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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秦家父母很快定下了婚期,小院里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好事将近的喜庆。
婚礼前一天,爹拿来一堆东西,比划着跟娘商量着什么。
秦钰听到,连忙反对,“爹、娘,这不合适,娶夫仪式已经够多了,再这样不是明摆着为难雪烬吗?”
“傻姑娘,我们就是要为难他,上门女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咱们得给他点下马威,省得他以后进了门,分不清大小王!”爹辞严色厉地说。
“就是!”娘附和道,“钰儿,你千万不能心软,我跟你爹都是过来人,见得多了!有些上门女婿表面诚心,实际上心里的鬼主意多着呢!咱们就得多多考验他,他要是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对你服软弯腰,那才是真的爱你。”
转天就是大婚当日,鹤雪烬是入赘,也就是女娶男嫁,因此,秦钰要带着迎亲队伍去学塾把他娶回来。
这天,接亲队伍停在学塾门口,唢呐声、锣鼓声震天响。
秦钰身穿凤冠霞帔,从高头大马上下来,和迎亲队伍一起走进学塾。
“夫君,我来娶你啦!”
鹤雪烬也穿了一套大红色戏服,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等待新娘到来。
“走吧。”两位新娘搀扶着鹤雪烬往外走,鹤雪烬突然站住,指着床上的一个红色包裹对秦钰说,“钰儿,这是我的嫁妆。我积蓄不多,嫁妆也不丰厚,你别嫌弃。”
“你还准备了嫁妆?”秦钰很是意外,她这个小娇夫还真是体贴呢,“夫君,我娶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嫁妆,我怎么会嫌弃呢!”
喜娘搀着新人出了门,围观的街坊四邻纷纷大声喝彩,秦钰拱手向大家行礼,鹤雪烬满脸羞意,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花轿。
秦钰纵身一跃,骑上马背,带头的乐师们奏起《凰求凤》,笙管声中,两支朱漆唢呐冲天而起——“娶新郎喽!”
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沿着青鸣镇大道一路向前。
鹤雪烬的那头老青驴驮着他的嫁妆,跟在花轿一旁。
许是被鞭炮惊到了,青驴一直嗷呜——嗷呜——大叫,但只有鹤雪烬听出他在泣诉:“丢人啊!我堂堂裂云青龙、鳞甲圣祖,竟然成了陪嫁,还是天帝当上门女婿的陪嫁。”
鹤雪烬掀开轿帘,训斥它,“小点声,难道光彩吗?”说完,又柔声安抚,“咱们只是暂时落了难,等重返天界,朕封你为‘万界鳞尊’。”
青驴表示吃不下这个大饼,“我不信,你的法力没了,我也受了重伤,我们现在连一片云彩都登不上,什么时候才能重返天界?”
鹤雪烬眸光微沉,“秦钰就是超脱三界的天命之女,只有借助她的气运,朕才能重回九霄,夺回帝位。”
“帝君!”
“不错,当赘婿、嫁入秦家只是权宜之计,等朕来日重登帝位,”鹤雪烬眼神中迸发出尖锐狠厉的光,“秦钰只是朕的一块踏脚石而已。”
“帝君圣明!”
鹤雪烬的真实身份,正是统御三界,威仪六道的苍穹天帝。
他闭关修习无情道,刚出关就遭奸佞算计,身中108枚弑神钉,一身法力无法施展,他拼死逃入人间,成为一个肉.体凡胎,法力尽失的凡人。
好在他算出天命之女将在青鸣镇出现,他千方百计找到她,不成想,天命之女
如此贪色,只觊觎他的皮囊,一心跟他谈情说爱。
鹤雪烬咬紧牙,就当了这赘婿又如何?只要能夺回帝位,就算献媚于一个小小村姑,他也认了。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从镇东头绕到镇西头,最后在秦钰家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秦钰下了马,揭开同心帘,轿子里的鹤雪烬抬起头,对着她羞赧一笑。
秦钰看到心中荡漾,低头趴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鹤雪烬推她,“小心被人看到。”
“看到又怎么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秦钰的手不老实,不停调戏自己的新婚丈夫。
“对了,夫君,”秦钰打算提前跟鹤雪烬说爹娘要考验他的事,今天的婚礼,鹤雪烬已经够配合了。
坐花轿、游长街,人家甚至还自备了嫁妆,可是爹娘实在固执,她又不好违拗,只好先哄小娇夫,万一他生气了,晚上不肯进洞房,那她就亏大了。
秦钰又在鹤雪烬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一会儿进了门,我爹娘设置了几个小关卡要考验你,你千万别在意,就是个形式。”
秦钰牵着鹤雪烬的手下了花轿,喜娘在一旁引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马鞍。
鹤雪烬知道民间嫁娶要跨马鞍,为的是讨一个平安吉利的好彩头。
他刚要迈过马鞍。
喜娘嘹亮的嗓门响起:“走马鞍,定乾坤,低眉顺眼妻为尊,新姑爷请抬脚,作揖,向妻子敬茶。”
哦,原来是这么考验他的,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要他给妻子弯腰敬茶。对别的男人确实是折辱,可对他,鹤雪烬一脸笑意,坦坦荡荡过了马鞍。
转身接过茶盏,向秦钰敬了茶,“娘子请用茶,为夫原一辈子为你斟茶倒水!”
秦钰吃了一惊,原以为鹤雪烬会不高兴,没想到他竟然超额完成任务!
马鞍之后是一个火盆,喜娘的声音再起:“跨火盆,避邪祟,伏低做小妻为贵——新姑爷请抬脚,下跪,向妻子敬茶!”
鹤雪烬一撩袍衫,跪姿从容潇洒,“娘子请用茶!”
人群中发出赞许声,“新女婿真贤惠啊。”
“是啊,长这么俊,还听话,秦家丫头有福了。”
跨过火盆,前面还有一叠瓦片。
喜娘的大嗓门隔了三条街都能听见:“踩瓦片,破恶煞,俯首帖耳妻最大,新姑爷请抬脚,下跪叩拜,向妻子敬茶!”
别家娶上门女婿,最多设两道关卡,但秦父秦母说了,再一再二还得再三,就是要磋磨鹤雪烬,只有通过这三个考验,他们才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鹤雪烬毫不迟疑,行云流水般完成下跪、叩拜、敬茶的动作。
秦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安慰他,“夫君受委屈了。”
“不委屈,”鹤雪烬反倒安慰她,“一想到以后就要跟娘子长相厮守,我心里都是甜的。”
秦钰的心化成了一潭春水,要不是旁边有这么多人,她真想把鹤雪烬抱在怀里,好好亲一亲他。
宾客对新女婿赞许有加,只有门口的那头青驴,叼着草料,睁大了眼睛,它从小就是天帝的灵宠,它从来不知道,天帝的演技这么好。
进了堂屋,要拜天地,鹤雪烬如一棵挺直的松柏,死活不轨。
满院的宾客都围了上来,刚刚还夸新女婿听话,这就要反抗了?
青驴也停止嚼饲料,难道天帝自尊觉醒,不当上门女婿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鹤雪烬向两位高堂行了一礼,“爹、娘,钰儿,以后,鹤雪烬的膝盖只跪父母和娘子,你们就是我的天和地,有你们在,我还拜什么天,跪什么地?从今以后,我敬双亲如敬日月星辰,护发妻如护大地四野,既入秦家门,此生便是秦家人,此魂永为秦家魂!”
“好!”宾客们鼓掌叫好,新女婿好样的!
秦钰感动得都要哭了,秦父秦母更是一脸欣慰,这个上门女婿,没娶错!
青驴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帝君太厉害了,赘婿这个角色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夫妻对拜后,秦钰和鹤雪烬就正式结为了夫妻。
望着眼前龙章凤姿的新婚丈夫,秦钰心中充满了幸福。
喜宴开席,男宾们喝酒划拳,女宾们说笑玩闹,小院里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秦钰和鹤雪烬作为新人出来敬酒,宾客们不时开他们的玩笑,“小鹤啊,以后要听钰儿的话,妇唱夫随。”
“钰儿,你也要好好待小鹤,不能让人家受委屈。”
“小鹤要争气,早点给我们钰儿添个大胖丫头。”
……
说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空中落下一团团火簇,那些火落在院子里,引燃了门窗上悬挂的红绸喜幔,火势顿时蔓延开来。
宾客们乱成一团,纷纷向外逃去。
慌乱之际,秦钰被人撞到,她今天穿得很隆重,凤冠霞帔,衣袂飘飘,那些薄纱遇到火,“腾”一下就烧着了。
鹤雪烬看到,飞身扑倒秦钰身上,有意将火引到自己身上。此时不演,更待何时,他要把秦钰迷得神魂颠倒,让她以为自己爱她爱得要死,只有这样,她才会为自己所用。
鹤雪烬用自己的身体帮秦钰灭了火,秦钰看他的眼神里都是感动和心疼。
喜宴毁了,宾客跑了,他们那三间水磨青砖的新瓦房,也被大火烧了一个窟窿。
秦钰不解,好端端的,天上怎么就下火了呢?
这时,忽见头顶的云层散开,竟然显出两个人影。
依稀可见那是一男一女,女子一袭紫衫,唯美娇俏,男子银鳞铠甲,光芒闪耀。
男子手握长枪,女子手持长剑,两人斗得正酣。
武器碰撞的火花,化作火簇从天而降,那男子的声音清晰入耳:“就是毁了三界,我也要得到你的心!”
女子回她:“三界毁了重建即可,我心死了,你又奈何?”
秦钰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穿到了一个普通修仙小说里的NPC,怎么这里的神仙谈恋爱也要毁灭三界,她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想沦为神仙play的一环。
渐渐的,打斗的两人身影越来越淡,云层合上,一切恢复了平静。
“嘶—”
鹤雪烬发出隐忍的闷哼,秦钰这才发现,他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腰间衣服焦黑一片,皮肤袒露出来,已被烧得血肉模糊,一定是他刚才救自己时弄伤的。
“雪烬!”秦钰扶着他坐下,小心翼翼帮他褪去喜服,衣服黏连血肉,鹤雪烬脸色苍白,额角上都是冷汗。
“是不是很痛?”秦钰心疼的问。
“不痛,”鹤雪烬受伤了还在安慰他,“娘子别担心。”
“我怎么会不担心?”秦钰心疼哭了,“你是不是傻?后院就有水井,你为什么不先去取水?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帮我灭火?”
鹤雪烬轻抚她的脸颊,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火势那么猛,你身上都起火了,我哪还顾得上那些,”他的声音低下去,白皙的脸上蒙上一层羞红,“我情愿自己受伤,也好过看到你受伤。”
“雪烬。”秦钰感动地抱住他,看到他莹白的肌肤,还有红润的嘴唇,情不自禁想去吻他。
还没碰到,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夫子,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秦钰依依不舍地放开鹤雪烬,小堂弟秦安牵着哥哥秦平的手,像一头鲁莽的小牛犊闯进屋里,“快让我哥哥看看,我哥哥有上好的灵药。”
秦平对秦钰笑笑,“姐姐。”又对倚在床头鹤雪烬行了一礼,“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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