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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毓要学新知识
侍女看见迎上来的温毓就笑呵呵地乐个不行，将热茶轻轻搁在桌上才看见一旁立得像尊大佛的谢恒，赶忙道：“奴婢见过主子。”
谢恒也没在意，摆摆手让她退下。温毓一看人美心善的侍女姐姐走了到底有些不高兴，加之年纪尚小，面上藏不住情绪，小嘴一撇又给谢恒弄得不知手该往哪里放了。
“小毓，你先过来，哥哥有些话要问你。”谢恒往木凳上一坐，招手让温毓过来。
其实温毓喝了大半壶凉茶已经不渴了，于是也不再眼巴巴望着茶壶，而是乖巧地走到一旁坐下。
待他坐下，他就瞧见谢恒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一会儿又挑挑眉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哥，怎么了？”
“小毓，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若是记得，哥哥晚些时候……送你回去。”
其实谢恒是极其不愿意的，因为自他懂得情爱以来，对两人欢好之事从没有过什么念头，至于生个孩子延续香火什么的更是没有打算，刚好这么一个玉面小郎君让他捡着了，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带出去面上有光的，上赶着让人当自己儿子不说，怎么会想送回去呢。
似乎是上天如他所愿，只见温毓轻轻晃了晃脑袋，眉头不太舒展，道：“哥哥，我落水时脑袋撞了石头，失了大半记忆，全然不记得家住何处了......”
谢恒内心狂喜，只听脑中有个声音桀桀桀地笑道“奸计得逞”，当然不曾在面上显露出来。反而是一副我好难过我替你伤心的表情，只是眉头悄悄松了，全是表演痕迹。
温毓不解，只是缓缓提起嘴角，双眼眯成月牙状，脑袋轻轻一歪，明明没说话，却仿佛听见温毓在说：“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啊……哎！小毓你看，你年纪这么小，出去干什么都没人要，干脆住在哥哥这里怎么样？”
“哥哥这里有吃有喝，有丝竹之悦耳无案牍之劳形。如果想学习，哥哥也给你请先生，咱不上那一个先生教数十个学生的学堂，哥哥给你请到院里教你。怎么样？”开心不开心？爽快不爽快？快哉不快哉？
当然，最后这两句谢恒还是把握着度没说出来，怕吓着温毓。
温毓意料之中的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垂下头状似思考了一会儿，其实是在想这吊儿郎当的谢恒的靠谱程度，两个眼睛提溜着转过去转过来，半晌才抬头回答：“哥哥，你我素昧平生，你却如此真心待我，小毓无以为报，若是连留下都不愿，那还是人吗？我当然是愿的，谢谢哥哥。”
原来温毓一阵头脑风暴，竟是选择了陪谢恒一起演。
谢恒额角的青筋直跳，完全没料到温毓会这么说，但好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颇为欣慰。
温毓这边还没结束，他问道：“不过哥哥给我单独请先生要花好多银两，小毓愿意去学堂。”
并非是为了给谢恒省钱，而是温毓打心底里不想要一直在这院中待着。
一旁感觉说得口干的谢恒正吹着滚烫的茶水，或许是没想到温毓不愿让先生专门教授他，一用力将茶水吹了出去撒在手指上，给烫得龇牙咧嘴，演都演不过去。
“小毓，哥哥家里行商，你不必担心银两。至于不让你去上学堂，也是因为哥哥家里行商，道上许多势力都盯着我家，放你出去哥哥心里不安生。”
温毓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想要反悔说自己不当人了不想住在谢恒这里了，却见谢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吹得温热的茶水怼在自己嘴边，硬生生将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小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答应了哥哥要住下，就不要反悔。”哥哥只想要个儿子啊！
“一会儿会有人将午膳送来，哥哥午后有事出门，你不要乱跑。听哥哥的话，哥哥晚些时候给你带东街细腻绵软又香又甜的糖糕。”说罢脚底抹油般跑走了。
还把茶杯顺走了……
温毓抬手擦去嘴角的茶水，想着自己该是没法子出门，便呆在凳上等午膳了。
·
午膳过后，温毓不知干些什么，就将玉粟唤了进去。玉粟便是先前服侍他的侍女，午膳时温毓问了她的名字。
玉粟进来后，温毓抬起一张小脸，喜滋滋地问她：“姐姐，我实在无聊，你可否让人快些找个先生来，学点东西好消磨时间。”
问了这话后玉粟没有丝毫意外，想是谢恒早先便打点好了。玉粟见温毓这般，心底有些柔软，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道：“自是可以的。小公子是要学习哪方面的知识，不妨告诉奴婢，奴婢好‘对症下药’。”
显然谢恒忘记告诉温毓他想学什么都可以，温毓愣了一瞬，随即有些开心了，道：“姐姐，我想学些药理方面的。”
谢恒有些粗心，忘记给温毓的伤处上药了，虽不严重，但偶尔蹭到还是会疼。这会儿虽然可以让玉粟拿些药膏过来，但以后离开谢恒了可就没这么方便了。
玉粟应好，便退下吩咐人去找先生了。
不出半个时辰，那先生就带着药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院中，其实无人催他，只是不由自主想走快些。等玉粟通传完，又在屋外好生擦去了额角的汗才装作信步闲庭地进了屋中。
没等先生行礼，温毓率先一步拱了手，道：“先生好，我叫温毓，麻烦您了。”
先生其实特别想大喊“哎哟！折煞老奴了”，无他，只是因为这先生一直是跟在谢恒身边的郎中，而温毓怎么看地位都高他太多，怎么让人给自己问好呢。
“不麻烦不麻烦，小公子愿意学药理是老奴的荣幸。老奴姓张，单名一个涣。”
温毓笑了笑，道：“张先生，日后不用在我面前自称老奴，您既授我学识，合该受我尊敬。”
九岁的温毓，应当被父母教得很好。
张涣乐了，笑眯眯地问他：“好的，小公子。今日想学些什么？”
温毓一直惦记着自己身上的伤，便道：“张先生，今日您就教我如何止血吧，若是时间有余，还想学学迷香药怎么制作。”
学习制作迷香药，是想有一日将谢恒放倒溜出去。
老先生自是不明白个中关窍，只觉得温毓这小孩越看越让人欢喜，乐呵呵地开始了今日的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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