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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嘴上开光了？言出法随？
……
“你不会是人.牙子罢？你可千万别骗我，否则哪怕我逃不出去，我也一定会和你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总之，我是个很记仇的人，逮到机会一定会狠狠报复你。”
青年轻笑了声，“我不是。好……”
情绪稳定，性格包容……感觉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
更何况，羽萝不经意扫了他一眼——
应当不会有如此美色的人牙子。
羽萝暂时对他客气了些。
“你既然是我的夫君，应当知晓我的名字。我叫什么？”
“羽萝。”
竟然和梦里别人叫她的名字一样。
“那你的名字呢？”
“慕诩舟。”
气氛沉寂下来。她暂时找不到破绽。
距离远的时候，羽萝还没注意，现下被他抱着，她清晰地嗅闻到很馥郁但又同时冷逸的香气。
“你用香露了？”羽萝想都没想将自己的疑问宣之于口。
抱着自己的人手上一愣，停下来问：“什么？”
“我闻到了一股冷香，很好闻，好像是你身上的，我喜欢这个味道。”
慕诩舟轻笑了下，不置可否，继续走。
羽萝在心里揶揄，真小气，难道还怕她也用，他的香变得不独一无二了不成？还是觉得她不配用这么好闻的香！
还声称是她的夫君呢！
“我也要这款香露！”羽萝真的喜欢这个味道。
慕诩舟虽有不解，但语气莫名燃起兴致：“……没有。你从我身上能闻到香味？”
羽萝若有所感，冷漠解释：“怎么描述呢？感觉是一种很清洌的雪松香，光线洒在雪山上那种感觉，我倒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独特的香露……”
气息极其干净，羽萝甚至怀疑这馥郁与她的特殊能力有关，否则怎与他的清冽这般格格不入。
话未说完，羽萝心底涌现出直觉。
她好像从哪里听过，在心爱之人身上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香味。
羽萝话音戛然而止，她扫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小兽，立马改口：“也许是我闻错了。我方才从小兽身上还闻到了青草香呢！”
这算是彻底将她与那种奇怪的传言划清了界限。
在她心中，他和小兽没有分别，都是刚闯入她生命的陌生人而已，别无其它。
慕诩舟：“它叫糖宝。”
羽萝呢喃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糖宝。”
慕诩舟：“上午我出门，让它保护你。没想到你还是受了伤。下次不能再离开你左右了。”
喔，那小兽应当是她和慕诩舟的宠物，难怪她觉得它可爱。
青年动了动手指，将挂在指尖的储物袋递给羽萝。
羽萝在他怀中接过去，“这是什么？”
慕诩舟：“打开看看。有你喜欢的东西。”
羽萝将储物袋放在怀中，从中抽出了各式的首饰、胭脂，几本话本，其中一本上标注着“时下最火爆”的字样。
确实无一不是她喜欢的。
看来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他应该不是人牙子……
慕诩舟：“今天就是给你买这些去了。”
这些日常的物件、慕诩舟温柔的态度、糖宝撒娇时娇憨的模样……如此种种，令羽萝的心安定了一些。
但——
她没来由地沉思：
心思难测的慕诩舟真的值得全然信任么？
那些噩梦，还会继续吗？
*
回到家，羽萝取出慕诩舟买回的话本，正挑选着看哪本。
脑中突然昏沉，羽萝眼前陷入漆黑，恍惚间仿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模糊的视线渐渐恢复清晰之后——
和她同样相貌的女子，穿金戴银，满身华贵，落座茶馆二楼抿茶。
地面路过的行人都不由驻足停留，那些人投去的目光里有好奇、爱慕、艳羡、算计、嫉妒，更多的是因她身姿折服的欣赏……
那女子一个不经意的回眸，翩若惊鸿，引得众人喝彩轻叹。
须臾间，场景变换闪过。
周围有海水的波涛声。
曾梦见过的爹娘跪在地上，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场景猝然像剥落色彩的幕布，斑驳掉落，整个世界好像黑了下来……
羽萝脑中一阵抽痛，有阴森鬼魅般的怪声贯穿耳畔……
“你就不想知道一切的真相，要像胆怯的鸵鸟一般躲在暗处苟活？”
羽萝一言不发，但心中已经开始动摇。
纵使表面惬意，但糊涂地活着，终有一日也会厌倦的。
……
羽萝呼吸凌乱，像从噩梦中惊醒般回神，身子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门扉处传来声响，慕诩舟察觉到羽萝的异样，旋身进来，眨眼间到了羽萝身边。
他一手拭去羽萝额间的薄汗，一手隔着衣裙，轻拍着羽萝的后背。
因受惊而呆滞的羽萝机械地抱住了他。
慕诩舟身形一顿，继续安抚拍她的背。
她真的好害怕。
那画面不像是假的……
那些丢失的记忆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些可怕的梦来破坏她如今安稳的生活？
如果过去如此重要，又为什么偏要让她失忆。
抱了许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慕诩舟：“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羽萝张口欲答，梦里的画面却让她住了口。
她咬住嘴唇，说：“……没什么。”
慕诩舟将一旁的白色药膏打开。
“干嘛？”羽萝瑟缩了一下，慕诩舟沉默的动作里带着许多力量，羽萝不知道他会不会对自己明显回避的话语而生气。
慕诩舟垂眸望向她。
“你身上还有伤。”
“我的腿没有劲，涂药膏也没用。”
慕诩舟不多言，温柔拽过她如藕般的纤细左臂，将衣袖撩起，用巾帕擦露出的血淋淋的伤口。
哦……她倒是忘了她一心逃跑之时胳膊上也摔破了。
慕诩舟处理干净后又开始涂药，神情专注。
“此特制药膏隔水，待会儿沐浴完再涂一次就好。”
羽萝不由得望着他好看的脸出神。
所以，是他在自己性命攸关之时救了自己，与自己成婚，好生照顾？
那她的父母呢？
“腿上已无大碍。只是卧床太久，腿较为无力，再加上过度疲惫，隐有不适。我备了药材，在药泉里泡几日便全好。”
羽萝想到腿脚不便，泡温泉必会有许多麻烦，本想一口回绝。
又转念想自己确实一天没有沐浴了，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也不知是如何清洗的。
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泡。
简单吃过饭，羽萝被带到小间。
羽萝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遗漏，带着寝衣巾帕和干净的小衣亵裤过去。
远远地隔着屏风就闻到清新好闻的花草香。
慕诩舟止步于屏风前，解释道：“除了活血化瘀的药材，还加了一些白芷，桃皮等香料，会遮盖一些药材的苦味。”
羽萝很满意，便扶着墙继续往前走。
在撒了花瓣，足以容纳两人沐浴的汤池处停下。
清澈的水面之上，水汽氤氲飘渺，乍看水温似乎还是温热的。
汤池底部填满药材的药包在缓缓释出颜色。
羽萝心情更好了，十分庆幸自己方才应下的决定。
哪怕伤口没好，她也要舒舒服服地泡一会，把所有晦气都洗净。
等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羽萝猜到慕诩舟离开。
便将寝衣巾帕挂在一旁，一件件褪下身上所有衣物，抬起细嫩光滑的脚进池。
温热的水将白里透粉的皮肤润湿，连伤口处竟也丝毫不疼。
羽萝胡乱想着，他在药膏中放了什么，怎有如此奇效？
待沐浴完，羽萝起身拿巾帕准备擦干身子，不料腿上没力，脚下一滑，手中不慎拽掉巾帕，寝衣、旧的衣物连带着一起掉落在地上。
缓缓扶稳后的羽萝定睛一看：……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太尴尬了……
手足无措之际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唤慕诩舟的名字。
慕诩舟收拾完，奇怪羽萝怎会洗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便走到小间门口，意外地没听到动静。
喊了半天没喊来人的羽萝此刻绝望地静默缄口。
骤然听到慕诩舟的脚步声。
“你怎么才来？”
担心羽萝有事的慕诩舟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一探究竟，就听到她的嗔怪。
慕诩舟：“怎么了？”
“我……你再拿套寝衣巾帕过来……过来送的时候不许偷看！”
小衣亵裤，只等她过去之后自己拿新的换了……
慕诩舟一愣，随后将东西带来。
走到屏风处时，背对着羽萝。
羽萝方才一心只急迫拿到干净衣物，此刻万籁俱寂，仿若整个天地间除了他们二人，只余虫鸣。
这座山上，除了住着他们，别无第三个人。
这意味着，这个高大陌生的男子，此刻想趁人之危对自己做什么，甚至取她性命，都是轻而易举。
她的全部此刻都掌握在这个男人一念之间。
她开始后悔，过于轻信他，跟他回来。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心跳加快，切身体会到她处境的危险。
“不许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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