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宋宁

　　二夫人一路来到大夫人房中，刚一进门就挨了大夫人的一段埋怨：“你不会快一点啊！笨手笨脚的。”
　　二夫人低着头，小声的道：“好，我下一次快一点。”
　　大夫人白了她一眼，随意的把脚搭在椅子上，二夫人来到她身前蹲了下来，拿起旁边的布盖在她脚上后将两边袖子撸起就开始按。
　　这活原本是下人干的，可谁叫她连下人都不如呢。
　　大夫人那双小脚还没巴掌大，那几个脚趾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折叠起，幸好缠了裹脚布不然看着都想吐。
　　二夫人半蹲着，手上的劲很是温柔，让大夫人舒服得都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二夫人开始蹲不住了，她也缠着一双小脚，这小脚平时走路都费劲更别说长时间的蹲着，她的腿现在就像是被万千的蚂蚁啃噬般。
　　，可她不敢喊痛，只敢一边看着大夫人的脸色一边偷偷的换着脚，大夫人眯着眼看着她，眼里满是得意的道：“继续。”
　　二夫人卑微的道：“哎，好。”
　　大夫人闭上眼睛，半边身子靠在旁边的茶几上。
　　下人拿起一根火柴蹭过盒上的砂纸，顿时闪起了火光，下人捏着火柴的末端去点燃了旁边的一炷香，那白烟透过镂空的盖子冒了出来，使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就在她陶醉于其中时，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她的美好时光。
　　宋老爷一进到房中就闻到那要人命的檀香，他捏着鼻子嫌弃的道：“什么死味道？你不觉得你这个香的味道很像是死了七八天的耗子身上的味道吗？”
　　大夫人白了他一眼。
　　宋老爷坐到椅子上，习惯性地翘着二郎腿，道：“那个，我钱花完了，你快再拿一点给我！”
　　大夫人一听到他钱又花完的消息，生气地道：“昨天不是刚给你吗？！你又上哪花去了？青楼、还是赌场，你别忘了这钱是要留给宋澜的。”
　　宋老爷：“这你管不着，宋澜的以后再说，你快点给我。”
　　大夫人直起腰杆，语气冲冲的道：“不可能！”
　　宋老爷一听到“不可能”三个字，立马站了起来指着大夫人的脸，骂道：“你别得错进尺！你别忘了这个家姓什么？！你只不过是个外姓人罢了，还轮不得你做主！”
　　二夫人见又有一场血雨腥风要刮起来了赶紧给大夫人穿好鞋子。大夫人见她给自己穿好鞋，站起身来，指着他鼻子，回嘴道：“我不做主，难道让你来做吗？！你说说你，你会点什么？！一大把年纪了除了去调戏人家姑娘，去赌场耍几把手气外，你还会什么？！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你摸了几次算盘？！”
　　宋老爷：“你你你你你……唉，泼妇！”
　　大夫人拍着桌子道：“我泼妇？我泼妇还不是被你逼的！当初宋澜生病你这个当爹的不去看他反而把这狐狸精给带了回来！你说说你是人吗！”
　　宋老爷：“那还不是因为你生了个短命鬼！药罐子！要怪……就怪你肚子不争气。”
　　大夫人最容忍不了别人说宋澜的半点不是，特别是像“短命鬼”“药罐子”这样的字眼，上次有个下人交了差点没被打死。
　　她将桌子上的茶杯全都扫到了底下，叮铃哐啷声响遍了整个后院。
　　宋老爷看着满地的碎片，震惊的道：“你个泼妇！你疯了？！”
　　大夫人不闻只是一味的砸着屋子里的东西。
　　二夫人尴尬地缩在角落，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大夫人一边砸着一边骂道：“你们没有任何资格说宋澜是短命鬼！”
　　宋老爷：“疯了真是疯了。”
　　大夫人踩着满地的碎片快步来到书柜前，她拿起宋老爷珍藏的烟斗，没有丝毫犹豫的往地上砸，那烟斗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就碎成了两半。
　　宋老爷看到自己的宝贝烟斗被这样粗鲁对待，气得抬手就给大夫人一巴掌，这巴掌力度很大，让大夫人险些没站稳，她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她靠在墙上，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刚刚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让她都忘记了哭。
　　眼前之人不再是儿时那个哭着闹着要娶她的少年。
　　自宋老爷吸鸦片后，性格常常阴晴不定，那个烟斗对他来说是命一般的存在，几乎天天都把它捧在手心里用布擦拭。
　　他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烟斗，吹了吹上面的灰，刚刚的力使的太大，烟斗的头已与身子分离，他知道自己是修不好的，便双手捧着烟斗脚步飞快地走出了门，那眼神从始至终都没舍得离开烟斗一眼，就像是看着自己骨肉般。
　　大夫人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边笑边道：“难得啊，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关爱，原来……原来我和宋澜还不如一个烟斗，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泪水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二夫人上前伸出手想安慰安慰她，可刚一碰到大夫人就嫌弃地甩开她的手，道：“滚！脏死了。”
　　二夫人脸上那个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敢维持她那副懦弱的样子。
　　好在大夫人这次没想着在折磨她，只是留下一个鄙夷的目光就走了。
　　二夫人微微弯着腰，直至听见她的脚步声远去才敢直起腰杆。
　　二夫人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拿来笤帚清扫着地上的碎片，待打扫完后，已经到了晚上，满院的人都已睡下。
　　她强撑着睡意来到宋宁房中想看看他睡没睡，她轻手轻脚的来到他旁边。
　　宋宁此时正躺在床上熟睡，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二夫人心头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却因为这些烂事阻拦，只能能下次再说了。
　　她轻轻拉起被子好好地盖在了宋宁身上，她伸出手摸了摸宋宁的脸，宋宁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温度，依赖性的又往她手里钻了钻。
　　二夫人轻声道：“唉，还跟小时候一样。”
　　她一边温柔地抚摸他的脸，一边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眼里充满了心疼与自责的道：“对不起，娘让你受委屈了。”
　　这句“对不起”宋宁听了十几年，她不知宋宁要的根本不是这句，他要的只不过是她能在外人面前多护着他点罢了……
　　她轻轻地吹着宋宁额头上的伤，一滴泪珠不知不觉落在了他的脸庞。
　　……这滴泪落的好不容易。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宋宁的旁边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
　　次日清晨，他被一阵鸡叫声给吵醒，他打开窗户一看发现是一个下人提着把刀在院子里追赶只鸡，只见那下人穿着一身黑，头顶着寸头，腿上是一条肥大的黑色裤子，他边跑不听喊道：“别跑！给我站住！你个死鸡！”
　　宋宁见此情景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搞笑呀！一大早提着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杀谁呢！哈哈哈哈哈。”
　　那个人闻声停下脚步，看着他生气的说：“有本事你来！”
　　宋宁笑着从窗子翻了出来，对他说：“退后退后，让小爷给你展示展示如何抓鸡。”
　　那个下人听到这翻了个白眼，拿起刀退到了一旁去，宋宁撸起袖子，便朝那只鸡跑了过去，靠着他在外婆家抓鸡的经验，很容易就抓到了那只鸡的一只脚，结果那只鸡使劲扇动翅膀，搞得羽毛满天飞，他赶紧喊那个人：“喂！快来帮忙！”
　　那个人放下了刀来帮忙，他想抓住那个鸡的翅膀，但那只鸡太求生欲太强了，居然用嘴去啄他的手。他看着手掌上的红印子，骂道：“这鸡怎么这么讨厌！”
　　宋宁：“什么讨不讨厌的！你快来帮忙！懂吗！别在旁边看你那点小伤口了！”
　　那个人看到宋宁的声音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醒了过来，他傻愣愣的道：“哦，好。”
　　说完，他改换了目标去抓住了鸡的另一只脚，那只鸡见自己的两只脚都被抓住开时更猛烈的扇动翅膀，想要挣脱束缚。
　　宋宁见状赶忙腾出一只手去抓它的翅膀，他们两个大男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抓住了这只鸡。
　　此时，他们身上都是鸡毛，他们看着彼此只觉得好笑，宋宁笑着道：“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头上都是鸡毛。”
　　那个人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道：“你……你也还不是，哈哈哈哈哈。”
　　宋宁笑着帮他挑去了头发上的鸡毛后问他：“闹了好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他道：“我姓吴单名一个阳字。”
　　宋宁道：“吴阳这名字好听，谁给你取的？为什幺这么取”
　　吴阳：“我姐姐，因为……我喜欢太阳，哎，就你头顶上那个”
　　宋宁看向天空，那金黄的太阳挂的正高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十分温暖，可发出的光芒叫人直流眼泪，宋宁低下头来，边擦眼泪边道：“不错，好寓意。”
　　吴阳：“那你呢？你叫什么名？”
　　宋宁：“应该叫宋宁吧。”
　　吴阳一听到宋宁这个名字立马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道：“宋少爷好！”
　　宋宁听着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宋少爷好！”整得有点懵。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少年根本不像个少年他身上的心气不知被谁逼走了。
　　吴阳见他宋宁一句话不说，以为他生气了，便又弯下去了一点腰，他不敢看宋宁只敢盯着自己脚上的布鞋，心里祈祷着他不要怪罪，虽然不知是什么错，但他姐姐嘱咐过他千万不要惹是生非，他怕自己刚来宋府的第一天就把二少爷得罪了。
　　宋宁光看他一天弯着腰，就觉得够累了，他起身把吴阳的身杆子扶正，道：“你一天保持这个姿势不嫌累的慌吗？”
　　吴阳丢掉了刚刚的姿态，他低着头小声的道：“不累。”
　　他这声音很小，小到宋宁以为听见了苍蝇在飞的声音，他微微弯腰，声音稍大的道：“啊？”
　　吴阳抬起头，。刚想放大点声音回答时手上的鸡似觉醒般又躁动了起来。
　　还好吴阳是两只手牢牢的抓着它的爪子和翅膀，不然还真叫它跑了去。
　　宋宁看他拿着个鸡也不方便，就拍了拍的肩，道：“去吧。”
　　吴阳点了点头，道：“好。”
　　说完，他笨拙地提着鸡去往了厨房。
　　一路上，那鸡在他手里好不安分，拼了命似的要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只能提着鸡在路上拐来拐去，就是不走直线。
　　宋宁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像干过活的呀，抓鸡的技术还不如我呢，哈哈哈哈哈。”
　　待吴阳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后，他才收起笑容，一回头发现宋澜在身后的房中。
　　宋澜此时也注意到了宋宁，他笑着从怀里掏出两盒糕点放在桌面上，招呼他来吃。
　　宋宁一看到吃的就走不动道，他边流着口水边快步来到宋澜窗边，扒着窗户说：这……真给我的？”
　　宋澜从桌边拾起一根棍子支起窗户，道：“不给你给谁？。”
　　宋宁听到这也顾不得说什么“不好意思”“我不能要”之类的客套话，他直接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绳子，手迫不及待地去翻开表面的油纸，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宋澜看着他眼里满是宠溺，他轻轻地拿去了宋宁头上的鸡毛。宋宁拿着糕点问他：“哎，这个真的好吃，你也吃一块。”
　　宋澜摇了摇头道：“我不爱吃，你吃吧。”
　　宋宁生来就是一个不爱客气的主，他听宋澜不吃，非但没有继续劝他反而又往嘴里塞了几块。

　　他含糊不清的道：“你不吃我吃了，哈哈哈。”
　　宋澜点了点头。
　　其实，从刚才宋澜倚靠在椅子上的画面来看，还真是百年难一遇的美男子，白皙的皮肤，明亮的眼睛，甜甜的笑容，骨子透出的温柔淡雅，特别是配上他现在穿着的白色长衫，根本就是书中所说的文秀书生。
　　他就像与宋宁房子中间的那棵桃树。
　　那棵桃树的树干是弯的就好像是在不停的咳嗽，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那桃花由于之前的宋宁走了，现在的宋宁不会打理，导致枯萎了好多，但从远处看，那些依旧鲜活的桃花掩饰住了其中的枯萎，给人一种依旧在盛开的感觉。
　　宋澜与宋宁之间的感情就想这棵桃树逐渐走向干枯……
　　这时一个下人进来了书房他端着一碗鸡汤，他看着宋澜道：“少爷，夫人让我给你送碗鸡汤。”
　　宋澜道：“好，放桌上。”
　　下人点了点头便把鸡汤放在了桌子上，他看到宋宁在窗子外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宋宁被他那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便想拿了几块糕点就走，宋澜拦住他说：“阿宁，为何突然要走了？”
　　宋宁示意他看后面，宋澜回过头只见那个下人脸上立马露出来微笑，显得十分谄媚，宋澜问他：“还有事吗？”
　　那个下人道：“没事没事，少爷我先出去了。”说完便赶忙退了出去。
　　宋澜拿起桌子上的鸡汤端给了宋宁，宋宁假装不好意思道：“这怎么行，这是大夫人给你的。”
　　宋澜道：“，这个鸡汤谁喝都一样。”
　　宋宁接过鸡汤，开心的道：“谢谢了啊！”就回房了。
　　宋宁端着鸡汤来到房间，他开心放在桌子上，一打开盖子那香味扑鼻而来，他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吹了吹放入口中，脸上尽是享受的表情，他那勺子在碗中搅来搅去，发现碗底有一大块肉，他想到吴阳早上着急忙慌的赶去厨房怕还没来得及吃饭，便起身端着碗去找他。
　　来到厨房时，吴阳正坐在灶台旁扇着火，那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直咳嗽，宋宁正想过去帮帮他，一个女人走了过去把他从灶台边给拉走，拿出帕子细心地擦着他脸上的灰，嘴里温柔的说道：“阿阳，可有事？”
　　吴阳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姐姐。”
　　她姐姐接过吴阳手里的扇子道：“阿阳，这个我来，你去切鸡肉吧。”话罢便坐到灶台边拿着扇子开始扇，吴阳看到宋宁站在门口，赶忙起身道：“宋少爷好。”
　　他姐听到他的声音也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起身跟着来了句：“宋少爷好。”
　　宋宁闻声看了过去，哪知就这么一眼，便再也挪不开了。
　　只见，她身穿白色上衣，下身是黑色的百褶裙，脚上是布鞋，她虽穿着俗气的佣人服但身上少女灵气丝毫没有被掩盖，她扎着一个侧马尾辫，发尾用一根黑色的绳子绑起，她眼睛更是点睛之处如汪汪池水般，那白皙的皮肤，那高挑的鼻梁，真是把小说女主身上的优点全集齐了。
　　声音略显青涩，却字字拨动人的心弦。
　　宋宁走了过来，害羞的道：“嗨，你好，我叫宋宁，你叫什么呀？”
　　她一字一句的道：“吴博佳。”
　　宋宁笑着道：“吴博佳，好听，谁给你取的？怎么这么有文采。”
　　吴博佳：“我自己。”
　　宋宁伸出手，道：“你好有才华，你是哪家的大小姐？”
　　吴阳见宋宁要和自己姐姐伸出手，还以为他耍流氓，赶忙挡在了姐姐面前，语气冲冲的道：“你要干什么？”
　　宋宁收回手，道：“握手呀，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吴阳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吴博佳拽到了一旁，吴博佳主动伸出了手，道：“宋少爷好，我并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只是个宋府的刚来下人罢了。”
　　宋宁也伸出手，反握住，道：“你好，不过不要叫我宋少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叫我宋宁就好。”
　　吴博佳：“还是不了，基本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宋宁：“规矩？你不用管这死规矩，我们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少爷仆人之分，所以你就踏踏实实的叫我宋宁就好。“
　　吴博佳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好，宋……宁。”
　　在一旁的吴阳，见他们紧握着对方的手，心里感到一阵别扭，无礼地拽着两边人的袖子将他们分开。
　　没好气的道：“宋宁，你来这干什么？”
　　宋宁给他展示了下手中的鸡汤嘴里道：“呢！给你送吃的的。”
　　吴阳道：“你……哪来的呀？”
　　宋宁道：“宋澜给我的。”
　　吴阳：“你哥？”
　　宋宁：“对我哥。”
　　吴阳：“真的他给你的？”
　　宋宁看到这问东问西的，语气有一点不耐烦，道：“哎，你这人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说到底，你要不要？”
　　吴阳：“我不得问清楚吗，谁不知道你在这家里……”
　　吴博佳看他吴阳的嘴又要没个把门了，赶忙用手肘戳了戳他。
　　吴阳看到姐姐的眼神以及手上的动作，立马识趣的闭上嘴。
　　吴博佳看着宋宁手上的鸡汤想也不想就拒绝：“谢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们无福消受，这碗你就留下来自己喝吧。”
　　宋宁还想坚持：“这个很好喝的，你确定不喝？”
　　吴博佳认真的道：“不用，我们有吃的。”
　　她虽然回答的干脆对鸡汤没有一点的干脆，可她身后的弟弟就不这样了，吴阳光盯着碗里冒着油光的鸡汤和那屹立在中间的鸡肉，就不自觉的拼命咽口水，
　　宋宁端着碗在空中绕来绕去，那吴阳的眼睛就像粘在碗上似的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
　　吴博佳见宋宁把碗端来端去，眼神还看着自己后方，便疑惑的扭过头，结果见到了自己弟弟被美食引诱的画面。
　　她不成气的拍了拍吴阳的头，道：“你怎么那么馋？”
　　吴阳收回目光，委屈的低下头。
　　宋宁见状不忍的把鸡汤放在了桌子上，道：“反正，这碗给你了，你喝不喝是你的事。”
　　说完，怕吴博佳再次拒绝，不等她答复就快步走出了厨房。
　　吴博佳看着桌上的鸡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还回去，她端起碗，刚想去追时听到了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一回头发现还是自己弟弟。
　　吴阳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道：“对不起姐姐。”
　　说完，还写着姐姐的样子拍他头的样子拍了拍肚子，道：“你怎么这么馋？”
　　吴博佳看看他又看了看手上的鸡汤，最终还是把碗交到了他手上。
　　吴阳接过鸡汤，起初还不敢喝他先看了看姐姐的脸色得到肯定的眼神时才敢将鸡汤一饮而尽。
　　他一只手捏着鸡肉一只手拿着碗，他不敢斗着喝只敢把碗拿高一点将里面的鸡汤倒在嘴里。
　　这种办法虽然不会让人嫌弃但会很容易呛着，喝到一半他就想咳嗽，他闭着嘴拼命的忍住这股劲头来保护嘴里面那点来之不易的鸡汤。
　　在一旁吴博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吃东西吃的急被憋的面脸通红了。
　　她伸出手控制好力度地拍着吴阳的背，在她的帮助下，吴阳很快将嘴里的鸡汤咽了下去。
　　他顾不得休息转而大口吃着手上的鸡肉，那鸡肉对他来说不可多得的美味，即使吃完了，他还要一遍又一遍嗦着上面的骨头，直到没味了才罢休。
　　他放下骨头，看到五个手指头都粘上了鸡汤的油光。他不舍得浪费一点，便把手指一个一个放进嘴里吮吸，
　　吸完他还觉得意犹未尽拿着装过鸡汤的碗往里放了两大勺清水，接着喝。
　　直到碗里不见鸡汤的半点踪影连气味也没了他才罢休，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
　　吴博佳看着吴阳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一阵疼，她上前擦了擦吴阳的嘴角，道：“姐让你受苦了。”
　　吴阳摸了摸后脑勺，笑着道：“哪有，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嘿嘿嘿嘿。”
　　吴博佳：“等姐以后有钱了，天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吴阳兴奋的道：“真的！”
　　吴博佳眼眶含泪地点了点头。
　　吴阳抱着姐姐，道：“耶！太好了！太好了！”
　　吴博佳反抱住他，声音微颤抖的重复道：“姐赚了钱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吴阳点了点头他放开姐姐，一蹦一跳的来到桌子旁拿起刀切菜。
　　或许是刚刚太过兴奋，他切菜的速度变得飞快，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吴博佳看着他摇了摇头，道：“还这么爱吃。”
　　说着她眼睛瞟到一旁的炉火正旺，锅子都被烧热冒出来阵阵白便赶紧来到锅旁边倒了点油后，拿起锅铲嘱咐吴阳把菜端过来。
　　吴阳把菜放入碗中，快步来到锅旁边将肉让入锅中，吴博佳拿起锅铲快速的翻搅着肉。
　　怪不得说她是做饭小能手，她一边炒着一边还能抽空放点调料。
　　一瞬间，厨房内都充满了肉的香味，吴阳拿起桶内的水瓢舀了一勺水倒进锅里，吴博佳看了看水的颜色看酱油放够了，便盖上了盖子。来到灶台旁，看火。
　　吴阳站在一旁不知道干什么，他搬起一把小板凳坐到姐姐旁边，像给小孩似的把头靠在姐姐的肩上。
　　吴博佳拿起扇火的扇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道：“这里呛你上别去坐着。”
　　吴阳：“不要，我就要在这。”
　　吴博佳叹了口气，道：“那你先把碗洗了去。”
　　这偌大的厨房此刻只有吴阳和他姐姐，所以他觉得偷点懒也是没关系的。
　　他用头蹭了蹭姐姐的肩，道：“等会去。”
　　吴博佳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视线转移到了火上，她拿起扇子缓慢地扇着火。
　　吴阳如今也十四五岁了，在那个年代已经可以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此刻，在他身上看不出来半分的男子汉气概，有的只是三四岁小孩子撒娇的味。
　　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靠在姐姐的肩上，感受着姐姐扇出的凉风，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吴博佳本还想催促吴阳洗碗，结果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她扭头一看，见吴阳正闭着双眼小憩呢，不好在打扰。
　　便任着他靠在自己肩上。
　　睡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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