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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
十五岁到十八岁,这三年她像是粘了白天鹅羽毛的黑乌鸦,进出那一栋栋在外人眼里庄严神圣的院子,实际只有她自己知道,里边的人有多瞧不起她。
所以大学四年,她拼了命的学习,做兼职,拿奖学金。
母亲张舒雅几次三番打电话给她,从一开始的恶语相向,到后来的苦口婆心。
可秦稚眠从来没有动摇过,大多数时候把手机放在一边开静音。
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大二那年,她谈恋爱了,男生在隔壁医学院。
这段感情开始很快,结束也很快。
只有五个月,除了躺在大床房上的疼痛,她好像就没什么记忆了。
大二暑假,两个人分手,母亲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母亲竟然哭了,电话那头她哭的喘不上气,说她知道自己错了,让秦稚眠不要再耍脾气了。
秦稚眠只是沉默的听完,然后把手机装进口袋。
舍友在前面催她快点进站,两个人决定去新疆旅游。
她应了一声。
在火车上,她反复回味母亲那两句话,最后只想笑。
那三年,继妹对她百般刁难,那怕是在学校,她也过得如履薄冰,母亲稳坐壁上观,永远偏袒继妹,对秦稚眠则是动辄打骂,继父从来不拿正眼看她。
最让她无法原谅的是,父亲因公殉职半年,母亲就改嫁,带走了父亲所有留下的财产。
却还要在人前,百般诋毁侮辱父亲。
她不会再回那个地方。
时间过得很快,大三那年她开始准备考研,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那年了,考了学院考研成绩的第一名,考在上海交大。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百转千回传到了母亲耳朵里,继父四年乍一听她的成绩,竟然破天荒的在饭桌上提起,让她回来吃饭。
母亲满心欢喜给她打去电话,得到的确实号码是空号的结果。
研究生去报道的那天,好朋友姜蕊蕊给她打去电话,姜蕊蕊是那三年唯一对她好的人。
“眠眠,真的太争气了!要我说我们这一片,陈霁凛过后就数到你,他在部队里混的可厉害,不过那厮失恋过后,打了个申请书去高原了,你是不知道哦,他跟林静依分了,分的可突然了。”
这个消息很突然,秦稚眠心里某个尘封的角落被开启。
她想起那些年,陈霁凛对谁都冷言冷语,只对林静依百依百顺,对她笑。
林静依脚扭了,他都是要把人背在背上,带着溜达。
两个人会在一起,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事,别人说陈霁凛喜欢林静依,他也永远都是默认。
那个记忆里,风光霁月,清冷矜贵的少年,已经很久没有再看见了。
研究生三年,弹指一挥间,毕业以后她留在上海,进了家研究所。
外企薪资可观,一周双休。
她没想过会再回北京,更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陈霁凛扯上什么关系。
工作半年多,那天是十二月中旬,一通电话从北京打过来。
她以为是客户就接了,电话那头的男声,嗓音清冷淡然“秦稚眠?”
她心弦一跳,心里隐约有了答案“有什么事吗?”
“张阿姨病了,人在icu,你回来看一眼她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秦稚眠终究还是回了北京。
继父头发白了许多,继妹也不像从前那样跋扈,温顺喊她姐姐。
她问了母亲的情况,爆发性心肌炎,人在ICU里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体征,什么时候醒来说不定。
秦稚眠了解完情况就要离开,父亲去世前给她留了一大笔钱,是就给她用来读书学习和工作后傍身的。
母亲拿走了这笔钱里的一大半,在北京三年,她花母亲的钱也不过是变相花父亲的。
她不欠母亲什么,继父在身后苦苦挽留“你妈妈经常念叨你”
“是吗?”她故作惊讶笑“可是伯伯忘了吗,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呀,是伯伯和母亲亲口告诉我的。”
继父脸色苍白松开了手,她转身进了电梯,电梯到八楼停了一瞬,电梯门被打开。
陈霁凛从外边走进来,秦稚眠心跳加快几分。
他和记忆里没什么太大变化。
“你家里人生病了吗。”她问
陈霁凛不咸不淡道“我爷爷”
“早日康复”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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