也在后面喜滋滋的交谈着风筝的做工精巧,生动微妙,指着蝴蝶,荷花样的风筝说真好看。
“选好了!我要这个。”白泱高兴道。
“啊,这个啊,小公子眼光真不错,这个是我最拿手的风筝,”商贩边说着边拿竹竿钩子将竹竿墙上的比翼双飞燕取下来,“小公子,这叫比翼双飞燕,在天上飞这时候,就像两只并肩飞行的燕子一样很好玩的”。
拿到风筝,小白泱高兴道:“两只燕子才不会孤单,一只多可怜啊,走咯,放风筝去咯!”,说着拿着风筝和线轴,跑向前方,跑进人群中。
这条街道最是人多,任氏给完商贩钱后,欣喜的回头对白泱道:“走,我们去放风筝去。”怎料,一回头,泱儿不见了,任氏又四处望望,心中好似一道惊天巨雷霹下,来不及斥责两个丫鬟连孩子跑了都不知道,大声哀道:“泱儿!泱儿!”跑向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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