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国总统分手后得到半个美国

　　白宫厨房的顶灯亮得刺眼，苏晚晴攥着清洁工具站在门口，看着穿白制服的厨师们推着餐车来回穿梭。她怀里的保温桶撞在腿上，里面是小棠今早没喝完的小米粥——特勤局说总统要在厨房见她，她不敢迟到，只能把孩子暂时托付给隔壁托儿所的保育阿姨。

　　“苏小姐。”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晚晴转身，建国正站在操作台前，褪去了昨夜的湿西装，换身藏青休闲衬衫，袖口随意卷到小臂。他手里捏着个牛皮纸袋，袋口露出半盒薄荷糖的包装——和她上周在小卖部没舍得买的那种一模一样。

　　“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折叠椅，“我让人热了你带来的粥。”

　　苏晚晴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保温桶不知何时被接了过去。她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厨房：不锈钢操作台上摆着她今早擦过的同款清洁剂，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五十八分——分秒不差。

　　“小棠今天怎么样？”建国撕开薄荷糖纸，倒了两杯温水，青柠味的甜香漫开来。

　　苏晚晴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托儿所阿姨说她咳得少了，可能药起效了。”她顿了顿，“您怎么知道她……”

　　“昨晚你擦地时，她咳了十七口血。”建国垂眸搅动咖啡，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我数过的。”

　　苏晚晴的喉咙突然发紧。她想起昨夜在医院走廊，护士说小棠的血氧又降了，她攥着缴费单的手在抖，手机屏幕亮了又灭——催缴通知像催命符。而此刻，这个能掌控千万人生死的男人，却连孩子咳了多少口血都记得清楚。

　　“我让人联系了约翰·霍普金斯的儿童血液科。”建国从纸袋里抽出张单子推过来，“明天上午十点，带小棠去门诊楼三楼307，报我的名字。”

　　苏晚晴盯着那张盖着总统办公室公章的单子，指尖发颤：“您……为什么帮我？”

　　“还债。”建国拿起一颗薄荷糖含进嘴里，凉意从舌尖漫开，“1998年夏天，我在纽约布鲁克林工地打零工，有个穿蓝布裙的姑娘总给我留凉茶。她手背上有块烫伤疤，和你女儿的一样。”

　　苏晚晴猛地抬头。母亲临终前说过，当年救过个被碎石砸伤的年轻人，他手腕上有道月牙形的疤——和建国此刻露出的手腕，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分毫不差。

　　“是你？”她轻声问。

　　建国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和她昨夜从母亲遗物里翻出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打开后，里面躺着半块碎瓷砖，蓝白格子的裂纹和她帕子上的血渍纹路严丝合缝。

　　“那天她被落石砸中，我用这块瓷砖给她止血。”他的声音低下来，“后来工地塌方，我找不到她了。直到昨晚，我看见你帕子上的花纹……”

　　苏晚晴的眼眶热了。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铁盒说：“等哪天遇到戴银徽章的人，就把这个给他。”原来不是梦，是母亲用最后一口气，替她埋下的线索。

　　“叮——”

　　苏晚晴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托儿所阿姨发来的视频：小棠趴在桌上画画，鼻尖沾着颜料，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妈妈”。她慌忙点开，小棠的声音像只小奶猫：“妈妈，我画了太阳和小花，等你和川叔叔一起看！”

　　建国凑过来看，屏幕里的小姑娘突然举起蜡笔：“这个黄色是川叔叔的头发！这个粉色是妈妈的裙子！”

　　苏晚晴的脸腾地红了。她手忙脚乱要关视频，□□却按住她的手：“让我再看看。”

　　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他微翘的发梢上。苏晚晴这才发现，这个总被媒体拍得冷硬的男人，眼尾有颗浅褐色的痣，像滴没擦干净的墨。

　　“叮铃铃——”

　　特勤局的紧急铃声打断了寂静。□□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时碰倒了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晕开，像朵正在绽放的花。

　　“我让司机送你和小棠去医院。”他抓起西装外套，声音又恢复了几分疏离，“帕子和铁盒，留在我这儿。”

　　苏晚晴攥着那张门诊单追出去，看见他的车已经驶出白宫大门。风掀起她的衣角，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刚才慌乱中掉的，不知何时滚到了脚边。

　　捡起糖的瞬间，她看见糖纸上印着一行小字：

　　“给那个在暴雨里护着孩子的女人。”

　　苏晚晴捏着糖纸笑了。小棠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混着风里的青柠香，像一颗糖，甜到了她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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