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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信
数天后,家里。
封知许指尖拂过泛黄的照片边缘。照片里是一张黑白旧影,一座斑驳石碑立于荒地,后方模糊可见一排石阶与藏式建筑的屋脊。照片背后,是一张早已破损的手绘地图,几个模糊的藏文标记,在红笔圈出的圆形处停住。
池黎从封知许手中抽走照片,忍不住摇头失笑, “说真的,什么年代了还寄信?就不能发个讯息?微信、Signal、连邮件都比这个靠谱。”
封知许将地图摊开在防水布上,眼神落在细节。
池黎半蹲下来,仍旧念念不忘, “他不会连电话都没有吧?那买东西岂不是用不了电子支付?这该不会是从山洞里出来的山顶洞人吧?”
封知许挑眉,语气平淡, “你别忘了,你们并肩受训,是同年代的人。”
池黎一愣,不服气地说, “人与人还是有分别的。”
封知许难得看他孩子气的一面,不由失笑。
池黎哼一声,把照片放一边,在封知许身边坐下来,伸手把他往怀里带,用唇摩挲他的脸颊,道, “不准笑话我。”
封知许把脸向侧面让了让,想避开池黎的胡茬,这人最近剃胡子都剃不干净,还老爱拿来蹭他。
他愈避开,池黎愈靠近,直接就在封知许唇上亲了下去。
封知许手捶了他几下,但池黎力气大得很,他只能由着池黎又啃又舔。
两人在沙发上亲亲热热了好一阵子,池黎才放开封知许,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封知许道, “先把装备准备好吧,再买些巧克力,最快下星期出发。”
池黎道, “真不想看到姓岑的。”
封知许在他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鼻子磨蹭他的,说, “都老大不小了,别耍小孩子脾气。”
池黎不情不愿地说, “才没有。”
想了想,他还是有点气闷,拉着封知许在床上抱一起……
……(一切全靠想象)……
他们此行目的地,是照片背后地图标示的藏族寺院遗址。这片山谷在军政区划上早已成为禁地,过去五年,无人敢擅入。而这张信,来得刚刚好。
封知许和池黎到寺院时,是下午三点。山影拉长,阳光斜斜打在断墙残垣上,红墙黑瓦,破败中还留着古老宗教的庄严。
封知许蹲下来,在一处碎石边缘找到雕刻的残痕——正是碑文上的符号之一,半个圆圈里夹着三角纹。
池黎蹲在他身侧,手臂不动声色地擦过他的肩,“你说姓岑的怎么发现这里的?”
封知许没抬头:“他总有办法。”
这时,寺院外传来几声脚步,沙地踩得清晰。两人同时转头。
一个身影逆着光走来,修长的身形,一身风尘,墨色外套上沾着些泥。
“别来无恙啊。”来人站定,笑容洒脱。
岑如尘。
池黎倚着石柱,语气不冷不热,“你也还活着呢!”
封知许站起来, “岑老大,好久不见。”
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这个动作不带多余情绪,却是两人之间难得的默契。
岑如尘回头看看池黎,语带调侃地对封知许说,“你还真是去哪儿都带着他。”
池黎挑眉,笑意不减,“这不废话吗?”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起了些暗流,封知许看了一眼两人,摇摇头,转身往寺院后殿走。
地下入口藏在一尊倒塌佛像下,封知许三人费了些功夫移开碎石,才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
下方,墙壁上满是古藏文和绘制图腾。池黎用手电照过去,在其中一幅壁画前停住,“这个真的跟碑文符号完全一致。”
封知许走近细看,壁画中央是一座双塔相连的建筑,四周绘满手持火炬与卷轴的人影,神态奇异,应该是祭司级人物。
岑如尘一手插袋,靠在门框边,“这地方不在任何记载里,但如果你们还记得,我们那年在昆明发现的那个‘天眼文书’,上面也有这个图案。”
三人同时安静了下来,回忆拉回那年昆明,岑如尘为了那场“文书之战”几乎丧命。
那不是一场表面上的文字游戏,而是一场用旧档案与事实拼凑真相的生死攻防。三个不同单位、数十份档案,谁握有最后一页,就掌握了真相的定义。岑如尘为了追回那页原件,独自潜入已封存的机构仓库,结果被困两日,几乎死在冷藏文库里。
那时封知许还是副手,一个没有受过武装训练的副手,本应留在大后方,但当时身后的压力让他不得不跟着上场。正当他束手无策之际,池黎,唯一不在名单上的人,却出现在现场,完美地救场。
终于, “天眼文书”修复完善,史学家得到一本珍贵的文献,把部分历史真相还原。但往往有很多权贵阻挠公开一个会改变历史的真相,所以即使得到真相,但“文书之战”仍未结束。幸好,这已经不是封知许他们的任务了。
这时,一旁的岑如尘忽然开口,打破沉默,“这里的地下还有通道,我来之前探过一点。但那天风太大,塌方了。”
池黎偏头看他一眼,唇角一挑,“你一个人来?挺不怕死的。”
“所以才请你们这两位下凡神仙出马。”岑如尘耸了耸肩,眼神里带着半真半假的玩笑,“一个是军政系的活教科书,一个是笔杆子里的战场幽灵。能让你们并肩来救场,看我多有面子。”
封知许听着,没有笑,但眉眼明显舒展了些。
池黎则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道,“我是看在知许的面子上才来的。”
岑如尘凉凉地道,“我也没请你来呀!”
池黎气得想扑过去给岑如尘一拳,被熟知他脾气的封知许拉着, “等出去再扯嘴皮子吧!现在先找一下石碑的线索,我还等着修复好交差呢!”
池黎一拉,把封知许抱在怀里,声音暧昧, “是他先惹我的。”
岑如尘看到他那撒娇的样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往墙边一靠, “那通道下面,据是另一层封存的数据库。”
他们三人顺着墙边裂缝,走入通道更深处。前方光线越来越暗,空气潮湿。岑如尘走在最前,手电扫过前方,忽然停住。
一道石门矗立眼前,上面刻着他从未见过的文字,却又有着不可思议的熟悉感。
“这不是藏文。”他低声道。
池黎伸手轻触那些刻痕,指尖停留在某个字形处, “这像是‘风城’那批文字。”
封知许道, “那就是说,有人比我们早一步来到这里。”
三人同时一顿,气氛在瞬间凝结。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石块滑动声。
岑如尘最先侧耳,眉头紧蹙,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他的手指悄然压在腰侧,只差一个信号,他下一秒就能出手。
池黎听到那声细碎动静,身体微微一转,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只是笑容收了些,他望向封知许,声音刻意压低, “你紧跟着我。”
封知许点点头,他的目光凝在石门上那一行几乎被岁月吞噬的文字:“三石对阵,万骨封门。”
石门前,一声几不可察的“咔嚓”响起,封知许暂停观察那行文字。和池黎与岑如尘交换了一个眼神,下一秒,三人几乎同时后退一步,贴墙隐入阴影,静默得连心跳都似乎在同步收敛。
门微微震动,发出沉沉的声响。
他们三人用眼神和手势迅速交换讯息:注意来人、随时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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