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与男花魁

　　我后来很多次想当时为什么没有拒绝他，可能是那晚的月亮太美丽迷惑我犯了错。
　　我揽着他，像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然翻出小院，掠过清风楼重重叠叠的屋顶。直到彻底远离那片灯火辉煌，踏进城外的野径，我才停下脚步。
　　清冷的月光泼洒下来，勾勒出他裹在宽大袍子里的单薄轮廓。我在他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一片茫然。
　　“就此别过。”我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冷硬。任务已了，这意外的累赘也该卸下了。
　　他猛地看向我，那双清亮的眼睛带着一丝迷茫。“女侠……”他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夜风吹散，“我……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他，该不会是赖上我了吧？我想。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宽大不合体的外袍裹着他，夜风一吹，更显得空荡荡的。他站在那里，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泥地上，像一只被骤然抛离巢穴的幼鸟，茫然无措。那双水润的眼睛里，此刻映着一丝祈求。
　　“女侠……我、我能跟着您吗？”他低声说，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夜色沉沉，荒野寂寥。我沉默着，没有立刻应允，也没有断然拒绝。直接转身沿着小路走去。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像一个无声的影子。

　　路途漫长、枯燥，带着一个不会武的人使得脚程更慢。
　　我依旧寡言，他却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当我猎回野兔或山鸡后，他总会主动接过去，动作麻利地生火、烹制。食物滋味出乎意料的好，远胜于我自己做熟就好的水平。

　　这一天，夜晚来临，我找了一个山洞作为今晚的夜宿地点。
　　篝火燃起，跳跃的火光舔舐着他专注的侧脸。不多时，诱人的香气便弥漫开来，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轻响。他将烤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的兔腿递给我时，动作带着一种温驯。
　　“清风楼里……还学厨艺？”吃完之后，我难得主动开口，带着难以理解。
　　他正收拾“床铺”--往地上铺干草，闻言顿了顿，火光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嗯，”他的声音很轻，“楼里的嬷嬷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不择手段，有的人就好这个。”他抬起眼，飞快地瞥了我一下，又垂下去。
　　我挑了挑眉，看着篝火：“清风楼，倒真是多才多艺。不干这皮肉生意，还能去开个技能培训班！”
　　山野的夜格外寂静，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不知名虫豸的鸣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以前……我很讨厌学这些讨好男人的本事。”他顿了顿，手里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根细小的草茎，“可现在……能用它让女侠吃得开心些……我……我心里是欢喜的。”
　　火光照亮他半边脸，显得他的神情十分柔和，眼底映着跳动的暖光，竟有几分澄澈的暖意。或许是山野的风太温柔，或许是那晚的月色格外清亮，像一层朦胧的纱，笼住了这荒僻的一隅。
　　他裹紧袍子，跪坐在那里，一双眼睛映着点点火星，安静地看着我。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蔓延在空气中，藤蔓般悄然缠绕。
　　“女侠……”他忽然低低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在楼里……学了些伺候人的手段，虽然都是不得已。”他跪行过来，拉起我的一只手，“伺候女侠我却是愿意的。”拉着我走到他铺好的“床”边，“您放心，这身体还没有被人使用过呢，是干净的。”
　　他拉着我坐下，自己躺倒在床上，解开袍子，胸口上还有些淡色红痕未消。
　　他的目光锁着我：“这身子······被那些药和法子调J过，寻常男子能做的……我是……立不住了。但总还有别的法子……或许能让女侠体验别样滋味”说着，他拉着我的手往身下探去······

　　我那早死的老娘说过：天底下的男人都鬼话连篇，一点也靠不住，千万不要相信。因为她就是被一个美男子的甜言蜜语骗了。骗得一个名门正派的小姐私奔，后来又被无情抛弃，以至于后半生都在悔恨中度过。我幼年时她天天咒骂那个男人，以天底下最恶毒的语言，并且告诉我以后一定要为她报仇。不过她没有等到亲眼看见的那天，但我终究还是为她报了仇，就是我的第一个任务对象。

　　我知道他在勾引我。他只是怕我抛下他，以他这幅弱鸡身板与绝色容颜，在这世道行走只怕比在清风楼里好不了多少。
　　就像平时接任务收钱一样，这次我接下保护他的任务，报酬便是这R体的欢愉。
　　我不信这个男人的话，只要身体的愉悦，是可以的吧。
　　当两具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温暖，以前只有杀人之后喷溅的鲜血才能让我接触到别人的体温。活人的体温，竟有些烫人。

　　清风楼的手段果然了得，我竟不知道这事还有这么多玩法，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也极尽讨好，十分放得开手脚，一时让我有些兴味上头。

　　事毕后，他瘫软在草床上，浑身汗涔涔的。我从外袍上撕下布巾给他清理身体，一边在心里反省自己：我以前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爱好。

　　“女侠，我能问一问你的名字吗？”他轻声问道。
　　我沉默了一瞬，还是答道：“无心。”
　　“我在进清风楼前，名字是林怀玉。”他说。
　　“嗯，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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