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无量拆迁办

　　下课铃对段醉来说根本不是解放，而是刑满释放的信号。
　　“操，憋不住了！”他低骂一句，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红木课桌被他带得发出一声闷响，椅子腿再次刮擦地面，那声音让前排几个女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一秒都不想多待，尤其是旁边还坐着那个自带冷气的宴铮。
　　那家伙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混着教室里阳光晒着的灰尘味，搅得他更加心烦。
　　他拨开过道上慢吞吞收拾书包的人，目标明确，男厕所。
　　再不放水，他怕自己先炸了，顺便把这身勒死人的校服给撕了。
　　圣樱的厕所倒是挺配得上“贵族”俩字，宽敞明亮，瓷砖亮得能照人，空气里还飘着股柠檬香薰的味道，试图盖住厕所该有的那点底味儿。
　　段醉大步往里走，脑子里还嗡嗡响着系统的唠叨：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建议深呼吸，保持冷静！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功德值……】
　　“闭嘴！”段醉在脑子里吼回去，“再啰嗦先拿你当炮仗点了！”
　　他正要往小便池走，最里头的隔间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混着水声和几声哄笑。
　　段醉脚步一顿。
　　【警告！检测到中等强度罪恶源，距离5米！目标锁定……】
　　系统警报尖锐地刮过脑海。
　　“真他妈会挑时候。”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他现在只想撒尿，谁想管这破事儿？
　　可那哭声没完没了，中间夹着泼水的哗啦声和熟悉的公鸭嗓，是那个死胖子和他的小喽啰。
　　“哭啊，林小默，你不是挺能告状吗？接着告啊！”胖子的声音油腻腻的，“我叔是教导主任，你看谁理你？”
　　“翔哥让你大点声，没听见？”另一人跟着起哄，又是一阵水声，闷哼声更重了。
　　“求你……别倒了……我的书……”
　　“书？屁的书！”哗啦一声，像是什么被撕了。
　　接着是身体撞隔板的闷响。
　　段醉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那点火气彻底压不住了，膀胱都不急了。
　　智取？
　　取个屁。
　　先揍了再说。
　　他转身几步跨到最里间的门前，里头的人听见脚步声，安静了一瞬。
　　段醉没半点犹豫，后退半步，一脚猛踹上去！
　　“哐——当！！”
　　整扇门连着锁头直接崩飞，砸在对面墙上，又弹回来撞上水箱。
　　隔间里的景象彻底暴露：林小默缩在角落，浑身湿透，眼镜碎了一半，额角淌着血混脏水。
　　胖子手里拎着个垃圾桶，跟班叉着腰，俩人都傻在原地。
　　段醉堵在门口，光线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玩挺嗨啊？”他声音不高，却砸得那俩人一哆嗦。
　　胖子回过神，硬撑着挺起肚子：“段醉？关你屁事！滚！”
　　段醉扯出个笑，一步跨进去，揪住胖子勒紧的领子直接把他掼墙上！
　　“嘭”的一声，胖子肥肉乱颤，惨叫卡在喉咙里。
　　“好、玩、吗？”段醉压低声，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碾出来。
　　胖子腿在空中乱蹬，脸憋得通红：“放开……我爸可是……你敢动我……”
　　“你爸是天王老子也没用！”段醉左手攥拳，照着脸就要砸下去——
　　“同学，”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忽然从门口飘进来，“需要帮忙吗？或者叫老师？”
　　拳头硬生生刹在胖子鼻尖前。
　　段醉猛地扭头。
　　宴铮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门框上，手里松松握着手机，屏幕亮着，摄像头若有所指地对着里面。
　　阳光给他轮廓镀了层边，这画面，这出场时机，这举着手机的姿势……简直偶像剧里英雄救美（？）的标准模板，就差配个BGM了！
　　胖子和小跟班瞬间哑火，脸都白了。
　　段醉盯着宴铮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火气蹭蹭往上冒。
　　又是他！
　　还举着手机？
　　演给谁看？！
　　【叮！暴力中断！功德值-5！当前95！请宿主冷静！智取！智取！】
　　智取你个头。
　　段醉狠狠瞪了宴铮一眼，松手把胖子扔回地上。
　　“听着，肥猪，”他声音冷得掉渣，“再碰他一次，再让我看见你嘚瑟，”他瞥了眼旁边坑位里没冲干净的马桶，“老子就把你脑袋塞进去喝饱。听懂没？”
　　胖子抖得说不出话，只会点头。
　　段醉懒得再理，走到林小默跟前。小眼镜缩成一团，还在发抖。
　　“麻烦。”他嘟囔一句，一把扯下自己校服外套，扔到林小默头上，“穿上。冻死也没钱赔你。”
　　林小默手忙脚乱裹上衣服，嗫嚅着：“谢……”
　　“走。”段醉打断他，转身往外走。林小默赶紧低头跟上，不敢看剩下那两人。
　　宴铮还倚在门边，垂眼看了看手机屏幕。
　　录音已保存。
　　他指尖一点，收起手机，像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
　　只剩隔间里瘫坐的胖子和跟班，对着一扇烂门，满脸绝望。
　　物理警告，效果不错。
　　就是门挺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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